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在神父的見證下,一對相愛的戀人從此許下了一生的誓約。


  寧清音和聶姣姣站在一邊看著婚禮的現場,低聲交談間,聶姣姣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寧清音順勢看去,原來是楊思怡穿著一身小禮服站在紅地毯盡頭。


  「她怎麼來了。」聶姣姣拍了拍寧清音的手,轉頭對身邊的伴郎問道。


  身為伴郎的陳東聳了聳肩,表示無辜:「我怎麼知道,可能是阿絡請來的吧。」


  聽到是寧絡請來的,聶姣姣也不作表示了,一臉憎惡的嘟囔了一句:「她怎麼還有臉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當年寧絡和林茵也不會拖到現在才結婚了。


  默默的看了一眼地毯那端的人,寧清音斂眉,不作表示。台上的宣誓已經近尾聲,台下也開始喧鬧起來。


  眼見著楊思怡就要走過來了,陳東眉頭一皺,平日里見這個女人挺識趣的,怎麼今天就這麼沒腦子呢。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一把攔住了楊思怡,把她給拉了出去。


  「那姑娘是誰,怎麼走到別人家的紅地毯上了。」看著楊思怡過來的人好奇的詢問身邊的夥伴,一臉驚奇。


  「那姑娘啊,就是以前追寧絡老緊的女生,那段時間鬧得可開了。」旁邊的知情人壓低了聲音,悄悄的回答。


  聽到著話,那人低頭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就是這姑娘啊,看著也還可以,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哪個不知道,寧絡可是追了一個女孩五年。」


  一行人善意的笑了出來,一臉喜慶。


  婚禮結束后,就到了在場未婚女士激動人心的時刻了,拋花球。


  新娘站在小噴泉的前面,一群人圍在了後面,翹首期盼著新娘手裡的那束花球。寧清音被聶姣姣拉著也進了人群,在新娘喊了一聲停后,人群便安靜了下來。


  「我要拋了。」林茵喊了一聲,心裡默記了三下,猛的將花球給拋了出去。


  人群隨著花球移動,看的林茵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寧清音花了氣力從人群里擠了出去,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也不知道是誰用力一拍,愣是像打羽毛球一樣把花球給拍到了邊上,遠遠脫離了人群範圍。然後就是一陣遺憾的聲音,寧清音聽到了花球被人接住的時候頗為好奇,是哪個幸運者在那麼外面也能接到花球。


  回頭一望,少年西裝筆挺,黑色的發整整齊齊的貼著耳朵,俊秀的面上卻毫無表情,猶如三尺寒冰。寧清音只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是誰了。


  「清清。」少年手裡拿著那束花走了過來,遞到了寧清音面前。


  笑著接過了花,寧清音眨了眨眼,沒有直接問對方是誰,只是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彷彿看出了寧清音的不自在,少年的臉色略有些陰鬱。


  「阿衍。」寧清音抿唇一笑,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此刻,夏衍的臉色才好了些,嗯了一聲,拉著她的手就離開了這塊地方。


  跟在夏衍的背後,寧清音莫名的將少年的模樣和自己上輩子見過的夏衍重合在了一起。小時候她以為只是名字相同,現在,連樣子都十分相似。


  也許,上輩子他們就有緣分?

  上半場婚禮就這樣結束的時候,林茵就去化妝間換了衣服。寧清音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長裙,倒是覺得有些礙事,和夏衍說了一聲,跟去了化妝間。


  「你很得意吧,從我手裡奪走寧絡,醜八怪變白富美。」楊思怡背對著寧清音站在化妝間門口,語調平靜。


  林茵撫了撫白色的裙擺,淡淡道:「沒有如何東西是誰的,也沒有人奪走了屬於你的東西。」


  「所以,你給我寄請帖是為了在我面前宣布寧絡的所屬權嗎?」楊思怡聲音沉了下來,語帶不甘。


  林茵卻是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化妝間。楊思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寧清音斂眉,和她擦肩而過。


  寧清音不喜歡這個女人,或許楊思怡太愛寧絡,才會做出那些瘋狂的舉動。可這些事情,終究還是太傷人了。


  「清清,你來了。」林茵正坐在梳妝台前由化妝師給她拆頭紗,透過鏡子看到寧清音走進來,笑道。


  應了一聲,寧清音站在距離林茵不遠的地方:「阿茵姐姐也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感覺時間過得好快。」


  「是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小,卻偏偏要裝大人的模樣。」林茵微微一笑,想起了那些年少時期的瘋狂。


  屋外,寧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一群人里逃了出來,看見楊思怡的時候,眼睛微眯,臉上毫無笑意:「請帖是我送的,權當謝謝你,給我和林茵的考驗。」


  「阿絡……」楊思怡睜大了眼,彷彿知道了什麼。


  「從你在貼吧誣衊阿茵開始,到後來的攔截簡訊,如果不是你,我和阿茵不會到現在才在一起,也因為你,阿茵倒是鬆口的挺快。」寧絡嗤笑一聲,顯然看不上楊思怡的那些小把戲。


  「你都知道,為什麼還放縱我?」楊思怡臉色沉了下來,她還以為,寧絡對她有情。


  寧絡輕笑一聲:「阿茵太獨立了。」


  化妝間的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離開多事。


  婚禮的下半場就是各種互動小遊戲。婚禮來來去去也不過這些過程,卻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日。


  婚禮一過去,暑假就過了一半。寧清音忽然有了一種不想開學的念頭,手裡捧著一杯冰鎮果汁,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熱烈的太陽,眯了眯眼。


  距離開學還有幾天,寧媽媽就已經把要用到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了,雖然寧清音覺得自己是回家住,沒必要帶那麼多東西。可,她也不忍心打斷自家老媽的熱情。


  「清清,夏衍不是請你去玩嗎?什麼時候出去?」寧媽媽彷彿得了開學前家長綜合症,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開學前好好放鬆,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開學前好好準備上課。


  寧清音鬆開了玻璃杯:「阿衍一會兒回來接我,媽媽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等會出去的時候,看看有什麼自己需要的。」寧媽媽想了下,拿了張卡遞給寧清音,說道。


  默默的接下了卡,還沒有說話,門鈴就響了起來。寧清音連忙和寧媽媽道別,跟著夏衍出了門。


  「阿衍,今天要去哪?」


  「你不是想去薰衣草花園嗎。」夏衍翻著手裡的書,頭也不抬。


  想去薰衣草花園只是她有口無心的一句話,卻沒想到夏衍記到了現在。雖然感動,可是,寧清音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有些害怕下車了。


  薰衣草花田坐落在郊區,人流並不密集,許是天氣太熱出來看薰衣草的人並不是很多,偌大的花田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遊客在裡面漫步。


  剛下車,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薰衣草的味道。寧清音眉頭微蹙,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夏衍,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


  買了門票進去后,沿著小路一直走下去,味道雖然濃烈了一些,走在這片紫色的花海里卻獨有一番風味。走了好一會兒,站在原地放眼望去就彷彿被大片的薰衣草包圍了一般,爛漫雖有,可對於寧清音這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來說,簡直怕的要死。


  「阿衍,我們回去吧,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寧清音垂眸,催眠自己不去看那片密集的花海。


  夏衍有些迷惘,這片花田不是還沒有走完嗎?


  寧清音半天沒有得到夏衍的回應,拉著他就要往回走。卻不想腳下剛好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一腳絆倒,兩人一起滾到了邊上的花田裡。


  夏衍將寧清音緊緊的抱在了懷裡,不讓她被磕到,滾了大約一米左右,終於停了下來。寧清音甩了甩腦袋,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阿衍你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寧清音連忙伸手拉起了夏衍,問道。


  「我沒事。」夏衍就著寧清音的手站了起來,順便也將她給拉了起來。


  寧清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歉的話剛剛要說出口。


  「喂,我說你們兩個!花田裡不許進去難道不知道啊!巴拉巴拉……」花田的工作人員遠遠的就看到了兩個人站在花田裡,二話不說拿著東西就跑了過去,一邊大喊。


  最後,寧清音有些尷尬的和夏衍一起去了花田的辦公室,把賠償給付了,這才離開花田。


  「下次,絕對不要來這裡了。」寧清音坐上車后才鬆了口氣,這裡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一個男人的戰鬥力妥妥的比得上一群中年大媽。


  而且,小說和電視里不都是一男一女跌入花田后,然後濃情蜜意。輪到她就變成了被罰款,看來小說當真是不可靠的。


  揉了揉寧清音的腦袋,夏衍眼神晦暗。寧清音搖了搖頭,把夏衍的手給甩了出去,不滿的瞥了他一眼。


  「還有想逛的嗎?」夏衍淡定的收回了手,又問。


  寧清音低沉了一番:「去銀泰吧,我剛好要去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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