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考慮好了嗎?”明枝沒什麽耐性, 她這麽說也隻是想讓傅景淮知難而退。
但凡有點尊嚴的男人都不會同意。
明枝虛了虛眸,正要放下手,便聽到眼前的男人輕聲開口, “好。”
她手一頓, 靜默的看了他幾秒。
然後笑了。
“行。”明枝抱著胸,朝他挑了下眉, 嘲弄道:“那你就做好一個情人該做的事。”
“嗯。”傅景淮垂眸低低的應聲,然後長睫微抬,緩慢的俯下身來想要親吻她, 卻被明枝偏頭躲了過去。
“做什麽?”明枝往後仰了仰。
“做一個情人該做的事。”
明枝冷笑一聲, 戳著他的胸膛將他推離, 目光在他蒼白的臉和腰腹間掃視一眼, “我對病患沒興趣。”
傅景淮抿了下唇, “我想留下來。”
明枝朝他看過來, 男人才低聲問:“可以嗎?”
“留下來?”明枝笑著道:“傅景淮, 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她湊近他, 輕聲道:“你隻是情人。如果你想我了, 可以給我發消息,我如果心情好,會過來找你。”
傅景淮臉色白了白,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不敢再得寸進尺。
“我知道了。”
明枝退後一步,打量了他一眼, “今晚你可以留下來。明天之後,希望你把握好分寸。”
“嗯。”男人勉強的應。
明枝點了點頭, 然後進了房間, 不再理他。
傅景淮站在客廳裏, 望著緊閉的房門,他的臉色實在是有些難看,他拎著醫藥箱走到隔壁的客房,他脫了衣服,傷口上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滲透,他揭開紗布,一道十幾厘米的猙獰的口子沿著人魚線逐漸往下。
他望著傷口有些出神。
那一刻他在想什麽?
如果他就這麽死了,她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後悔跟他分手?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甘心嗎?
以後會有另一個男人擁有她。
他成了她的過去,甚至一段回憶,在很久的將來,她逐漸將他忘卻,從此以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記得傅景淮。
他不甘心。
傅景淮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男人的眸子裏透著不容抗拒的倔強和堅定。
他不甘心,怎麽都不甘心。
傅景淮給自己換了藥後,簡單的擦了擦身,然後躺在了床上。他望著天花板,他現在很清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他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明枝倒是睡了個好覺,她起來後伸了伸懶腰。從房間出來,明枝看到傅景淮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餐。他準備的很認真,似乎沒有發現她。
明枝雙手抱胸站在角落處打量著他,他穿著睡衣,臉色也比昨晚看著紅潤多了,那一雙眉眼依舊,隻是眼底少了一點溫潤,多了一絲深沉。
而且……他竟然答應了要當她的情人。
明枝嗤笑一聲,他知道情人的意義嗎?
在廚房忙碌著的男人突然抬頭,目光驀然與她對上,明枝還沒想好用什麽樣的態度對他,男人卻朝她微微一笑,語氣柔和的說:“早飯剛剛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明枝對著這樣一張臉,自然也沒法冷臉對他,但也絕對算不上喜悅。
明枝神色平靜的走過去坐下,她不願跟傅景淮多說,傅景淮也沒有自討沒趣,隻是安靜的吃著飯,偶爾會給她夾點菜。
吃過飯後,明枝就去上班。等她下班回來時,傅景淮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在這個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帶走,但他的東西也不多,明枝也沒有讓他再過來拿。
這之後的大半個月,傅景淮都沒有來找她。隻是每天微信上給她發消息,但明枝從來都沒有回複過。
周五晚上,明枝去見了個合作方,晚上喝了點酒。期間無聊的時候,她翻開了傅景淮的對話框。
他拍了張自己做的飯的圖片。
【紅燒魚味道不錯,你來的時候可以做給你吃。】
這是中午發的,明枝沒有回。但是這魚做的確實色香味俱全,光看著圖片就流口水。
距離上次見麵多久了?
明枝正低頭思索著,傅景淮又給她發來了消息。
【外麵下雨了,到家了嗎?】
明枝下意識的回複。
【沒。】
【那我來接你?】
明枝想了想,反正待會兒司機也要來接她,誰接不都一樣,正好讓司機放個假。
【嗯。】
回複完,明枝就沒再看手機,等她結束出來時,在路邊發現了傅景淮的車。外麵飄起了細雨,男人撐著傘站在陰影裏,沒有上前。
身後有合作方追了出來,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大叔,喝的醉醺醺的,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秘書扶了出來。
“明大小姐,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明枝嫌棄的往旁邊躲開,冷聲道:“不用。”
“大小姐,聽說你的未婚夫出車禍成了植物人。”那人打了個酒嗝,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但在觸及到明枝冷豔的眉眼時,他又悻悻的收回來,“我有個兒子……”
話還未說完,男人突然頓住。他看到有個男人撐著傘朝明枝走了過來,那人穿著一身休閑西裝,腰細腿長,黑傘半遮住他的臉,隻能看到他堅毅的下頜。哪怕沒看到臉,來人的氣質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中年大叔對比了一下他和自己的兒子,然後搖搖頭。
確實沒法比。
明枝根本不缺錢,他的錢對明枝來說毫無吸引力。
“原來明小姐已經有人接了。”那人身體搖搖晃晃的擺了擺手,“那我就……不送了。”
明枝懶的搭理他,徑直走進了雨幕裏,與此同時,傅景淮的手往前一送,將明枝完全籠罩在傘裏。
兩人走到副駕駛,傅景淮替她打開車門,明枝沒有上車而是轉頭看向他,不鹹不淡的問:“下雨天你還敢開車?”
傅景淮怔了怔,隨即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他有些難堪,抿了下唇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出事。”
明枝扯了下唇表示知道了。上了車後,明枝坐在車上假寐,淡淡的酒味混雜著煙草味縈繞在車裏,明枝皺了皺眉。但是外麵在下雨,開窗的話會有雨打進來,於是隻能忍著。
傅景淮開的很穩,一路甚至連顛簸都沒有,在酒意的催發下,明枝越發的昏昏欲睡。
到了家,傅景淮停好車,發現明枝已經睡著了。他動作輕柔的繞到副駕駛,替她解開了安全帶,手臂小心翼翼的伸入她的腰間和腿窩,正準備將她抱起。
“你傷好了?”
傅景淮扭頭,對上明枝清明的眼神。女人的聲音有些啞,帶著她獨有的嬌媚,兩人靠的極近,呼吸仿佛都在淺淺糾纏。
距離他受傷才過去了大半個月,傷口都沒長好就過來抱她,抱出事情來她是不是還得負責?
嗬。
明枝推開他,自己下了車。下了車後,她才發現傅景淮竟然趁自己睡著了,把她拐回了自己家。
明枝回頭瞪了他一眼。
傅景淮抿唇跟在她身後,不說話也不解釋。此時如果她要求回去,豈不是怕了他?
明枝咬了咬牙,現在已經很晚了,她身上難受的很,懶得再折騰了。
算了。
明枝一進門就進了浴室,那些味道黏在身上難受的很。等她洗幹淨了,才發現自己進來的匆忙忘記將浴巾帶進來了。
明枝幹脆就這麽開門出去,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傅景淮在她的房間裏。
看到他,明枝微眯了下眼,頓時清醒過來。她現在是在傅景淮的家。
隻不過自己現在光著身子,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她目光落在床上的浴巾,傅景淮似乎察覺到,他彎腰將浴巾拿了過來,展開包裹住她,替她擦著身上的水珠。
明枝沒有拒絕,畢竟這事他替自己做過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兩次。
傅景淮虔誠而認真的做著這件事,直到最後,他握住了她的肩。
明枝抬眸看他。男人的目光深邃,眼底傳遞出來的欲望並不難懂。
他微微俯下身來,靠近她,低聲道:“我傷好了。”
“是麽?”明枝的神情依舊淡淡的,她突然伸手將他推倒在床上。因為動作幅度大,她身上的浴巾掉落下來,明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後開始解他的扣子。
傅景淮甚至連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很快,明枝就將他的衣服扯開,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逡巡,最後落在他腰腹間的那道傷口處。拆了線的傷口看著仍然猙獰,像是一隻蜿蜒的蜈蚣。傷口完全長好以後就會成為一道疤,並且永遠的留在了這具身體上。
明枝眼神冷了冷,然後從他身上起來,轉身走到衣櫥前拿了一件睡裙穿上。
她之前一直沒來收拾衣服,如今應該也不需要了。
“我今天沒興趣。”明枝偏了偏頭,“我要睡了,你自便。”
傅景淮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腰腹上那道醜陋的疤痕,薄唇緊抿。
明枝在房間裏玩了會兒手機,然後出來倒水喝,傅景淮此時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聲音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眼裏還有些走神。
看著明枝,他不由得想起今天去接她時,他在會所門口聽到的對話。
那兩個男人出來等人時聊到了明枝。
“你聽說了沒,明大小姐的未婚夫好像出車禍了,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沒醒過來呢,據說危險了。”
“嘖,真的假的。”
“這消息都傳遍了,哪還有假。”
“可我不聽說他們快結婚了嗎?這緊要關頭竟然出了這事,明大小姐也真夠倒黴的。”
“不過說真的,如果明大小姐的未婚夫真不行了,那我們豈不是都有機會了?”
“呦,原來你在這等著呢?你當明大小姐能看得上你?”
“明大小姐都能看得上一個私生子,我怎麽就不行了。”
……
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有太多的人在覬覦她。
傅景淮突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明枝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麽,男人已經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長臂攬住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了下來。
“唔……”
明枝甚至來不及拒絕就已經陷入了男人猛烈的攻勢中。自從兩人分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親密接觸過,哪怕是他成為了她的“情人”後,兩人也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明枝以為自己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可她太高估自己了。當傅景淮吻下來時,她的身體已經先於她的理智回應了他。
明枝暗暗唾棄自己。
傅景淮吻的十分情動,明枝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從前他吻自己時,溫柔又體貼,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強勢的不容她拒絕,像是要將她拆吞入腹。
傅景淮壓著她吻了許久,他一手掌控著她纖細的腰肢,明枝被他弄得雙腿發軟,無力的倒在他懷裏,喘著氣。
她雙眼迷離,盈著水光,明明是在瞪他,可眼神卻更像是嬌嗔。
“你發什麽神經?”
“我想吻你。”傅景淮的唇輕輕碰著她的耳垂,一下一下,然後貼近她,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裏,汲取她的味道。
“枝枝。”他低聲喚她的名字,溫柔又深情。
明枝平複了一下呼吸,輕笑出聲,“你現在吻過了,可以放開我了?”
傅景淮沒有放,反而摟緊了她,“枝枝。”
“知道情人該怎麽當嗎?”明枝的聲音逐漸冷靜下來。傅景淮睫毛一顫,緩緩垂下來,“我知道。”
“那還不放開?”
傅景淮稍稍鬆開了她一些,卻沒有放手,在她耳邊道:“我明天要去A市出差,要幾天才能回來。”
“嗯。”
明知她還在生氣,可見她如此冷淡的態度,傅景淮心中還是不免苦澀,可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沒有把握住機會,是他沒有珍惜她。
“枝枝,我會想你。”
“知道了。”明枝挑眉看他,“還有別的要交代的嗎?”
傅景淮抿了下唇,“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回來。”
“怎麽,你是覺得我離不開你,沒有你,我還照顧不了自己了?”明枝輕笑道:“沒有你的那麽多年,我不也好好的過來了。”
“是我離不開你。”傅景淮凝視著她的臉,誠實道:“是我不能沒有你。”
“枝枝,對不起。”
明枝斂下笑意,“我說過,對不起這三個字說的多了就不值錢了。”
傅景淮動了動唇,最後隻道:“我知道了。”
……
之後的幾天,傅景淮都沒有出現在自己麵前,明枝還覺得挺輕鬆的。
她每天晚上都會玩到很晚才回家,連宋佳人都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枝枝,你最近怎麽了?”
明枝瞥了她一眼,“沒怎麽。”
“不對。”宋佳人看著她連連搖頭,“你肯定有事!”
明枝扯了下唇,不太想回答。
宋佳人欲言又止,那眼裏有無法說出口的心疼,她湊過來小聲的問:“是不是傅景淮不太好了?”
明枝愣了愣,他怎麽不太好了?明枝這反應讓宋佳人誤以為自己猜對了,於是更加的心疼。
她們家枝枝怎麽這麽可憐!
宋佳人“嗚嗚”兩聲,伸手抱住明枝,“枝枝,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沒有了男人,你還有我們這群朋友。”
“……”明枝算是明白了,敢情她以為傅景淮快死了?不過想想也是,當時傅景淮出車禍昏迷不醒的謠言傳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傅家也沒有出來澄清過,他本人就更加不可能出來澄清。隻要傅景淮還“昏迷”著,她明家就沒辦法主動提退婚。
想到這,明枝咬了咬牙,這個狗男人真是好算計!她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
明枝冷笑一聲,“放心,他還死不了。”
宋佳人見她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想問又不敢問,於是她隻能憨笑兩聲。
明枝照例待到了九點半,正準備回去,發現傅景淮給她發了消息。
【枝枝,我回來了。】
【我很想你。】
明枝沒有回他,退出微信。她婉拒了宋佳人去吃點夜宵的邀約,讓司機接她回家。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每天10點鍾到家,然後洗洗就睡。
她今晚喝了點酒,應該會更好睡一些。
可事實證明,她很清醒,連一絲睡意都沒有,身體燥熱的很,想要發泄。
明枝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她幹脆起身穿了衣服,開車去傅景淮那。
既然他是她的情人,他就有義務為自己滅火。
到了傅景淮家,明枝直接上了樓,沒有告訴他。她開門進來,客廳裏丟著一個行李箱,但人不在客廳。
明枝徑直朝他的房間走去,直接推門而入。幾天不見的人此時剛從洗完澡出來。
傅景淮衣衫半敞著,正在套褲子。看到她突然進來,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將褲子穿好,身體往側邊偏了偏,然後將扣子扣上。
明枝站在門口,傅景淮將衣服穿好後,朝她走了過來,眼裏有笑意,彎唇道:“怎麽過來了?”
明枝虛著眸打量著他,“順路。”
“嗯。”男人沒有表現的很失落,能看到她,他很開心。
傅景淮俯身抱住了她。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明枝有些不適應。
“枝枝,我很想你。”
這些天,他每天都有給她發消息,可她再也沒有回複過他。
明枝沒有說話,傅景淮埋下頭來,薄唇輕輕碰了碰她的脖頸,見她沒有拒絕,便更加大膽的再次吻了下來。
明枝覺得自己應該是醉了。
不然她怎麽會因為他的觸碰心神就開始蕩漾起來,明明這麽多天她都沒有想起過他。
但是,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她確實是想了。
明枝認命式的閉上了眼。可男人卻仍然磨磨蹭蹭的,一直不進行下一步。
她有些不耐煩的推開他。
傅景淮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但明枝卻覺得他實在令人討厭的很,她冷著臉將人推倒在床上,然後開始解他的扣子。
早知道現在要這樣,剛剛還不如不要扣。
多此一舉。
還躲。
躲什麽?
他身上哪裏她沒看過?
明明就是故意過來勾引她,偏偏還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虛偽!
明枝手上用了力,最後一顆扣子被她直接扯開,衣裳大開,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神一凝。
原本他腰腹上的那道傷口已經不見了。
不,那道傷口還在,隻不過現在已經被一片紋身覆蓋。那紋身像是騰雲駕霧的龍,又像是一棵枝椏繁茂的樹,樹枝上有一串英文。
明枝仔細看了看。
那是她的名字。
明枝目光複雜的看著這片紋身,紋身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著,頓時變得生動起來。
“你說的出差,就是去紋身了?”
明枝垂著眸,傅景淮看不見她眼底的神色。他有些不確定她會不會喜歡。
還是會討厭。
“嗯。”
“為什麽?”明枝抬眸緊盯著他的臉。
傅景淮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但他還是看著她的眼睛,回答她:“太醜了,怕嚇到你。”
明枝抿緊唇,盯著紋身看了半晌,突然問:“你紋上我的名字,以後你的妻子看到了會怎麽想?再把它洗掉?”
傅景淮皺了皺眉,“我不會有別的妻子。”
“除了你,我不想娶別人。”
“是麽?”明枝神色如常,“看來你已經做好一輩子不娶的準備了?”
傅景淮深深的看著她。
“是。”
除了她,他不要任何人。
明枝並不信這句話,她從來都不覺得有誰能為誰守身如玉一輩子。喜歡的時候是真喜歡,不喜歡的時候也是真的不喜歡了,時間會淡忘一切,包括感情。
明枝笑了笑,青蔥的指尖撫上這片紋身,她能感覺到他肌理的變化,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
“枝枝。”傅景淮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的掌心貼著那片紋身,“我是認真的。”
“認真?”明枝挑了下眉,“之前口口聲聲說不愛我,現在又說要非我不娶,傅景淮,你們男人的嘴有句實話嗎?”
傅景淮臉色一白,他知道自己在她麵前沒有了信服力,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枝枝……”傅景淮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明枝堵住了嘴。
她來這是來發泄的,而不是來聽他解釋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況且素了那麽久,她確實很想。
很想。
撕碎他。
這場戰況持續了很久,明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過了,有些情緒憋在心裏太久了。
直到雲雨初歇,傅景淮摟著她,一下一下吻著她,聲音帶著一絲雲雨後的沙啞,低緩深情的說:“枝枝,之前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我現在明白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做給你看,我會一直愛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明枝閉著眼,微微喘著息。聽到他的話,她緩緩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我要去洗澡。”
傅景淮停了下來,抬頭看她。她的眼神平靜的毫無波瀾,顯然已經從這場風流韻事裏走了出來。
他的心逐漸下沉。
傅景淮起身想要去抱她,卻被明枝推開,“我自己洗。”
傅景淮頓了頓,啞聲道:“好。”
明枝洗的很快,她出來之後看了眼淩亂的大床,她之前穿來的衣服已經不能看了。明枝索性打開櫃子找了件新的衣服,她之前放在這的所有東西都還沒有收拾。
傅景淮見她穿上了衣服,便知道今晚她沒有打算留下來。
但他還是有一絲希冀的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枝枝,今晚留下來吧,很晚了。”
明枝暼了他一眼,沒有動搖。
“那我送你。”
明枝拂開他的手,“不用,司機在下麵等我。”
傅景淮垂下眼,喉間突然一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