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酒後吐真言
鄭滿滿委屈：「那你為什麼突然對我說話這麼冷淡？」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後宋啟原的聲音平靜地響起：「鄭滿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是你一開始就說過，我們之間只是一筆交易，你拿我的錢，然後救我妹妹，難道我還有這個義務對我的交易對象抱有什麼親近的態度嗎？」
宋啟原話音剛落，鄭滿滿的臉色變得蒼白。她似是此刻才終於回想起自己是以什麼身份住在這裡的，是啊，她在妄想些什麼呢？
「你說得對，在你眼裡，我就只是個救你妹妹的工具吧？」
鄭滿滿睜大眼睛，努力讓自己裝得堅強一點，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開始在眼睛里打轉。
宋啟原表情滯了滯，他看向鄭滿滿，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還是側過了頭。
「告訴我，你幫我解決樂和科技的事情，讓我進啟信工作，甚至是……送我生日禮物，這些事，都只是因為……我能救宋萱？」
「……」
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鄭滿滿擦了擦淚水：「那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她加重了一下語調，「救你的寶貝妹妹的。」
身後傳來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宋啟原直到此時才終於回過神，他盯著門框看了幾秒，突然疾步上前，拉開門。
鄭滿滿還未進房間，宋啟原從身後拉住她，將她轉了個身，握住她的肩膀。
「沒錯，我在生氣。」
鄭滿滿愣愣地抬頭看他，眼睛一眨，一顆大大的淚珠便落了下來。
宋啟原的聲音變得焦躁：「我在生氣，鄭滿滿，你是不是沒有腦子？你就那麼相信外面那個人嗎？他騙你進那種地方，你不計較不生氣，甚至在我剛剛說出真相的時候，你那麼著急緊張的樣子，是擔心他會自責內疚？」
鄭滿滿揮開他的手，側頭哽咽著道：「……才不是擔心他會自責內疚。」她頓了頓，「我會著急擔心，只是我怕你生氣，怕你不理我……宋啟原難道你不明白嗎？」
宋啟原一怔，他看向鄭滿滿，好一會兒，才反問道：「明白什麼？我該明白什麼？」
鄭滿滿這次不準備逃避了，她直接看向宋啟原：「宋啟原，你喜歡我嗎？」
宋啟原呆住，半晌才穩住聲音道：「鄭滿滿，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看吧。」鄭滿滿笑出聲來，眼睛里卻是一陣洶湧，「因為我曾經騙過你，所以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在你眼裡，都是不懷好意，你不信我，厭惡我，對我的好，也是基於我能救你妹妹的基礎上。可是胡紹宇不一樣，你問我為什麼能夠相信他？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只有他，才會無條件地對我好。」
…………
自從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後，鄭滿滿見到宋啟原，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笑呵呵地上去招呼，只是笑容里再沒有了那份親近，也不會黏糊糊地一天要找還幾次理由去他辦公室騷擾他，不會特地地翹班去為他準備黑暗料理，按理說宋啟原應該覺得輕鬆，可是並沒有，他感覺很糟糕，尤其在每次看著鄭滿滿笑著和林助理在走廊間打打鬧鬧，這種糟糕的指數又增加了一萬倍。
這天，鄭滿滿把整理完的文檔拿去給林文智，兩人聊了幾句，鄭滿滿笑嘻嘻地剛要離開，林文智突然接到內線電話。
「滿滿，總經理讓你進去。」
鄭滿滿有些不情願，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還是走進了宋啟原的辦公室。
」報告總經理，我進來了，找我什麼什麼事嗎？「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宋啟原沒有抬頭，只是沉著聲音道：「員工守則第五十八條是什麼知道嗎？」
「報告總經理，不知道。」
「……」宋啟原的眼睛從電腦屏幕離開，看向她。
「真的不知道嘛。總經理難道你忘了，我是空降部隊，進來之後林助理可沒有要求我背過員工守則。」
「熟記員工守則，這是員工必備的基本素質。鄭滿滿，這些，難道還要林助理一點一點地教你嗎？」
「不教就不教。對林助理三個字那麼咬牙切齒幹嘛……」鄭滿滿低頭小聲咕噥道。
「員工守則第五十八條，辦公環境內，員工不得肆意喧嘩。鄭滿滿，你只是來交個文件，有那麼多話需要聊嗎？」
鄭滿滿：「……」
「報告總經理，以後我注意，盡量出去聊。」
「……」宋啟原握筆的手緊了緊，他閉上眼，有些無力地道：「出去。」
鄭滿滿出去后，宋啟原煩躁地揉了揉額角：宋啟原，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天夜裡，鄭滿滿從睡夢中醒來，隱隱覺得有一個人在看自己，她睜開眼，借著月光，居然看到宋啟原的身影。
「！！」鄭滿滿嚇得一咕嚕滾到了地板上。
「特么屁股蛋都要碎了。」鄭滿滿揉著屁股坐起來，怒瞪向坐在床上低頭看他的宋啟原，「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房裡的？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宋啟原歪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想幹什麼。」繼而伸出手，「來，我拉你上來。」
鄭滿滿：……宋啟原，今天不對勁啊。
她嗅了嗅，果然從空氣中嗅到一絲酒氣。
原來是喝醉了呀。
喝醉的宋啟原多了幾分孩子氣，他伸長手等了鄭滿滿一會兒，見她不把手搭上來，有些失落，於是收回手，背過了身：「不起來就不起來，不理你了。」
鄭滿滿打了個呵欠：「要撒酒瘋就回自己屋裡去，跑我屋來幹嘛？」
宋啟原低下頭：「我想看看你……」
「什麼？」鄭滿滿打呵欠的動作一頓。
「屋裡有沒有檸檬水？」
鄭滿滿：「……」說話不帶這樣大喘氣的啊！
幾分鐘后，鄭滿滿端了一杯檸檬水上來，她將檸檬水遞到宋啟原手裡：「喝吧，喝完回自己屋裡睡去。」
宋啟原接過水，安靜地喝了幾口。鄭滿滿就坐在他旁邊等著，她穿了一件及膝的白色睡裙，宋啟原一邊喝水一邊看她，當視線掃到她白皙細嫩的小腿，他愣了愣。
「喂，你在做什麼？！」鄭滿滿瞪大眼看向落在她小腿上的「咸豬手」。
「噓~」宋啟原按住她不讓她掙扎，一隻手開始順著鄭滿滿的小腿往上挪，劃過她的膝蓋，那些微粗糙的觸感讓鄭滿滿起了一絲感覺，不自覺地，她「嗯」了一聲。
宋啟原聽到聲音動作一頓，他抬頭看向鄭滿滿，那茫然不解的目光讓鄭滿滿覺得羞恥極了，她掙扎的動作更大了些：「你特么是不是想趁喝醉酒耍流氓啊？放開我，不然你要後悔的！」
宋啟原沒有放開她，稍稍停頓后，他的手繼續往上移，待摸到一處粗糙不平的凸起時，他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是這裡？」
宋啟原的手指輕輕地在那一處颳了一下，然後問。
鄭滿滿：媽惹這台詞簡直太糟糕了好嗎？
她瞪向宋啟原：「這是我小時候練習自行車時不小心落下的傷疤，你想幹嘛？」
「原來是這裡。」宋啟原低喃了一聲，然後下一秒，他撩開鄭滿滿的裙子，低下頭，將唇靠在了那一處。
鄭滿滿：……！！
宋啟原用唇在那一處傷疤上輕輕摩挲了幾下，然後突然張開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嚶……」鄭滿滿叫出聲，她感覺有麻意從宋啟原觸碰的那一處蔓延開來，讓她整個身子都變得動彈不得。
「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宋啟原摩挲著自己咬出的牙印，眼裡閃著一絲得意。
鄭滿滿明白了：喝醉酒的宋啟原，智商跟羅瑞瑞基本是沒有差別的。
她縮回腳，托腮看向宋啟原，宋啟原也看著她，烏黑的眼睛里隱隱有光，鄭滿滿心念一動，突然問：「宋啟原，你是不是，很在意那天紹宇哥跟你說過的話？」
宋啟原擰起眉：「我不喜歡你說那個名字。」他牽牽鄭滿滿的手指，「我喜歡你叫我宋大哥。」
鄭滿滿每次喊「宋大哥」的時候都會特地捏著嗓子，喊得嬌滴滴的，很多時候都是為了故意噁心他的，沒想到，宋啟原口味原來這麼獨特啊！
「宋大哥。」鄭滿滿的手指輕輕在宋啟原掌心裡撓了一下，「你還沒回答我剛剛那個問題呢。」
「什麼問題？」
「唉。」鄭滿滿無奈地垮下臉，跟一個醉鬼聊天，難度係數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宋啟原以為鄭滿滿生氣了，他囁嚅了幾下，突然低下頭道：「對不起，以後，不給你玉米吃了。」
「嗯？」
「我會做其他好吃的給你，所以，你別生氣了。」
鄭滿滿的眼眶驀然一濕，她堵住眼睛，悶聲罵道：「你知不知道這陣子我有多難過？宋啟原，我討厭死你了！」
宋啟原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湊近她，將額頭抵在她腦袋上：「對不起，以後不惹你難過了，所以你也不要跟別人抱在一起，不要對別人笑，好不好？」
喝醉酒的宋啟原簡直是一個大齡兒童加話嘮，大概是平日的時候話憋多了，他拉著鄭滿滿的手扯東扯西，從鄭滿滿每天跟林助理打鬧，再到鄭滿滿送胡紹宇去火車站，這兩件事他翻來覆去講了不只十遍，最後鄭滿滿實在聽煩了，乾脆蒙住被子倒頭一睡，不理他了。
鄭滿滿第二天醒來，宋啟原已經不在房間里了，她跑出房門，正好宋啟原也打開房間門出來，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兒，宋啟原率先移開了目光。
鄭滿滿心裡好笑，面上卻還是那副不遠不近的樣子：「宋先生，你昨晚喝酒了？」
「工作需要，喝了點。」宋啟原還是沒有轉頭看她。
鄭滿滿打了個呵欠：「難怪，昨晚回來兵兵乓乓的都快吵死我了。」
「是嗎？抱歉。」
鄭滿滿真恨不得撕下他這副冷冷清清的假面具，她抬頭看向他，笑吟吟道：「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會幫我另外找房子嗎？怎麼？現在房子找到了嗎？我急著搬呢。」
宋啟原的表情很明顯地頓了一下：「我……在找了。」他斂了斂眸，「因為你後來一直沒有提，我以為你不搬了。」
「為什麼不搬？反正你看著我也煩，所以儘快點搬不是更好嗎？」
「總之，這件事就拜託你了。」鄭滿滿說完，就哼著歌兒下了樓，留下宋啟原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