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露台

  第78章 露台

    “他對你說了什麽?”


    回到別墅,司檁嚴肅地詢問荊南桉。


    荊南桉把過程複述一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神經病啊?”湯積皺眉,“過來挑釁一下就走人?”


    司檁:“就他一個?”


    荊南桉點點頭:“我隻看到了他。”


    原本荊南桉並沒有百分百確定身後的人是謝佟,隻是叫一下詐詐他。


    從他聽到名字的反應來看,是謝佟本人沒錯了。


    眾人麵色各異。


    荊峙冷冷地望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湯圓與黃曳沉默地坐在一邊,和尚沉凝不語,烏棄雲一直看著司檁。


    羅智臉色最沉。


    他還沒忘記自己老家一整個鎮都毀在了灰塔手裏,其中還有他外公。


    融入司檁的隊伍之前,他就知道了荊南桉與灰塔可能出現的糾葛,但他也清楚荊南桉可能是受害者,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盡力用平常心去對待他。


    如今終於是壓不住這道火,他猛得砸向桌子,卻又理智知道不應該這樣,隻得壓抑著、默不作聲地轉過身去。


    “羅智……”荊南桉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之前都是怎麽回事,但我也想弄清楚他們到底做了什麽,還想做什麽——更想清楚我跟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但現在條件不允許,沒有發達的網絡,沒有便利的交通,我什麽都查不了。”


    烏棄雲應該算是最心平氣和的那個了,他拍拍荊南桉的肩:“總有一天會清楚的。”


    羅智拿起杯子咕嚕嚕喝下一整杯水,終於冷靜了些,轉身跟荊南桉道歉:“不是針對你,我是太憤怒了,那種惡毒又瘋狂的行為,死的結局都算便宜他了!!”


    “很奇怪。”和尚突然說,“司檁,你末世後遇到了幾次謝佟?”


    司檁皺了下眉:“直接接觸隻有煙花廠那次,他告訴我荊南桉在及門鎮。”


    間接接觸就比較多了,比如末世剛開始,灰塔實施惡行的那個教堂,及門鎮葬身病毒的近萬普通民眾,以及從及門鎮出來,車上貼的小紙條……


    還有之前偶然經過的某條街道,有被灰塔組織掃蕩過的痕跡。


    以上種種,雖然沒有直接碰上謝佟,但無一不再彰顯著他的存在感。


    “你上……”和尚想說上一世,但意識到在場還有其他人,便臨時改口,“你之前追捕了那麽久,見過他獨身一人嗎?”


    司檁閉了閉眼,他領會了和尚的意思,強迫自己不要夾雜私人情緒去思考:“沒有,煙花廠之前我並沒有見過他本人。”


    “那就很奇怪了,他這種人,為什麽煙花廠那次,還有這次突然出現,都隻有一個人?”


    羅智冷著臉:“誰知道是不是讓手下藏在暗處了?說不定這會兒我們別墅已經被包圍了!”


    眾人一靜。


    於是又繞回了原本的問題,謝佟出現在這裏,究竟是巧合,還是一直就知道他們在這?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和尚、烏棄雲還有司檁都明白,他們現在不能把時間放在對付灰塔身上。


    寒潮馬上到來,這一世跟上一世本來就有所不同,誰也不清楚這一次的溫度會不會更極端惡劣。


    前世一個普通體質的成年男女,在寒潮期間出門最多兩個小時就會被凍成冰雕。


    這一世興許會更離譜。


    如果司檁隻有自己一個人,他會毫不猶豫追著灰塔去查,去搗毀他們……可是不行。


    他不能把在場這些人都陪自己玩命——特別是這一世還有烏棄雲,他早就沒法像前世一般孤注一擲了。


    烏棄雲坐在沙發扶手上,緩聲說:“我個人覺得隻有兩種情況。要麽,他一直跟著我們,且知道我們住處,但他隻有一個人,所以我們一直相安無事。”


    “要麽,他身邊還是跟著眾多下屬,但遇到我們隻是巧合,並知不道我們的住處,否則為什麽不上來搞我們?”


    湯圓猶豫了下,舉手說:“哥,你邏輯有問題。”


    “……什麽?”


    “謝佟為什麽要搞我們?”湯圓從客觀角度來分析,“先不管他對別人做了什麽事,但首先,他把已經掌控的荊哥完整地交還給我們,說明不論什麽原因,他至少不希望荊大哥死吧?”


    “…………”


    湯圓看了眼怒氣衝天的羅智,默默移到黃曳身邊,再繼續說:“既然不想要荊大哥去死,那他搞我們的意義在哪,把他放出來的荊大哥再搶回去?”


    司檁:“……”


    湯圓說的不無道理,這是作為旁觀者角度來說,最客觀的判斷。


    但他與羅智等人都和灰塔有仇怨,自然而然把自己放在了灰塔的死敵平麵上。


    既然是死敵,那自然是見麵就不死不休。


    於是完全沒考慮過,灰塔可能根本不打算對他們動手的可能性。


    或者說,是謝佟可能不打算對他們動手。


    “那他神經病啊?”湯積非常不能理解,“他今天突然冒出來做什麽?”


    “……”


    這事暫時沒討論出結果,但讓大家心裏都沉了不止一個度。


    他們的過冬儲備差不多快結束了,現在還需要去附近的家用大市場找兩口鐵鍋,以及去一趟建材市場囤積燃燒木柴,幹完這些後就可以安靜坐在家裏,等待寒潮的到來。


    偏偏謝佟這一鬧,讓他們做事都束手束腳起來,也多了很多顧慮。


    萬一謝佟那個瘋子突然哪天想不開,趁著他們有人出門有人守家,對他們動手呢?


    這都太難說了,沒人敢輕易賭。


    收拾好帶回來的物資,晚飯也沒什麽心思做了,就簡單吃了幹糧。


    吃完後,湯圓帶著不知情況的黃曳回房,羅智被外婆叫去房間,一米八幾的壯漢蹲在老人麵前,眼眶通紅,不知道在聊什麽。


    荊峙荊南桉兩眼相望,唯餘沉默。


    烏棄雲跟和尚一邊在地下室歸類新物資,一邊聊起前世的事。


    兩人都還理智,沒有其他人那麽悲觀。


    “你怎麽看?”


    “想算灰塔的帳必須要等寒潮後,現在一切都要以大家安全為先。”


    “我也是這個意思。”和尚歎了口氣,“這個謝佟……”


    烏棄雲把今天找到的幾瓶白酒歸類到酒的分區裏,再望著原本作為娛樂區的地下室,各個房間都儲滿了物資,房間還貼著分類標簽。


    地下室占地最大的廳子也被物資堆滿了,原本的台球桌上放著各類飲料與酒水。


    “現在的問題是謝佟會不會突然對我們出手。”烏棄雲捏捏眉心,“雖然不怵他,但會擾亂我們的動向。”


    和尚搖搖頭:“我是覺得,我們就這麽幾個人,不可能摸到他跟灰塔的行蹤,與其每天等在家裏想太多,不如按原計劃行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烏棄雲同意這個說法。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一樓,順帶鎖了地下室。


    和尚回房去了,烏棄雲在臥室沒發現司檁,想了想直接往樓梯處上四樓去。


    果不其然,他在閣樓看到了司檁。


    從口中吐出的眼圈讓視線都模糊了些,司檁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後被來人握住手腕,叼走了手裏的煙。


    “雖然我也抽煙,但還是不想接吻的時候吃一嘴煙味。”


    司檁:“……”


    烏棄雲含笑看他:“所以等會下去先刷個牙怎麽樣?”


    說是這麽說,烏棄雲還是在吸了口煙後,把它在按滅在露台外牆上,然後捧著司檁的脖子吻上他唇角。


    司檁也就剛抽兩口,煙草味很淡,在接吻的時候並不掃興,相反還加注了興奮感。


    他上腰抵著外牆,烏棄雲與他貼得很近:“心情不好?”


    司檁沉嗯了聲。


    烏棄雲一點一點地啄吻著:“那別想讓你心情不好的人了,想我。”


    夜色已經降臨,今晚的夜空竟然冒出了幾顆星星,說不定明天會出現太陽。


    長達一個多月的大雨與陰天,壓得大家心裏都快喘不過氣了。


    他們還好,有實力,有朋友陪在身邊,可那些他們注意不到的角落裏,有更多形單影隻的普通幸存者。


    他們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不知道要怎麽活下去,也不知道末世哪天才能結束,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被救援的那一天。


    司檁悶哼了聲。


    他蹙起眉頭,在烏棄雲的強硬攻勢下看了眼閣樓門:“回房間……”


    “我想在這兒。”烏棄雲放輕聲音,有幾分撒嬌的意思,“你看,那邊就是湖泊了,夜色這麽黑,就算有別人也看不見我們。”


    司檁:“……他們可能會上來。”


    烏棄雲箍著他腰不給走:“不會的。”


    司檁就是中了烏棄雲的邪。


    明明前麵還在思慮謝佟的事,烏棄雲一來就被他帶進了情穀欠的溝裏。


    溫度有點冷,兩人的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如果忽略相接的地方,還有時不時冒出的低哼,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某人還很狗,這時候也不叫司老師了,開始跟大家一樣叫檁哥。


    輕沉的聲音像羽毛一樣掃在耳邊:“檁哥,現在腦子裏是不是隻有我了?”


    司檁冷笑一聲:“你特麽再磨就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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