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等待
「呵呵,從來就沒有人敢打我,還是打臉。」
低沉詭異的笑聲,聲音冷的帶著寒冰,帶著危險的氣息蔓延開來。
甄蘆笙垂著頭,只能看清她半邊臉,白皙的臉上紅腫的五指印格外的顯眼。
「因為你該打,你差點害死她。」
席師紫一點也不恐懼,她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很不好惹,甄蘆笙的背景深不可測,她能猜測到自己可能會被報復。
只是她一點也不後悔。
「你很好。」
甄蘆笙抬起頭,狹長的狐狸眼裡滿是邪魅的冷笑。
「你要報復就儘管沖我來。」
席師紫冷哼一聲,毫不退讓的抬眼直視著甄蘆笙。
「我現在要去醫院,我想你最好不要來,你應該知道學姐不想見到你,別惹人煩厭。」
甄蘆笙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席師紫。
她面上的指印慢慢的腫了起來,印在一張嬌嫩艷麗的臉上,格外的惹人心疼。
只是她的眼神壓抑的邪惡和冰冷,卻又讓人不寒而慄。
席師紫挺直背脊,一步一步的繞過甄蘆笙,下了樓。
站在樓下一直張著嘴沒閉上的許清溪瞧著席師紫下來了,連忙上前用力的拽住她的手臂,焦急的埋怨著。
「你是不是瘋了,你還打她,這個女人可是睚眥必報,咱們可惹不起她。」
「不管她,先去醫院。」
席師紫一點也不在意,目光直視前方,冷淡又平靜。
「唉。」
石百合嘆了一口氣,回頭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一動不動的站在樓上的甄蘆笙,快步跟著席師紫和許清溪離開了。
席師紫幾乎是馬不停蹄的直接趕往了h市最大的醫院,中心醫院。
果然,在那裡,她見到了蘇逢秦。
蘇逢秦正在動手術,她的傷口感染又失血過多,情況有些危險。
在聽到被拉住的護士的訴說后,許清溪緊張擔憂的看向席師紫。
「哦。」
席師紫應了一聲,放開了抓著護士的手,任她匆忙的離開了。
席師紫看上很平靜,甚至沒有了之前尋找蘇逢秦的緊張和焦急,她只是靠在手術室的門邊,安靜的站著,一言不發,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儘管她什麼也看不到。
「她怎麼瞧上去,一點也不擔心的模樣。」石百合拉了拉許清溪的衣袖,小聲的在她耳邊問著。
「你懂什麼,在你眼裡擔憂應該是什麼樣,歇斯底里在地上打滾,還是哭天搶地。」
許清溪推開石百合湊過來的頭,皺著眉頭咬著唇一直看著席師紫。
「獅子她的情緒從來就不外露,我以前一直覺得她好像什麼的不在乎,無論她是被人誇讚還是貶低,她從來就沒在乎過。這些天這麼多事情,她表現的情緒,已經比我認識她八年還要多了,她的在乎和擔憂在心底,不是在臉上。」
「你倒是真懂她,不知道的人,還覺得你是在暗戀她。」
石百合眼神帶著醋意看著一直盯著席師紫的許清溪。
「都這樣的情況了,你還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有,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許清溪怒了。
她偏頭憤怒的瞪著石百合。
「好了好了,我錯了行吧,我把我嘴封住,一句話不說。」
石百合尷尬討好的笑了笑,伸手在自己嘴上一拉,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手術進行了很久,從下午一直到晚上,牆上的時鐘轉了幾乎半圈。
席師紫連一個姿勢都沒有變,她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手術室的護士進進出出,有時護士身上沾著的點滴血跡,才能讓她的瞳孔微微轉動一下。
許清溪和石百合累了,兩人坐在椅子上,相互依偎著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席師紫終於動了,她偏頭冷淡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人,兩步走了過去。
「要是累了,就回家吧,你們這幾天幫了我很多,謝謝你們,我自己等就好了。」
席師紫的聲音,讓許清溪猛的睜開了眼,帶著朦朧困意的眼睛抬頭望向席師紫。
「好了嗎,出來了嗎。」
「沒有,可能還要一會,你們回去休息吧。等學姐出來了,我打電話給你們。」
席師紫再次提出意見。
「不用了,我在這裡陪你就好了。」
許清溪動了動,伸手拉住席師紫的衣袖。
她動了,靠在她肩膀上的石百合差點頭掉了。
「別動,困.……」石百合挽著許清溪的手,腦袋自動尋到許清溪的肩膀,皺著眉頭蹭了蹭,嘟嘟囔囔的埋怨著。
許清溪有些尷尬的抬頭看著席師紫。
「她累了,要不我把她現送回去,待會在過來。」許清溪試探的開口。
「你們就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等。」
席師紫臉上蒼白,眼神深幽黯淡。
「好吧,那你記得打電話給我,等蘇小姐手術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們就先走了。」許清溪雖然猶豫,但是身邊的石百合的確已經累的不行了。
她這些天一直在幫忙,也少有休息時間,也是真的撐不住了。
「恩。」席師紫應了一聲,轉身,又回到了剛剛站著的地方。
「幹嘛,別動啊,我要睡覺……」被拉起來的石百合眼睛睜開一條縫,不滿的扭了扭身子,跌跌倒到的。
「好了,我們回去休息到了車上再睡。」
許清溪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她輕笑著寵溺的摸了摸石百合毛茸茸一頭亂毛的腦袋。
「哦……」石百合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許清溪身上,像個幽魂一樣,拖沓著步子飄著。
「獅子,你也要記得休息。」
許清溪走了幾步,回頭對著席師紫叮嚀囑咐著。
「恩,我知道。」
席師紫抬眼望著她,伸手一揮,告別她。
許清溪走後,席師紫偏頭又看著緊閉的手術室門。
有的人總能把自己最深的情緒藏匿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出。
並不是所有的悲傷和難過顯露給人看見才真實。
席師紫怎麼能不擔憂不害怕,相反,其實她害怕的要命。
醫院走廊上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心上就像懸著一把利劍一樣,搖搖晃晃的就要跌了下來,□□那嬌嫩脆弱的心臟,彷彿下一刻就要鮮血四濺。
席師紫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害怕的在顫抖,這種焦慮擔憂到了極點,面上反而懶得在做表情了。
她只是安靜的靠著牆壁,望著手術室,聞著那窒息的味道,頭腦暈眩的彷彿在等待凌遲。
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她在心底默默的念著,語氣哽咽脆弱。
她不信神不信佛,此刻她卻在向神明祈禱。
請不要,讓我的愛人離開,請保佑她平平安安無痛無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