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她一個
第2章 少她一個
謝寶珠的靈泉需要吸取別人氣運供養,被吸取者的氣運越強,靈泉萃取出的靈液就越好,特一團一外出就是三五個月,任務地點常常還人跡罕至,人都沒幾個,還怎麽挑人的氣運?況且莫名其妙被人算計,謝寶珠自然不肯同意。
不僅謝寶珠不同意,沈熠文更不同意。
特一團出的任務無一不是難度極高,危險性極強,他恨不得把謝寶珠捧在手心裏,平常擦破點皮都得心疼半天,更別說去出這麽危險的任務了。
然而這份征調令是傅廷坤下發的,他性格跟塊石頭一樣,油鹽不進,不管別人怎麽說,就是不肯放人。
傅廷坤手下的特一團不歸屬任何軍區,而是特管,他出任務的時候就悍不畏死,幾年來立下大功小功無數,上頭誰不給幾分麵子,再加上作風強硬,根本不是沈熠文一個剛畢業沒多久醫務兵能比得上的。
就算拚家世,沈老爺子在槍林彈雨裏闖出來,位置還更高的傅老爺子麵前,也說不上幾句話。
最後還是謝寶珠用了一點小手段。
她設計接近傅老爺子,吸取了他的氣運,讓他生了一場病。
在無數醫生束手無策之後,謝寶珠突然現身,巧施妙手治好了傅老爺子的怪病。
她本來想得很好,有了這個大人情,自己就能借機留下來,哪怕是傅廷坤也不能不顧親生爺爺的命,還要把她抽走吧?
要是自己這個“神醫”不在的時候,傅老爺子病情再有反複,又算誰的?
誰知道傅家人一個兩個都是奇葩,傅老爺子好了之後,立刻就說自己沒事了,催著她趕緊歸隊,說什麽團裏的兵士麵臨的危險更大,更需要她的醫術。
謝寶珠沒辦法,隻好又“讓”傅老爺子病倒了。
然而這一次卻惹出來的一個麻煩。
謝菱跟謝寶珠同住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又有心抓她的錯,很早就對姐姐身邊發生的事產生了懷疑:為什麽那麽多人本來健健康康的,一遇到謝寶珠,就會突然生出奇奇怪怪的疑難雜症?
她偷偷寫了一封信給傅廷坤,暗示對方傅老爺子的病是因為謝寶珠投毒導致的。
這信裏雖然沒有證據,卻把傅老爺子生病的許多細節說得清清楚楚,又列舉了以往謝寶珠治愈的多個大人物“病例”。
傅廷坤表麵沒有理會,背地裏則是讓人展開了調查,沒多久發現謝寶珠之前不過是個成績不錯的學生,猛然有一天就變成了妙手回春的神醫,而遇到的病例多半非富即貴,除了她,其他任何醫生都治不好。
結合之前傅老爺子生病時的情景,他立刻產生了懷疑,開始一邊去翻謝寶珠的底子,一邊事事針對她。
謝寶珠既然是女主,自然開了掛,雖然傅家樹大根深,傅廷坤也頗為棘手,她還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
與之相反的是謝菱。
沈熠文順騰摸瓜,發現誰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後,沒有再手軟。
他設法免職了醫院裏那個上報謝寶珠名字的小頭目,又讓人暗示對方這是謝菱攀上了傅廷坤的高枝,吹枕邊風導致的。
謝寶珠的名聲極差,這樣的流言,傅家怎麽可能容忍,立刻讓人出來辟謠了,說傅廷坤忙於工作,根本不認識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醫院的小頭目先還礙於傅家,不敢做什麽,現在發覺不對,立刻把火全撒在了謝菱身上,不僅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對外聲稱自己是被她欺騙蒙蔽,還找了一群小混混去圍著她打,放話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女配幹的破事被曝光,被所有人唾棄,也沒臉再回去,更不敢出現在人前,生怕給小混混打死,發現自己懷孕之後,隻好東躲西藏,最後淒慘死去。
謝菱隱約還記得傅家人向傅廷坤求證流言時小說裏的場景。
……
那是一個傅廷坤並不熟悉的名字,不過他一向過目不忘,很快就想起來了。
應該是謝寶珠的妹妹。
他腦子裏幾幅畫麵一閃而過。
暴露的穿著,扭腰擺臀的舉止,旖旖妖妖的腔調。
每次出現,那張濃妝豔抹的臉身邊都會圍繞著很多流裏流氣的男人,一群人在一起調笑,她一下子靠這個,一下子摸那個。
是個看上去很不正經的女人。
他厭惡地皺了皺眉:“見過,不怎麽認識,這個人作風有點問題。”
……
傅廷坤的這番話,被其他人聽到之後傳進了那個小頭目的耳朵裏,才有了女配的最後下場。
雖然現在自己成為了“謝菱”,絕不會重蹈覆轍,整天為了男人要生要死,但有時候上位者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幾句話,就會給普通人帶來無法承受的結局。
男女主也好、反派也罷,他們身上都有角色光環,有作者的筆護著,原身不過是個炮灰,跟他們拚不起。
謝菱已經做好了準備,離這群人遠遠的,讓他們自己玩自己的去。
當然,如果真的撞上了,還是要盡量謹小慎微,低調行事,就算不能做到不給對方留印象,也努力不留壞印象。
……
吉普車裏,前座的司機劉叔歎了口氣:“現在這些個年輕人,真叫人不省心,要是我女兒,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了抬下巴:“你瞧,好好一個姑娘家,穿成那個樣子……唉……”
吉普車後頭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他麵容英俊,五官硬朗,腰背挺得筆直,身上穿著便裝,但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穩如山嶽的正氣,正是謝菱想要盡量不給對方留下印象的傅廷坤。
聽到劉叔的話,傅廷坤隨意掃了一眼。
不遠處的少女正在重新把那件搭著的護士服重新穿好,一扯一脫之間,露出飽滿的胸脯,嬌嫩玉潤的肌膚,不盈一握的腰。
她偶然側頭,眼睛裏麵仿佛含著春水,哪怕隔得老遠,也看得出嫵媚來。
實在不怎麽正經的樣子。
這人眼生的很,什麽時候來大院裏的?
傅廷坤皺了皺眉:“劉叔,一會跟值班的警衛員說一聲,最近要加強巡視。”
劉叔點頭回道:“最近是有點太不像話了,院子裏亂糟糟的,上回一群小年輕半夜開什麽聯誼會,吵吵嚷嚷的,也沒人去管,回頭我跟老楊說說,讓他好好敲打下頭。”
抱怨了幾句,他又說:“這次總算能回來住上半個月了,老爺子最近見天問,說好長時間不見你人影了。”
說話間,吉普車已經停了下來。
傅廷坤交代:“劉叔,車廂裏有一箱海貨是給你跟嬸子帶的,一會記得拿回家。”
他剛推門下車,就看到他媽正在送客。
方素娥一回頭就看到了兒子,頓時喜出望外:“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又埋怨:“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去多買點好菜!”
傅廷坤上前扶著方秀娥的胳膊往裏走:“不急,隨便吃點就行。”
方素娥嗔怪:“怎麽能隨便弄點,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回能待幾天?”
“不好說。”
方素娥早就習慣了兒子常年在外,雖然不怎麽高興,也知道這是工作性質問題,隻是特別吩咐:“其他的我不管,上回跟你說過的,蘇阿姨那個小女兒,這次怎麽也要抽空見見,小姑娘水靈靈的,馬上就研究生畢業了,前幾天我還遇到了,又漂亮又機靈,你肯定喜歡!”
傅廷坤擰眉:“我一年也不著家幾天,何必禍害別人。”
方素娥知道兒子這是找借口:“什麽叫禍害?別瞎說,軍人難道就不結婚了?人家姑娘家都不介意!”
傅廷坤不置可否,岔開話題:“我看剛才那些人怎麽愁眉苦臉的,沒什麽事吧?”
“是學校的事。”方素娥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要排一部戲,係裏籌備了一個多月,總是有兩個角色找不到合適的人,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就來問我意見。”
方素娥是軍文院裏的表演係主任。
“主角嗎?”傅廷坤隨口問。
“主角配角都有。”方素娥回答,“裏麵有個女配角麻煩得很,是紙醉金迷的風塵女,戲份雖然不太多,但是很重要……”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個形容,傅廷坤下意識地想到路上見到的那個少女。
他搖了搖頭,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從腦子裏甩開。
……
……
謝菱並不知道,自己在本想要敬而遠之的反派眼中已經跟“風塵”兩個字聯係在了一起。
她小心避開人群,按著記憶回到了家。
屋子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謝家的條件普通,分配到了一套兩室一廳。
謝菱一進門就看到主牆上掛著張大大的全家福。
照片裏謝父謝母坐在椅子上,女主謝寶珠站在他們身後。
謝寶珠雙手搭著椅子背,把頭低下來湊在他們中間,笑得一臉燦爛,雖然隻是黑白照片,也能看出這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
唯獨少了女配這個二女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