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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要看看麽?

  夜千寵在寒愈的房間睡了一覺醒來,下意識的就往衛生間跑,因為她的例假總是有側漏的習慣。


  醒了之後如果再賴床幾分鍾,絕對會洶湧的往外冒,然後床單百分之一百的遭殃。


  尤其她昨晚太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除了衛生棉之外,也沒有好意思做其他的防護措施。


  結果是她悶著頭半閉著眼睛跑得太急,也沒看衛生間有沒有人。


  直接推門進去之後卻整個人懵然的愣住了。


  寒愈在用馬桶,他站在馬桶邊,側對著她,那個場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可她沒睡醒,加上大腦空白,偏偏就是傻了幾秒,甚至都感覺到寒愈臉上的尷尬了,然後才猛然回神閉上眼趕緊轉過身又往外衝。


  耳根瞬間像火燒一樣。


  可她剛到門邊,忘了自己進來的時候隨手關了門,隻聽到“咚!”的一聲,她直接撞了上去。


  挺重。


  重得她都往後彈了彈,頓時眼冒金星。


  寒愈本來是有些尷尬,一張峻臉比以往的波瀾不驚多了色彩,一聽到她撞在門上,卻眉頭一擰,其他的也顧不上了。


  剛好轉身托住她被彈回來的身子。


  夜千寵倒是抬手按了按額頭,居然還留意細節的說了一句:“你沒洗手……”


  他剛剛方便了的。


  寒愈臉上又是一陣青白色閃過,然後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去洗了手。


  轉過來把門開開了,目光落在她臉上,“疼不疼?”


  昨晚她就磕了一次額頭,早上起來又磕一次,以前可沒見她這麽不在狀態。


  她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你先出去一下。”


  為了讓他出去,她還特地去拿了一片新的衛生棉,這樣他就知道她要做什麽了。


  寒愈看了她手裏的東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身出去了。


  他去準備早餐。


  而夜千寵在衛生間裏對著自己拍了兩下額頭,真是從小沒出過這麽低級的糗,弄完之後磨磨蹭蹭的洗臉,弄了半天。


  等她出去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彼此誰也沒提剛剛的尷尬,寒愈要她準備吃早飯。


  夜千寵看了看他,“我不太有胃口,要不過去陪查理夫人一起吧。”


  “我呢?”寒愈很自然的看著她,問。


  她愣了一下然後,才道:“你可以自己吃啊。”


  “查理夫人說不定她丈夫陪著吃。”寒愈回道。


  其實她知道,寒愈就是不想讓她走,以為她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跟他冷戰,走了之後肯定不接他電話,也不找他。


  最後夜千寵還是陪著他把早餐吃完了。


  準備走的時候,寒愈直接問她,“什麽時候再有空?”


  夜千寵也不隱瞞,“如果宋仁君的身體真有問題,我會和菲亞小姐一起安排治療事宜,不一定什麽時候有空。”


  “也就是有可能一直忙到過年去。”寒愈不客氣的幫她把時間界定出來了。


  這麽一說,夜千寵才覺得時間過得真是有些快,猝不及防的,竟然又到年末的月份了?


  寒愈又道:“我還是繼續在這邊養傷吧,過年一起回去?”


  夜千寵聽他提到傷,才下意識的看了看他側腰的位置,“現在還會疼嗎?”


  她最近確實都沒管他,傷口恢複成什麽樣更是都沒看過一眼了。


  他低眉,目光靜靜的落進她眼裏,以前他不會讓她看傷口,可是今天,竟然主動的問她,“要看看麽?”


  在夜千寵看來,他這就像是一種渴望。


  渴望被她在意,而不是被繼續冷落著,如果她願意看一看他的傷口,至少說明她沒和他生氣。


  可偏偏那會兒她的電話響了,她遲疑了會兒,還是選擇接了電話。


  “砸門?”夜千寵蹙著眉,“……貓眼裏看不到人嗎?……什麽時候開始的?……我馬上過去。”


  她一邊說著話,語調裏稍微的急促,然後已經走去玄關處換鞋了。


  寒愈就隻是亦步亦趨的跟著,陪她站在玄關處,看著她匆匆換鞋,然後收了手機就匆匆往外走,甚至都沒想起來要跟他告別。


  眉峰之間略略的沉落下去,看著空了的門框。


  兩秒後,她倒是又折了回來。


  男人眸子裏似乎都有了一點點可見的光。


  但夜千寵隻是站在門外,急促的兩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有點事!你……再說吧。”


  寒愈聽著她沒頭沒尾的話,什麽再說?

  他在門口站了半天,然後默默的拾起她脫下來歪八七扭的拖鞋,整整齊齊的放回鞋架上,這才邁著長腿往裏走。


  *

  夜千寵趕到查理夫人的酒店房間門口,並沒有看到什麽鬼鬼祟祟的人。


  敲了敲門。


  查理夫人把門打開了,手裏還緊緊地抓著兩隻拖鞋。


  看到是她,又默默的放下了。


  夜千寵有些好笑,“你是不是幻覺了?我看外麵一個人也沒有。還有啊……要是真的有人硬闖你好歹也拿個攻擊性強一點的東西,拖鞋隻能打蟑螂!”


  知道她是在揶揄自己,查理夫人瞥了她一眼,“你不要笑,我剛剛是真的聽到有人砸我的門,而且貓眼刻意被人堵上了。”


  說罷,她皺起眉頭,“該不會又是馮璐想出來的小手段?”


  她都搬出來了,怎麽還想把她嚇瘋了還是弄死了,好讓馮女士水到渠成的變成第二人查理夫人?


  夜千寵挑眉,“馮璐雖然野心大,但她還沒敢這麽明目張膽。”


  然後看了她,“你膽子這麽小,還打算長期搬出來住?要是查理先生長時間不來接你,我看你遲早得嚇出病來。”


  查理夫人坐回沙發,拿了個抱枕,看起來也很發愁,但又堅定的一句:“總之我不會輕易回去。”


  夜千寵看了看時間,“我和藍菲亞有約,給宋仁君確定一下身體狀況,有病的話要想別的辦法,估計早出晚歸,你怎麽辦?”


  查理夫人也惆悵。


  然後忽然記起來,“你那個朋友呢?”


  清水啊。


  夜千寵想了想,好像也隻能這樣了,清水的工作性質原因,每天身邊都是各種助理、藝人,人多眼雜,也是另一種安全空間。


  於是查理夫人帶著自己花不完的錢,強行成了沈清水的參考學徒,跟著沈清水的時間,不懂設計,就隻對她的設計提意見。


  第一天,就是從寒愈的酒店回來的當天,是夜千寵帶她去找的清水。


  清水正好在弄新設計稿的第一件樣品。


  查理夫人看了看,指了指文胸前麵的位置,“你這兒是不是封口太高了?”


  沈清水歪著腦袋看了會兒,狐疑的看了看查理夫人,然後拿了她的設計稿,遞給查理夫人,“你看看怎麽改好看?”


  查理夫人一臉為難,“我不會這個……”


  然後淡笑,“我說你改?”


  查理夫人畢竟閱曆豐富,對時尚圈的東西樣也比較獨到,就站在清水身邊’指手畫腳’。


  原先的設計稿改過之後,文胸看起來變化好像沒多大,但是沈清水作為設計師一眼就能看出區別。


  然後看了看夜千寵,小著聲:“她以前幹嘛的?”


  夜千寵挑了挑眉,“做查理夫人啊。”


  就沒了?“我問的職業。”


  她攤手,“沒有。”


  查理夫人就是查理先生手掌心的金絲雀,生活自理能力都不怎麽高的,但有些天賦就說不清了。


  然後看得出來清水的驚訝,所以笑了笑,“那我把她交給你了,我得忙去了,她有錢有才,你有動手能力,你倆合作愉快!”


  那天下午,她還和菲亞小姐也見了個麵,但是她把宋仁君的毛發送去做檢驗的結果還沒出來,沒什麽可多談的。


  時間一天、兩天的過去。


  醫院那邊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通知藍菲亞,兩人一起過去的。


  接待他們的醫生很年長,整個人看上去就很嚴謹。


  說話也是嚴謹的,慢悠悠的,“這麽看著,倒也不像是有病,先前那些片子,是不是在病人長時間處於某些特別的環境之後拍的?”


  “有時候稍微的跌出正常值,但也不一定算病,換個環境,養一養,自己就恢複了的?”


  夜千寵不清楚宋仁君之前處於什麽環境,隻是看了藍菲亞。


  可是藍菲亞也說不上來,隻道:“他之前,是消失過一段時間,回來後總是發燒,才去給他拍的片子。”


  就是這一次跟夜千寵見麵之前,宋仁君也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這些事他從來不讓她問,所以藍菲亞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醫生皺了皺眉,“那這就不好說了,得再觀察觀察。”


  出了醫院,夜千寵也開始覺得宋仁君是真的沒病了。


  就像他說的,或許真的隻是為了引誘她去見他,所以才沒有阻止藍菲亞給他找人看病,不但不阻止,而且還牽引藍菲亞這麽做。


  所以她看了藍菲亞,“可能三叔確實沒問題,你也不用太擔心,不過,他之前進過監獄,身體素質可能會受影響。比如,常年不見光,皮膚異常的白。”


  “監獄?”藍菲亞顯得很驚訝,看來並不知道宋仁君之前的人生軌跡。


  夜千寵也不好多說,隻是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清楚。”


  兩個人沒一起吃飯,因為她還有工作。


  人在華盛頓,但是紐約那邊的工作不能完全放下,每天堆積的郵件都不少,要看很多實驗數據。


  那幾天,她去住的查理夫人的酒店房間,她一個人住。


  這會兒她就是孤家寡人,查理夫人和清水很合拍,兩個人幹脆住一起去了,偶爾一晚上才回來。


  倒是查理先生聯係過她,找查理夫人的。


  她隻說:“不太清楚,你應該聯係她本人,否則這樣互不聯係下去,你是在馮女士這朵花上定死了,說不定查理夫人卻擁有一大片森林了。”


  要知道,時尚界多的是小狼狗,查理夫人那種韻味女性是很吃香的,何況,她那麽有才。


  查理先生似乎是擰了眉,“什麽意思?她幹什麽去了?”然後還下意識的補充了一句:“她什麽都不會的,別出什麽事了!”


  夜千寵笑了笑,“我以前也覺得她什麽都不會,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點到為止,她也不多說,隻道自己還忙,就先掛了。


  那些天,她一邊是處理郵件,一邊琢磨著宋仁君的那個檢查報告,一邊還要處理查理夫人先前買房的事,真是忙。


  宋仁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還在看查理夫人的新房。


  基本確定了的一套,她先幫忙看一遍,沒問題之後會叫查理夫人過來跟人家簽買賣合同。


  房子就定了那一套,她去和宋仁君見麵的時候,給查理夫人發了短訊,讓她抽空去簽約,直接把清水帶過去一起。


  夜千寵不知道三叔叫她是什麽事,但沒事他是不會喊她的,上次見麵之後都不聯係她。


  她進了別墅,見三叔坐在沙發上,低頭翻看著手裏的東西。


  “來了?”宋仁君抬頭,指了指沙發,“坐。”


  她揀了位置落座,“您找我有事?”


  宋仁君直接把一份特別舊的報紙放在她麵前。


  之所以說報紙舊,是因為它的年份和用色顯得古舊,倒不是它破敗不堪。


  夜千寵大致掃了兩眼,沒看明白,問:“這是什麽?”


  宋仁君戳了戳其中一個位置,有些不悅的嚴肅,“你總不會連你爸爸叫什麽都忘了?”


  她皺起了眉,因為看到報紙上’夜南’兩個字了。


  可是表情反而沒了變化,還是問著宋仁君,“您想說什麽?”


  宋仁君知道她這是一時間不想麵對這些過於沉重的事,神色緩和了一些,道:“我說過的,你爸爸的死是一場謀殺,關於他的死,現在根本找不到官方任何公開記載,這是我好容易才弄到的,你仔細看看這裏麵提到的人,雖然看不清,但大概輪廓還是有的。”


  這個報紙上沒說什麽謀殺案,看起來倒像是個較為隱秘的會議。


  列了幾個人名,那裏麵,她還看到喬鳴的名字了,不過隻是一筆帶過,可能那時候喬鳴隻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


  “看起來,像是跟我爸一起共事的朋友?”


  如果按照他們的行業來說,那就是戰友,或者說,“應該叫生死之交?”


  對此,宋仁君冷笑了一下,“確實是生死之交,用他們的生換了你爸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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