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我缺女人
男人臉色也變了,薄唇抿在一起,他知道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你真行!”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夜千寵瞪了他一眼,和他擦身而過,邁步進了那個房間。
房間裏烏煙瘴氣的,地上淩亂的掉落著椅子腿和其他木板、窗框等等。
夜千寵擰著眉,往窗戶邊看了一眼,不用想,馮璐肯定不會在跳下去的地方等她,她也不可能派人追過去,然後在市區鬧一場追逐戰。
“蕭秘書呢?”她大概掃了一圈,發現沒見蕭秘書。
滿長安距離馮璐最近,受到爆炸的衝擊波最嚴重,所以短暫的昏了會兒,聽到夜千寵的問話,立刻擰了眉,往旁邊看過去。
緊接著踉蹌幾分的站起來。
“是不是受傷了?”夜千寵走近了,看到窗戶邊上一大片血跡,頓時聲音都跟著緊張了,往角落裏靠牆坐著的蕭秘書走過去。
“蕭遙!”小滿爺聲音沒那麽漫不經心了,聲線繃得略緊。
角落裏,蕭秘書稍微飄虛的聲音傳來:“我沒事……還好。”
“是……”蕭秘書微微轉頭,可能想說什麽,被一聲驚叫打斷。
夜千寵“啊!”了一聲,因為她腳上踩了個軟綿綿的東西,她腦子裏下意識想到的就是屍體。
或者什麽四肢殘骸之類的,那種綿軟黏糊的感覺,導致一股子惡寒從腳底板直接竄到了後頸。
過於猝不及防,但她還是低頭去看了一眼,一下子見了一雙極其幽亮的眼睛瞪著自己。
那是小滿爺的大白貓。
具體的說,是貓的屍體,她那一眼,看清了整隻純白的貓兒滿身鮮血,肚子全被炸開了,腦袋也血肉模糊,單一雙眼直愣愣的睜著!
她是真真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連連後退的兩步。
“你怎麽了?”身後的男人一把將她托住,眉峰緊蹙著,目光緊張的落在她臉上。
夜千寵在意識到是刻薄男的時候,冷下臉,直接避開了他,他再伸手過來,她也是抬手甩開了,不準他靠近。
男人凝眉看了她兩秒,知道在她看來,他現在就是個攪局的,而且攪局很成功,成功的放走了馮璐。
“林介。”男人喊了一聲,聲線又低又沉,“扶著你主子,沒看到她都站不住了麽?”
林介感覺腦袋被崩了一下,聽聲音飄飄忽忽,但也算聽清了,穩住腳步過去扶了她,“您沒事吧?”
夜千寵手心出了些冷汗,驚魂不定,指尖在微微的顫抖,隻能努力鎮定下來,搖頭。
男人朝她剛剛退後的位置走過去,見了地上那具慘不忍睹的貓屍,表情並沒什麽波動,大概是見多了血肉模糊。
滿長安素來是最愛他的大白,可是這會兒,他看了兩眼,緊繃了牙關之後,也顧不上其他,因為蕭遙暈過去了。
“已經叫救護車了。”寒宴出聲,“現場這個樣子,還是把她帶出去,在路邊上車。”
太多人看到這個現場,並不是好事。
至於方教授。
寒宴看了看夜千寵,道:“我把他帶回去?”
夜千寵搖頭,“讓林介去辦,你送我回去吧。”
她忽然有些惡心,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一陣惡寒和看到大白的緣故,一手微微捂了胸口。
“嘔!”剛說完話,她就已經彎下了腰,控製不了的嘔起來。
寒宴見此,瞥了一眼旁邊剛要上前的男人,握住了他的手腕沒讓靠近。
但男人還是走到她身邊,“今天的事,我會解決好。”
她像是沒聽見,把手遞給了寒宴,然後就著寒宴的臂力往外走。
前麵是抱著蕭秘書疾走的滿長安,他好長時間沒說過話了,看樣子是太過於緊張。
到了路邊他把人放到車上,回頭看了一眼夜千寵,“早知如此,我早一點把她解決了!”
夜千寵嘔得滿眼淚花,說話困難,還是道:“不行,以前不管,但最近你手上幹淨點好,我用得到你。”
救護車來的時候,他們在路上,雙方停車把蕭秘書抱到了救護車上,滿長安跟著過去,她被要求回去休息。
寒宴送她回郊外的別墅。
中途,刻薄男打來了電話。
她低眉看了一眼,掛掉了。
緊接著,他又發短訊過來:受了驚嚇早點休息,明天我去看你。
她扔掉電話,閉上眼靠著座位。
但是一閉眼,那副場景就從腦子裏冒出來,像午夜凶鈴,直愣愣的盯著她,使得她手心還在冒汗。
她雙手貼在了小腹上,用衣服吸汗。
繼而,低頭看了自己毫不顯懷的肚子,肚子裏的幾個家夥是不是也嚇壞了?
想到這裏,她忍著幹嘔之後的不適,也顧不上手心冰涼,又把手機拿了過來,給餘醫生打電話。
“喂?”餘醫生聲音裏帶著幾分鼻音,看樣子是睡了。
“不好意思餘醫生!”她語帶歉意,也有著擔心:“我……有點惡心,還有些心慌,這個月份容易動胎氣麽?”
“動胎氣?”餘歌的語調挑了起來,“你幹什麽去了?”
夜千寵抿了抿唇,具體的她也描述不出來,隻是道:“我剛剛進了個爆炸之後的現場,算是看了個屍體了,有點受驚嚇,應該……沒事?”
餘歌不知道爆炸是哪種規模,但是一聽就不是好事,聲音頓時都緊張了,“你感覺不舒服麽?”
她微微蹙著眉,“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點想吐。”
想了想,還是道:“估計是嚇著了,等我到家了如果不舒服再打給您,如果我沒打電話,說明沒事。”
掛了電話,她繼續靠著後座。
寒宴從後視鏡看了看她,“你要是不舒服,要麽我直接開車去醫院?”
她搖頭。
她有身孕的事,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
“看樣子,滿長安這下是不會放過馮璐了。”寒宴道。
她閉著眼,隨口問,“為什麽。”
“先不說他可能真喜歡蕭遙吧,就說他那隻貓對他肯定意義非凡,可惜被馮璐炸死了,多好的報複借口?”
夜千寵微微抬起眼皮,“貓不是林介抱著的嗎?”
怎麽最後竟然……
“我也沒留意,反正,就是馮璐忽然有所動作的時候,直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去,’喵’了一聲,就炸了。”
“現場看來,是大白貓把蕭秘書衣領處的微型炸彈給叼過來了,想從窗戶跳出去的,結果窗戶被馮璐把住了,所以……”
所以,大白在窗戶邊被炸死,牆邊那一大片血跡就是它的。
而且,它把炸彈叼在嘴裏,所以,才會導致腦袋開花……
夜千寵想到這裏,又回到了那個畫麵上,擰了擰眉,盡量捂著嘴。
寒宴想著,她這一方麵是憤怒馮璐跑了,一方麵是看到血跡惡心了,所以想幫她轉移一下注意力,誰知道還是回到大白貓身上,她更難受了,隻好趕緊閉嘴。
“你開車怎麽比驢拉磨還費勁?”許久,夜千寵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寒宴微愣。
然後把車速降下來,一臉灰土色。
他常年在基地,開的車不是越野就是坦克,哪有這麽好的路開?
開習慣那些車,他還真覺得不顛簸一點開起來不像車。
*
醫院裏。
滿長安帶蕭秘書進去之後,把該辦的都辦了,聽醫生說她已經醒了,處理傷口的時候並沒有打麻醉。
“沒什麽大礙,都是皮外傷,暈過去是驚嚇過度。”醫生道。
“怎麽傷的?”醫生看了看他。
滿長安剛好見蕭遙被推出來,換了手術服,身上也看不到血跡了,稍微鬆了一口氣。
回神才發現醫生一直盯著他。
他這才道:“貓抓的。”
這麽回答也沒有錯,大白過去叼走她胸口衣領上的微型炸彈時,大概是過於急促,顧不上那麽多,爪子難免抓傷了她胸前的皮膚。
醫生眉頭挑起來,不覺得那是指甲造成的,還以為現在的年輕人又喜歡什麽新型工具助性了,這麽一說,倒是很像。
“這樣的話,一會兒要打針。”
一邊說話,醫生一邊低頭在紙上唰唰的寫著,又問:“手臂上呢,那麽大一塊,總不是貓咬的?”
滿長安明白醫生什麽意思,是責怪他這個男伴不溫柔。
他倒是想有不溫柔的機會。
這會兒,也不能說是被炸傷的,查起來會比較麻煩,隻得道:“摔倒了。”
很模糊的解釋。
但醫生也不是偵探,再仔細的問,交代了他幾句,讓他去開個病房,之後就去給蕭遙打針了。
十幾分鍾後,病房。
蕭遙醒了,躺在床上。
滿長安就站在不遠處的窗戶邊,目光是落在她床上的。
“她真是你妹妹?”半晌他終於開口,語調是質疑的,因為他沒見過哪個妹妹竟然真的會狠心啟動微型炸彈的。
蕭遙抿著唇,沒說話。
想必心裏也是寒了。
“你的貓……”好久,蕭秘書終於開口,卻問:“多少錢?”
滿長安先是皺了一下眉,心裏不疼是假的,尤其為了她,他連大白的後事都沒能處理,薄唇微微緊了些。
隨即又勾了一下嘴角。
“怎麽,你打算賠我?”
她沒吭聲,看表情是這麽想的。
滿長安臉色不太好看,還是習慣性的扯了扯嘴角,“行啊,我別的不缺,缺女人暖床,正好照顧你幾天,出院了陪我就行。”
賠改成了陪,反正讀音都一樣。
但蕭遙還是聽懂了,所以道:“我給你轉賬。”
滿長安眉峰一挑,“你聽不懂我說話?我說缺女人。”
蕭遙稍微低了眉,淡淡一句:“小滿爺不是最不缺女人麽?”
滿長安想到了上次被她抓包的事,牙齒咬了兩下嘴唇。
“我現在缺,不行麽?”
蕭秘書沒再說話了。
過了會兒,又問:“大小姐怎麽樣了?”
“你先顧著你自己吧,她不缺女人。”
說著話,他的電話響了。
滿長安抬頭看了看她,手機捏在掌心裏,“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了兩步,到了門口,又忽然想起什麽,回頭看了她,“不是什麽女人來電,是正事。”
蕭秘書:……
出了門,滿長安把門拉上,接電話聲音略低:“怎麽樣了?”
“馮璐回了別墅,沒出來,我們繼續蹲?”
“蹲。”滿長安簡潔的一個字。
想了想夜千寵的話,“暫時不動手,但倘若她想跑,就把她給我留住了。”
留住。
他手下想了想這兩個字的意思,耿直的問:“把她腿砍了?”
不然,長著腿,怎麽都會跑的吧?
滿長安覺得他平時帶人太糙了,所以他們想法也才會這麽粗暴,隻得強調:“不見血。”
“哦,明白了……誒?”那邊的說話尾音拖長了一些。
然後壓低聲音,道:“好像是寒愈的車。”
滿長安皺起眉。
寒愈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今晚真是特地過去接馮璐的?那夜千寵是什麽位置?
掛了電話,滿長安琢磨了會兒,最終沒給夜千寵打電話,估計她還不舒服,反正他的人盯著,明天再說吧。
*
深夜了。
郊外的別墅隻有寒宴陪她留宿。
一直到淩晨三點多,林介才回去,在客廳沒看到寒宴,就知道他的房間肯定被寒宴給占了。
進了臥室,徑直往床邊走,就著被子推了推床上的人,想問問夜小姐的情況。
結果寒宴睡的跟豬一樣。
林介隻得一把掀了被子,然後愣了一下。
寒宴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回來了?”
林介皺了皺眉,“在軍營你也裸睡?”
寒宴一臉坦然,好像也沒不好意思,“我穿衣服快。”
意思就是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夜小姐怎麽樣了?”林介問。
寒宴點頭,“還行,回來沒多會兒就躺下了。”
“沒洗澡?”林介比較了解她的生活習性,無論如何,她肯定睡前要沐浴。
寒宴搖頭,“沒有吧。”
林介眉頭緊了緊,說明她不光是心理不舒服,估計身體也不舒服,這下也沒顧著坐下,想了想,起身上樓。
寒宴在床邊坐了會兒,也皺了一下眉,林介一回來他就知道了,隻是懶得起來讓床位。
不過,看林介的表情,也有點擔心,隻好穿衣服跟著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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