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吳梅讓紀鬱檸上樓叫兩人吃飯, 等紀鬱檸走到門口,聽到的就是她們討論相親。


    聽到廖黎說要給方白介紹,甚至還是介紹幾個時, 紀鬱檸出於本能地敲門打斷了兩人。


    方白到嘴邊的話成了回應紀鬱檸,“好, 我們知道了。”


    廖黎手撐著沙發站起身,偷偷給方白打了個手勢, 示意讓她記得禮物的事情。


    方白點頭表示知道。


    殊不知兩人的互動被門口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偷摸卻又默契的樣子就像是在無聲延續剛才的話題,而方白的點頭在紀鬱檸看來, 是同意了廖黎的那句提議。


    紀鬱檸:“…”


    吃飯期間,廖黎和方白說著話,偶爾才會問紀鬱檸幾句話。


    一頓飯很快結束,廖黎沒有多待, 吃過飯就離開了。


    雖說廖黎時不時說的話比較嗆人, 但方白不得不承認, 跟廖黎待在一起時她很放鬆,偶爾互懟兩句, 如同朋友。


    方白本來還想廖黎出國前再回請她一次,結果第一天發出的消息, 第二天才收到廖黎的回信, 說她人已經在國外, 下次回國再約。


    還真是個行動派。


    回了廖黎一句“好的”,方白把手機扔到床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她剛洗過澡, 頭發還濕著。


    大致擦了擦,方白坐到化妝桌前準備吹頭發時, 兩道敲門聲傳入房內。


    “進。”


    方白以為是吳梅找她有事,所以就算門外的人推開門,腳步聲越來近,方白也沒轉頭去看,隻是一直弄著頭發,等待吳梅主動說話。


    但是當方白感知來人走到她身邊,卻站著沒有說話的時候,就察覺出進來的可能不是吳梅。


    轉過頭一看,紀鬱檸拿著根筆和張折著的紙站在一旁,沒不作聲的樣子,就像要等她弄完頭發才會說來的目的。


    方白望了望紀鬱檸手中的紙,抱有懷疑的小聲問:“是有不會的題嗎?”


    高中題,可能她忘了一些,但還是能做出來的。


    正當方白想問是什麽課目,紀鬱檸將紙放到了桌上,低聲:“需要你簽字。”


    方白低頭,是學校發的有關學生上下學安全的紙,最下方回執部分需要家長和學生簽字。


    “…”


    所以說學霸怎麽會有不會做的題。


    紀鬱檸的名字她已經簽過,筆跡端正卻不乏秀氣。


    方白拿起筆,“這種學生自己簽也行吧?”


    行。


    以往都是紀鬱檸自己簽的。


    之所以這次拿來找方白……


    眼見方白即將寫完名字,紀鬱檸眼底情緒湧動,呼吸平穩:“你要相親?”


    最後一個字恰巧寫完。


    方白蓋上筆帽,連同紙一起遞給紀鬱檸,“聽到了?”


    “嗯。”


    “廖黎說著玩兒的,”方白腿交叉疊起,睡裙隨之滑落,裙下風景隱隱若現,“我目前還沒想過。”


    目前還沒有。


    之後會有。


    連紀鬱檸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扣著字眼,斤斤計較著什麽。


    方白以為簽了字後紀鬱檸就會離開,準備等紀鬱檸走了後再吹頭發,但等了一會兒,對方站在原地不動,沒有要走的意思。


    “?”方白仰頭看向紀鬱檸。


    可能是方白眼裏的疑問太明顯,紀鬱檸在於方白對視幾秒後,粉唇上下碰了碰,“你喜歡什麽類型?”


    方白怔了下問:“廖黎讓問的?”


    紀鬱檸明顯地停頓了下,“…嗯。”


    方白了然,這問題明顯不是紀鬱檸會問出來的,畢竟紀鬱檸沒事關心她喜歡的類型做什麽?

    方白以為廖黎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會托紀鬱檸問她。


    一個紀鬱檸都夠她忙了,哪還有時間去談戀愛?

    思襯過後,方白放下交疊的腿,轉而挪了挪屁股,麵向紀鬱檸坐著。


    從紀鬱檸的角度看,居高臨下的視角,方白隻要微微俯身,那被睡裙掩蓋著的秘境將一覽無遺。


    紀鬱檸眉微蹙,她看見了方白發尾掛著的水珠,滴在了方白綢麵的睡裙後暈染了大片。


    紀鬱檸冷聲:“吹風機呢?”


    突然的詢問讓方白訝然,緩了下說:“抽屜裏,你要用嗎?”


    方白邊問著,邊俯身拉開了抽屜,拿出吹風機舉到了紀鬱檸站著的方向,“你房間裏的那個壞了嗎?”


    舉著的東西久久沒有人拿,方白關上抽屜抬頭,才發現紀鬱檸側頭看著另一邊。


    看什麽呢?


    方白循著忘了過去,結果什麽也沒看見。等到方白收回視線,發現紀鬱檸還看著那裏。


    方白柔聲,“小檸?”


    紀鬱檸餘光見方白已經坐正了身子,忽視發燙的耳朵,轉過了頭,“嗯。”


    “給你。”方白再次把吹風機遞向紀鬱檸。


    “我不用,”紀鬱檸手指縮動,最終也沒去指方白的胸口,隻是淡淡說,“你衣服濕了。”


    方白垂下眸,衣服上的幾片深色印入眼中。


    好在她沒準備穿這件睡覺,隻是洗過澡圖方便才穿的。


    把吹風機放桌上,方白拿起毛巾慢慢裹住發尾,說:“不礙事,等和你說完我再吹。”


    話音剛落,方白餘光裏出現了一條胳膊,拿起了桌上的吹風機。


    方白抬眼就見紀鬱檸插好電,把東西舉在了她麵前。


    頓了頓,方白接過。


    七分鍾後,方白吹幹了發,衣服上暈染也消失不見。


    方白剛放下吹風機,紀鬱檸便開口:“阿姨可以繼續說了。”


    “…”


    廖黎真是找對了人,這麽敬業。


    方白清了下嗓,徐徐說道:“我對另一半沒什麽要求。”


    紀鬱檸眼皮撩動,不等她有所反應,下一秒,就見方白掰著手指:


    “不過要比我高,身材要好,長得好看,是那種生氣後看到臉就消氣的長相,不抽煙不嗜酒不泡吧。學曆也要比我高,比我有錢不說要願意給我花錢,性格好會包容我,最好能陪我去環遊世界,最重要的是,父母開明,不會在意——”


    方白話頓住,鬆開彎起的手,語調慵懶道:“你就這麽回廖黎。”


    她說的這種人看似一抓一大把,但細選下也選不出多少,方白不信就這樣廖黎還會堅持給她介紹,甚至說能介紹到,而且還有一點她沒有說。


    紀鬱檸抓著紙的手發僵,麵上自若淡然,最後低低“嗯”了一聲。


    方白嘴角掛著淺笑,微微歪頭:“都記住了嗎?”


    紀鬱檸沒吭聲。


    床上的手機響了一聲,方白從椅子起身走向床。


    紀鬱檸望著方白的背影,眸底情緒不明,但手被捏皺了一角的紙暴露了她的想法。


    這些她都能完成,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但有一點卻實現不了,永遠也不行。


    廖黎說要介紹的相親對象,是男性。


    方白看過手機,從沙發上拿了件襯衣套在了身上,走到紀鬱檸麵前問:“餓不餓?”


    紀鬱檸斂下心思,眼皮掀動望著方白。


    “我有點餓,”方白笑著從紀鬱檸身邊走過,“陪我下樓煮個宵夜吃。”


    -

    紀鬱檸坐在餐椅,手邊放著那張紙和筆。


    她靜靜望向廚房,站在廚台前係著圍裙,圍裙下卻是真絲睡衣的人。


    怪異的打扮,卻讓人轉移不了視線。


    隻有腰間還算寬鬆的睡衣,卻因為係著圍裙而被勒緊,堪堪遮住大腿的裙擺因此成了包臀裙,係著的蝴蝶結墜在尾骨,隨著方白的一行一動輕微晃動。


    紀鬱檸很快垂下眸,她想起在樓上,雖然快速轉過了頭,但還是因為沒有提防而不小心看到的畫麵。


    方白轉身,就見紀鬱檸臉頰微紅,但還是那副寡淡的表情,嘴角抿成了條直線。


    水開還需要點時間,方白走到餐桌邊坐下,閑著沒事,她問:“很熱嗎?”


    室內溫度是很高,但沒高到讓人臉升溫。


    “你,”紀鬱檸清冷地問,“怎麽不換衣服?”


    方白沒有猶豫:“懶。”


    晚上十一點,誰會因為要做宵夜換衣服?家裏又沒有別人,那更不需要了。


    紀鬱檸抿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隻是方白問熱不熱,她下意識就想到了方白站在廚房前的樣子。


    方白以為是紀鬱檸潔癖發作,覺得睡衣會弄上油煙,她咳了一聲解釋:“一會兒睡覺會換新的睡衣。”


    說完方白忽然反應過來,她為什麽要因為紀鬱檸有潔癖去解釋?


    方白斜了眼紀鬱檸穿在身上的長袖衣服,問:“你為什麽還沒換睡衣,一直學到現在嗎?”


    也不是,敲方白門前兩個小時,紀鬱檸一直捏著那張紙坐在桌邊,什麽也沒學。


    但這事紀鬱檸不會說,所以她沉默地點了點頭。


    “好辛苦。”方白低喃了句。


    “一直學習肩頸還受得了嗎?”方白視線定在紀鬱檸的肩膀,“需要按摩服務嗎?”


    紀鬱檸放在桌上的手動了動,她側過頭看向方白,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會?”


    方白搖頭:“我不會,但明天可以請按摩師到家裏。”


    所以她說的是按摩服務。


    紀鬱檸手收到了桌下,“不需要。”


    方白哦了一聲,正要起身回廚房,突然想到紀鬱檸問的是她會不會,便又直視著紀鬱檸,問:“那要是我會呢?”


    “也,”紀鬱檸頓了一下,“不需要。”


    “…”


    那你問什麽?

    方白舔了下唇,起身:“我去做飯。”


    兩秒後紀鬱檸跟著起身,“我幫——”


    “你”字還沒說出口,方白一把按住紀鬱檸肩膀,“你坐著,等我。”


    雖隔著層衣服,但紀鬱檸還是感受到了方白掌心的溫度。


    灼在她心上,激起了一層波瀾。


    紀鬱檸坐在椅子上,看著廚台前忙碌的身影,對方除了做飯外,還時刻盯著手機。


    不是與人聊天,也不是看菜譜,是看時間。


    心突的一跳。


    紀鬱檸把她的手機放在了紙邊,亮著的屏幕上顯示著時間。


    [11月20日23:59]


    當時間跳到四個零時,如紀鬱檸猜測的那般,一個碗準時出現在了她麵前。


    一碗細麵盛在碗中,滴著的香油浮在湯麵上,清湯裏還飄著幾顆細小的綠色蔥圈,隱隱看得到黃的荷包蛋躺在碗邊。


    方白將筷子放到碗上,在紀鬱檸抬眼看她的那刻,輕聲說:“小檸,生日快樂。”


    看手機消息時,方白發現是十一點四十分,當即她就想到了這一出。


    她卡著時間趕在十二點,也就是紀鬱檸生日的這一天做了碗麵。


    方白猜大概她是在別人生日的第一秒做麵給人吃的。


    不過她就要做特別的事,讓紀鬱檸難以忘記。


    伴著方白的輕語,紀鬱檸耳邊充斥著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著她心裏的防線。


    回到房間,紀鬱檸坐在沙發上靜了將近半個小時,心跳聲還是沒有壓下,隻要閉眼,腦海裏浮現的全是在餐桌邊想到的,令她臉紅的畫麵。


    第二天,紀鬱檸忘了她是怎麽吃完的那份宵夜,也忘了她是怎麽和方白上了樓,忘了方白有沒有對她說晚安。


    她記得夢裏,方白穿著那件睡衣站在她麵前,柔笑著叫喊她“小檸”。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紀日記:


    11.20 原來是正經按摩啊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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