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反常而主動(5)
難得他這一次竟然跟以前的霸道不一樣,夜千寵仰著臉看了他好一會兒。
“有可能,以後我真的不能出來見你,你不難過麽?”
寒愈冷著聲,“我像不難過的樣子?”
“那你是答應了嗎?”她很認真的問著。
偏偏,他沒有開腔。
過了會兒,才鬆了她的手腕,去握她的手,“冷,回屋去。”
夜千寵沒動,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湖底棧道確實不暖和,但至少沒有來回流竄的風,也沒有那麽的冷。
沒辦法,寒愈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劈到了她身上。
但是轉眼,夜千寵又把大衣拿了下來,踮起腳略顯吃力的穿回他身上,然後自己把身子往他懷裏鑽。
大衣夠大,也幾乎能把她裹住,總比她一個人暖和來得強。
女孩主動依偎過來,男人胸口已經軟了一片,手臂圈著她,往懷裏裹了裹。
也低低的道:“至少元旦陪著我?”
夜千寵心底忽然很酸,埋著腦袋點了點。
可他又問:“除夕呢?”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你不是應該要回太奶奶那兒麽?”
寒愈沒吭聲,大概是隻想跟她一起過,所以忘了新年應該這樣安排才合情合理。
兩個人安靜了好久。
男人的聲音才在她頭頂沉悶的響起,“你就是故意的。”
她不明。
“這就是你的心思?”聽他繼續說著,夜千寵能聽出他的不悅,甚至是慍怒。
仰眸見他定定的盯著她,“回來就送個戒指,現在又給了我這麽個處境,我怎麽都不可能甩開你了不是?”
她微微蹙眉,微咬唇。
忽然伸手,“那你要是覺得我利用了你的感情,甚至在耍你,可以把戒指還我。”
寒愈看著她的手往他手指上的戒指伸來,也不動,卻死盯著她的臉,“你敢摘就摘。”
其實她在想,如果早一點看到那些東西,她肯定不會把東西送出去。
確實後悔了,正好趁他有這意思拿回來倒也挺好?
她真的就去摘。
寒愈薄唇一下子緊抿,唇角明顯一沉。
終於氣得抽出那個手直接扣住她的腦袋,氣息也沉沉的壓著她,“你嫌氣得我還不夠?”
夜千寵反而平靜的望著他。
她早就知道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恨不起來。
都已經看到事實了,她卻實話都不敢說,哪怕未來真的確定了真相就是如此,她也一定做不到像電視裏那些人一樣報仇雪恨的。
連她下定了決心離開他,現在想一想都覺得壓抑。
於是,她抬手,指尖碰了碰他一場冷硬的下巴,五官的線條在她指尖一一走過。
最後她又停在了他菲薄的唇片上。
“你低一點好不好?”她忽然輕輕的開口。
寒愈眸光危險而深暗,帶著幾分探究的凝著她,卻無動於衷。
夜千寵踮起腳,自己勾著他的脖子將柔唇遞上去,輕輕的吻了他,一下、兩下的碰著,很小心,又很直白。
男人看著她踮腳累了,終於不滿的落下去,然後望著他。
也終於薄唇微掀,“你在幹什麽?”
她似是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會覺得委屈,就當是補償你的,行嗎?”
寒愈麵色不悅,抬手拿掉她勾著自己的皓腕,顯得有些寡情,“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享受,不是撥斤劃兩的算賬,我不需要補償。”
說罷,他大概是想跟她拉開距離。
可是女孩仰著頭,語調淡淡又直戳人心,“你走了我會冷的。”
寒愈果然頓了身形,隻得就那麽低著頭看著她,“那就回去。”
可她又不願意挪步。
被拿下去的雙手又抬了起來,隻是這次沒有去勾他的脖頸,而是像不經意的、無聊的打發時間,指尖在他胸前的衣服上若有似無的摩挲著。
寒愈除了那一件厚重的大衣外,裏頭還有一件西裝外套,然後是冬季的襯衫。
來的時候他沒那麽多時間準備,西裝沒有換成休閑的,直接就登機了。
夜千寵已經挑開了他西裝外套的口子,目光落在他偏口的襯衫上。
手指放上去,手感很好,暖暖的。
隻有她試圖把他的襯衫從西褲裏拿出來的時候,男人才低聲警告:“不要繼續了。”
女孩輕輕仰臉,“你會生氣嗎?”
寒愈倒是沒回答。
但她握著他的襯衫衣角想用力拽出來的時候,他去握了她的手阻止。
夜千寵笑了笑,隻好放棄了。
可也沒完,她不把他的襯衫拽出來,轉移了動作,很認真,又像很沒有目的性的去解他的襯衫紐扣。
寒愈薄唇緊抿,目光始終凝著她,看著她這幾乎從來沒有過的主動行為,眉峰微鬱的蹙著。
她把他的襯衫紐扣從上到下的解開,隻剩最後一粒稍微被別進西褲裏,她才停下來,仰眸:“會冷麽?”
男人喉結微微滾動,一言不發。
那個畫麵其實極具視覺衝擊。
男人結實的胸肌、腹肌一條直線的呈現著,但是衣服袖子都穿得好好的,頗有一種矜貴於雅痞的完美融合。
夜千寵吻他會覺得累,所以幫他解完衣服紐扣,其實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了。
所以有些無助的仰著臉看了他一會兒。
偏偏,寒愈無動於衷,反而隻是平穩的一句:“玩完了就回去。”
這話多少是有些刺激到她了。
但是夜千寵也聽出來了,就算他極力使得嗓音平穩,也依舊帶上了不一樣的沙啞,一雙眸底潑墨一般的黑。
如果她告訴他,在這件事清楚之前,這會是最後一次,他還會這麽淡定麽?
看起來他也不冷,夜千寵沒打算幫他把衣服紐扣扣起來,反而咬了咬牙,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
一雙手已經放在他的皮帶扣上。
很明顯的,男人下顎微微收緊。
她卻一副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也沒有低下頭,目光平視著,臉頰稍稍貼著他的胸膛替他取暖。
指尖解開他的皮帶顯得有些吃力,好在她動作不慌不忙,所以反而顯得很會調弄人。
夜千寵以為,就他以往的定力,她解開皮帶,他就應該繃不住了,直接將她抵在這兒進入正題。
可惜,這次她真是太低估了一個男人控製自如的能力。
所以,等她解開皮帶,就隻剩她自己的尷尬了。
她抬眸看到的隻有男人平靜的臉,“你這是想幹什麽?真以為我跟你在一起,隻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
夜千寵不知道說什麽好。
但又莫名的有些不甘。
於是,她又把皮帶給他扣好。
就在寒愈以為她終於作罷了的時候,她卻又開始重複解皮帶的動作。
就這樣解開了,又幫他扣好,然後又解開,一直慢悠悠的重複著,偶爾一雙月眸仰起來看他一會兒,像是無聲的邀約。
寒愈一雙眸子是沉了又沉,淡淡的慍怒翻了幾次,又壓回去。
終於在她又一次解開後想再扣上的時候,男人喉結狠狠滾動,一把扣住她一直沒停過的手腕,將她重重壓在棧道牆壁的時候,氣息也變得粗重起伏了。
緊接著一言不發隻低下頭重重的吻了她。
她知道自己如願了。
不掙紮,承受著他繃了許久終於才潰不成軍的欲望,相反,她一個小手繼續主動。
但是往下探沒一會兒,被男人忍無可忍的給捉住了高高舉過頭頂壓在牆壁上,不準她再亂動。
繼續著他侵略性的吻,跟之前每一次一樣,一個步驟都不落下。
她怕他冷,結果男人冷哼:“熱!”
承受她撩了這麽久,又燥,又熱,沒爆炸已經不錯了。
夜千寵真是頭一次搞那些小動作,他問她“跟誰學的?”的時候,她也隻是笑一笑。
湖底的玻璃棧道裏靜悄悄的,後來才逐漸被他們美妙的聲音取代。
偶爾,她還能看到對麵玻璃牆內有金魚悄悄遊過來,定睛看了會兒後忽然躥走了,活像被羞到了。
這種事情,到最後,她一向都是閉著眼任由他去,也不管自己最後會怎麽回到水雲宮內。
他把她抱起來回到車庫,將她放到車裏的時候,她睜開了眼,忽然問了他:“夠了麽?”
男人明顯是愣了一下,看著她貼過來的身子,眼神雖然不凶,但是嗓音帶著警告:“不準再鬧了。”
她聲音輕輕的,“我沒有啊,隻是喜歡這裏!”
既然她喜歡,寒愈又哪有不滿足的道理?
好久。
她覺得太久了。
終於回到屋裏的時候,家裏一個人也沒遇到,她被抱回樓上,放到床褥裏。
翻了個身,模糊的道:“我要睡覺,明天洗澡。”
這兒不在家裏,半夜寒愈不方便在她房間待太久,隻好由著她。
出來的時候,寒宴在走廊不遠處咳了咳。
寒愈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十幾分鍾後才又出來,已經衝過澡,換上一身睡袍。
寒宴聲音不大,“這邊也沒有異常情況啊?”
所以,寒宴嚴重懷疑,是不是上頭下錯命令了。
寒愈略彎腰撐著護欄,好半天也沒吭聲。
“還是先睡覺吧,明天再說。”寒宴等了會兒,才道。
沒想到男人“嗯”了一聲,然後又邁步回了房間,留下寒宴一個人一頭霧水。
之前是小娘子一個人情緒不對勁,這下怎麽連帶小叔也有問題了?
*
第二天早上,水雲宮靜悄悄的。
按照以往的時間,這時候至少傭人都快把早餐準備好了,寒愈也晨練一小段時間了。
但是今天大家的睡眠似乎都默契得很,一致睡得香甜。
伍紀秋蘭還算是起得比他們早的,看到傭人剛把早飯準備到一半,有些詫異,“大家都起晚了?”
傭人倒是笑了笑,“也沒有,夜小姐跟我們一塊兒去買的食材,今天多逛了一會兒。”
婦女這下更詫異了,“她陪你們買菜?”
千千不該逛街的。
“她人呢?”伍紀秋蘭問。
傭人依舊笑著,道:“應該快回來了,一定要排隊買早飯,說忽然想吃那個了,讓我們先回來了!”
這話正好被下樓的寒愈聽到。
男人眉峰皺了起來,“你們回來多久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時間都一個多小時了。
傭人起初是笑著的,但是看寒愈的臉色越來越陰鬱,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都噤了聲。
寒愈轉身邁步上樓。
幸好她的手機沒有關機,而且隻響一次她就接了。
“在哪裏我去接你。”寒愈一邊往衣帽間走。
夜千寵剛剛就是在等他的電話,聽到他的話才道:“不用,我特意等你醒過來告個別,跟你說完就關機了,馬上就登機,回華盛頓。”
寒愈眉頭驀地更緊,“你到底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