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經年尋子
第50章 經年尋子
“徑雲,你爹娘真沒有瞞你什麽嗎?”褚司心裏已經開始有既定的答案了。
肖闞搖了搖頭,“他們從未同我提起這事。”
“徑雲,你可知前帝有幾個皇嗣?”褚司鄭重其事問。
肖闞越發覺得壓迫了,“這個,不知。”
“前帝,即我父皇的異母皇兄,前帝星駕後,我父皇便坐上了這龍椅,坐擁了這大隸江山。”褚司臉色凝重。
肖闞感覺自己的傷口更疼了,“為何同我說此?”
褚司目不轉睛,盯著對方的眼睛道來:“前帝生前共有四個皇子,皆由不同的妃身所生,年長兩個死於篡位,一個死於……我父皇之手。”
“還有一個呢。”肖闞感覺自己呼吸都緊了。
“還有一個,也是最小的一個,出生開始就養在宮外,以至於後來前帝辭世了,也沒有多少人知曉這位小皇子所在何處。”褚司的目光開始變得赤裸,似乎已經指定了某個目標。
肖闞摸了摸下巴,“那就是,還尚在人世間?”
“興許是的。”
肖闞幹笑了一聲:“如果,我是說假設,這個皇子現在被找到,會被怎麽樣?”
“不會被怎麽樣。”褚明加重了那個‘被’字。
“哦?這是為何。”
“這小皇子的生母,即前帝的嬪妃,在前帝星駕後……”褚司臉色有點黑,“就被我父皇,強行納入身邊,立為湘貴妃。”
這說白了,就是兄死奪嫂,也難怪褚司臉色不好。
“這湘貴妃多年很得寵,但是她很是厭惡我父皇,心裏一直想找回那個與前帝所生的小皇子,我父皇偏重她,為了博她歡樂,一直讓人在找那個孩子。”褚司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從肖闞身上拿開過。
肖闞又問,“那後來呢。”
“四年前賦京鬧流疾,湘貴妃染得此病,不久後辭世了。”褚司頓了頓,又說,“但,我父皇還在命人找那個小皇子。”
“那陛下還真是有心了。”肖闞聲音裏有些不淡定。
褚司忽然笑了笑,“你可知那位小皇子叫什麽名字嗎?”
“這,我如何會知曉?”肖闞被對方盯得坐立難安。
褚司撚起桌上的其中一塊晶石,舉在對方眼前說:
“那位小皇子名叫,褚信。”
肖闞臉色隨即煞白起來,褚司手中那塊晶石上鐫刻的“平安予信”四個字,好像在重錘他整個人。
“徑雲,你當真,什麽都不知嗎。”褚司已經明擺著話來說了。
“我確實,不知道。”
這麽多年來,肖闞從未糾結過自己的身世,肖潛夫妻待他如親骨肉,他二十年來的時光都是順風順水的,可當有人告訴他,他是某某某的孩子時,他竟然也會驚也會喜。
“你,義父姓甚名誰可否告知?”褚司問。
肖闞沒有立馬回答他,想了想才說:“肖堂山。”
在肖闞很小的時候,李夫人就告訴過肖闞,當有寨外不熟的人問起肖潛的名諱時,就告訴對方自己的父親名叫肖堂山。
肖闞隻是以為自己義父的山匪身份不便揭麵,但現在想想,確實有些不合乎情理的地方。
“肖堂山……”褚司垂下眼眸想了想,“好,回到賦京後,我給你一個準。”
“此話何意?”
褚司看不明白對方的一臉無波,“徑雲,你當真不想知道命出何處嗎?”
“可,你若是說我是前隸皇嗣,我認了,豈不是把我往斷頭台上送嗎?”
“你母妃尋了你這麽多年,甚至以皇嫂的身份心有不甘的委身我父皇這多年,你不想到她陵前看看她嗎?”褚司激動的握住了對方的肩膀。
平白無故多了這麽個尋子多年無果的生母,肖闞一時半會都不知道是是喜是憂。
“我倘若真是聖上要尋的……那個褚信,前朝之時,前帝為何將我置於宮外生養?”肖闞心裏已經幻想了種種可能。
褚司沉思了一下,“前朝遺事,我隻略知一二,如果爾為褚信,於你誕下後不久,前朝已經日近西山,兩位皇子死於篡位未果後不久……”
“如何?”肖闞有些心驚膽跳。
“接著前帝就星駕了我父皇登位,前朝僅剩的一位皇嗣也才不足十歲,死在了宮中,若是你得以生養在宮外,興許是前帝對你的庇護。”
肖闞的心更亂了,他害怕自己是褚信,怕自己認了以後一樣會死在宮中,但是他已經不得不覺得,他就是褚信。
“徑雲,我隻問你一句話。”
“你問。”
褚司呼了一口氣,問:“你想知道你本是何人嗎。”
這個問題,就像在問他,你想當前朝皇嗣嗎,你想踏入帝王家嗎。
“那我且問褚兄,為何執意於我是何人此事?”肖闞立馬反問。
褚司的目光突然柔和下來,“我並非皇後所生,我的生母斃於產我,我年幼就本不受待見,直至湘貴妃主動向我父皇要求要照養我,我才有了受人敬愛的生活。”
“你……”肖闞大概已經明白了。
“所以,沒有人比我更明白湘貴妃多年尋子的心切,你若就是那個褚信,我懇望,你能去她陵前給她一句穩話。”
褚司想到湘貴妃的臉,不由得麵露笑意,“於我而言,湘貴妃亦是我的母妃。”
肖闞一時半會接收到了太多信息,有點轉不過來,“你,你容我想想。”
“隻要你一句話,回到賦京我就可以給你一個準。”褚司認真不已,“我與你既已逢於此,或許我們就是冥冥之中的兄弟。”
“待這兩天收關了,我再給你答複。”肖闞又是一次拉扯。
褚司看到對方這樣,也不急了,“好,回到賦京之前你同我說就是了。”
“嗯。”肖闞忐忑道。
兩人的聲音剛剛落盡,立馬來了一名侍衛在營外稟事:“啟稟將軍,火場已經備好,軍中兄弟們在等著您過去共享。”
“本將知道了,退下吧。”肖闞聲音不高不低的回應了一句。
褚司站起了身,拿走了自己桌上的那塊晶石,“走吧,今個又是一年除夕了。”
“是啊,那不可得好好喝他個不醉不休。”肖闞也把自己的晶石收好。
褚司大笑的出營帳去,“醉鄉深處少相知,隻與東君偏故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