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南禹衡當即衝了出去, 秦文毅和小小也趕緊跟了上去。
鍾大管家自小生活在大戶人家,自然知道大戶人家的生存守則,頭一條就是“不可說”,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對傭人交待了兩句,沒讓其他人跟著,疾步就出了監控室。
如果秦嫣去了其他地方倒還合理些,但是人去了地下室半天沒有上來,鍾大管家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 因為這個時候, 地下室不應該有人!
四人一同來到樓下, 過道的幾扇門都是鎖著的, 秦文毅對鍾大管家吼道:“給我把門都打開!”
女兒進了鍾家的地下室就沒出來過,秦文毅早已急紅了眼,怒不可遏地盯著鍾大管家。
鍾大管家到此刻也不敢怠慢,趕緊依次將私人影院和健身房的門都打開, 然而空蕩的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
幾人走到最後的酒窖門口。
……
鍾藤坐在沙發上讓秦嫣過去時, 秦嫣當然不可能過去,依然用冰冷而防備的眼神看著他。
鍾藤嘴邊勾起一抹冷淡, 似乎是猜到她的想法, 淡淡說道:“宴會結束,傭人要開酒窖將沒用到的酒放回來,頂多再等兩個多小時就能有人發現我們, 你要想一直站著我沒意見。”
他說完便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幾排酒櫃後麵,便沒了人影。
鍾家的酒窖很深,往裏幾排酒櫃後麵還有那種大的圓木桶,秦嫣站在原地等了老半天鍾藤都沒有再出來,才抬腳走到沙發那。
她站了許久的確是有些累了,便獨自坐在沙發上數著對麵酒格裏的紅酒打發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嫣忽然聽見外麵有了細微的動靜,她趕忙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木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
然而酒窖的木門厚重無比,縱使外麵的說話聲很大,依然被阻隔住,她隻能聽見很微弱的響聲,於是立馬抬起手大力地拍打著酒窖的門。
如此一來便驚動了裏麵的鍾藤,他站起身幾步走了出來問她:“你在幹嘛?”
秦嫣沒有理會他,依然雙手死命地拍打著木門,試圖讓外麵的人聽見酒窖裏的聲響。
鍾藤幾步走了過來看見她一雙白嫩的小手都拍紅了,便低沉地說道:“別拍了。”
秦嫣依然沒有搭理他,急切地拍打著木門,那沉悶的回響在酒窖裏來回蕩漾,鍾藤心頭閃過一絲煩躁,伸出手一把攥過她的手臂,秦嫣焦急地對他說:“你鬆開我,外麵有人!”
“你看看你的手!真有人也聽不見!”
話音剛落,木門“哢嚓”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走廊的光線立馬溢了進來!
而門打開的那一刹那,門外的四人看見的便是衣冠不整的鍾藤緊攥著秦嫣的畫麵。
鍾大管家饒是見慣鍾藤惹事生非,此時也驚得臉色煞白,而秦文毅和南禹衡幾乎同時繞過鍾大管家踏進酒窖。
秦文毅一巴掌推開鍾藤的同時,南禹衡將秦嫣護到了自己身邊,他低下頭檢查她的情況,漆黑的眼底蘊著複雜而擔憂的神色,當他的視線落在秦嫣身上披著的外套時,毫不客氣地一手將那件深藍色外套從秦嫣身上脫了下來,往鍾藤的麵門上狠狠一扔,順手將自己的西裝披在秦嫣的肩膀上,秦嫣抬頭望著他緊鎖的眉,拉了拉他的袖口,在告訴他自己沒事。
鍾藤將蓋在臉上的西裝拿了下來,有些邪性地盯著南禹衡笑,南禹衡的麵色越難看,他的笑意越深,反手就將秦嫣穿過的西裝套在了自己身上,挑釁地看著南禹衡。
而同時秦文毅回過身將酒窖的木門一關,轉過身凜凜的身軀堵在門口,頗具威嚴地盯著鍾大管家,聲音裏透著藏不住的怒意:“這就是你們鍾家。”
鍾大管家自知理虧,盯鍾藤看了一眼,然而鍾藤麵對秦文毅的責難,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有些慵懶地靠在一邊,反而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鍾大管家隻能硬著頭皮說:“今天的事,我們一定會給秦先生一個交代。”
秦文毅大手一揮狠聲道:“我不要你們鍾家的交代,我女兒才15歲,無論如何不明不白跟一個男人關在地下室這麽長時間,你們是想毀了她?”
鍾大管家在秦文毅強勢的質問聲中,有點抬不起頭,畢竟誰都清楚,東海岸的女孩,名聲就是前程。
秦文毅怒氣衝衝地掃視著鍾藤,擲地有聲道:“事關我女兒的聲譽,我希望這個房間裏的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誰要是企圖毀了我女兒,我秦文毅也會毫不留情毀了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死死盯著靠在一邊的鍾藤,鍾藤隻是平靜地回視著秦文毅,沒有辯解,也沒有躲閃。
秦文毅狠狠瞪了他一眼拉開酒窖的門就帶著秦嫣走了出去。
路上秦文毅問秦嫣怎麽好好往別人家的地下室跑,秦嫣有些怯弱地看了眼南禹衡,欲言又止地說,聽見一個傭人說南禹衡好像出事了,心一急就跟著跑去看看了。
秦文毅有些厚重的眼神裏透出一抹凶狠的光來,沉著臉沒再說話。
他今天帶女兒來參加鍾家的宴會,本是客人的身份,鍾家事先沒有任何商量,舞會一開始就邀請了自己的女兒,讓自己僅有15歲的小女兒在人前被人議論,這本就讓他火大。
現下鍾家傭人居然引騙自己的女兒到了地下室的酒窖,和鍾藤單獨待在一起那麽長時間!
特別是剛才鍾藤衣衫不整握著秦嫣的畫麵,讓秦文毅怒不可遏!
要不是鍾藤這個鍾家小兒子的身份,要不是鍾大管家不動聲色地擋在鍾藤的身前,他敢保證,剛才一定會狠狠教訓那個小子!
此時的秦文毅雖然一言不發,但心底的防線已經被擊破,沒人知道,就在這短暫的幾分鍾裏他做了一個多麽可怕的決定,這個在他腦中滋生了幾個月的決定!
正好走到一樓大廳的門口,南禹衡止了步對秦文毅說:“我就不過去了,先走了。”
秦文毅點點頭,隨後若有所思地往偏廳看了眼,對南禹衡說:“你幫我順道把秦嫣帶回去,我太太要問起,不要對她提起今晚的事。”
南禹衡意有所指地說:“秦叔叔是打算回去簽完那個聲明嗎?”
秦文毅意味深長地回道:“是該決定了!”
小小見秦嫣要回去了,也不想再待,想著多陪陪她,便讓他們等她一起走,她跑去和範太太說了聲,便和秦嫣一起搭了南家的車子出了上山區。
夜晚的東海岸隱在朦朧的月光中,茂密的楓樹林和蜿蜒的小道被昏黃的路燈照亮,空氣裏透著清涼的味道,在深秋的夜晚顯得清幽宜人,這是屬於楓葉的味道,透著草木的清香,遠看毫無察覺,可如果摘下一片楓葉撕開後那味道便會更加濃鬱。
秦嫣從小就知道,這是東海岸的味道,縱使多年後她跨越大洋彼岸去了世界的另一頭,她也知道,這個味道無法比擬。
路上,小小說道:“那這麽說就是鍾家的那個傭人引你去地下室的咯?那個鍾藤簡直太過分了!太壞了!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秦嫣淡淡地搖了搖頭,看向窗外,坐在副駕駛的南禹衡眼裏閃過一道暗光,從倒視鏡裏掃了眼秦嫣,又默默收回視線。
車子先到了小小家,小小安慰了秦嫣兩句,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覺什麽事也沒有了,然後便回家了。
緊接著車子開到了秦家大門口,秦嫣和榮叔道了別,對南禹衡揮揮手便拉開車門。
走到院門口時,南禹衡從副駕駛下了車幾步朝她走了過去。
秦嫣聽見腳步聲回過頭,南禹衡問她:“你看清那個傭人的長相了嗎?”
秦嫣搖搖頭:“沒有,那人走得太快了,我跑到地下室他人都不見了。”
“你怎麽會進到酒窖?”
秦嫣回想了一下:“當時就一條走廊,我記得…其他門都是關著的,隻有那扇木門開著,我心想那個傭人肯定是進那扇門了,所以就走到門口問問有沒有人,然後就看見有個人坐在酒櫃後麵,他的褲子…”
秦嫣抬頭看了眼南禹衡:“褲子顏色和你有點像,我以為是你就跑進去了。”
說完秦嫣感覺有些奇怪地補充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是鍾藤引我過去的。”
“為什麽這麽說?”
“他當時也試著開門了,弄了半天都沒打開,好像也很詫異,要真是他引我過去,還用這麽費勁啊。”
林岩已經從客廳走了出來,打開家裏的門伸頭望了一眼:“是南少爺啊?”
南禹衡幽深的眸色藏在黑夜裏,禮貌回道:“晚上好,林阿姨,我順道送秦嫣回來,秦叔叔還有點事。”
林岩從小就對南禹衡頗有好感,也知道自己的女兒總是會麻煩他,自然待他很客氣。
匆匆寒暄兩句,南禹衡對秦嫣說:“行了,進去吧,我走了。”
秦嫣看見南禹衡似乎神色很沉重的樣子,但也沒多想,點點頭就進了家。
當南禹衡看見她的身影進門的那一刻,突然轉過身子上了車就對榮叔說道:“調頭回鍾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