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門被打開
第70章 門被打開
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血液卻熱的出奇,手心裏冒出細汗,徐臨柑感覺很渴, 不停的做著吞咽動作,越做卻越渴。
目光落在前麵的段清延身上,手指微微彎曲, 滾燙的手觸碰到冰冷的牆麵, 卻沒有帶來一絲涼快的感覺,反而這一對比感覺周圍的空氣更燥熱了。
她麵色僵硬到冷漠,接近死板,這是一種本能的保護機製, 褪去偽裝的笑意,她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湧,段清延說的那些話在她大腦裏刷屏。
他是怎麽做到這麽又純又釣的,他不會是故意的吧,他說這話,誰抵抗的住, 簡直是挑戰她的忍耐程度。
抬著頭, 用那樣渴望的眼神看著她,問她能不能在喜歡他點。
可惡,這能不喜歡嗎。
她本身就對“可愛的事物”沒有任何抵抗力,段清延這個樣子在她眼裏就是好可愛,想伸手揉著他的頭。
這是喜歡不喜歡的事情嗎!
這是踩著的心問她行不行的事情!
背往後再靠靠, 整個背貼在冰冷的前麵上, 露背服裝, 讓她的皮膚直接接觸到冰冷的牆麵, 她的理智恢複了一點,大腦一根弦緊緊拉扯住她。
雖然很想就這樣抱著段清延說,會一直喜歡他下去,但是還是停止了。
她不想利用對方對她的依賴,不想趁著他還傻的時候,利用他的無知和信任和他在一起,他也許並不愛她,或者他的愛不是她想要的那種,畢竟喜歡這種情緒一向是能分成很多種。
如果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也應該等他恢複之後,隻是他如果恢複了,他們在一起的概率應該很低。
她可能真的喜歡上對方了,就是因為真的喜歡上他才會考慮這麽多。
徐臨柑經曆過很多次離別,太多的人在她生命中出現過,又悄然無聲的離開,也許會在那天的街道遇上,也隻會匆匆見這一麵,有些,就天涯各一邊,再也見不上。
她在離別中成長,接受離別,也接受身邊短暫陪過她的人。
經曆太多離別的人,其實在心底,對一個事物考量就越多,他們知道太多了,能比較的太多了,要想的也太多了。
成長所帶來的這些東西,不會讓人就這麽輕易的動搖。
徐臨柑抿了抿嘴巴,理智又回來了一點。
段清延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他目光往下,眼眸看著徐臨柑的一舉一動,片刻後,眼眸閃過一絲暗沉的光,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如墨畫的眼眸染上一層委屈,霧蒙蒙的。
“柑柑,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了嗎?”語氣沙啞低落,帶著些許委屈感,聽起來怪讓人心疼的。
徐臨柑的思緒被他喚醒,抬起頭來看向他,就對上了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內心受到暴擊。
真想按著頭揉揉他的腦袋,哄著他別傷心了。
徐臨柑的手了動了動,最後攥緊,貼在牆麵,眼神糾結著,看起來已經動搖了。
段清延低垂眉眼,眼睛在往下看的時候,瞬間變得暗沉起來,目光盯著對方攥緊的手,一字一句帶著委屈試探的感覺說道:“柑柑,如果你不喜歡我了,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嗎?”
徐臨柑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劇烈的咳嗽著,被他這大膽發言給嚇的連咳了好幾聲,咳的眼角泛紅才停止咳嗽。
剛咳嗽完,還有些沙啞的聲音道:“你這話哪裏聽來的。”
突然要說追求她,簡直嚇的她一身雞皮疙瘩出來了,就是又詭異又說不上哪裏詭異。
“護士說的。”段清延小聲說道,聲音沙沙啞啞,特意小下來的聲音,有一種神秘感,“護士說,喜歡誰就要去追求誰,別人不喜歡就要更主動點,她們還說,追求過猛會被討厭的。”
“柑柑,我喜歡你。”段清延說完後,又小聲補了一句,帶著些委屈和膽怯,生怕自己說大聲了,會被討厭。
徐臨柑捂著嘴巴悶咳了幾聲,紅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動了動,炙熱的手指碰到滾燙的臉頰,整個身體就像在汗蒸房一樣,露在外麵的後背也一塊紅了。
那小聲,帶著試探的“告白”真的很難不讓人心動啊。
平時清冷禁欲,看起來一句情話都不會說的薄情人,拉著你躲到角落,一次又一次向你告白,這簡直是在考驗人的意誌力。
還好徐臨柑向來意誌力感人,她還是勉強把大腦裏的線拉住,抓出了幾個關鍵詞:“護士?他們?有人跟你說的嗎?”
沒事跟他說這些幹嘛?
他平時氣勢那麽強,有人敢跑到他麵前說這樣的事情?
段清延搖了搖頭,道:“他們在販賣機旁邊說的,我和崽崽在醫生走的時候聽到的。”
“嗯。”徐臨柑點了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反正她是不敢想誰敢在段清延麵前談這樣的事情,不對,主要那個醫院都是段清延的,他身為BOSS,護士是他的員工,她就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員工敢跟總裁說這樣的話。
“那個清延呀,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追求這個詞呢,是用在還沒有相愛在一起的人身上的。”徐臨柑冷靜下來,嘴角露出職業微笑,跟段清延解釋道。
“可你不喜歡我了?”段清延說著抬起頭看過來,委屈的望著她,向前走一步,高大的背擋住了部分光,陰影投射下來,遮蓋在徐臨柑的身上。
明明是委屈的聲音,行動起來卻帶著淡淡的壓迫感。
徐臨柑的呼吸變慢,手心握緊,看著向她靠過來的段清延,身體往牆上靠了靠。
明明試過幾次身後無路,還是每次都忍不住往後靠去。
段清延垂眉看著她,委屈的目光裏混著一絲不明的情緒,聲音低沉暗啞:“請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柑柑。”
“好不好。”沙啞的聲音拖著音調,委屈混合著撒嬌,撩到人心底去。
徐臨柑臉頰全部紅了,手指將手心攥紅,大腦冒煙,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掉,大腦裏段清延的那句“好不好”就像病毒一樣,霸占了她大腦中的每一處角落。
徐臨柑低著頭,臉上潮紅一片,手指抓著衣服不停摩擦,聲音像是從喉嚨眼裏發出來的,支支吾吾,聲音非常小,每一個字都有著顫音。
“好,其實不用這樣,我也喜,”
“段總,徐小姐,原來你們在這裏啊,我在大廳那裏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你們。”一道雄厚的聲音傳過來。
“嗝。”徐臨柑聽到他聲音後立馬打了一個嗝,捂著嘴巴低著頭,不再說話。
顫動的瞳孔看著地麵,心砰砰直跳,像打鼓一樣,嘴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在手心處。
好險,她差點就要說出來了。
她要說出來,到時候怎麽收場啊,她不是指段清延那邊,而是自己的心,剛剛那話要說出來,她就真的要控製不住了吧。
她怎麽能對一個這麽純真的人下手呢!!!
譴責,她必須好好譴責自己!
“你們兩個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接下來還要參觀嗎?”小林牽著段池淵走過來說道。
段清延抬頭,低沉陰鬱的眼神看了一眼小林,很快,這個神情就消失了,眉眼恢複往日間的清冷,麵容淡淡,隻是攥緊的手,顯示他心情不佳。
小林被段清延那一眼掃過來,嚇得停在原地,在看去時又什麽都看不到,手指摸摸了臉頰,心想,剛剛是我的錯覺嗎?
“段總,徐小姐,你們兩個需不需要香檳?”小林笑著問道。
徐臨柑深吸幾口氣調整好狀態,轉過頭來,微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聲音有些沙啞:“謝謝,香檳就不需要了,我們接著去參觀吧。”
徐臨柑從段清延走過,邁著步子向小林走去,手牽住段池淵的手,道:“走。”
段清延停在原地,看著原來徐臨柑走開的地方,手指握了握,剛剛擦肩走過的那一刻,他好想抓住對方的手。
眼神暗了暗。
他現在內心極其不安,他不知道剛剛他做的那些是不是太激進了,應該在緩緩的,可是看到徐臨柑和別的人在一起的畫麵,他就忍不住,他本身就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他向來都很直接,應該說是外在賦予他的東西,幫他遮住了他內在的東西。
他本質上,就更擅長掠奪、搶占、進攻。
隻是,因為是她,他願意將獠牙收好,將爪子藏起來,偽裝成乖巧可愛的大狗狗。
可是在如何偽裝,他也不可能從狼變成一個狗,雖然都是犬科動物。
那個一頭黃毛,居然說他們離婚,段清延的眉頭皺起來,冷漠的看了一眼小林,往前麵走去,跟上前麵的徐臨柑。
那幅畫,他一刻都不想放在這個美術館裏。
小林站在原地,摸著頭腦,看著匆忙離去的徐臨柑和冷漠看了一眼他的段清延,他怎麽覺得這個氣氛好像有點不對,他不會是撞到他們兩個!
小林驚訝的捂住嘴巴,瞳孔放大。
聽說很多人情到深處就想親嘴,他們不會是在接吻吧,壞了,他壞人好事情了。
罪過啊。
小林抿著嘴唇,深吸了一口氣,胸膛鼓起,看著前麵段清延的背影,嘖嘖了幾聲。
他們兩個人果然是非常恩愛啊!模範夫妻!
而此時非常恩愛的兩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走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尷尬的感。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經過剛剛的事情,兩個人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沉默的看著畫展,交談也非常的少。
好在後麵看畫展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要不兩個人都會非常的尷尬。
看完畫展後,小林就帶著他們去顧老先生的定的餐廳裏去。
國寶級畫師顧逾荊老爺子是講究人,說是講究,這是修飾化的詞語,他就是個有點神經質的固執老頭,可能搞藝術的都有些這樣的毛病,他極其熱愛自然,熱愛樹林、花草、蟲鳥,熱愛山野,所以經常跑到鄉下去畫畫,一畫就好幾個月不出來。
就從深山老林出來到大城市裏來,他也要往人少風景好的地方去,吃個飯也要挑那種有著林間感覺的店子住下。
這次他約的就是個這麽樣子的店子,店子建築極其樸素,房子是按照古代的房子建出來的,走進店子裏,還能好到幾座假山。
現在的人就講究到這樣的樸實無華店子裏,越往那種深山靠,越覺得高大,其實徐臨柑一直欣賞不來,回歸自然是好事情,但是刻意製造出來的那種感覺,她總覺得有些奇怪。
跟隨穿著古裝的服務員小姐姐走過幾個長廊,路過一個小型池塘,看到一些盛開的荷花後,在往左邊打個轉,就到顧逾荊定好的飯店了。
服務員小姐姐打開門,裏麵坐著一個穿著古裝點香的男人,還有一個拿著畫筆畫畫的小男孩,就沒有其他人了,不見顧逾荊的身影。
“小遠,師父去哪裏了?”小林問正在畫畫的小男孩。
小男孩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他將筆放在一邊,看到徐臨柑他們後先點頭示意,才回答小林的問題:“師父和我父親去東房談話了,現在這裏隻有我。”
徐臨柑打量著這個孩子,眼前這個孩子看起來大概十歲的樣子,瘦瘦高高,有著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氣質很獨特,硬是要有個比喻的話,他很像古時文官家裏出來的大少爺,自有風骨。
“行,那我去找他。對了,小遠,這是顧老師客人,段總,徐夫人,還有他們的孩子,段池淵。”小林做著介紹,“這位是書法大師蔣風籟的兒子,少年書法冠軍,也是我最小的師弟,蔣遠峙,你們喊他小遠就好了。”
“小遠,替我招待好他們,我去喊下老師。”小林說道,然後和徐臨柑打了個招呼後就走了。
徐臨柑他們和孩子交談了幾句後,就坐在了座位上喝茶等人。
段池淵坐在凳子上,他的位置離蔣遠峙很近,能看見他在幹嘛,發現他正在畫樹葉,就幾片簡單的樹葉,但是每片葉子都像活的一樣,都是綠色,但是是不同的綠色,幾片葉子上,段池淵能看出幾十種不同綠色搭配在一塊。
他畫的是夕陽下比較靠邊的樹葉。
段池淵幾乎在下一秒的時候就知道他在畫什麽時候的葉子。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蔣遠峙停下筆抬頭看著他,片刻後:“你要來畫一下嗎?我有兩支筆。”
察覺到段池淵將目光停留在他的畫紙上,他解釋道:“無事,這個是我無聊畫的,紙上畫上別的東西也無妨。”
“小哥哥都邀請你了,想去就去吧。”徐臨柑笑著說道,她能看到段池淵眼裏想要去的神情。
段池淵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本子和筆,寫了謝謝兩個字遞給他看。
蔣遠峙看到他遞過來的紙,眉頭微微皺起,有一絲不解。
“他語言上麵有一些小問題。”徐臨柑笑著解釋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蔣遠峙立馬道歉,他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孩子,他從自己的工具包裏拿出一盒新的水粉工具和畫盤交到段池淵手上。
“你可以在我畫紙的空白處任意作畫,你的畫筆,可以放進的我的水桶裏清洗。”蔣遠峙說道,他的畫紙很大,能鋪滿整個小桌子,他畫的幾片葉子,隻占據畫布的一小部分。
段池淵點了點頭,將一隻畫筆拿出來。
徐臨柑看了看段池淵那邊就收回了視線,因為角度的問題,她看過去,什麽都看不見,就隻能看見段池淵畫畫。
徐臨柑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接著玩遊戲,她平時不會這樣做的,隻是今天她覺得和段清延呆在一起太尷尬了,拿手機出來玩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徐臨柑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怎麽人還沒有過來,她往門口看去。
就在這時,視線中蔣遠峙站了起來。
緊接是一道略微提高的聲音:“你沒有學過畫畫?”
徐臨柑和段清延同時站起身來看過去,兩人往他們兩個身邊走去。
段池淵停住筆,筆尖的顏料滴在他畫的荷花池中,粉色的顏料在畫紙上擴散開來,蔣遠峙連忙拿放在一邊的白色紙去點畫,但是還是晚了一步,中間的那塊荷花被染壞。
“可惜了。”蔣遠峙皺著眉頭說道。
隨後想起什麽般抬起頭來看著段池淵,道:“抱歉,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段池淵搖了搖頭,拿自己筆在畫紙上寫了沒關係三個字。
徐臨柑走過來一看,看著段池淵畫的荷花塘,荷花塘不圓,畫麵上很多種顏色,搭配起來很奇怪,能勉強看出來是在畫荷花池,但是也看不出來多好,甚至比一般小孩的顏色搭配還要差一些,形狀也不對。
之前聽到蔣遠峙的聲音,她還以為是段池淵第一次畫畫就畫出驚人的畫呢,果然是她飄了,都開始認為段池淵是全能天才了。
不過段池淵是天才這個事情,是一定的,她家崽崽最棒了。
孩子凡事都以鼓勵為主,徐臨柑是這樣認為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誇讚道:“崽崽你畫的真好看,下次給我畫個肖像怎麽樣,我也給你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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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池淵看著自己的畫,他還是能分辨出來自己畫的好醜的,知道徐臨柑誇他是為了鼓勵他,但是他聽到誇獎還是好高興啊。
點了點頭。
他以後一定要學會畫畫,給她畫一個好看的肖像畫。
“那就這麽說好了,你畫的這麽好看,我都有些期待了呢。”徐臨柑笑著說道,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和一個戴著黑邊眼鏡的男人走進來。
“不好意思,有一些事情耽誤了,讓你們久等了,這邊馬上就上菜。”小林深深鞠躬。
“這有什麽的,徐臨柑是我的朋友,等我一個老頭子這麽了。”顧逾荊摸著胡子說道,“你說是吧,小徐。”
“是的,該等該等。”徐臨柑笑著說道。
“你看,人家不就願意嗎,你還催我,那個螞蚱的形態我都還沒觀察仔細,你就把人家嚇跑了,你今天不給我把螞蚱抓回來,你今天晚上別來這了,也別來見我。”顧逾荊說著還冷哼了一聲,吹胡子瞪眼的,看樣子被氣的不清。
徐臨柑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果然是老頑童一個,感情來這麽晚,原來是蹲在某處看螞蚱呀。
行吧,也還蠻符合他性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師父,那螞蚱不是我嚇跑的,明明是刮風他自己跑的。”小林覺得冤枉。
“哼,要不是你在一旁催我早點來,我能沒能清楚嗎,哼,你今天必須給我抓回來,要麽你跟那螞蚱一樣,給我跳的遠遠的。”顧逾荊傲嬌的哼了一聲,聽著小林喊冤枉的聲音走過來,“你們剛剛說誰畫的好呀,讓我我看看。”
顧逾荊走到小桌子麵前,低下頭,看著畫布上的兩處畫,先是看到蔣遠峙的畫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段池淵的畫,看著看著眉頭就皺在一塊。
徐臨柑心中敲起警鍾,這個顧逾荊是個脾氣大的固執老頭,聽說罵人很凶的,擔任過幾屆有分量的美術大賽評為,點評以犀利為名,他不會看到段池淵畫的不好,開始說吧。
“池淵之前沒有學過畫畫。”徐臨柑笑著說道,希望顧逾荊不要對一個門外漢太過嚴厲。
“沒學過?”顧逾荊抬起頭看過來,眉頭皺在一塊,表情有些嚴肅。
“沒有學過。”徐臨柑笑著說道。
顧逾荊看了一眼段池淵,摸著自己白色胡須:“沒有學過的話,考慮學下畫畫嗎,是個畫畫的好苗子啊,把他送我門下來吧。”
徐臨柑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發展。
徐臨柑的沒有恢複,讓顧逾荊以為是不願意,他急了,道:“送我門下來有什麽不好的,我可是國家級的畫畫大師,多少人想來我這裏學畫畫,我門下出了多少畫家,你也不看看,他送我這來,能讓你吃虧不成,就這樣啊,小池以後就到我這裏來學畫畫。我這裏學畫畫也不麻煩,就住在我這裏就行,偶爾跟我去山裏一塊去觀察動植物。”
徐臨柑這會是聽出來,顧逾荊是真想收段池淵為徒,也不知道段池淵到底是那點讓他這麽欣賞了,可能是藝術家有藝術家的審美吧,反正她是看不懂,她美術這方麵,就學過一點素描,照葫蘆畫瓢還行,美術修養那還真不行。
“這要孩子自己決定,他想學,我肯定把他送過來。”徐臨柑笑著說道,雖然顧逾荊是這方麵很厲害的大佬,但是想學還得看段池淵自己,沒有興趣就不學,其實她一直就很不理解,一些家長讓孩子去學一些不喜歡的特長,而孩子想學的特長就不送去,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麽。
興趣本身就是因為熱愛而開始,隻有熱愛一個事物,多困難都會走下去。能讓一個人一輩子做下去的東西,一定是本身熱愛,絕對不是利益威逼下的產物,若真是這樣,那該多可怕。
“哼。”顧逾荊摸著自己的胡子冷哼了一聲,低頭看著段池淵,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小池呀,你能告訴顧爺爺,你是怎麽知道這些配色的,這些顏色,你是故意加深上去的,區分開來的嗎?”
段池淵拿起筆在紙上寫到,按在三色原理配的,顏色是加深塗上去的,想看看會有幾種顏色在上麵。
在段池淵的眼裏,荷花不是單純的粉色的,他會發現荷花在受光麵積下呈現出來的顏色,是很多種粉色,融合在一起的粉色。
“你對色彩和光影非常的敏,感,雖然形態畫的一般,但是空間感卻很不錯,隻是對結構還有些掌握不準,還有,你在色彩這塊,你比一些學了幾十年的人還要強些,等會做個色彩測試,你應該有絕對色感,對顏色,和光影非常敏銳,很有天賦。”顧逾荊說著,像看寶貝一樣看著段池淵,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這麽有天賦的人了,上次還是遇見蔣遠峙的時候。
果然,天才出少年。
未來可期啊!
“你跟著我學畫畫吧。”顧逾荊自信滿滿的看著段池淵說道,“跟我學畫畫,你以後一定會在畫圈出名的。”
段池淵卻果斷的搖頭。
畫畫要跟著他住,他不想,他要跟著家裏人在一塊,他不想離開段池淵和徐臨柑,他也不是很想畫畫。
“不想學?”顧逾荊瞪大眼睛,摸著自己的胡子,見直接說不行,開始哄孩子說道:“跟著我學畫畫,可以到處的跑,看看樹木,跟小動物玩,每天還有大哥哥大姐姐們陪著你,很快樂的,我們有的時候,還會劃船,釣魚,還有夜間會去放煙花,你來了,就是這裏最小的了,哥哥姐姐們會非常寵著你的。”
蔣遠峙在一邊停著,麵無表情,雖然這個話在很久之前他也聽到過一次,上麵說的到處玩,就是到處去做寫生作業,劃船、釣魚、其實是海上畫畫而已,和小動物玩,就是趴在草叢裏觀察野生動物,夜間放煙花,那一定是在深山老林裏迷路了,放的救命煙花,哥哥姐姐,也是就是師姐師哥,嗯,寵是非常寵,坑也是非常坑,日常互相推鍋,唯一老實人也就是林師哥了,但是他是大師兄,沒有人敢拖鍋子到他身上。
總之,學畫畫的日常就是雞飛狗跳。
蔣遠峙想著,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雖然總是有很多奇怪的事情發生,但是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很快樂的。
看著段池淵,他也很想要一個小師弟進來,一個真的比他小的小師弟。
段池淵聽他說完後,還是很果斷的搖頭,站起身來,和顧逾荊鞠躬後,就走到了徐臨柑的身邊,看起來就不像是想去學的樣子。
徐臨柑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朝著顧逾荊抱歉的點頭:“不好意思,顧老,你的好意是們心領了,但是孩子不願意,還是算了。”
“哼。”顧逾荊摸著下巴的胡子傲嬌的哼了幾聲,道:“不學就不學吧,不過我還是補充一下,他學畫畫肯定比學中醫的那一塊要有天賦,你要是想好了,你來找我學,我到時候可以考慮下。”
語氣還有點小傲嬌。
顧逾荊說道,他是追到本期綜藝的人,知道節目組還有個虎視眈眈要跟他搶人的,還是提前說一聲,免得人到時候跟別人跑走了,之前看節目的時候,他還覺得段池淵沒有去學醫術感到可惜,可現在不會了,他現在就覺得這是天意,這分明是老天覺得他更適合學畫畫。
一定要把這麽好的苗子帶著學畫畫。
徐臨柑笑了,初次見他的時候,以為他是個慈善的老頭,接觸後,才發現是個狡猾的老頭子,有兩幅麵孔的那種,想起初次見麵,他笑容可掬的模樣,就覺得新奇。
顧逾荊在畫畫和創作有靈感時,一般都很慈祥,如果是陷入創作瓶頸期,他就會異常的敏,感,化身為老頑童,就像現在這個樣子,最近他缺少畫畫的靈感,總是畫什麽都不對勁。
在點評上犀利,是因為專業的問題,他熱愛美術,一生都在追求美術的最高造詣,行的是匠人之心,在有分量的美術獎點評上,看到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作品,難免情緒波動比較大。
徐臨柑現在想來,當初自己對他的第一認識是和藹的老牌畫家,就覺得自己的認知有偏差了。
“好了,你都這麽多徒弟了,差一個段池淵沒事的。”徐臨柑笑著說道,她的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很快一個接著一個穿古裝的服務員端著菜走進來,隊伍從倒U行,從左邊進,右邊出。
“飯來了,像吃飯。”徐臨柑看著門口笑著說道,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別的不說,端菜的服務員一個比一個好看,一個比一個帥,他們是一男一女的進來的,帥哥美女一個都沒有少。
這地方肯定是不便宜的,現在徐臨柑決定還要加上一個,肯定是會員製。
環境獨特,服務到位,一看就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顧逾荊是顧家的人,身上的錢財肯定是不少的,在加上這些年畫畫的賺的錢,一幅畫就要好幾千萬,還隻是起拍價,難怪,有個千億寶石在身上。
其實她最開始聽到那個千億寶石,以為是誇張的比喻,最後上網調查了下,好家夥,千億這兩個字居然是介紹。
但是真的震驚到她了。
幸好當時她沒有把那顆寶石磕磕碰碰到哪裏,要不就完蛋了。
那個時候,段清延笨手笨腳的,差點撞到她身上,還說要給她買珠寶呢。徐臨柑想到,想著想著,嘴角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勾出一幅度。
她看著前方,嘴角露出笑容,而這個時候正好有個男服務員端著菜走進來,男服務員看到徐臨柑的笑容,臉紅了,可能本身就是薄臉皮的人。
而這一幕,被段清延看見了,他還狠狠的誤會了。
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攥緊,手心全部紅了,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眸看著前麵,閃著陰鬱的暗光,像是壓製暗流,眼眸結冰,看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骨節處因為用力彎曲而變得發白。
他的速度,應該要加快了。
眼神落在徐臨柑的臉上,看著她明媚的笑容,他眼神變得更加深沉,之前他最喜歡看到她的笑容,現在看隻覺得心裏發酸。
看著別人笑,都不對他笑。
徐臨柑心裏正想著段清延那時和她一起當模特的場景,一下有點懷念起來了,想回去找個時間重溫一下,他那個時候,還笨手笨腳的,現在都已經很熟練了。
徐臨柑想著想著,感覺有道目光看著她,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笑的彎彎的眼睛裏倒映出段清延深沉的臉,腦中在想的人,現實生活中就這麽突然對視了,心裏咯噔一下,莫名有種被抓包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徐臨柑手摸了摸鼻子,笑容變淡,轉過視線看向桌子上的菜。
段清延慢慢收回目光,也向桌子上看去,隻是餘光時不時會看向徐臨柑,清冷眼神顯示他現在情緒並不高。
看別人笑,看他不笑。
兩人這一前一後的小表情沒有人發現,因為此時,其他人都在看桌子上漂亮精致的食物,桌上的食物一個個比一個個好看,色香味俱全,造型上都非常的獨特,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這些菜與其說是菜,到更像是藝術品,一個個放進美術館展覽都沒有問題。
就不知道好不好吃了。徐臨柑心裏想到。
等在場最大的顧逾荊動筷子之後,其他人才開始動筷子吃菜,徐臨柑夾起一個菜品嚐,味道非常的不錯,爽口,不油膩,而且很有咀嚼感,徐臨柑很喜歡這道菜的感覺。
然後她又夾了幾個菜吃,味道都還非常的好,看來這家店子還是蠻有本事的,食物上就非常的好了,在加上場景搭配,的確很不錯。
就在徐臨柑碗裏的菜快要吃完時,碗裏被人夾了幾樣菜進來,都是她之前覺得好吃,夾過二次以上的菜。
徐臨柑看著那雙手,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來,這雙手,她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段清延的。
段清延的手很漂亮,骨骼分明,手寬,手不用力的時候,手背上也會浮現出幾條青色的筋脈,是一雙可以還原動漫男主的美手。
“還真是恩愛啊,你們兩個人。”顧逾荊看著給徐臨柑夾菜的段清延說道,臉上浮現出善意的笑容,之前給他們兩個人畫畫的時候就覺得他們很恩愛,等後麵看兩個人拍的綜藝節目後,就希望這一對好好走下去。
徐臨柑抬起頭,臉上麵帶微笑,什麽話也沒有說,現在不說話是最好的,她隻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段清延直白的點了點頭,低沉道:“嗯。”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好,就這樣,那老頭子我祝你們天長地久。”顧逾荊笑著說道。
“嗯,謝謝,我們會的。”段清延回答的幹脆利落,然後轉頭望著徐臨柑。
“謝謝。”徐臨柑笑說道,然後拿起水杯,低頭掩飾性的喝水,她怎麽感覺段清延更主動了呢,平時這個回答都要先看她的,現在就能自己答了。
不會他之前說的追她是真的吧。
徐臨柑喉結滾動,不停的喝著水,一下就把杯子裏的水喝完了。
段清延將她的一舉一動看進眼裏,但是什麽都沒有說,接著淡定的給徐臨柑夾菜。
他都已經說追人了,自然是會行動起來的。
在餐桌上,最開始還好,到後麵,顧逾荊一直纏著段池淵說要收他為徒,段池淵一直拒接,後麵不知道他在段池淵耳邊貼著說了些什麽,段池淵居然願意跟他學畫畫。
不過隻有這一次,他會呆在這裏學畫畫好幾天,直到下期節目拍攝的時候離開。
穿書就一直帶在身邊的奶團子居然要好幾天都不回家,不擔心肯定是假的,不過她後麵也問了段池淵,是他自己本人願意留下來的,既然他想學,她也沒有阻止的道理,就同意他在這裏學了。
吃完飯,徐臨柑決定和段池淵一起,跟著蔣遠峙去看房間,小林身為大師兄,也跟著他們一起,之後幾天,他都要睡在等下他看的房子裏。
段清延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起身也要跟上,剛站起來還沒有走幾步,就被一道聲音喊住了。
“段清延。”一道蒼老的聲音,像石頭摩擦地麵發出來的聲音。
段清延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顧逾荊坐在凳子上,臉上沒有笑容,麵色比之前要嚴肅,和飯局上和藹的樣子不一樣,他手摸著胡須,抬頭看著他。
片刻後,道:“那幅畫是你找人要買的吧?”
段清延沒有說話,幽暗的眼睛看著他。
“你想要我畫也不必那麽大費周章,如果是你想要的話,錢就用我在你這家酒店這些天消費的金額抵消吧。”
他的話音剛落,門就被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打開。
“清延,你什麽時候買畫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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