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拆骨入腹!(2)
寒愈已經轉身邁著長腿,往辦公室走的,沒停住腳步,隻背對著淡淡的一句:“現在不是下午麽?”
言外之意,中午已經過了,吃什麽中午飯。
杭禮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下意識的盯著他的皮鞋、數著他的步子,腦子裏轉著還能說些什麽勸他先吃個飯。
雖然不像大小姐似的不吃一頓會犯病,但他也不是銅牆鐵壁,飯還是要吃的。
“額!”他低著頭入神,猛地看到皮鞋停了下來。
就在他的鼻尖馬上撞到老板寬闊的後背時猛的停了下來。
寒愈轉了過來,眉峰微鬱,把他自上而下掃了一遍,“跟著我幹什麽?”
杭禮稍稍往後退了半步立正站好,晃了晃手裏剛接過來的文件,“下午給您?……我馬上去做。”
然後看著老板進了辦公室,大門合上。
寒愈在辦公椅上坐下了,拉了一下椅子,開始伏案辦公,沒有一點要休息的意思。
手邊的電話震動時,他甚至沒有去看屏幕,低著頭繼續瀏覽文件,隨手把耳際貼在耳邊,“喂。”
聲音偏沉穩而冷淡。
“是我。”夜千寵的聲音帶著略微的遲疑,“杭禮說你沒吃飯?”
這會兒,男人才停頓瀏覽的視線,微微抬眸,好像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她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情緒,昨天一起吃過早餐之後他就沒找過她,估計多少是對她抱有不悅的。
但是她今天可能要去見陳馴良,估計沒時間過去找他,隻得道:“你想吃什麽,要不我給你訂個飯?”
寒愈聽著她的話,剛剛抬起的深眸又回到了文件上。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個過程,但……
怎麽說呢?那個過程,就像是一個渴望糖果的小孩,抬起視線之後並沒有等來渴望的東西,於是眼睛裏的光都暗了回去,一如幾秒前的狀態,甚至更沉。
薄唇微動,語調平穩,“這些事秘書會去做。”
夜千寵微微抿唇,她聽得懂他的意思,秘書會做,用不著她關心。
或者,如果她真有心的話,就做一點秘書不會做、不能做的事情來得實在。
“還有事麽?”他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但又覺得這通電話不能就這麽掛掉。
“你是不是一直沒休息?”她問。
男人似是低低的哼了一聲,也不知道算不算肯定她的問話,而是問了句:“怎麽了?”
夜千寵有點拿他沒辦法,總覺得她現在就像一個正在打擦邊球的人,正在試探他的某根線,一旦踩到了那根線,她就犯罪了,但是不踩呢,她又覺得不行。
想了想,算是下了挺大的決心,問:“我現在有點事,晚上可以去你那兒嗎?”
說完自己覺得有點好笑,以前她隨便進出的寒公館,現在居然要問他才能過去了?
也不是,但是這兩天必須問,因為之前他連晚飯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吃,萬一也不願意她過去找他呢?
寒愈終究停下了工作,基本上她每說一句話,就好像在他心上撓一下。
沒有他想聽的話,但是也不是他不想聽的,所以顯得無關痛癢。
於是越發不疼不癢,所以才更加的折磨人。
夜千寵等著他的回答,好看的雙眉一點點皺起來,生怕他像之前那樣拒絕。
等了半天,等得她有點喘不過氣,於是最先沉不住氣,“算了,等你有空了給我打個電話總行吧?”
寒愈甚至聽到了長長舒出的氣,濃密的眉輕輕動了一下。
如果有個觀眾在,應該能看出來,伍先生似乎莫名其妙的就好像被什麽給取悅了。
終於舍得張開金口說:“好。”
臨掛電話的時候,夜千寵還是囑咐了一句:“先吃點東西再繼續工作吧,你那麽大年紀,還需要我這個小姑娘三令五申的督促嗎?”
以前,這明明是他的工作,隻有他提醒她的份兒。
說完她掛掉了。
男人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回到了主屏幕,是女孩饜足後安靜的睡顏。
你那麽大年紀……
他在玩味的咀嚼這句話,剛剛好起來一點點的心情瞬間就掉了。
她可真能!一分鍾之內讓他坐了個’過山車’。
坐了會兒,他終於叫了蕭遙來,“隨便給我弄點吃的。”
蕭遙聽了之後眼睛一亮,確認了一遍,然後才立刻點頭,“馬上,您稍等幾分鍾!”
*
晚上八點左右,夜千寵約見陳馴良,但是沒去陳家,而是跟陳一軻等在包廂裏。
陳一軻興味的瞧了她一眼,“我很好奇,你就不怕我騙你?還敢跟我坐在這兒,萬一我侵犯你怎麽辦?”
夜千寵也淡淡的瞥了他,抬手很自然的理了理長發。
那姿態,從側麵看去,是她完美精致的側臉,一截瓷白透紅的脖頸,越發的誘人。
末了,她才淡淡的笑著,“我殺過人,你信不信?”
陳一軻一聽,頓時就笑了,還往她那邊伸了伸脖子,“流個血你怕是都嚇死了。”
她抿唇含笑。
於是,看著她那種眼神,以及一言不發,隻是柔唇微抿的笑意,逐漸讓陳一軻的臉色變了變,“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夜千寵搖頭,“不知道,你要是信就真,不信就是假的了。”
陳一軻想起來的是,好像幾個月前,聽過喬鳴他兒子的死跟她有關?但是後來又說是監獄失火意外燒死的,再後來,反而喬正成了奸殺別人的凶手。
反正很亂。
“你找老頭幹什麽?”陳一軻不管那些,問了一句。
夜千寵也不瞞著他,道:“也不做什麽,最近你爸負責的一個項目出了問題,我幫朋友一個忙,讓你把多單點責任,讓我朋友肩上的責任輕一點。”
陳一軻忍不住笑起來。
“你不是找錯人了吧?”他挪開了幾個旁邊隔著的杯子,略微靠近她,道:“我爹那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吧?讓他給別人多擔責任?”
開玩笑。
“我這麽跟你說,當初他娶我媽的時候一起出去吃飯,aa製,我媽少付了幾塊錢,他差點沒要回去!”
說白了,就是愛占小便宜,不愛惹大事,有事了溜得比賊都快的那種人。
夜千寵笑,“那你爸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真不容易。”
“廢話,不還有我媽麽?”
她輕輕挑眉,覺得自己下手的切入口真是找對了。
淺淺淡淡,多了幾層把握的笑,“所以,如果你爸爸不肯擔責任,我不介意給你媽媽寄幾張他玩女人的照片,視頻也可以。至於紀委那邊,資料也不少,看他是選名譽、選老婆,還是選擇推卸這次事件的責任了。”
陳馴良肯定比誰都清楚要怎麽選。
擔了這次的責任,頂多沉寂一段時間,卸任一個理事,之後還可以繼續坐其他位置。
沒了老婆,事情可就大了。
陳一軻聽完之後都已經變臉了,又是那句口頭禪:“你沒開玩笑?”
夜千寵側首,“你不知道你爸跟你一樣喜歡玩女人?”
那他在妻子麵前,一定是很安分的三好丈夫,也是個挺能兜秘密的三好父親。
兩個人聊了沒一會兒,陳馴良終於來了。
他一身特別低調的灰色衣褲,進門還要看看有沒有人跟著他。
看到他兒子旁邊的女孩,陳馴良皺眉,“你找我做什麽?……又交新女朋友了?”
陳一軻變臉還沒變回來,一副懶得跟他說話的樣子。
夜千寵倒是笑著衝他打了個招呼,“陳總好,我的確是陳少的朋友,不過,不是女朋友。”
*
九點四十,寒公館安安靜靜。
樓上亮著燈,主臥,書房,以及主臥的衛生間裏到處都亮著燈。
雯姨今天沒有很早回去,這會兒把別墅裏收拾完畢,又燒了一壺水,正好見伍先生從樓上下來。
看著他的視線是往大門口看的。
他在等人麽?雯姨微微皺眉。
問:“先生還不睡?”
男人回:“快了。”
然後彎腰,往杯子裏注入剛剛燒好的開水,放下熱壺時淡聲囑咐雯姨:“走前關好門窗。”
雯姨點頭,“誒!”
心裏卻在犯嘀咕,她雖然年齡大了點,但是一直也沒出什麽紕漏,臨走關窗戶這種事,她什麽時候沒做好過?怎麽忽然想起來叮囑了?
寒愈端著杯子上了樓,轉腳去了書房。
夜色逐漸深下來,三月往後走,晝夜溫差的緣故,夜裏的露水有些重,風裏也帶著略微的涼意。
男人孤身坐在辦公桌邊,幾乎一直沒有休息過,那杯水逐漸逐漸的開始變涼。
十點一刻的時候,他才終於抽空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眉峰輕輕蹙了一下。
然後從桌邊起身,拿了旁邊放著的手機,沒有多餘的猶豫,直接把最後通話過的號碼撥了過去。
夜千寵剛送走陳馴良。
轉頭看了一眼還雙手插兜站在自己身邊的陳一軻,皺起眉,“你不跟你爸一起走?”
陳一軻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半天才終於蹦出來一句:“你有男朋友沒有?”
她眼皮微微一跳,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一步,“做什麽?”
地下情人,她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又不能說。
“要不我追你吧?”陳一軻又一次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目光還是那種不無認真的落在她臉上。
夜千寵終於笑了,“吃了個飯,陳少忽然喜歡上我了?傳聞你一頓飯時間能做三個女人,比較起來,那你這次還真挺長情的?”
“我謝謝你的喜歡,不過不用了。”她依舊保持微笑。
陳一軻在她挪步的時候又站到了她麵前,“我可沒開玩笑。”
夜千寵看了他,有點頭疼。
“你是不是怕我對你父親怎麽樣,覺得追我一下,我會手軟一點?”
陳一軻嗤了一下,道:“他的事我才不管。”
說罷也不跟她多糾纏這個問題,走過去握了她的手腕,“走,我送你回去。”
夜千寵自然是不肯的。
掙脫手腕,她不想跟這位大少爺翻臉,所以笑了笑,“真不用,我住得挺近,打個車直接到酒店就行了。”
“那你打我的車。”陳一軻幹脆一句。
夜千寵實在是哭笑不得,“你昨晚不是看上我朋友了麽?怎麽變調這麽快。”
真的是消受不起。
他倒是誠實了,“有時候一麵之緣的喜歡,不如相處後長情來得真實啊,你還別說,吃了個飯,聊了幾句,我就喜歡你了,喜歡就是喜歡,哪那麽多理由?”
就這麽來來回回糾纏了一會兒,夜千寵撫了撫額。
電話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她看了一眼,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方的時間。
這個時間,他居然給她打電話?不會已經在酒店房間門口等著了吧?
“喂?”
寒愈坐在車裏,隔著一條街遠遠的看著她和身邊的那個男人。
啟唇,“不是說晚上過來,人呢?”
她愣了一下。
之前在電話裏問了這個問題,征求他的意見,可是他當時並沒有吭聲。
或者是吭聲了,但是過於模棱兩可,又摸不透他的心情,她實在沒法以為他那是答應她了。
柔唇微微一抿,“那,我現在過去?”
男人微微眯起眼,看著已經跟她糾纏了一會兒的那個身影,嗓音越是黯淡,“隨你。”
夜千寵感覺不到他期盼她過去的心情。但是這會兒,她挺需要他的,硬著頭皮問了一句:“能不能找個人來接我?”
“可以。”
惜字如金。
夜千寵扭頭看了看麵前剛出來的餐廳,想了想,地方不合適,萬一他問起來不好說。
想著往前走一點,然後把地址給他。
可是電話裏的人已經低低沉沉的道:“路口過馬路,左轉直走,我等你兩分鍾。”
什麽?
她微微的顎愣。
抬起頭就往對麵的馬路看過去,中間的路上不時就有車輛經過,那邊也停著不少車子,她這一眼並不能看到他。
但是已經猜了個大概。
果然聽到他說:“車上就一個位子,我沒興趣把你朋友也接走。”
聽這一句也知道,他肯定看了一會兒了。
掛了電話,夜千寵好說歹說,總算把陳一軻給支走了,然後快速往馬路對麵走。
看到一輛車子閃了兩下燈,腳步又快了一點。
杭禮下來給她開的車門,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等她坐進車裏,一片安靜。
係好安全帶,她終於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猛地撞進他的一雙深眸裏,心頭緊了一下。
“等很久了?”
剛剛她問要不要現在去寒公館找他,他還說的隨便,明明就是在這兒等半天了!
老男人就是別扭。
車子啟動,寒愈也沒回答她那個問題。
而是嗓音平平的問了一句:“新交的朋友?”
又不能說是陳馴良的兒子,隻好道:“清水的朋友。”
不想聊這個話題,但是車子裏也不能太過分的冷寂,所以她還算是主動的在聊,問了他,“吃飯了麽?”
男人倚著作為,不冷不熱的調調,“你問的晚飯還是夜宵?”
她知道他這是故意的。
索性道:“我問午餐呢。”
寒愈薄唇微掀,還真的回答:“吃過了。”
杭禮握著方向盤,心裏一陣蒼涼:這天兒聊的呀。
算了,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還是安安靜靜坐著吧。
車子回到別墅的時候,她是醒著的,不過也有點犯困了。
杭禮習慣了去給他老板開門的時候,她就從另一邊下來了,然後跟回自己家一樣的自然往裏走。
寒愈衝杭禮擺了一下手,讓他回去了。
然後看著她犯困到半迷糊的自顧自走了,長腿立住。
“夜千寵。”
他忽然叫她。
因為是連名帶姓,所以她忽然一個激靈,停了下來,也朝他看了回去,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於是她又走了回去,趁著迷糊勁,壯膽子直接去挽了他的手臂,“我有點困,把你給忘了。”
左右看了看,杭禮也沒了,不過車子還停在那兒。
她想了想,“你先把車挪回車庫去?我在這兒等你。”
以她的了解,杭禮都沒把車挪進去,他就讓人家走人了,說明是某種脾氣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但是當著外人發出來,顯得他不夠格調。
她正要拉他過去,忽然聽到他薄唇一碰,吐了淡淡的兩個字。
“什麽?”
其實不是沒聽清,她隻是有點愕然。
因為,他好像是看似依舊英峻淡然的臉,卻很不正經,又透著幾分霸道的說了句“吻我。”
是的,夜千寵沒聽錯,她知道自己的沒聽錯。
隻是看著他此刻略略深暗的眸子,總覺得,她做這件事是羊入虎口,很可能直接被他拆骨入腹的吃下去。
於是美眸微微彎起,“先進去?”
他就那麽看著她的,巋然不動,雖然不至於風雨欲來,可是那種堅韌的眼神,著實壓得人難受。
沒辦法,她走到他跟前,因為夠不著,細嫩的手指揪著他衣襟往下一點的位置,踮起腳親了他一下。
“好了麽?”
不好。
回答她的是男人不夠滿意的眼神。
她忽然覺得好笑,所以都順著他了,又一次湊上柔唇,這次稍微稱職多了,唇瓣綿軟的印上去,碰到了他微涼的唇線,不知怎麽的,軟軟的舌尖輕輕碰了他一下。
下一秒,她整個人忽然被重重的力道撈過去,男人反客為主的把她的吻繼續下去,不準她退回去。
“唔!”她一時不防,驚得微微瞪著眼看著他。
身體卻被迫忽然急速的後退,直到被壓到了車身上,他才停下來專心的、深入的繼續這個吻。
一手扣著她柔軟的腰側,掌心捧著她的臉,修長的指尖一半沒入她的發根,吻得不容抗拒,唇舌間釋放著他滿滿的霸道,翻覆攫取。
她原本是下意識的抗拒,逐漸把這件事給忘了。
隻覺得越來越缺氧,無力的攀在他肩上,生怕不小心就滑到車底下去。
男人呼吸越來越沉,滾燙的碾壓著她的鼻息,他側過臉,兩人的鼻尖糾纏蹭過,她才趕緊唇瓣被咬了一下。
然後聽到他低啞的不悅:“一天不看著就開始給我招惹男人?”
夜千寵默默地閉著眼,她覺得自己很冤枉。
陳一軻那種風流大少,她還真不屑於招惹,他要是跟財神一樣,除了風流其他都完美還差不多能做個朋友。
“啊!”她又被咬了一下,輕輕的叫出聲。
然後微惱的睜開眸子看著他,“你再欺負,我要咬你了。”
男人似是考量了一會兒,居然吐了句:“好。”
然後又是一聲她的驚呼,因為身體猛然失去重力,她感覺自己是直接墜入車內的,失重的感覺嚇到了她。
緊接著,腰身被摟住,他高大的身影跟著壓入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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