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親昵
第59章 、親昵
眾人皆是被沈慕白的狂妄囂張嚇得大氣不敢喘。
預言之子是何人?神域下派指引蒼生的神使啊。
小心翼翼地偏頭瞄了眼, 幸而重宇麵上不曾顯露,這悠顫顫的一顆心才又穩了片刻。
這沈慕白真是被玄華慣到天上去了,眾人無不擦著冷汗心裏想著, 神域的人都敢不放在眼裏這般招惹,這真的就是個妖女吧。
重宇像是累極了, 也不說話,隻揮了揮手便化作雲霧散去了。
見狀,沈慕白也立刻轉身就走,離開了修士雲集的房間, 唐司玨時刻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自是立馬跟上了。
徒留下曲奉如與寧嬰嬰二人大眼瞪小眼, 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
早在剛剛遠遠對望時沈慕白便在他身上下了追魂香, 如今自是輕而易舉地跟上了他。
毫不廢話的召出紫英劍,無妄火覆蓋,靈氣傾瀉, 浩瀚的劍氣便迎頭劈下。
重宇皺皺眉,側身躲過,盯著她劍上的火, 冒出來一句。
“無妄火?”
“又是這句, ”沈慕白見他疑惑的神情, 冷笑道,“現在跟我玩裝傻失憶這套?”
“罷了,你身份是誰與我何幹, 左右我是聽命來討你性命的。”
見他如此實誠, 反倒讓沈慕白起疑。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麽?”
神色淡然, 語氣輕描淡寫, 與幾個時辰前在她手下求饒的樣子判若兩人。
既如此, 沈慕白便順著他的話頭道:“天道為何讓你來殺我?我不過是個普通女子而已啊。”
重宇視線在她掌心的火停留半天:“普通女子,不見得吧,你也應當與我一樣,做了錯事吧。”
說罷他又笑笑:“不對,我不一樣,我來殺你贖罪,成功後便可重回神域,咱兩不一樣。”
懂了。
沈慕白心裏嘲諷,話都被套的清清楚楚你還擱那笑呢。
果真是被天道那群人重新複活,洗去了記憶。人間將軍,鬼域墓主,死在碎心海的預言之子,所有的記憶都被清零,重新來過。
而追究原因,無外是沈慕白仍舊活著,並且得要他失去對死亡的恐懼罷了。
沈慕白也明白,天道睽睽,在他口中逼不出來她的身世之謎,思及此便也不廢話,重新拎起紫英劍,與他打了起來。
唐司玨趕到的時候,重宇已經再一次被沈慕白擊殺。
大名鼎鼎的預言之子的血洋洋灑灑鋪了滿地,血肉四處都是,死的極為血腥。
沈慕白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血漬髒了她整張臉,神情淡漠地拎著紫英劍,不知在想什麽。
微風吹過冷美人的發絲,輕輕飛舞,黑色衣裙外套著大紅的萬麟寶衫,紫英劍在她手中微閃,美的驚心動魄。
聽到身後的動靜,沈慕白鴉羽般的眼睫一顫,衝著唐司玨的方向微抬起頭輕笑:“我看不清怕摔,你帶我回去吧。”
與沈慕白相伴許久,自是明白如今她心情定是極為不好,隻在那一瞬間,唐司玨下意識就要衝上去抱住她。
“諦聽。”
輕輕柔柔的一句稱呼,便又將他釘死在原地。唐司玨閉了閉眼,慢慢向她走去。
遞出一塊整潔的方巾,語氣柔和:“擦擦吧,髒了。”
沈慕白不甚在意地接過抹了兩把,語氣輕飄飄的,恍若腳下踩著的不是大片的血,隻是一片小小水窪:“回去吧。”
“看看傳聞中的禍亂,什麽時候來。”
*
趕回去的時候,天河城烏雲密布,氣壓低的嚇人。
傳聞中的禍亂似乎已經降臨,城中滿是小妖小怪,數量驚人,卻綿綿不絕。
城中毫無修為的百姓都被安置在天河最盡頭的前城主曲府,這次來的修士多是些心懷正義的散修,名聲響亮的可能也就三清派的曲奉如了。
他受了些傷,胳膊血流不止卻仍是拿著奈何在不要命地殺妖,寧嬰嬰跟在他身邊,手忙腳亂地為他治愈不斷被製造出來的傷痕,再間隔地為他解決些疏漏的妖。
沈慕白挑著眉,嘴上調笑著:“你們二人這配合打得倒也是十分默契。”
寧嬰嬰見她無恙,剛鬆了口氣又麵色漲紅。
隻有直男曲奉如聽不懂,轉過頭道:“若是沒事就來幫忙,杵在那做什麽。”
左右是些要不了人命的小妖,況且此刻已經是收尾部分了,沈慕白聳聳肩,紫英劍上血色一甩,便衝進了人群。
躲在人群中一臉精明的妖被沈慕白一把揪出,那妖見她二話不說就要殺它,立馬擬作人形喊道:“我是逍遙宮的妖,我是好妖!”
一看便是隻消息靈通,掌握修仙界消息的妖。
旁的散修聽它這樣說,便也對沈慕白道:“既是逍遙宮的,怕也是來救場子的,小友放了它吧。”
哪曉得聽聞這話沈慕白是一臉複雜,揪著這妖的領口左看看右瞧瞧。
滿臉疑惑:“你是逍遙宮的?”
“是是是!”生怕說慢了立馬就被殺害。
沈慕白笑道:“你們宮主是不是一襲黑衣,戴銀鎖麵具,身姿欣長的一位女子?”
逍遙宮行事從不避諱,自是有許多妖修見過。那妖毫不猶豫點頭道:“是的!那就是我們宮主。”
手上力道鬆了,那妖正欣喜著,就聽得麵前女子從懷中掏出個麵具扣在眉眼上。
墜著的銀鎖在微風下簌簌地響。
沈慕白聲音涼涼:“是不是這樣的?”
那妖瞳孔震縮,逍遙宮這套說辭,它拿來用了許久,百試百靈,卻不曾想今日直接撞到正主手裏。
沈慕白笑得清甜,聲音也是帶著笑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我用這身份許久,怎麽不知竟是有個你這般的手下?”
她站得高,聲音傳的也遠,天河城中修士都聽得一清二楚,此刻盡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沈慕白,究竟還有驚喜等著他們。
這些年赫赫有名,鋤強扶弱的神明之心逍遙宮,宮主竟是剛剛那個指著神使鼻子罵,被預言為禍蒼生的沈慕白?
他們拎著法器,無一不風中淩亂。
心中信任至極的精神信仰,與這些年來看在眼裏的實際相對衝,無法辨別究竟哪一邊才是最正確的。
沈慕白自是不明白他們心中所想,手下動作幹淨利落地解決了那隻滿口胡言的妖,轉頭便去找下一個目標了。
妖數量雖是多,但終究隻是些及其弱小的,沒過多久便消滅的幹淨。
除了沈慕白與唐司玨外,城中修士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她走到曲奉如麵前,見他麵色不好,皺眉道:“受傷了?”
曲奉如回過神來:“不是些嚴重的傷。”
他說罷又低下頭去,麵色複雜地握緊手中的奈何。
這麽一說沈慕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沒等到他心中所等的人,心中鬱結罷了。
站在一旁的寧嬰嬰安慰道:“禍亂不嚴重,這是好事,別再這般繃著臉了。”
曲奉如抬頭,與她對視一眼,“嗯”了一聲,像是聽進去了。
對沈慕白道:“既已解決,便先回我府上休息吧,明日一早一同回宗門吧。”
沈慕白點了點頭。
*
重新回到曲府之後,寧嬰嬰催著曲奉如去療傷,唐司玨也被沈慕白一路拽著來了這裏。
感受身後人不再跟著她走,沈慕白轉過來歪頭問道:“你要回去了嗎?”
唐司玨抿抿唇角:“天河一事既已安全解決,我也該回北嶼了。”
“可我眼睛疼得厲害,”沈慕白揉揉眼,聲音裏有點委屈,“可能是剛剛與那預言之子打架時傷到了。”
見狀,唐司玨三步並兩步上前,語氣焦急:“別拿手揉,我來看看。”
沈慕白一把抓住他,笑了:“站著看多累啊,進屋坐著慢慢看吧。”
一心隻剩沈慕白眼傷的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就隨她進了屋。
沈慕白見他坐下,徑直坐在他身旁,大咧咧地將頭靠了上去。
唐司玨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半邊身子都僵了,聲音輕輕:“沈姑娘?”
“噓,”沈慕白的聲音比他還輕,簡直就像是一陣微風,擦著他耳邊拂過,“既要看眼睛,那當然是靠近點才看得清啊。”
那雙明亮亮的,一片柔色的漂亮眼睛離他極進,纖長的眼睫就快掃到他臉上,呼吸交纏,視線碰撞,唐司玨一時意亂恍惚,心髒飛速跳動。
他聽到沈慕白朱紅的唇瓣輕開又合起,聲音像是攙著蜜糖,讓他沉溺。
“這樣,夠不夠近,看不看得清?”
綿軟的唇與他瘦削的下顎骨挨在一起,每說一個字都輕輕擦過下巴,引起一陣酥麻。
喉結上下滾了滾,唐司玨十分沒出息地紅了臉:“還不夠。”
“噗嗤。”沈慕白嬌俏地笑了,微抬起頭在他臉頰上輕蹭了蹭,嬌嫩的臉蛋貼上來時,唐司玨整個人都顫了起來,猶如驚弓之鳥,但又瞬間平定下來,一動不動任由沈慕白蹭著。
臉頰滾燙,沈慕白見如此,眉眼笑得更彎,她又稍稍往後靠,將臉頰移開,重新與他對視:“現在呢?夠了嗎?”
“夠,夠了。”
與心意相通之人親昵,哪怕隻是貼貼蹭蹭也能讓沈慕白瞬間掃清心中的負麵能量,她重又坐回去,熟稔地靠在唐司玨的肩窩。
接連幾場的對戰讓她疲倦極了,枕著能讓她放下所有戒心的人,沈慕白沉沉睡去。
這邊唐司玨心跳如雷,深呼吸許久才平複下來,低頭看她早已睡的香甜,不覺寵溺縱容地笑了笑,小心地將手掌縛在她眼上,耐心地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清冽的靈力。
其實聰明如他,應該會疑惑的。
沈慕白向來與人相處平淡,清冷至極,哪會與剛結識的陌生男子這般親昵。
但他甘之若霖,所以沒有察覺。
作者有話說:
甜-不-甜!
嗚嗚貼貼蹭蹭的多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