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都是套路【修
下過雨之後的陽光格外燦爛，m記一張靠窗的小圓桌旁，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和一個小娃娃，乍然看過去讓人以為是溫馨的一家三口。然後事實是——
「對不起，宋先生，欠你的錢我不是故意不還的！」
宋啟原沒回答她，只是皺著眉打量了一會兒她的頭髮，問道：「你的頭髮是哪裡剪的？」
「誒？」鄭滿滿懵懵地抬頭，然後有些害羞地摸摸自己的新髮型，「好看嗎？「
「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啊，主要是剪完之後那個理髮小哥還送了我一瓶髮蠟！」
……好像理解了為什麼她頭髮被剪成這樣還覺得好看……
宋啟原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鄭滿滿又在對面可憐巴巴地喊他：「那個，關於我欠你的那個錢，最近我手頭緊，你看，我今天還花錢剪了頭髮……」
鄭滿滿話說到一半，嘴裡突然被塞進一大口冰淇淋，她艱難地咽下，看向羅瑞瑞亮晶晶的眼睛，「謝……謝謝啊！」
「姐姐，漂亮！」小瑞瑞突然舉起大拇指道。
鄭滿滿：「呵呵呵呵。」
這是在為「剛剛被我丑哭」這件事對我表示安慰嗎……
身後的桌子突然一陣吵鬧，鄭滿滿轉過頭，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戴著小皇冠的小朋友身旁給他唱生日歌。
羅瑞瑞也看到了，他嘟囔著說：「我也要戴皇冠！」見宋啟原沒應他，於是又轉過身扯扯鄭滿滿的手，「姐姐姐姐，瑞瑞要皇冠，也要他們給我唱歌。」
「呃，那個……」平常騙起人來滿嘴跑火車的鄭滿滿其實並不怎麼會應付小孩，她摸了摸後腦勺，解釋道，「是因為隔壁那個小姐姐生日，所以才可以戴皇冠，有很多人給她唱生日歌，等你生日的時候，到時也可以，呃……」
「可是瑞瑞的生日才剛過呢。」羅瑞瑞苦惱地皺了皺眉，倏而他又睜大眼睛看向鄭滿滿：「姐姐你生日什麼時候到？和瑞瑞一起來唱歌好不好？」
什麼好不好？這裡是麥當勞不是ktv啊喂！吃東西的地方你用來唱歌不覺得浪費嗎？哈？！
宋啟原在，鄭滿滿當然不敢沖著羅瑞瑞吼，所以她只好繼續輕聲細語地回道：「這個……姐姐小時候已經來過了，現在長大了就不來這邊過生日了。」
「哦。」羅瑞瑞失望地耷拉起兩管小眉毛。鄭滿滿看了一眼旁邊慢悠悠喝著紅茶的宋啟原，對羅瑞瑞道：「你可以等明年讓你爸爸陪你一起來啊，我小時候就是我爸陪我一起來的，不過那時候我爸沒錢，沒辦法像這樣請很多朋友給我唱生日歌啦，那時他只能給我點一個派或者冰淇淋什麼的，然後我們就坐在一塊兒一起吃完，我覺得那樣的生日對我來說就很棒啦。」
羅瑞瑞看向宋啟原：「舅，爸爸是什麼？」
宋啟原不著痕迹看鄭滿滿一眼，然後拍拍羅瑞瑞的腦袋：「就是男生版的你媽媽。」
羅瑞瑞瞬時縮起小腦袋，后怕地拍拍心口：「還好瑞瑞只有一個媽媽。」
鄭滿滿：「……」原來這倆人不是父子啊。
羅瑞瑞又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向鄭滿滿：「姐姐真可憐，竟然有爸爸。」
鄭滿滿：「……謝謝啊，現在已經沒有了。」
羅瑞瑞疑惑：「怎麼會沒有的？」
「唔……因為他有一天到天上去遊了一圈，然後發現那裡實在太美了，玩著玩著就忘記回來了。」
「哦。」羅瑞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戳戳杯子里的冰淇淋，咕噥道：「那瑞瑞的爸爸肯定也是出去玩了，說不定還跟姐姐的爸爸遇上了呢。」
鄭滿滿看著他，突然低頭從包里掏出一個物件，遞到羅瑞瑞面前：「這是我爸爸以前買給我玩的，現在我長大也不玩了，送給你吧。」
羅瑞瑞看著躺在鄭滿滿手裡那隻胖乎乎的倉鼠掛件，眼睛一亮：「真的給我的嗎？」
「唔……就當作補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羅瑞瑞接過掛件，開心地戳了戳小倉鼠的腦袋，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宋啟原突然拍了拍他的頭：「姐姐送你東西，你應該對她說什麼？」
「謝謝！」
鄭滿滿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嘿」笑了兩聲：「沒什麼，就是一個小東西而已啦。」
桌上只擺了一份給羅瑞瑞吃的兒童套餐，宋啟原是因為本來就不喜歡吃這些快餐類的東西，而鄭滿滿是因為……不捨得點！尼瑪現在一個麥辣雞腿堡套餐都要22了好嗎？
中途宋啟原離開出去外面接電話，鄭滿滿趕緊抓緊機會湊到羅瑞瑞跟前：「那個……小瑞瑞，你這個雞排會不會太大塊了，要不要姐姐幫你吃掉？」
羅瑞瑞慷慨地將雞排推到她面前：「那姐姐你幫瑞瑞吃掉吧，謝謝姐姐。」
鄭滿滿捧起雞排，一邊啃，一邊瞄玻璃窗外宋啟原的身影，見他掛了電話往回走，忙將剩餘的雞排一口塞進嘴裡。所以宋啟原回來時，看到的正好是鄭滿滿一嘴油膩，托著下巴假裝欣賞窗外風景的樣子。
宋啟原：「……」
幾分鐘后，鄭滿滿還在維持著姿勢呢，眼角突然瞟到一個翅桶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吃吧。」
宋啟原說著又將一杯可樂遞到她面前。這些都是他剛剛去重新點的。
鄭滿滿睫毛顫了顫，她看向宋啟原：「這真的是……給我的啊？」那一臉驚喜，彷彿擺在面前的不是一個雞翅桶，而是一個閃閃發光的大鑽戒一樣。
「嗯。」
五湖四海，果然還是好人多啊qaq！
鄭滿滿左手一隻腿，右手一隻雞翅膀，吃得滿臉都是大寫的幸福。
宋啟原看她這樣子，嘴角不覺輕輕一勾。
這姑娘，倒是意外地容易滿足。
他的目光頓在黎聲聲蹭破皮的手肘關節處：「你剛剛摔那一跤，真的不要緊嗎？需不需要去醫院看一下？」
鄭滿滿搖搖頭，又猛地點點頭。
宋啟原皺眉。
「如果要緊的話，醫藥費可以折成現金給我嗎？」鄭滿滿眼睛一閃一閃地問。
「……」
三人走出大門，宋啟原看著鄭滿滿吃飽后一臉滿足的樣子，突然道：「關於之前讓你寫的欠條，如果你確實困難的話，我可以……」
他的聲音被羅瑞瑞打斷：「姐姐，你口袋裡的東西掉啦。」
鄭滿滿低頭，看到是剛剛自己隨意塞在衣服口袋裡的點心袋子。
然而宋啟原先她一步撿了起來，他看著這個異常熟悉的紙袋子，還有那一模一樣的封口貼紙，以及那隱隱透出來的巧心酥的甜香味，心裡的感覺唯有「卧槽」二字可以形容。
連路邊撿來的東西都可以坦然地一個不剩吃完……這女人是餓鬼轉世吧？！
鄭滿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宋啟原的表情，這人，看起來……很喜歡這個袋子啊。想到這裡，鄭滿滿諂媚地道：「宋大哥這袋子是我吃點心送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你啦！」
畢竟他剛剛請她吃了東西，送他一個袋子也沒什麼嘛。
「不用了。」宋啟原將袋子還給她，然後說道，「關於之前讓你寫的欠條，如果你確實困難的話……」
話沒說完鄭滿滿拚命點頭：「困難困難，我十分困難！」
「……如果你困難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以分期付款加利息的方式……」宋啟原說到這裡，慢鏡頭回放似的緩緩一笑，「慢慢償還。」
鄭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