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將計就計
第52章 將計就計
◎生怕人家不知道這裏做的地下生意◎
“你還好嗎?”
敘燃:“感覺脖子後麵在漏風。”
榆桐:“……呃, 畢竟挖了個洞出來。你別去摸它,我看你體質還挺好的,應該過幾個小時就能長好了吧。”
“對了, 我給你背一下槍決九重術式的第三重吧。我現在才剛練到幻形那裏,還沒完全掌握呢,所以幫不了你太多, 你先就自己悟一下。”
“在奶奶的槍譜中, 第三重名為‘激化’。指在特殊情況下一種強化槍械的方法, 但並不是直接作用在改造的槍械本身,而是由掌握武器的人自發使用出來的一種激化。”
“嗯。”
兩人一左一右行進在衰敗死寂的街道, 她們沒有挑大路走,隻是沿著樓層或商鋪的邊緣處在恢複體能的情況下迅速前進。
“哦對,我之前確實在一個地方看到過你說的補給櫃, 隻不過我不確定過去這麽久那東西是不是還在那裏。”
榆桐皺眉努力回憶著, “我隻記得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封閉櫃,在靠近邊緣的時候會被特殊的結界給逼退開。當時有人嚐試過打開它,但裏麵就是一些廢棄的材料金屬,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什麽居民願意去花力氣管它了。”
敘燃心道,上議院那幫家夥在設計補給點的時候考慮得倒是周到。這點心思若是放在裝備上, 哪能出現什麽鏡片上給人動手腳分辨不清顏色的機會呢。
至少在這一件事情上,就算她再如何討厭上議院, 也不會遷怒到認為背後是核心八城的手筆。
防毒麵具的破壞不是小事, 這涉及到所有進入到紅樺市的修士。
八城議院再如何野心勃勃,也不至於蠢到將自身位置放到所有修士宗門的對立麵, 搞這種能夠輕而易舉被捉到的把柄讓人詬病。
“你確定那地方現在還安全嗎?”
敘燃轉頭望向榆桐, 後者卻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一個月之前我跟……伍叔他們過去搜資源的時候,那裏還是無人之地。但是現在你也知道紅樺市情況有多混亂,我不能保證絕對安全。”
“對了,”榆桐道,“那個奇怪封閉櫃所在的地方,是曾經紅樺市的娛樂區域。”
“……”
將近半小時的路途之後,兩人在一處巨大且高聳的破舊廣告牌下停住腳步。
屏幕上的LED畫麵字幕已經是一片黑屏,整片區域都徹底斷電,連臨時電源供給器都沒有用武之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灰塵臭味,這股氣味卻又不是尋常街道上散發的腐朽氣息,而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場地是半露天的,人造穹頂上還懸掛著城市未完全被感染之前的一些零碎燈線與裝飾。就在巨型拱門的不遠處,一座龐大的幾乎有十幾人高的不知名雕塑靜靜陷進土壤中。
雕塑露在沒有遮擋地方的部位已經完全被毒雨腐蝕,看不清上麵的紋路與圖案。
而根據埋進土中的半截推斷,那大約是一座有些詭異的巨大人形雕像,表層是慘綠色的噴漆。一半被腐蝕殆盡,另一半栽倒在地分辨不出其身份特征。
“那是紅樺市的庇護神。”
榆桐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傾塌的雕像,“倒也不算是全然的宗教信仰什麽,現在的修士都不信這些。隻不過百年前,這座城市是建立在大片大片培育而出的紅樺林上的。曾經的政府宣稱,這種本該隨著舊時代而一同滅絕的種子是由一位大地母神帶來,他們在紅樺林上建立城邦,便是為了紀念曾經那位慷慨的母神。”
不知看見什麽,一時間敘燃的語氣突然有些奇怪。
“等等,你剛才說這地方是‘娛樂區域’,這裏是……你們的政府把城邦的庇護神雕塑立在這種地方嗎?”
她自己本就是佛修中相當離經叛道的,此刻卻依然有幾分驚異了。
隻因在傾塌雕塑後麵的某處陳列櫃上,赫然是幾排品類相當繁多的計生用品。而一路走進這片區域,無論是建築本身也好裝飾也好,所感到的微妙違和感在這一刻終於迎刃而解。
敘燃猛地回過頭,“這裏是紅燈區?”
“確切來說,是官方政策允許甚至親自介入把控的‘自由’交易區。”
榆桐歎了口氣,“不僅是色情行業,黑市交易、賭石、拍賣、自由搏鬥……基本上所有沾點顏色的娛樂行業,都集中在這裏。我們當地人管這片區域叫做‘紅樺之眼’,幾乎所有夠格出山曆練的成年修士都知道有這麽個地方。”
也是,這些黑市交易市場一個個的都喜歡取什麽xx之眼,xx心髒之類的名字。像藺長纓名下的索托斯之眼賭場,生怕人家不知道這裏做的地下生意。
脖頸後麵剛剛剜開的傷口又開始疼了,帶著新皮肉生長而泛起的一股股癢意。敘燃抬手將防護服的領口別緊了點,又忍不住打量了眼被明晃晃佇立在入口處的半截雕像。
“你們政府……還挺特立獨行。”
“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地母神掌管‘繁殖’。”
榆桐似是有些嘲弄地笑了笑,“那個腦子有點毛病的掌權人,一開始應該是抱著‘讓紅樺市再次因為新鮮血液的注入而重獲新生’的想法。可惜,城邦被查出來瘟疫傳播的第三天,當權者就被發現吊死在辦公樓的旗幟桅杆上,擺出的姿勢正好與母神雕塑的一樣。”
“大概是早就看他不爽的居民幹的吧,畢竟我們這一代都不喜歡那個神神叨叨的老男人。紅樺市如今算是徹底完蛋了,也不知道如果他還有所謂的‘來生’,能不能看見他一向信奉的庇護母神護住了些什麽垃圾玩意。”
這還是除了先前那些原住民的死亡之外,榆桐難得幾次在她麵前展現出如此強烈的憎惡情緒。
可見紅樺市那位名義上的掌權者,不僅能幹出大規模人工降毒雨這種蠢事,在原住民們的眼中也是人人喊打的形象。
敘燃一邊聽故事一邊與榆桐繼續深入這片曾經的紅燈交易區,兩邊翻倒的各類攤鋪與破損陳列櫃的擺放像極了歸墟市那一條臭名昭著的地下黑街。
隻不過一個是沒法管,一個是掌權者勢力親自介入慫恿。
“……總之,他純屬自作自受。雖然瘟疫病毒的爆發應該也跟他沒有什麽關係——畢竟那種蠢貨也沒這個腦子來研究什麽感染病毒——但紅樺市也確實是在他的領導下徹底玩完了,他真的自作自受,怪不了別人。”
榆桐在提起那位領導者的語氣中仍懷有鮮明恨意,突然她步伐慢了一瞬,有些警覺道:
“等等,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有嗎?”
敘燃難得皺起眉,也隨著她一同發散精神力,掃蕩過這片區域。“沒有,我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
“噓!”
驀地,一隻手在昏暗環境中精準無誤地捂上她的嘴。她明顯感受到榆桐整個人都開始緊繃起來,將話音壓得極低。
“就在那裏啊!”
女修寒毛聳立著朝她比口型,眼神拚命轉向某處掩蓋在傾塌建築陰影中,一團看不清輪廓的巨大黑影。
敘燃朝著那片位置望去,卻在精神力發散著探查的瞬間被一股莫名威壓狠狠打擊!
“……”
她麵色有些慘白地後退一步,身體幾乎沒有過多猶豫,拉著榆桐將速度提到極致奔跑起來!
“你看清那是什麽東西了嗎?”
榆桐語音有些顫抖,“照理說不可能啊,這鬼地方除了一大堆違禁跟情趣用品什麽資源都沒有,如果那是人,ta是怎麽活下來的!?”
“不知道,我們現在立馬去你說的那間地下倉庫!”
將身體技能提升到極限,即便如此,敘燃依然能夠感受到從身後傳來的如同附骨之疽般可怖凝視目光。
而比起這些,她更驚異的卻是那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都已經幾乎在臉上了,榆桐精準察覺了出來,那為什麽自己的精神力直到最後一瞬間才感知到呢?
因為受傷所以注意力受限?
但也不應該是遲鈍到這種程度。
敘燃一邊衝向自由交易區半截向下的底層區域,邊暗暗調動著身體中剩下為數不多的靈氣,在各大命脈處遊走了一圈。
逐漸的,因為未暴露在降雨覆蓋的區域之內,所以整體建築保存還相對完整的地下區域內,便隻剩下奔跑與喘息的動靜聲。
“就是那裏!”
榆桐在迅速反應過來後反手拉著她衝向靠近樓道口的一處封閉倉庫前,兩人從腐化的一處斷牆下鑽進去。敘燃回頭望了眼陷在黑暗中的地下樓層,那不明身份的“人”應該是沒有再追過來,也有可能此刻就隱匿在黑暗中用那雙眼睛緊緊盯視著她們。
“你剛剛,是怎麽感知到它在那裏的?”
她突然回頭看向正劇烈喘息著的榆桐,女修怔了下,答道:“就是感覺到的啊,你修為不是應該比我高點嗎,你難道沒有察覺?”
“沒有,所以我有些好奇。”
敘燃快步走向倉庫裏層,一處刻印著“卍”字符號的封閉櫃前。
果然如同在邊境線時所說的那樣,那一台外表看似平平無奇的補給艙體。普通修士打開所呈現的便是廢棄材料零件,而在邊上的感應器下輸入虹膜印證之後,隔層內真正的補給櫃才會被打開。
算是僅有的幾個好消息吧,這處補給點還沒有被人開過,裏麵尚存有一隻完整的解毒血清。
敘燃拿了血清,又從裏層摸出一隻備用的防毒麵具,她盯著那枚麵具看了半晌,轉手遞給邊上有些踟躇的榆桐。
榆桐怔了下,“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就是感覺到了。”
“嗯,先戴上吧。”
女修臉上的自製簡易呼吸器在如今空氣汙染濃度高得驚人的紅樺市撐不了多久,而從理論上來說,沒有利益相悖的情況下,榆桐不具備騙自己的動機。
……就算真的騙了,留到從她口中套出可利用信息後再處理,也是一樣的。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換了一身隔離服,將上議院的補給裝備穿戴整齊,榆桐隔著一層防毒麵具問道,聲音顯得有些發悶。
卻見下一秒敘燃靠牆抱著手臂,目光似是專注於手腕上的計時器。
“下一步去哪,要看‘他們’怎麽說。”
榆桐怔了怔,“‘他們’?誰是他們?”
敘燃:“留餌在這裏等我們過來的人。”
榆桐瞪大眼睛,“你是說……!!!”
她話音落下,隻見不知何時,從地下倉庫的四個角落竟是圍聚起密密麻麻的人。
有的穿綠袍,有的穿著城市未被感染之前普通的修士服,一眼望過去竟然足足有數十人,團團將補給櫃所在的位置給包圍了起來。
“你這回沒有感知到嗎?”
這個時候,敘燃卻突然湊近了些,朝著榆桐問道。後者仍沉浸在滿腔警惕與驚異中,下意識搖搖頭,“他們藏得太好了,根本還沒來得及放出精神力去探測,就被包圍了。”
所以,榆桐是隻能提前感知到之前的那個不知名“東西”。
在其他時候,她便又表現得同往常一樣了。
心思微轉間,一名頭戴怪異鬼麵具的修士卻揮舞著激光劍上前一步,將兩人徹底堵死在倉庫與補給櫃之間。
“等了那麽多天,終於來了兩個活人。”
鬼麵具修士頗有些陰陽怪氣地拖長尾音,目光不斷打量著她們。
“原本還以為紅樺市的活人都死光了,正打算走的呢,誒!這不,還是功夫不負有人呐,現在活人不就來了嗎!”
敘燃與榆桐無聲地隔著防毒麵具看著他。
除了鬼麵具修士一人的陰邪嗓音之外,沒有人說話,死寂的空氣中一時間顯得唱獨角戲的人很呆。
“……”
果然,下一秒鬼麵具修士惱羞成怒起來,蹭的一聲,激光劍被啟動,爆破出令人牙酸的劈啪響動。
“你們都特麽是啞巴不成?!我跟你們說話呢!草,喂,你,先識相點把防毒麵具脫下來,之後再好好跟我們說說那櫃子裏到底有什麽?!”
“你們是從外麵來的軍方走狗吧,啊!?我就知道,這封閉櫃肯定有問題,我之前跟他們說還沒有人信我!告訴你們,今天在這就是特地為了蹲你們這些軍方走狗,趕緊把裝備都摘下來!”
榆桐被劍尖來回比劃地指著,漸漸也有些臉色不好看起來。
剛想要給敘燃傳音交流下等會怎麽跑,卻見下一秒佛修竟是異常聽話地將麵具摘下,同時把剛才從補給點中獲取的醫療包等設備也拿了出來。
“有話好好說,我們隻是想逃出去。”
在榆桐有些驚悚的目光中,眼睜睜看著敘燃臉上竟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頗為無奈地朝一眾修士搖了搖頭。
“上議院要求我們強製入隊,明擺著是派我們這些雜魚先進來探路送死的。就算再不願意,我們能怎麽辦?”
她將各式裝備武器堆在一起,“你們無非也是衝著這些補給資源來的,都可以給你們,放我們走吧,我們隻不過是想要離開紅樺市,不想白白送命罷了。”
這回輪到鬼麵具修士沉默下來。
他垂頭看看那堆自主上繳的裝備,又打量了一會兩人,語氣惡劣道:“編瞎話誰不會,我憑什麽相信你?”
敘燃平靜轉過頭,撩起碎發將後脖頸處還沒長好的血洞呈現在眾人眼前。
“你既然熟悉軍方的補給措施,也應該熟悉他們的皮下埋植監視手段吧。就在剛剛,他們之前給我種進去的監視器被親手挖出來了,我們正是為了徹底脫離上議院跟軍方的掌控,當個逃兵罷了。還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鬼麵具修士手中的激光劍被他揮得呼呼作響,他抬手撓了撓頭,剛想要說什麽,卻被身後一名身披綠袍的人給打斷。
“還在這廢什麽話。”
綠袍人目光似是從獅麵麵具下睨了鬼麵具修士一眼,原先正在踟躇的鬼麵具修士頓時連小腿肚都開始打起哆嗦。
“可是、可是她們兩個也隻是無能為力……是、是!”
鬼麵具掌心中握著熟悉的針管藥劑,深吸口氣朝著兩人走來。
榆桐頓時朝敘燃投去暗示目光,後者卻搖搖頭,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內往她掌心中塞了個什麽東西。
“到時候聯係。”
“……”
說完這句話,敘燃眼睜睜看著那枚銳利針尖紮進自己的側頸,在一陣意料之中的天旋地轉之後,眼皮無力地垂落下來。
而就在視野徹底歸為黑暗的最後一秒,她在朦朧模糊的視線中,卻看見人群背後的角落中,一團黑影正在睜著眼睛望向眾人。
……
“新來的扔到後麵鍋爐室那邊去,別在這礙手礙腳占地方。”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了,任何人敢從這裏偷拿東西,都立馬處理掉!你現在有臉來問我該怎麽處理那個雜種?!”
“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求你,求你……啊啊啊啊!!”
“這批貨裏有沒有轉換成功的?……幾百個人裏找不到一個能夠熬過去中期的?真是一幫廢物!”
“再出去找啊!城市裏沒有活人,那從外麵不是剛進來一批軍方走狗嗎?趕緊去找人啊,這還要我教你嗎!?”
嘈雜混亂到極致的背景聲中,敘燃掀起有些疲軟的眼皮,望向正對著一片刺眼白熾燈。
她眨了眨眼睛,有被刺激到的生理性淚水流下來兩滴。然而還沒等抬手去抹掉,另一隻手卻更迅速地擦過液體,捧著有些濕潤的手指就放進口中吮吸著。
敘燃沉默下來。
總算恢複正常視物範圍的眼睛終於可以清晰看見現下處境,她此刻身處於一間類似於實驗消毒室那樣的房間中。房間不算小,但是由於到處都擠著形形色色的人,所以顯得逼仄擁擠異常。
在左手邊的位置開了一道隻能容納人頭大小的窗戶,之前昏迷中聽見的種種聲音動靜應該大部分都是從那扇窗外傳來的。
大概瀏覽了一圈整體布局之後,她將視線重新移回到那個正在嘬手指的中年女人身上。
女人頭發亂糟糟地披在身後,已經開始油膩打結,而慘白的嘴唇幹裂得嚇人,即便隔著一層單薄衣服也能夠清晰看見其下病態凸起的肋骨輪廓。
“咳、咳……”
正當她打量著女人的同時,正對著的斜角處,卻傳來一道有些刻意的咳嗽聲。
敘燃抬眼望去,正是之前同她一起被帶到這個不知名地方的榆桐。此刻女修的臉上不知道什麽緣故多了一道外翻的傷口,看著像是用鞭子抽出來的。
她起身正想要朝榆桐的位置走,下一秒就見對方拚命朝自己搖頭使眼色。
“幹什麽的!”
果然很快從這個位置的頭頂上方的廣播中便傳來一道嗬斥,敘燃腳尖才剛往前挪了一步,從天花板觸發的激光柱竟是被瞬間啟動。
她快速地後退身形,那道射下的激光幾乎是擦著她鼻尖而過,轉瞬間自己之前站立著的位置上便留下一個冒著煙的坑印。
“……”
一簇被燒焦的發絲甚至瞬間便被融化,敘燃垂眼望著自己腳下被腐蝕出來的深坑,抿了抿唇。
同一時間,那名就縮在自己邊上的中年女人卻像是被嚴重刺激到,突然張口開始啊啊地叫起來。
敘燃立馬抬腳將女人往邊上踹出一個身形,就在女人滾落出去的同一時間,另一道激光柱精準無誤地打在這一片位置。
這一下周邊的人群頓時驚恐地到處亂竄,房間內一下子混亂起來,榆桐連忙趁亂衝到她邊上,低聲道:“現在千萬不能輕舉妄動!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是紅樺市的‘裏層’。”
說完這句話,榆桐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地在她身邊立正站好。
下一秒,廣播中的聲線聽起來像是更加惱怒。
在一陣電流雜音過後,雜亂的腳步聲出現在他們所處房間的電子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