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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之始

  陳均環顧四周,不遠處一座巨大的城池屹立於一條大河旁邊,這城池門口已經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抬頭看去城門上面寫著兩個大字「天河」,看來這就是天河郡城不假。那旁邊的那條大河一定就是渭水了。


  這聖人之力,簡直是可以用功參造化來形容,奪天地之神機,掌握了常人所難以企及的玄妙能力。天河郡城距離大月駭廉部族少說也有幾千里之多,這莊子聖人居然只是雙手一揮,輕輕鬆鬆的就直接將兩人送到了天河郡城,按照陳均的腳力,這一下就相當於介於了十天的路程。


  一念之間便有如此威力,不要說陳均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就連嬴瑩也是第一次見到。


  聖人如此厲害,如果說修鍊九境,那是十方名將個個都是第十境,如果說這就是聖人之境的話,那自己何時才能夠打敗田忌,以告誡父親在天之靈。


  陳均不由得思緒萬千。


  自己這一路走來,自從到了這西秦國都咸陽,發現在所有的事情當中自己處於被動,偶偶后又是莫名奇妙的就到了這黑林村成為了里正。當初自己想要實現的報復卻是因為現在的處境,而變得遙不可及,彷彿是所有的事情都複雜起來。


  開始是因為在飛舟上面莫名其妙的和顏樊結了仇,後來因為白苓在百家爭鳴館贏了那魏國士子,和嬴瑩生了間隙。再往後自己成為御史台廷尉,這御史台對自己來說是最理想不過的地方,就在以為可以一展抱負的時候,沒想到卻是被嬴瑩設計,一落千丈。淪落到了這黑林村成為里正,如此和十方名將只怕是雲泥之別了吧。


  而如今又是和嬴瑩是這種關係,之前可以說是生死與共。陳均想到這裡轉頭看看嬴瑩,而嬴瑩見到陳均沉默,也不知道其心中所想,露出疑惑的神情。


  當今天下,大世之爭,山谷為棱,禮法破壞,群雄厲兵秣馬,所有有志之士者各施威能,擇木而棲,可謂是群星璀璨。能力者,處處皆是際遇。


  春秋之末,三家分晉,進入戰國時代,諸侯只見相繼變法強國,演變至今。相信百年之內定是天下歸一,七雄也會只剩其一,成就皇朝霸業。高岸為谷,天心未定,生當為男,縱使不求名垂千古,卻也不應當做那碌碌無為之人。更何況陳均本就是志比天高,再加上才氣逼人,尤其是有雄辯之才,所學為強國知道,尤其是適用於戰國。人生不過段段百年,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逝。以弱冠之年,聞名天下者數不勝數,而自己在黑林溝這種地方,何時才是出頭之日。


  何時才能及得上名將田忌半分,甚至於此生連父親的成就也是難以企及。這次西域之行,讓陳均認識到了實力所帶來的好處,沒有實力,所有的事情自己只能是被動的去接受,唯一能做的就是隨遇而安而已。


  西秦乃法制國家,尤其是身為西秦官吏膽敢有瀆職者,殺無赦。而陳均本就是西秦官吏,此刻更是被發配,如果陳均隨意辭官而去,視為瀆職,是要定罪的,陳均此刻是進退不得。


  在這之中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次西域之行,遇到聖人莊子之事,解決了自己的修鍊之事。等將玉羅的事情一了解,一定要另外給自己一個交代。


  陳均盯著不遠處的天河郡城出神,半響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嬴瑩盯著陳均看了半天,忍不住說道:「這次可以說是死裡逃生了,我怎麼看你一點都沒欣喜的感覺呢?」


  聽得是嬴瑩說話,陳均轉過頭去,看到一張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這種笑容讓人覺得純真。讓自己淪落到這步田地的人就在眼前,陳均本應該恨她,可說來奇怪,陳均確實無論如何卻是怎麼也對嬴瑩生不起氣來。


  陳均對著嬴瑩露出笑臉。


  「嬴姑娘,你我這次算是絕處逢生,我如何能不欣喜,只是……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由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感嘆而已。」


  「想起了……」


  嬴瑩話說到一半,看著陳均的眼神突然間停了下來。以嬴瑩的冰雪聰明,如何會猜不到陳均所想呢?


  嬴瑩望著不遠出的城池,美麗的大眼有些失神,面上有些懊悔,半響不語,這兩人難得有這樣的默契,都是沉靜下來。


  此刻陳均想著自己的事情,而嬴瑩卻所想的是陳均的心思。


  ……


  嬴瑩率先打破了沉靜,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絕美俏麗的臉色上面露出一絲哀思,微微低著頭,雙眼有些失神,突然間好似失了魂一般。


  陳均感覺嬴瑩突然間由一位高貴的公主變成了一個失落凡塵仙女一般,有些失措,展現出一股扶風弱柳的姿態來,讓陳均心生愛憐。


  「嬴姑娘還在為大月駭廉之事憂心呢?」


  嬴瑩回過神來。雖說陳均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從語氣中能聽得出是真心關心自己,嬴瑩心裡還是有些甜絲絲的,畢竟對方不僅不恨自己,而且連自己的情緒陳均都能做到體貼入微。想到這嬴瑩是又喜又哀。


  嬴瑩抬頭大眼盯著陳均認真的說道:「陳均,你有沒有恨過我?」


  「沒有。」


  陳均實話實說道。


  「哦。」


  嬴瑩喃喃道。


  「哎!陳均你一直待在這地方豈不是枉費了你的才華,不如你以後跟著我可好?」


  嬴瑩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是看著陳均的臉,居然讓人感覺有點小心翼翼,又有些懇求的意思在裡面。


  嬴瑩此番話,本是想為自己當日所做之事挽回一些,並沒有想利用陳均幫自己爭權勢。


  陳均北來對嬴瑩的表情心生好感,但卻是對方的話語讓自己有些不喜。


  「嬴姑娘,此時休得再提,你我認識也是有不短的時間了,我的心意想必你早就明白了吧?」


  陳均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顯得生硬,一反剛才溫柔之態。


  嬴瑩也了解陳均這秉性,但仍是不想放棄。


  「可是你也知道我《秦法》威嚴,你就縱是天之驕子,可沒有機會也是枉然,只要你回到咸陽,以你的才華,我父親一定會待你為座上賓的,我父親雖非左右相,可也是總攝王族之事,況且這西秦終歸還是嬴氏的,只要你投入到我父親麾下,就可以盡情的施展出自己的才華,這難道不好嗎?」


  嬴瑩說的何嘗沒有道理,可對於陳均來說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嬴姑娘,多謝你的美意,我的路我自己會選。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左庶長贏熋倒施逆行,最終會自食其果的。而現今秦王雖是生於趙國,但卻是堂堂正正的嬴氏血脈,名正言順,又有朝中眾臣擁護,左庶長時日不多矣!」


  雖然說這樣的話很殘酷,但陳均還是就事論事。


  嬴瑩本是為陳均好才說那麼多,可沒想到確實被對方說教一番,氣的直咬牙切齒,雙拳緊握,甚至都跺腳了。


  「你……陳均,你難道就不想天天見到我嗎?」


  嬴瑩情急之下,竟是這樣說道。陳均聽到此話,後面的話被生生的噎了回去。此時嬴瑩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一臉期待的盯著陳均,而陳均卻是沉默不語。


  良久……


  對於嬴瑩來說,感覺這時間過得竟是如此煎熬。明知道自己這話不該問,可嬴瑩就是想知道陳均心裡是怎麼想的。


  終於。


  「殿下,陳均別無所求,只希望殿下能夠兌現當日的諾言,將這黑娃的一級公士勛爵不要忘了。」


  陳均又回歸到臣子身份,語氣不帶任何感情,似乎是有意和對方拉開距離。


  聽得陳均那句殿下,嬴瑩就已經黯然失色,已是只見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早知道結局是這樣,但聽起來還是未免有些殘酷。


  此刻身份這一詞,讓嬴瑩覺得是如此的討厭。


  「你……好,好,如你所願。」


  看的到嬴瑩渾身發顫,話聲音都在顫抖,陳均不知怎地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隱隱作痛,嘴巴張了張又閉合,話還未出口就被自己堵了回去,或許……


  又是靜了下來。


  淚。


  終究沒有滑落。


  嬴瑩怔了片刻,忽然間轉過身去,背對著陳均。


  「好你個陳均,本公主豈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


  聲音讓人覺得有些冰冷,嬴瑩又恢復到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


  「下官替黑娃謝過殿下了,既然如此,下官就告辭了,明日下官親自去郡守府拜見殿下。」


  陳均狠狠心,對著嬴瑩的背影拱手說道,見得對方不語,陳均便直接向後退去。


  嬴瑩聽到陳均的腳步聲剛起,面若冷霜,大眼裡面已然是薄霧瀰漫。


  「等等!」


  忍了很久,嬴瑩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陳均,這令牌你拿著,等你突破到了化玄境就就可以加入我秦鐵鷹劍士,你救過本公主的命,本公主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這西秦的天鷹劍士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全部都由劍士組成,代表著西秦最強的戰力。不管是王族還是御史台都是需要鐵鷹劍士的存在,更甚者秦軍當中的斥候營基本也由這鐵鷹劍士組成。


  陳均停下了腳步。


  如今自己剛好化玄,修為大漲,能夠成為鐵鷹劍士確實要比現在好上不止,相當於脫離了此刻的困境,甚至於經常在咸陽出入。那就等處理完玉羅之事,再去也不遲。


  「多謝公主殿下。」


  陳均回身伸手結果嬴瑩遞給自己的令牌,握在手中感覺這是一塊玉牌,上面還留有餘溫。


  ……


  陳均和嬴瑩在天河郡城分別之後,又是快馬加鞭去了龍源縣城,見到了御史台趙大人,將大月氏發生的盡數說與對方。趙大人也是非常驚訝,發生這樣的事情估計整個西秦都會震驚,得到這消息之後,趙大人竟是一刻也不再停留,直接朝著咸陽而去。


  陳均知道這剩下的事情就看左庶長贏熋和御史台怎麼處理了,一旦弄不好就連自己也會牽扯到其中,左庶長贏熋和御史台私下裡一直都是明爭暗鬥,已經習慣了,要是這件事情深究起來,那麼天機弩之事也會被牽扯出來,到時候西秦朝堂將會發生大變。


  而這些事情自己是管不著了,眼下這最要緊的就是將這黑娃的事情處理了。


  兩日後,黑林溝。


  陳均這一去總共才是花了二十天的時間,所以這黑林溝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一切都是按著陳均之前的計劃在進行,已經是出現了一些繁榮的勢頭。


  此刻陳均徑直朝著黑虎家來。


  正在忙碌的黑虎一看到陳均進來,沒有出現欣喜的樣子,反而是見到陳均有些著急,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均也不客套,上去直接問道:

  「黑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唉!陳里正你還是自己進屋看看吧。」


  陳均還未進的屋子,就聞到了一股草藥味道。等到進去一看,發現床上正躺著一人,這人面色蒼白,嘴唇乾枯,看起來是非常的脆弱,床邊竟是一些血跡斑斑的布條。


  而床上躺的那人竟然是玉羅的弟弟玉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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