第二十一章 調戲
看到葉蘇並不理會自己，再聯想到剛剛花了大價錢才打聽到的消息，外府總管的臉色不禁變了變，瞬間蒼白了下來。
如果消息屬實的話，葉家的三少爺，從此以後，可不再是那個人人可以欺負的廢物了。
少爺畢竟是少爺，奴才也只會是奴才。
用腳趾頭想，外府總管都能知道，即便是現在葉蘇擊殺自己，也不需要為此承擔什麼責任。說到底，他就算在葉家混出了一點成績，可是在這座宅子的主人看來，他依舊只是聽使喚的奴才。
現在的葉蘇無疑正是葉家的主人之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按照潛力來看，以後也會是唯一的主人。
一想到自己居然連主子都敢欺負，外府總管褶子橫生的臉上，頓時冷汗涔涔。
身為葉家底層里的人物，外府總管早就聽說過一些駭人聽聞的事件，他可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教訓，別人的前車之鑒。
想到這裡，直打顫的腿肚子一抖，外府總管再也忍不住，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隨後伏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顫聲道：「少爺，奴才知道錯了，以前不應該以下犯上，求主子饒恕！」
葉蘇停下腳步，隨後側頭看了一眼，只見外府總管整個人趴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看樣子是驚恐到了極點。
淡淡的笑了笑，葉蘇回過頭，目光看向小花，問道：「是來找荷花嗎？」
小花雙手有些緊張的糾纏在一起，瞥了一眼葉蘇后，連忙低下頭，弱弱的道：「不，不是。」
話說出口，小花就發現自己居然結巴了起來。她發現今天的葉家三少爺似乎和往常有點不一樣了。
以前的時候，小花也不是沒有見過葉蘇，只是沒說過幾句話而已，那個時候她覺得葉家的三少爺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如果不是聽荷花的述說，她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個身材瘦弱，面容剛毅的男人，居然會是葉家的少爺。
今天的葉蘇，雖然面容和氣，身上卻自有一股威嚴，讓人不敢直視，所以小花下意識的就緊張了起來。
葉蘇心中瞭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面帶微笑的道：「荷花這幾天病了，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可以陪陪她，也能解解悶。洗衣房那邊，我幫你去說。」
那天在洗衣房發生的事情，除了葉老爺子和少數幾個人以外，並沒有其餘的人知道。所以小花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荷花病了，她倒是不知道，原來一夜之間，整個葉家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
今天小花本來是要去按時幹活的，卻突然被外府總管拉走了，洗衣房執事並沒有反對。所以阿花就極為忐忑的到了這裡。
抬頭看了一眼葉蘇，小花略顯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她心中不覺得葉蘇的話有什麼作用，因為以往的時候，洗衣房執事並沒有賣過葉蘇的面子。
但是一想到荷花的病情，阿花還是點了點腦袋，低聲道：「少爺，我知道了。」
葉蘇就點點頭，目光掃了一眼四周，看到那些雜役都在賣力的乾貨以後。葉蘇搖搖頭，心中卻著實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徑直進了房門。
外府總管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一顆心漸漸的沉到了谷底。他慢慢的抬起頭，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裡面，發現葉蘇的確是走了以後，他臉色愈發的蒼白了。腦子裡急速轉動兩下，當看到阿花以後，目光忽然一亮。
「阿花，你過來！」外府總管從起來爬了起來，拍拍沾滿泥土和雪花，已經濕了大半的棉衣，對著阿花招了招手。
小花原本就有些緊張，此時聽到外府總管的話，和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時，心中就更怕了。她極為不情願的走到外府總管的面前。
細細打量了一遍小花，外府總管的眼中閃過一縷沉思，片刻之後，一張馬臉笑了起來。道：「阿花，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去洗衣房幹活了，三少爺的侍女病了，以後你的事情就是伺候好她，明白了嗎？」
阿花抬起頭，看著總管，目光有些茫然。在她想來，荷花跟自己都是同等地位的婢女，為什麼自己要去伺候她呢？
外府總管眼中露出淡淡的厭惡，臉上卻笑容不變，接著道：「不懂沒有關係，按照我的話去做就好了。」
阿花怯怯的點頭，答應一聲后，就站在那裡，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嘛。
只是外府總管卻不再管他，臉上露出一種劫後餘生的輕鬆。
小人物想要生存下去，必然也要具備屬於小人物的智慧。
他能混到外府總管這麼位置上，也許不聰明，但是至少也不缺乏小智慧。
等葉蘇進入自己的房間時，馬上就發現自己的房間已經煥然一新，雖然牆壁和窗柩破爛不堪，卻也能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少爺！」
荷花靠坐在床頭，手裡正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直到葉蘇進屋以後，她才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柔柔的叫了一句后，荷花臉色有些發紅，連忙就將手裡的書給藏到了被子里。
葉蘇原本不覺有什麼不對，等荷花將東西給藏起來以後，頓時來了興趣，問道：「荷花，你在看什麼書？」
荷花臉色有些緊張，他漆黑的眼珠不敢面對葉蘇，閃爍的道『：「少爺，你看錯了，荷花沒有看書。」
葉蘇頓時更感興趣了，自己動手倒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后，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走到了床邊，就要伸手把被子掀開。
荷花的臉色更紅了，兩隻小手死死的按住被角，就是不讓葉蘇得逞。
倆人僵持了一會兒，葉蘇也不用強，見荷花始終不肯鬆手后，索性洒然一笑，道：「不給看就不給看吧。本少爺還不稀罕呢。」
自從荷花跟著葉蘇那天起，葉蘇就教荷花讀書寫字，這在葉家來說，也是極少的。除去那些重要人物的貼身婢女，恐怕也只有荷花有這個待遇了。
荷花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緊張的偷看了一眼葉蘇的神色，見其並沒有生氣后，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吶吶的道：「我，我就是想學女紅，給少爺做身衣服……」
葉蘇一愣，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荷花，少爺我第一次發現，你居然有當女人的覺悟。」
荷花聽到葉蘇的笑聲，臉上頓時有些羞惱，低聲道：「少爺，人家本來就是女人啊。」
葉蘇裝模作樣的打量著荷花，直到荷花臉色越來越紅，腦袋壓著胸口的時候，才道：「你說的不錯，你長得確實像女人。」
荷花好看的秀眉皺了皺，不解的道：「可是少爺，難道我別的方面不像女人嗎？」
葉蘇一本正經的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道：「你看別的女人都知道洗衣做飯暖床，你嘛，前兩樣都不錯，後面一樣就從來沒有做到過。」
荷花感覺自己的臉頰已經隱隱發燙了，她忽然整個人縮進被子里，不讓葉蘇看到她的臉色。隔了很久，才在裡面道：「少爺，你又調戲荷花了。」
葉蘇不禁老臉一紅，卻笑著道：「荷花，你可以考慮一下啊，畢竟我才是少爺。」
只是裡面卻並沒有傳出荷花的聲音，時間久了，葉蘇倒是聽到了被窩裡傳來的呼吸聲，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荷花居然在裡面睡著了。
不過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葉蘇的心情倒是明媚了許多，他看了一眼進入睡眠中的荷花，隨即就出了房門。
此時已經是申時，雜役在牆上和屋頂修修補補，葉蘇自然也就沒有辦法進行修鍊。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目光平靜的望著遠處鱗次櫛比的房屋，心中卻在揣摩從藏經閣裡帶出來的那本劍法。
今天的天氣不算很好，雖然沒有下雪，但是略顯陰沉，所以氣溫也有點冷，刺骨的朔風吹到葉蘇的身上，帶起根根髮絲飄揚起來，頗有些瀟洒的意味。
葉蘇並不怕冷，寒氣侵入體內之後，立刻就被靈力給包裹，隨後排出，不管是什麼樣的天氣，他都不會受到影響，而這也只是成為修行者的好處之一，微不足道的好處。
不過房頂和牆邊的雜役就沒有葉蘇這麼好的境遇了，刀子般的朔風刮在臉上，有些生疼，張開嘴巴，冷風就順著喉嚨，灌進肺中，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然而他們只是葉家的雜役，只要是葉家吩咐下來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都必須要完成。因為在進入葉家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簽訂了賣身契，不再是自由身了。
趙國雖然不算非常強大，但是那些條條框框的律法，對於普通人來說，有著難以想象的約束力。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如葉家這般的家族，想要掌控一個雜役的生死，易如反掌。
只因為他們是普通人，葉家是世家。
「都回去吧，不用再幹了。」
葉蘇有些看不下去，他的聲音順著冷風，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雜役的耳中。
臉上露出一絲自嘲，葉蘇發現自己還是不太適應許多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他只好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他是為了儘快驗證心中的猜測，所以才這麼做的。
那些雜役起初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片刻之後，一個個臉上全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隨即就離開了葉蘇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