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一死一傷
木蘭張著嘴如活見鬼般,全身僵硬,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就連木兮兮的嘲笑,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曾給她最大自信的那張醜臉,此刻竟如雪一般純凈無暇,精緻出塵的秀臉僅一絲微笑便如此傾城,她多年積累的自信,轟然間,一落千丈。
此前怕得罪城知府而壓抑的呼聲,因這勁爆的消息一浪賽過一浪,搶嫡女的未婚夫可不算件小事!今日一戰後必定轟動全城。
趁木蘭愣神時,木兮兮詭笑著,笑意不及眼底,捂在胸前的手微微發熱,此刻全身靈力再次爆發,青絲飛揚!
飛虎坐騎幾乎立即感應到危機,尖叫著奮不顧身朝她撞去,眨眼即到!
嘭的一聲,木兮兮的身體再次被騰空撞飛,已吐不出鮮血,輕如鴻毛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緊接著,她卻朝太陽伸出血手,笑容滿面:「吞噬吧!」
剎那間,天空中暖陽一閃頃泄下萬丈血芒,投下一輪淡淡血色紅日,瞬間將飛虎及木蘭籠罩。
木蘭只覺死神降臨,立即運轉全身靈力護體,顫抖著迅速將身上的防護全部開啟,儘管她已經極速逃離,但血火沒有一絲預兆的瞬間爆炸,依舊被餘波所吞噬。
飛虎被血火包裹蒙頭亂竄,慘烈的嘶吼不絕,雪白的羽毛焦黑冒出煙霧,皮開肉綻的軀幹鮮血直流、令人心悸!
全場觀眾紛紛大驚失色,驚慌的退離至擂台周邊,尖聲大叫。
但木兮兮不及兩層的血咒之力根本不足以將飛虎吞噬,眼見血火消退後,它僅剩皮開肉綻,光禿禿的軀幹,它獠牙齜咧,仰天怒吼,血瞳中獸光大作,發狠的撲向躺地不起的木兮兮,張開血口朝她脖頸處咬下。
眾人驚起注目,呼吸灼熱,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她死定了!
緊接著,只聽一人一獸虎口與脖頸處咔嚓咔嚓兩聲,噗噗鮮血飛濺空中,飛虎腳下微軟後退幾步,它睜著眼呆愣的望著眼前少女,低低嗚咽幾聲,癱倒在地,一截插入它脖頸動脈的斷劍在淌出血。
「劍都崩碎了你還敢咬我!腦子連漿糊都沒有吧!」木兮兮看了一眼替脖子擋下一咬,正流血的手臂,拔下兩顆破碎獠牙,砸向氣絕的飛虎,然後虛弱的躺在地上。
側過眼瞧向因防護而未損傷分毫的木蘭,疲憊閉上眼,意識慢慢沉淪。
憑自己的本事殺死一隻虎獸,傷了木蘭,儘管在力量上敗給了她,但這一戰雖敗猶榮!
在她昏迷之際,似乎聽到耳邊再次響起一聲尖叫:「狼少女!」卻沒有力氣睜開眼。
昏暗的地牢內,潮濕的空氣夾雜著腐屍味隨著高窗吹進的風,一波波襲來令人作嘔,臭鼠從地道鑽進,在牢內吱吱亂竄。
木兮兮被綁在木十字架上,厚厚的白布蒙住了她的眼睛,一襲青藍色衣裙血跡斑斑,數道傷口已凝結不再滲血,夢中昏昏沉沉的她,想睜開眼卻感覺被壓住,怎麼也睜不開,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兮兒醒醒,兮兒?」修塵站在木兮兮面前輕聲呼喚,伸手欲解開她眼睛上的白布,手指竟奇異的透過她的身體,嘗試了三次才堪堪觸摸到實體解開布。
木兮兮睜開眼,視線昏暗模糊,眼皮子沉重的緊,根本難以看到修塵愈發通透的身體,吞下幾顆修塵遞來的丹藥,整整休息一刻鐘才聚焦目光,瞧見他暗淡的輪廓。
卻以為是光線太暗,也沒太在意。
「師……傅」。一說話口乾舌燥,吐沫星子都難咂巴出一滴,胸口處傷口巨痛讓她忍不住低聲抽氣,全身靈力耗光,五臟受創,體乏神昏,她疲憊的往後躺了躺。
觀察到四周環境,內心唏噓又苦澀「木家抓了我嗎?」
「恩……」修塵輕應道,沒多說什麼,兩人都陷入沉默,他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思考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將他猜測的事情說出來。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戴面紗,隱藏修為嗎?」
木兮兮搖搖頭。
「為了試探一個人……
就像我之前說的,要殺你的不是木齊明!我知道你肯定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就任由他們抓了你。」
木兮兮抬起頭驚愕的望著他,眸中閃過一絲暗芒,張著嘴說不出話,但卻不是太過驚訝而失聲,只是喉嚨乾澀。
似是讀懂她眸中透露出的心思,修塵搖搖頭「也不是木蘭,她沒有本事弄到如此特殊又珍貴的丹藥。」
木兮兮無奈又搖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疲憊的閉上眼再次沉沉的睡過去,她真的猜不出究竟還有誰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至於下殺手,她也是真的非常非常疲憊。
高窗的光芒漸暗,夜色將地牢唯一的光線取代,黑黑漆漆的牢內僅剩臭鼠的吱叫以及她虛弱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地牢北處入口傳來腳步聲,在靜謐的空間里格外的沉重響亮,淺眠的木兮兮即刻被驚醒,凝神仔細聽著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腳步厚重沉穩不似女子般輕巧淑靜,大概能猜測應該是個男人。
突然,腳步聲在她兩米外靜止,呼吸聲也停止,似是刻意隱藏了起來,讓她突然間就找不到了他的方位,卻能從臭味熏天的牢中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
「是誰?」
回答她的寂靜無聲,一直縈繞的茶香味表明確定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一直注目著她,被蒙住雙眼的木兮兮感覺非常不安。
但轉念一想反正有修塵保護著她,索性她也安靜下來,不再詢問,緊張的心也隨之慢慢平靜。
大約沉寂了一刻鐘,在木兮兮又即將昏昏欲睡之際,腳步聲再次朝她緩步前進,緊接著一雙溫熱的手,替她解開纏繞在眼上厚厚的白布,她睜開眼時被燭光一閃,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再次看向面前的神秘人時,身體僵住。
他手捧燭火,映著一張與木齊明七分相似的臉,知天命的年歲,曾經俊朗的面容被時間畫上淺淺痕迹,眉宇間透露出穩重的神態,額心微蹙,兩鬢花白,似常年憂心愁苦所致。
「爺……爺。」木兮兮從暗啞的嗓子擠出兩個字,生疏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