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搶人(1)
這個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馮璐腦子裏整個都是糊的。
男人略微勾唇,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剛滅了個人。
“唐啟山的野心你還不清楚麽?既然已經運了物資進來,那麽,他這個角色就不再需要了,運物資的罪名也安到他這個死人身上,下一步,夜千寵病死,那你說,天下是誰的?”
馮璐看著他,思緒像是在逐漸回籠。
“對。”男人已然給了她答案,“我,和你的。”
今天原本是訂婚的好日子,但是瞬間發生這種事,馮璐心情是難以言喻的糟糕。
但這會兒,聽到他這麽說,忽然又好了許多。
隻不過,略擔心的皺眉,“可是,無論如何是你動手開了那一槍,你也有責任的。”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男人低低的一句,“讓司機送你回去,我去處理後續事宜,沒什麽事這些天少走動,有任何人找,都盡量閉好嘴巴就行。”
馮璐當然是配合他的,畢竟,他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她也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而且,剛剛門口那麽多賓客,都看到了你那是緊急情況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男人下了車,讓司機把馮璐送回去,而他,肯定得去警局走一趟。
熱熱鬧鬧的訂婚宴還沒開始就戛然而止,很多賓客早就離席,嫌不吉利是一方麵,更多的是害怕惹禍上身。
畢竟,死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但凡能來參與訂婚宴的人,有幾個不知道“唐啟山”這個大名?
他早年就在南都橫著走,雖然屢次競選失敗,但是人脈、勢力都在那裏,加上有著卓越功勳,幾乎是沒人敢動他的,否則,碰他一下,自家可得葬送一家,劃算麽?
華盛頓警方在接到情況的第一時間就趕往了那個酒店。
夜千寵被刻薄男安排到了另一個酒店房間,林介過來了,陪在她房間裏,但寒宴跟著那個男人又回了事發酒店。
當然,期間她都沒有睜開過眼睛,因為不想卷入,更是因為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想幹什麽,隻好安分充當受害者。
警方抵達事發酒店的時候,寒宴第一個去說明情況。
“別的我不清楚,但唐啟山試圖刺殺洛森堡女王,我看的千真萬確,不隻是我,至少不下十位賓客親眼所見。”
被查理先生出麵留下的幾個賓客附和的點著頭,顯然也都被驚得不輕,但眼睛看到的東西,想說謊也編不出來。
警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隻好把寒愈和幾個目擊者全都帶回去。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對寒愈倒是十分恭敬。
酒店徹底人去樓空,唐啟山還沒人認領,隻做了簡單處理,然後交給相關人先處理。
被分別帶上車之前,男人側首看了看寒宴。
寒宴也在看他,隻是眼神交流時間短暫,也沒什麽表情。
其實寒宴現在腦子裏還有些懵,他沒分清這男人到底是他小叔?還是那個刻薄男?
更重要的問題是,為什麽偏偏在唐啟山即將動手的時候,他就被引到房間門口了,當時到底誰把門推開的,寒宴都不知道了,反正不是他,他剛伸手,門就開了。
除非就是安排好的,而且每一分鍾都是算好的!
後背有點冷颼颼的?
*
警局裏。
因為事關寒愈這樣特殊身份的人物,這個筆錄也不可能是羈押著他來做。
人剛帶回局裏,大胡子的支隊長急匆匆的走來,帶隊回來的組長上前請示,:“是帶到b組地方去?”
大胡子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雙手已經被銬起來的寒愈。
身居高位的人氣場異於常人,大概就在於他明明犯了個應該是滔天大罪的事,可卻到現在看上去都一派淡定。
雙手被銬在身後也依舊長身玉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隻是雙手背後,走到局裏視察來了!
大胡子收回視線,低聲囑咐:“帶局長辦公室去,他已經在等了。”
帶人過去的路上,寒宴跟在後麵,其餘賓客倒是被分開帶往別的地方了。
中途經過不少人,都是紛紛側目。
幾分鍾後,局長辦公室。
局長似乎等了一會兒,是個子魁梧卻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見了人,先朝大胡子略微頷首:“把手銬打開。”
大胡子略遲疑,欲言又止:“局長……”
局長已經沒在看大胡子,徑直回了他的位置,然後示意他們各自找位子坐下,凳子數量擺的剛剛好。
大胡子隻好給寒愈打開了手銬,然後放在桌上。
一張桌子,局長、大胡子、寒愈和寒宴,並沒有做筆錄的警員。
寒宴心裏打鼓,事發到現在,他還沒空反應。
倒是局長先開了口:“寒公在國際上的重要地位,我很清楚,也很遺憾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更遺憾的是,這件事的死者身份同樣重要,所以……”
局長稍微聳肩,表示他不得不做出處理。
男人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略倚著靠背,側首看向戴眼鏡的局長,“在此之前,局長一定會問清楚我為什麽開槍?”
“無論什麽原因,你已經致人死亡……”大胡子插了話進來。
寒愈朝他看過去,大胡子也就住了口,因為局長還在這兒,輪不到他說話。
“他說的也沒錯。”局長道。
寒愈表情認真。
“那麽,照局長意思,我是應該眼睜睜的看著唐啟山刺殺在任洛森堡女王?如果死的不是唐啟山,那就是夜千寵,請問,這二者孰輕孰重?”
很明顯,全世界都盼著洛森堡的合作青睞,唐啟山再厲害,也已經垂暮,兩個他也抵不過一個夜千寵。
局長微蹙眉,對這個說法,電話裏組長匯報過,當時是震驚的,唐啟山竟然會這樣貿然刺殺夜千寵。
如今夜千寵是什麽存在,國際上誰不知道?
這不是送死去麽?
“您怎麽知道唐先生是意圖刺殺閣下?”局長還是問。
男人薄唇扯了一下,“屋子裏就三個人,不是夜千寵,那便是我,局長這意思,難道是我該死?”
局長見他眯著眼,眸底幽深的睇過來。
“當然不是!”
一個是死了不會說話的人,一個坐在麵前,他敢詛咒麵前的男人麽?
帶腦子的都不會這麽做。
“但您知道,僅憑這幾句話,不足以證明您的清白。”局長扛著壓力,秉公道。
男人眉峰微弄,“的確不足,所以,後續你們可以派人去做各項技術鑒定,那顆子彈是唐先生準備射入夜千寵腦袋裏的。”
“在我調轉槍口之前,他已經扣下扳機,所以,我不過是改變了槍口的方向,他已然拉了保險,我別無他選。”
他說得十分坦然和真誠。
“我可以作證。”寒宴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幾位賓客都目睹了那一瞬間,唐先生的確行為不軌,好在這位動作快,否則這會兒就不是我們倆坐在這裏。”
寒宴說話一點不偏頗的樣子,因為這裏的人都不知道他和寒愈的關係,他也不帶稱呼。
局長皺著眉。
如果夜千寵真的被刺殺,事發在他們局的轄區,這會兒,局長絕對已經被請到駐外使館去了。
“無論如何,那是唐先生……”大胡子再次強調。
男人扯了扯嘴角,“人生來都一樣,四大皆空,誰都不比誰高級。而唐啟山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他立過功勳,那麽倘若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就是罪人了?我不過意外、迫不得已處決一個罪人而已。”
“不可饒恕的罪?”局長看著他。
男人卻沒有繼續往下說,故意吊著。
眼鏡局長也知道,這麽大的人物案歸不到他手底下。
“一案歸一案。”大胡子又一次開口,看樣子正義凜然,而且對寒愈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很是憋氣,道:“唐先生的死必須給民眾一個交代,至於唐先生生前犯了什麽,就是另一個案子!”
說起來的有道理的。
可寒愈淡淡的看過去,“你似乎還沒有資格審判我?”
“咳咳!”局長輕咳了一下,讓大胡子別跟寒愈衝突。
這事得慢慢來,寒愈隻要在這裏,在他們局,就是個立功的好機會。
“篤篤篤!”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大胡子黑著臉看了看寒愈,起身去開門。
門外立著兩位製服勁裝的男子,開門的時候,在大胡子麵前出示了一下證件,然後利索的收了起來。
大胡子根本沒看清。
倒是聽其中一人自報家門:“洛森堡駐外使館安全部,我們必須帶伍先生離開。”
大胡子本就不悅,這會兒更不高興了,“憑什麽?”
局長也轉頭看了過來。
門外的兩人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站到了寒愈身後,其中一人上前了一步,道:“伍先生目前還有案子放在駐外使館管轄內,你們把他拘留了,我們的案子滯後誰負責?”
大胡子一聽這話就來氣,你們的案子是案子,我們的就不是了?
“再者。”駐外使館的人繼續道:“伍先生目前正在精神鑒定中,與其有關的所有案件必須經我部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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