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美人垂淚
雲月華恍然大悟,終於知曉眼前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美人是何人了。
帝都第一美,大長公主與穆陽候的獨女蝶郡主孟蝶裳。
曾聽雲默寒提過,當日發生意外時,孟蝶裳也在現場,且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也因此事讓雲默寒這位帶人寬厚的世子爺對這京都第一美厭惡到極致。
唉,真是想躲都躲不過。
雲月華平靜淡笑,「郡主言重,你我本就不熟,談不上置氣。」
「月華妹妹果真還在生我的氣,確實是我錯了,我本就比你與唐玉穎虛長兩歲,本應好好照顧你的,卻因疏忽犯下大錯,讓雲世子誤解,至今都不能得他的諒解,我……」
美人垂淚本是極為賞心悅目的,雲月華卻尋不到一絲憐香惜玉的情緒,只覺得煩躁,以往她最不喜的便是這種虛假的應付,這些時日雖經歷過多次,但對於這種女子間的暗鬥還是沒有耐心,於是在孟蝶裳話未完之時便打斷。
「郡主不必自責,生死看個人的造化,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容你蹦躂到五更,那日之事是我命該如此,好在命大僥倖活了下來,至於你說的兄長誤解,我不甚明白,你大可前去問他。」她得體溫婉一笑,準備溜之大吉。
此時,抱臂在一旁觀望的燼塵卻低笑出聲。
「呵呵,有趣,著實有趣。」
雲月華無語,心中暗罵怎就將這廝給忘了,唯恐天下不亂的他又得變著法給她添亂了。
這一回她卻想錯了,燼塵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就是毒舌,關於那場意外,早在他認識雲月華的第二日便瞭若指掌。
藍眸微眯,似笑非笑盯著笑得局促尷尬的孟蝶裳,輕聲道,「早前聽聞穆陽候到定國候府逼婚被拒,還在想著這京都第一美到底是丑成何種樣子,竟讓雲世子這般避之不及,今日能得見廬山真面目倒是有些明白雲世子的苦楚了,換做是我,我也不願娶。」
「你……」孟蝶裳氣得發抖,羞憤交加,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不遠處蕭子卿,委屈地紅著眼眶道,「表哥,他……」
欲言又止好不惹人憐惜,雨帶梨花的模樣能讓男子酥了心。
雲月華忽然明白了什麼,敢情人家郡主浪費了這麼多的珍珠淚,醉翁之意不在酒,致歉是假,讓蕭子卿憐惜才是真。
原來還是青梅竹馬有魅力啊,自家兄長拒婚可真是明智之舉。
想到此處,雲月華心中很是不快,轉過身狠狠地瞪了面無表情的蕭子卿一眼,見他還是毫無反應,氣急之下,手臂一抬,袖中銀光閃過,直往蕭子卿身上射去。
迎面而來的危險並未讓蕭子卿閃躲,反而如失了魂一般,目光緊鎖著雲月華,還是孤凡反應快,迅速出手將三根銀針接住。
「王妃可得手下留情,王爺他如今可躲不開您的針。」瞧了眼如木偶般的主子,孤凡討好地笑著,恭敬地將銀針歸還。
雲月華也是暗暗後悔,一時氣急竟將蕭子卿修為盡毀之事給忘了,還好他身邊有孤凡這個高手護著,不然還真是要出意外,她懊惱地收回銀針,輕哼一聲,不再瞧蕭子卿一眼,甩袖往定國候府的方向而去。
「表哥,你可有事?」孟蝶裳一臉焦急奔向蕭子卿而去,卻被速度更快的孤凡攔下。
孤凡斂了嬉皮笑臉的情緒,冷顏道,「郡主莫要靠前,王爺他不喜生人靠近。」
摸著下巴看好戲的燼塵複雜地看了眼離去的雲月華,而後回眸看向蕭子卿,意味深長笑道,「長平王好福氣。」
孟蝶裳微愣后,羞澀垂眸,「表哥別惱,月華妹妹她自小便性子烈,其實……」
似是自言自語的話戛然而止,因蕭子卿如一陣清風在她身邊掠過,抬眼望時,只見頎長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
他是去追雲月華。
再一次被無視的孟蝶裳緊咬唇瓣,委屈地快要哭出來。
孤凡最是害怕女子對著他哭,對事不關己的燼塵拱手后,趕忙追隨自己主子而去,將善後之事交由燼塵。
「唉,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便能調教出什麼樣的下屬,一樣的鐵石心腸,不解風情。」燼塵扶額嘆息,隨即從袖中摸出一條錦帕遞給垂淚的美人,「郡主想哭可別忍著,放聲大哭最好,讓帝都的人都來瞧瞧長平王的負心薄倖,如此將他擠下去,這京都第一美男之位就順理成章落到本公子頭上,如此甚好。」
孟蝶裳要去接錦帕的手僵住,而後憤憤收回,怒視著眼前的妖孽男子,「你……你是月華妹妹的好友,本郡主不與你計較。」
話到嘴邊遛了個圈又咽下,再出口時已不是憤怒之言,而是別有深意的暗示。
藍眸中俱是笑意,妖孽男子輕撫頸邊一縷發,舉手投足間風情無限,看得周圍觀望的少女們臉紅心跳,他上前一步,俯首到孟蝶裳耳際,刻意壓低聲音道,「郡主這話可別小聲說,要說也要大聲些才行,太小聲了,你心儀的表哥聽不見,帝都百姓也聽不見,你就只能黯然神傷了。」
孟蝶裳不可置信抬頭,「此話何意?」
「郡主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燼塵勾唇無言而笑,與她擦肩而過,雙手負於身後,極為優雅地往御侯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孟蝶裳愣了許久,而後似有所悟,抬眸定定瞧著侯府的方向,紈絝刁蠻的雲月華何德何能,如何能配得上長平王妃的稱號。
生著悶氣的雲月華不理會身後跟著的人,加快腳步往前走,越行越快,最後已呈小跑之勢,這是陸悠然沒有的情緒,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不悅,所以她才對蕭子卿出手。
青梅竹馬?表哥表妹?
哼!都見鬼去吧。
雲月華出身武將之家,身手不凡,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及的,身後的蕭子卿追的很是吃力,如今的他只比普通人好些,雲月華留給他的心法,他潛心修鍊了幾日而已。
終於在她踏上侯府門前的台階時將人抓住。
蕭子卿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回與他面對,氣息不勻,帶著急切盯著她。
「你為何會使三步絕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