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婚
第68章 大婚
李心玉照舊去興寧宮請安,一大早就見尚衣宮和司布局的女官捧著各色綢料來來往往,成紮的布料大多光鮮亮麗,以嫣紅為主,像是要做喜事的樣子。
“公主,宮裏正在忙著掛紅燈籠和喜綢呢,上個月尚衣宮的人就來給您量尺寸了,看來,您的大喜之日將近呀!”紅芍見李心玉望著來往的女官發呆,捂著嘴偷笑道。
李心玉心中一樂,蹦躂著進了興寧宮,朝半倚在榻上的李常年福了一禮,笑道:“父皇,裴漠何時回來呀?”
李常年眼睛未曾離開書本,嘴角卻掛起笑意,淡然道:“再過半年罷。”
“您又騙我了。”李心玉跪坐在榻邊,拿起案幾上的一隻蜜桃啃著,眼神中帶著些許狡黠道,“我都瞧見了,女官們正忙著布置喜綢呢!您說過裴漠一回來,就讓我們成婚的,現在布置喜綢和婚服,不就說明裴漠馬上就回來了麽?”
見瞞不過她,李常年歎了聲:“真是女大不中留。其實,朕隻想像個尋常父親一樣多留你兩日,舍不得你嫁人。”
“長安城一共就這麽點大,您想要見我,不過一句話的事,走一條街就到啦。”李心玉將桃核放進紙簍,擦淨手指,起身道,“外麵陽光正好,芳園的牡丹和山茶花都開了,熱鬧著呢,我陪您出去走走?”
李常年病了兩三個月,體虛體寒得很,想著曬曬太陽也好,便放下書卷點點頭,與李心玉一起去了芳園。
婉皇後喜歡花,這座園子是李常年特意為她造的,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花開依舊,人,卻早已化為了紅顏枯骨。
“好多天不曾看見皇兄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呢。”
李心玉隨口開了個話題,李常年卻是憂歎一聲道:“那孩子,也是難為他了。諫官言辭激烈,常惹得他大發雷霆,幾次要動刑貶官,都被朕給攔了下來。前幾日禦史台又觸了他黴頭,提起娶妻納妾之事,他便幹脆拋棄政務不幹了,躲在了東宮不出門,六部隻好又將奏折送到了朕這兒。”
李常年十分無奈,“這樣焦躁執拗的性子,真不知以後該如何是好。”
李心玉又想起了前世兄長的下場,不由心中一緊,隱隱有些不安起來,生怕重蹈覆轍。
她知道,一味地防琅琊王是沒有用的,關鍵是李瑨自己得振作起來,承擔好一國之君的重任……
哎,要是裴漠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給自己許多建議。
翹首以盼了數日,總算迎來了裴漠的歸期。
他進城的那日正下著小雨,但仍擋不住長安百姓對英雄的崇慕之情,聽說他和琅琊王進京之時,長安街旁人山人海,人們爭相將鮮花和手絹兒朝他們拋去,十裏長街下起了一陣繽紛的花海。
裴漠生得年輕英俊,更得姑娘們喜歡,從此長安城便有一句俚語不脛而走:投胎當投俏襄陽,嫁人當嫁裴家郎。
這且是後話不提。
裴漠進了京,按照舊例先叩見了皇帝,述職陳情,交還借用的兵符,領了恩賞,這才能回家去處理自己的私事。
長安城郭在蒙蒙煙雨中被浸潤成暗青色,李心玉連傘也顧不得打,將手舉在頭頂,快步朝興寧宮跑去。
誰知才出了清歡殿的大門,便見長而狹窄的宮道上站著一名年輕的武將。他一手按著佩劍,一手執著紙傘,襯著身後朦朧的樓閣,朝她露出一個溫柔而疏狂的笑來。
半年未見,裴漠似乎又長高了些許,眉目輪廓更加英挺成熟,令李心玉又想起了前世他橫刀立馬,攔路搶親的氣勢。
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兩人隔著幾丈遠的距離相視而望。
李心玉的發絲微微潮濕,眼中也像是飄進了四月的煙雨,染上幾分霧氣。片刻,她綻開一抹笑來,疾步撲進了裴漠的懷中。
微黃的油紙傘如花般飄落,在地上滾了一圈,停在了牆根。
裴漠伸出雙手,將撲過來的李心玉穩穩地接在懷中,緊緊擁住。他腕上的玄鐵護腕帶著微微的涼意,擦過李心玉的臉頰,下一刻,他炙熱的唇落下,堵住了李心玉因激動而急促的呼吸。
這是淺嚐輒止的一個吻,不深,但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纏綿。
“裴漠,我好想你。”李心玉舔了舔濕紅的唇,纖長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雨珠,格外誘人。
裴漠的嗓音啞了幾分,垂首看她,“我也想你,特別想。”
“走,你跟我回清歡殿,本宮要好好看看你!”
說著,李心玉一把拉起裴漠的手,裴漠卻是輕輕地悶哼一聲,被拉住的那隻手有些僵硬。
李心玉立刻發現了異常,轉身問道:“你身上有傷?”
裴漠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拾起滾落在地上的紙傘,為李心玉遮擋牛毛細雨。他淡墨色的眼眸籠罩在傘簷的陰影裏,更顯幽深。
“進屋說。”他將雨傘稍稍往李心玉那邊傾斜,隨即用另一隻手拉住她。
進了清歡殿寢房,李心玉便迫不及待地關上門,命令道:“快將衣裳脫了。”
裴漠眼睛一亮,瞥了一眼外頭的天色,暗啞道:“現在麽?”
李心玉被他炙熱的目光盯得渾身發熱,回瞪了他一眼,好笑道:“誰同你開玩笑了?快脫了衣裳,我要看看你的傷。”
裴漠目光黯了黯,頗為失望地‘哦’了一聲,解開腰帶,開始慢斯條理地脫衣裳。
李心玉翻出矮櫃裏常備的藥箱,回身一看,頓時呼吸一窒。
裴漠的左臂連同肩膀都被裹上了繃帶,隱隱滲著血,想必是經過長途奔波勞累,傷勢又加重了。
李心玉拿出一卷素白的繃帶,以及太醫院上貢的最上等的金瘡藥,走到裴漠身邊坐下。她看了幾眼滲血的繃帶,歎道:“怎麽弄成這樣的?”
裴漠並不想讓李心玉擔心,便省略了其中九死一生的過程,淡淡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李心玉心疼不已,想給裴漠換藥,手抬了抬,卻有些無從下手。
她一生貴為人上之人,並不懂得如何服侍他人。
裴漠靜靜地注視她無措的樣子,淡色的唇微微勾起。
“我……應該怎麽做?”李心玉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拿著繃帶,誠懇地發問。
裴漠單手撐在榻上,身子前傾,將嘴湊在李心玉耳邊,壓低嗓音道:“抱我。”
一句話撩得李心玉渾身發燙。她笑了聲,微惱道:“別亂動,你傷口在流血!”
裴漠去吻她的唇,李心玉卻扭頭躲開了,哼了一聲道:“你再胡來,我便不理你了。”
裴漠果然停住了動作,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認真道:“我說真的,殿下就是最好的良藥。抱著你,我什麽痛都忘了。”
“肉麻的話留到以後再說。”李心玉朝他肩臂上的傷處抬抬下頜,挑了挑眉。
“好罷。”裴漠老老實實地坐好不動了,隻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仍是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瞟,指導道,“拿剪刀,將繃帶剪開。”
李心玉依言拿來了剪刀,小心翼翼地拎起繃帶上的死結,正要開剪,裴漠卻忽然道:“不對。”
李心玉緊張得手一抖,忙停住了動作,問道:“什麽不對?”
裴漠笑了聲,修長的手指覆在李心玉的手背上,手把手教她,“要這樣。”
一個結磨蹭了許久才被解開,李心玉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拆穿道:“你就是想趁機占我便宜。”
裴漠撐在榻上看她,胸肌上的鎖骨微微凸起,十分誘人。
李心玉收斂心神,緩緩拆開紗布。
興許是一路策馬奔波,條件簡陋,裴漠的傷處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血痂和紗布黏在一起,掀開時疼得裴漠皺起了眉頭。
“很疼麽?”李心玉心疼,手也有些抖,小心翼翼地問。
裴漠道:“殿下親一下我,就不疼了。”
聞言,李心玉大方地湊上去,在他嘴角輕輕一吻。
兩人拉拉扯扯的,總算敷藥換完了繃帶,李心玉仍有些不放心,蹙眉道:“還是讓太醫來看看罷。”
“沒事,皮肉傷,養兩天就好了。”裴漠雲淡風輕地說著,目光越發深邃。
“你……”
李心玉才說了一個字,就被裴漠的唇堵了回去。
他吻得炙熱而急切,矯健的身軀不由自主地下壓,將李心玉整個兒罩在懷裏,綿密的吻從她的嘴角吻下,憐愛而又虔誠。
李心玉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麽,兩人分別半年,對彼此都充滿了渴求,更何況裴漠此時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情到深處,水到渠成。
可她實在是擔心裴漠的傷勢,那裏皮肉翻卷,稍不留意又會崩開。傷雖然不算太重,但就怕感染崩裂,危及生命。
李心玉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抗拒似的推了推,掌心肌肉結實細膩,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覺察到她的拒絕,裴漠抬起一雙淡漠色的漂亮眼睛,抿著唇看她,似是有些不解,又充滿了無聲的渴求。
“等你傷好了,想怎麽來都隨你。”李心玉在他嘴角安撫地一吻,彎著眼睛說,“現在,乖乖躺下睡覺。你都多久沒休息了?眼底一圈淡青色。”
裴漠有些不死心地按住她的手,輕輕蹭著她,啞聲道:“我想要你。”
李心玉簡直無法直視他的眼神,扭過頭道:“你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呢?本宮可不想你傷口裂開,血淌了滿床。”
“隻有遇見你的時候才會失控。”
見李心玉真的不打算做,裴漠心有不甘地躺下,將她擁入懷中道:“那說好了,等我傷好了,我怎麽做你都不能拒絕。”
李心玉心想:再怎麽樣,你總歸不會吃了我吧?
便點頭應道:“好啊,我奉陪。”
裴漠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不稍片刻就墜入了夢鄉。李心玉偷偷凝望了他許久,也不知他夢見了什麽,連睡覺都嘴角帶著笑,麵容柔和得不像話。
李心玉的婚期就定在了四月底。
成婚那天,十裏紅妝鋪地,梨園絲竹,太樂擊鼓,從街南到街北的兩道上,百官、命婦們各自按品階站列,迎候公主的婚輦出宮。
清歡殿,皇帝一身絳紗袍,太子已是盛裝出席,父兄倆望著妝扮好的李心玉,皆是怔愣地說不出話來。
隻見她手執團扇,一身嫣紅刺金團花的花釵禮衣,袖袍寬大而飄逸,烏發綰進百花冠,釵飾華美,步搖輕顫,映著額間的一點嫣紅,格外亮麗。
團扇下,她眉眼如畫,笑得眼眸彎彎,問道:“好看嗎?”
“好看好看!”李瑨一如既往地誇讚道,“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你媲美的新婦了。”
李常年卻是濕紅了眼睛,微微笑道:“若是婉兒還在,看著你穿上這身嫁衣,肯定要忍不住掉眼淚了。”
說著,他自己的眼淚卻是先一步滑下。
“可不是麽。”李瑨憤憤道,“我們養了十七八年的好姑娘,白白便宜裴漠那小子了。”
李心玉但笑不語。
不稍片刻,吉時已到,李常年擦了擦眼角,伸手握住李心玉的手,道:“宮中沒有女主人,朕親自給你鳴樂送嫁。”
蓋上紅紗蓋頭,李心玉被引至門外,隨即旋身麵朝父兄,雙手交疊與額前,行跪拜大禮。三拜結束,便有四匹雪白的駿馬拉著紅紗婚輦上來。
婚輦鏤金鑲玉,寬敞華麗,四角垂下金鈴鐺,風一吹,紅紗曼舞,金鈴清脆,恍若天宮的金車下凡。
李心玉在紅芍和雪琴兩個貼身宮婢的指引下上了輦車,號角連綿,鼓聲擂響,輦車到了宮牆外,裴漠的迎親隊伍已守候在外,李常年便不能再送行了。
李心玉頂著紅紗蓋頭再次下了車,與一身絳紅婚袍的裴漠並肩而立,兩人同時下跪行禮,朝皇帝拜了三拜,這才算禮成。
李常年再次濕紅了眼睛,連李瑨都悄悄背過身去,偷偷地用袖子擦眼睛。
李心玉既開心又不舍,下意識伸手去掀蓋頭,想要再看父兄一眼,熟料李常年卻眼疾手快地按住她,製止道:“不可,蓋頭須駙馬來掀。”
李心玉隻好作罷,按住父親枯瘦的手道,“父皇,您多多保重,過兩日我再回來看您。”
李常年的聲音有些哽咽,點頭道:“哎,好。”
李心玉又轉頭麵向李瑨,透過輕薄的蓋頭看他,笑道:“皇兄,父皇就交給你啦。”
“放心吧。”李瑨挺挺胸膛,嘖了一聲道,“快走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別看他現在張牙舞爪的,待會還指不定要躲在哪裏去掉眼淚呢!
李心玉笑了聲,側首看著裴漠,裴漠也在深深地望著她。片刻,他輕輕握住李心玉的手,將她扶上婚輦。
“等會兒見。”裴漠壓低了嗓音低笑,隨即翻身上了馬背。
婚輦再次起步,宮門大開,百官躬身行禮,山呼千歲;長安市集旁,女孩兒們瘋狂地拋著手裏的鮮花,以求沾上襄陽公主的些許福氣;男人們則揮動袖子高呼,祝福聲、歡笑聲如潮水湧來,久久回蕩在長安城的上空。
沿街的糖果和銅錢灑落如雨,極盡富貴之態,長安城萬人空巷。
入了夜,長安的熱鬧仍在繼續。朝中唯一的一位公主出嫁,據說慶典會持續三天三夜,宴請八方貴客……不過,這都與李心玉無關了。
此時的她正執著團扇,懶懶地倚在床榻上,問裴漠:“你喝酒了?”
“大喜之日,多喝兩杯。”裴漠挑開她的蓋頭,露出她穠麗嬌豔的麵容來,微微一笑,“你真好看,比以前那次還要好看。”
“行啦,我今日可是累壞了。”李心玉撥開花冠上垂下來的金流蘇,朝案幾上的酒樽抬了抬下頜,笑道,“合衾酒。”
裴漠坐在她身邊,端起兩杯酒,一杯遞給李心玉,與她輕輕一碰:“殿下請。”
李心玉從袖中伸出皓如霜雪的一截手臂,與他的手臂交纏,飲下自己的一杯酒,唇上帶著酒漬道:“不像前世一樣,連名帶姓地叫我了?”
她下意識舔去嘴角的酒水,熟料裴漠眼睛忽的一暗。
李心玉還未反應過來,裴漠卻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傾身吻住了她的唇,與她一起交換了一個帶著酒香的吻。
這個吻來得凶狠而又熱烈,李心玉有些招架不住,回過神來的時候嫁衣已經被剝得七零八落了。
“哎,等等,你慢點!”
“公主夫人。”
裴漠在她耳畔輕語,帶起一陣過電般的酥麻。
李心玉愣了愣,方問道:“你叫我什麽?”
裴漠抬起眼,眸色深不見底,勾起淡色的唇一字一句道:“公主、夫人。”
這是什麽奇怪的稱呼?但從裴漠的嘴中叫出來,又顯得那麽理所當然。
裴漠解開腰封,唰地一聲脫去衣袍,露出上身勻稱修長的肌肉。他將手撐在床榻上,將李心玉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從上而下俯視她,眼中閃著炙熱的光。
感受到他的渴求,李心玉哼了聲,調整了下姿勢,伸手摘去滿頭的釵飾和花冠,三千青絲如瀑般從枕上鋪下。
“你說過等我傷好了,我想怎麽做都可以。”裴漠簡直像一隻等待進食的野獸,額前一縷碎發垂下,顯得他的眉眼越發不羈,連語氣都帶了幾分狷狂,“我會一直、一直要你,親吻你直到天亮。”
李心玉心裏咯噔一聲,想起裴漠曾略帶驕傲地說過:“我體力很好的,可以做上一整夜。”原本的濃情蜜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忐忑。
她看了一眼外麵的夜色,小心翼翼道:“夜還長著呢,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
這個提議顯然沒有通過,被裴漠以吻封緘。
“我忍不住了。”紅色的嫁衣被一件接著一件地丟出床帳,裴漠壓抑著喘息,啞聲喚她,“心玉,你知道的,這一日我等了太久。”
這真是瘋狂的一夜,裴漠徹底釋放了自己的欲望和愛意,整夜的顛鸞倒鳳再一次刷新了她對裴漠的認知……這個人,簡直就是一隻不知疲倦的野獸!
她不知道自己被翻來覆去地占有了幾次,隻知道自己從最開始的輕哼到後來的啜泣,快感一層疊著一層,將她置身於漩渦之中,身體被逼至極限,如同一葉隨波逐流的扁舟再也找不到方向。
半夜醒來過一次,裴漠給她喂了些吃食和夜宵,淩晨又將她壓在榻上來了一次。
第二日,李心玉沒能起得來床,再一次對裴漠的體力頂禮膜拜。
對於他的索求無度,李心玉其實是有些生氣的。她也毫不掩飾,一大早便如同一隻被惹毛的河豚般地躺在床上,滿身痕跡不忍直視,氣鼓鼓道:“本宮生氣了,本宮要回爹家!”
娘沒有了,皇宮可不是就是她的‘爹家’了麽。
裴漠被她這個稱呼逗樂了,坐在榻邊給她擦洗,聲音帶著饜足過後的溫柔:“半年沒碰你,真的忍不住了。”
“胡說,你們這些男人我最清楚了。”李心玉拉攏被子蓋在胸前,遮住滿身的痕跡,憤憤道,“婚前甜言蜜語的,一成親就不會珍惜人了!裴漠,你好大的膽子,本宮都哭著說不要了,你還把我弄成這樣!”
她聲音嘶啞,不複以往的清脆。裴漠也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了。大約是昨夜喝了酒,又長時間飽受相思之苦,一時失控……
裴漠放軟了語氣,輕輕搖了搖李心玉的肩,道:“是我錯了,原諒我吧,殿下?”
李心玉渾身酸痛,正在氣頭上,根本不吃這一招。
裴漠又啾地一聲親了親她。
“別碰我,本宮正氣著呢?”李心玉幹脆轉過身去,背對著裴漠,一個人生悶氣。
裴漠這才有些慌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殿下要怎樣才能消氣?給你打兩下好不好?”
“我連一根指頭都抬不起來了,怎麽揍你?”
“我自己揍,不用你動手。”
裴漠坐在榻上,將她的臉從被窩中撈出來,帶著點委屈道,“我真的錯了,公主夫人饒了我這一次。”
李心玉哼哼:“滾滾滾,你就是不愛我了!”
她軟硬不吃,裴漠仿佛又嚐到了前世的無奈與煎熬,歎道:“我是太愛你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