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落入江依的懷抱
第85章 落入江依的懷抱
鬱溪僵在原地。
下意識回絕:“不去。”
為什麽從來沒給過她愛, 卻在她好不容易從小鎮考出來、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後,又讓一切卷土重來。
嘴唇蠕動,卻什麽話都講不出。
她隻覺得那日陽光盛大, 在春日裏莫名露出夏天的晃眼, 在人眼前蒙一層光暈, 好像能瞧見她媽媽往水裏走的背影,不回頭。
這時,一隻溫軟的手從旁牽住了她。
“我和她一起去。”江依清婉的聲音傳來。
老人看向她:“江小姐, 我記得你是葉總……”
“她不是。”鬱溪清晰否定, 緊緊回握江依的手:“她不是葉行舟的任何人,是我女朋友, 我未來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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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人點頭, 二人上車。
緩緩駛向的別墅, 低調庸雅,看起來和葉行舟又是不一樣的氣度。
更有底氣。
穩穩停在門口,西裝男下車,恭敬開門:“請。”
步進去, 清雅蘭花, 古韻字畫, 數隻青花鳳紋瓶, 不甚在意的插著幾叢梔子。
鬱溪並看不懂這些, 隻能從江依的神色中,意識到這些東西價值幾何。
“江依?”
兩人一起抬頭。
溫涵空站在那裏, 淡露笑意:“沒想到你會一起來。”
江依的神色並不十分驚訝, 點頭:“我陪鬱溪。”
“讓鬱溪去跟爺爺談, 我帶你去喝茶。”溫涵空慢道, 透著股悠然:“我最近新得了些好茶葉, 你應該會喜歡。”
溫遠讓她們年輕人說話,自己已走進書房去等鬱溪。
江依:“等等,我跟鬱溪說兩句話。”
溫涵空從容笑了下,一指:“那邊有個小陽台。”
江依帶著鬱溪走過去。
花園裏都是老樹,遮天蔽日,在這陽光熾熱到詭異的一天帶來清涼。前廳也有梔子,但那和江依身上的梔子香是不一樣的。
體溫催生暖意,柔柔包裹過來。
江依輕挽額邊發:“叫你來,是把我所知道溫家的情況告訴你。溫遠是國內地產界的龍頭,生意開始得早,到現在如你所見,攢下了這樣的家產。”
“錢多了,勢力厚了,觸手就伸到方方麵麵,據我所知,葉行舟也要讓溫家好幾分,不是一個等量級。”
“跟你說這些,是為了讓你心裏有個底。”她捧起鬱溪的臉,指腹輕擦過額角縫針留下的疤痕:“別看見這樣的陣仗就被嚇到,說穿了,不過就是錢和勢,你若不貪,他們也不能把你怎樣。”
“所以,小孩兒。”江依挑唇的時候柔似春柳,柳是折不斷的,透著韌:“無論溫老先生跟你說什麽,按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
“我在這兒等你。”雲映在她臉上,變成風,雲淡風輕的意味,好像十七歲時候,她也曾這樣跟鬱溪說——
“小孩兒,想做什麽就去做,姐姐給你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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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溪定了定神,被人引著往書房走。
溫涵空站在樓梯上等江依,做飯阿姨正在跟她說:“上次訂來的燕窩,品質不太好,細細碎碎沒法吃。”
換來她淡道:“扔了就是,一口吃的而已,不是什麽要緊事。”
鬱溪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溫涵空第一次出現江依身邊,就引起她好大一番在意。
因為溫涵空身上,有股氣定神閑的勁頭。
溫涵空可以輕描淡寫的說:“一口吃的而已。”
刺得鬱溪想笑。
就為一口吃的,她小時候還要到表弟碗裏去搶,不然的話,她知道正長身體的自己深夜會被餓醒,然後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原來自卑是根紮進心底的刺,隨不好的童年長進肉裏,不是長大後買幾件好衣服、卡裏存多少錢就能剔除。
溫遠坐在巨大的黑檀木書架之下,像儒雅君王,仍帶給人強烈壓迫感。
招呼她:“坐,喝茶麽?”
又是茶。
鬱溪直道:“我喝不懂茶,想來你找我,也不是喝茶的。”
溫遠帶著點笑意,那神色卻分明對鬱溪急躁的性子並不滿意。
“我的確有事想跟鬱小姐談。”
遞上一張照片:“這是我兒子,二十三年前,在一場滑雪事故中去世了。”
鬱溪沒接,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
照片上的年輕男人,有雙跟她一模一樣的眸子,黑白分明,清冷倔強。
果然溫遠道:“上次我外孫女溫涵空,跟鬱小姐有一次偶遇後,就起了疑心,我們想辦法拿到你頭發,去做了親子鑒定。“
“鬱小姐,你的確是我孫女無疑。”
鬱溪臉色很冷。
想辦法拿到她頭發,怎麽想辦法?理發店、用過餐的飯店、衣物幹洗店,並沒有事先來過問她想法,背後無所不用其極。
她反問:“是又怎麽樣?”
溫遠反而一怔:“鬱小姐,你不想回家麽?”
“為什麽我出生時,不在這家裏?”
“那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了。”溫遠歎一聲:“你媽媽是個很有天賦的藝術家,從小山村考出來,滿身的才華藏也藏不住,我兒子就是為她才華傾倒。”
“很快你媽媽懷孕,他倆打算結婚,可當年,他們都年少氣盛,又都是藝術家性子,免不了爭吵,加上你媽媽又覺得,我們這樣的家庭,會給她太大壓力,束縛她自由。”
“所以,她跑了,沒人知道她的去向,我們找了她多年,直到我兒子去世,仍是一無所獲。”
“可這麽多年,我們也沒有忘了你們,阿涵一見到你,我們立即著手安排親子鑒定。”
鬱溪笑了聲:“這話說得太假。”
“若真想找我,我為航天院拍的那些照片掛得滿街都是,何必等到溫涵空見我?”
溫遠頓了下:“鬱小姐,我們這樣的家庭,也自有苦衷。”
“如果你隻願說這些場麵話,”鬱溪無論坐在哪都挺背直肩,像棵剛直的樹:“讓溫涵空來跟我談。”
溫遠思忖後妥協:“也好吧,也許你們年輕人更好說話。”
坐到溫涵空茶室,堅持讓江依留下。
開門見山問:“為什麽突然想找我回來?”
如果不是溫涵空主動,完全可以把偶遇她這事按下不談。
溫涵空瞥她眼:“你戒心重,像野獸自保的本能,我跟你說實話,你反而更好接受。”
“是這樣,溫家太爺快要去世,外公生意做得再大,跟整個家族財產比也是九牛一毛。事關遺產分配,偏偏我們這位太爺,不喜歡商人,倒喜歡學者,你說找你回來是不是正好?”
“你隻需做一件事,就是改回姓溫,然後去陪伴老人家臨終一段時日,拿到遺產回來分配,我有多少,你就會有多少,絕不因你這些年流落在外,或者你媽媽其實沒跟我舅舅結婚,而有任何偏袒。”
“你怎麽說?”
鬱溪望著桌上茶具,微微透光的清透材質又不知價值幾許:“我想問個問題。”
溫涵空理理中式長衫衣角,在膝頭鋪平:“好,你問。”
她端著氣定神閑,料想鬱溪問的一定是遺產價值幾何。
那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數字。
不想鬱溪開口:“當年我媽為什麽離開溫家,你知道內情麽?”
溫涵空搖頭:“沒什麽內情,年輕愛侶之間總容易有齟齬,再加上你媽那性子,你從她的畫裏也能看出來吧。”
“你見過我媽的畫?”
“我怎麽會沒見過釉邇的畫?”
是了。
現在想來簡直昭然若揭,釉邇,諧音“有耳”,組合起來,可不就是一個“鬱”字?
難怪她每次見釉邇的畫,都覺得雙目刺痛,那些過分濃烈的色彩,曾在童年一次次衝撞她幼小的心。
“啊。”旁邊江依一聲低呼。
鬱溪搶上前,按住她鮮血淋漓的傷口:“我帶你去醫院。”
江依本在聽鬱溪和溫涵空說話,大抵不願打擾,低頭開始削一顆蘋果,不知怎麽走了神,切出好深一道口子,創可貼根本止不住血的程度。
“別去醫院了。”溫涵空拿起手機:“家庭醫生住得近,我打電話叫她過來。”
她找來張幹淨毛巾交給鬱溪,鬱溪按在江依傷口上,茶室一時間默默無話。
家庭醫生趕來的很快,看了眼江依的手:“快跟我過來衝洗。”
鬱溪跟著站起:“我陪你一起。”
江依另一隻手柔柔按在她肩頭,反而像在安撫她:“我自己過去,你把該聊的事聊清楚。”
鬱溪從溫家出來的時候,江依包紮好了手站在花園等她。
天近黃昏,溫柔的不是暮色,是江依本身。
鬱溪心裏亂,走過去,貪婪嗅她身上的味道,又關心她的傷:“疼麽?”
江依晃晃裹白紗的手指:“看著嚇人而已,止了血就沒事。”
“我帶你回去休息。”
牽起江依的手往前走,卻被反向力道拖住:“不忙,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戴上口罩,在暮色掩護下打了輛車。
沒想到來到一住宅小區,下班行人拎著水果蔬菜,手裏牽著孩童笑鬧不休,鬱溪剛從那不見天日的老式別墅出來,內心惶惶然生出割裂感:“這是來找誰?”
“你一會兒就知道。”
江依心裏有明確地址,帶她乘電梯上樓,按響門鈴。
來應門的溫和女人,懷裏抱著個五六歲小女孩,手拿一兔子玩偶,“外婆”、“外婆”叫個不停。
鬱溪對上女人那張臉:“周醫生?”
剛才給江依治手傷的便是她,溫家的家庭醫生。
周醫生點點頭讓開門口:“進來吧。”
三杯熱茶,飄出氤氳菊花香,周醫生沉吟一下:“這話埋在我心裏快三十年,不說出來,作為醫者,確實寢食難安。”
江依與她抵肩而坐,默默握住她手。
她垂眸瞧著指間的雪白紗布,忽然意識到——江依是故意劃傷自己。
看來她心裏跟鬱溪有同樣猜想,故意引來家庭醫生,又趁治傷時留下聯係方式,事後私下聯係,看能否獲知真相。
周醫生謹慎,這不是她自己家,而是她女兒家。
告訴鬱溪:“我做溫家的家庭醫生三十多年,曾見過你媽媽。”
“她有比較嚴重的抑鬱症和焦慮症,一直在吃藥。”
“最後一次見,是當時還在世的溫太太帶著她,私下找我商量,說她腹中孩子不能要,她拚命反對,溫太太卻說,未婚先孕有損於溫家名聲,生下來也是野種,等她和自己兒子結婚,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其實哪裏是這樣呢?”周醫生無奈道:“無非是看不起你媽媽從小村裏出來,一窮二白,不想讓她進溫家門,沒了孩子這個累贅,逼他們分手不是很輕鬆?”
“你媽媽想保下你,所以,她逃跑了。”
“溫家倒的確找了她很久,隻不過想確認解決孩子這個累贅,你媽媽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鬱溪心想,的確,祝鎮邊上那個小村,二十多年前交通和信息更為閉塞,她媽逃回那裏,反而安全。
從小區出來,鬱溪望著垂落夜色的天幕,不像祝鎮外的溪邊可以瞧見星星,一片濃黑染在鬱溪臉上化為迷茫。
似喃喃自語:“我一直以為她不愛我,不想要我。”
她小時候性子也倔,一次次被她媽冷待,卻又一次次貼上去,她永遠記得被她媽嫌惡推開,額頭撞在櫃角、溫熱鮮血沾染眼睫的觸感。
也記得她媽在她麵前走入一條河,任憑她怎麽哭喊,也不回頭。
下雨漲水的河流湍急,等她跟著其他大人往河邊跑,已經來不及了,什麽都救不回。
江依貼著她胳膊,傳遞體溫:“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兩人打車回家,江依小心翼翼,從衣櫃深處翻出一件小物,套著防塵袋保護得很妥當。
告訴鬱溪:“釉邇是我最喜歡的畫家,大概在葉家那段時間,我內心壓抑,她畫裏的狂躁和憤怒反而像能帶著人突破一切。”
“大多數畫都是行舟拍來的,我離開時沒帶走,唯有一幅,是我在國外拍賣會遇見,因尺寸小、又不是釉邇慣常的風格,所以競拍的人不多,被我順利拍了下來。”
世事諷刺,釉邇去世多年,人們像突然驚醒一般發現她畫裏的好處,每一幅遺作都能拍出天價,誰想到她生前在閉塞小村清貧一生。
“這幅畫不是釉邇慣常風格,我卻很喜歡。”江依輕聲問:“你準備好要看了麽?”
拉鏈嘶啦。
鬱溪空咽了下喉嚨。
她很期待看到些什麽,又害怕看到些什麽。
一幅小小風景畫露了出來。
釉邇畫作以抽象風格為主,這幅在她的作品裏已算寫實,至少鬱溪一個從來不肯研究畫的人,也能瞧出那是一灣清溪,在月光下潺潺流淌。
江依把畫交到她手裏:“我是無意間發現了背後的秘密。”
“你翻過來看。”
固定油畫邊緣的木框,淡淡鉛筆痕,寫著一串英文,隨年月而模糊。
鬱溪指尖輕顫著靠攏,卻又頓住。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她媽的字跡,不是渾沌混亂的色塊,而如記憶中穿白裙的背影般清麗。
想輕觸,又怕碰得更模糊。
江依輕道:“我查過,那是一位波斯詩人的詩句,翻譯成中文是在說——”
“創造是一條清澈、平緩、快速流動的小溪,你就是從天而降的恩典。”
鬱溪坐在沙發上岔開雙腿,手肘擱在雙膝上,那幅畫像架在她手上,連緊握都不敢。
江依過去,俯身,輕撫她頭:“我想,你媽並不是以門前隨便一條小溪,為你命名。”
她輕輕把那幅畫從鬱溪手上拿開,任由鬱溪把臉埋進雙掌。
溫熱的眼淚從眼睫滑落指縫。
一次次被她媽冷待的時候,她沒哭。
一次次看她媽狠狠推開她、護住自己畫的時候,她沒哭。
甚至那次被她媽推倒撞在櫃角、頭破血流的時候,她也沒哭。
然而這時眼淚卻洶湧,像漫過她的潮。
江依從背後貼過來,把她整個抱進懷裏。
記得她生平第一次哭,便是以為自己被高中開除,飛機劃過夜空,卻遙遠得像個再也觸不到的夢。
那一次,江依也是像這樣抱著她,像一把降落傘,托住了遭遇空難的絕望的人。
降落傘搖搖晃晃,消解了讓人不辨方向的劇烈衝撞,她在江依懷裏落回地麵,聽江依在她耳畔輕述一個事實:“她不是不愛你。”
“她隻是生病了,很嚴重的病,並且沒有得到相應的治療。”
鬱溪的眼淚把頭發都糊住,江依溫柔把那些濕透的發絲從指縫挑出,挽在她耳後,聽她嗚咽著問:“是我拖累了她嗎?”
江依話語裏帶著柔韌的力量:“不是,她是一個成年人,雖然生病了,卻也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她很愛你。”
眼淚總也止不住,泡軟二十多年故作堅強的時光。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對她媽公允的評價——不是瘋子,隻是生病。不是不愛她,而是耽於病情無能為力。
江依把她從掌間拉出來,碰過她臉,輕輕的吻。
眼淚被吮走,一同帶走的還有憤怒、委屈、不甘。
江依再次把她抱進懷裏,像一個年輕的母親,抱著嬰孩輕哄搖晃。
她回抱著江依胳膊,情緒趨於平靜,聲音卻還哽咽:“我不改姓。”
江依柔聲問:“什麽?”
“溫遠那老頭兒……”
江依嘴角輕挑——這是她第一次聽人把分量如山的溫遠叫“老頭兒”,連葉行舟都不敢,她的小孩兒卻敢。
鬱溪繼續道:“溫遠那老頭兒讓溫涵空告訴我,隻要改姓,就能繼承溫家的大筆遺產。”
“去他媽的,我才不改。”
她媽當年放棄了一切,隻為留住她的命。
她擦幹淨雙手,把江依輕放一邊的畫作拿起,那句英文詩下,是她媽同樣字跡清麗的簽名——“釉邇”。
她才不會改掉“鬱”姓,一輩子,都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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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摟著她站起,把她扔進浴室洗頭洗澡。
等她鑽出來,江依拿著吹風在客廳等,叫她:“坐下。”
她頭發粗而硬,以前留長發的時候還勉強有柔順的樣子,剪成短發卻如她人一般倔強,在江依指間亂飛。
她低聲嘟噥:“好像在吹幹一隻狗。”
“什麽?”江依覺得好笑,輕拽她一縷發:“小孩兒,你說我像老母雞,又說自己像狗,你有沒有好一點的比喻?”
鬱溪突道:“你會怪我嗎?”
“什麽?”
“我拒絕了很多錢。”鬱溪說:“我沒問那是多少錢,怕被嚇死。”
江依輕笑:“所幸我愛的炒粉、啤酒、冰淇淋,都不算貴。”
第二天下午坐在航天院辦公室,鬱溪已沒了前一天的負擔,肩膀打得筆直。
江依一句話給她公平,她媽不是瘋子,她也沒從她媽那兒繼承任何不好的血脈。
心理醫生坐她對麵,露出冷靜職業、熨貼人心的笑:“想知道你心理測試的結果麽?”
其實現在,結果已沒那麽重要了。
心理醫生說:“你不存在任何心理問題。”
鬱溪反而驚訝:“可我衝動、莽撞、急起來做事不顧後果……”
“我們每個人性格都有不那麽完善的部分,隻看我們如何去應對。”
這倒好辦。
她已找到自己的劍鞘,心裏野蠻生長的角落,她願一點點去修剪。
談完話去賀章辦公室,賀章瞪她:“就算結果沒問題,這事兒也沒那麽容易過去!”
“打人?還被發到網上去,造成那麽不好的影響……”
這時門被敲響,陳文尋和賀其楠溜進來。
陳文尋對鬱溪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讓賀院操了多少心!這次必須得重罰你!”
又對賀章滿臉堆笑:“罰她寫三千字檢查怎麽樣?這次我保證一個字都不幫她寫!”
“都是你這麽一次次縱著她,才讓她無法無天!”賀章回以拍桌:“三千字叫重罰?這次她可沒那麽好糊弄過去,至少……”
“賀院!”賀其楠脆生生叫了她一聲。
笑眯眯走過去,摟住他肩,聲音壓低:“再這樣,皮蛋不借你玩了喔。”
皮蛋是她養的一隻布偶貓,剛開始賀章給她科普了一堆寄生蟲知識,死活不讓她養,結果後來,買了一堆小玩具跪在地上逗貓的也是他。
賀章臉色變了變。
長歎口氣,說出自己的“重罰”措施:“停職就不用停了,你去食堂幫忙包兩個月包子!一天都不準少!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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