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婉妃當年
第252章 婉妃當年
溫程頤躬身行了一禮道:“陛下折煞老臣了,要說起來,臣倒是覺得這些日子,子蘇才是受害最深的那個人,不但平白無故名聲被損不說,還遭受了牢獄之災。”
溫程頤對虞子蘇一直都十分的欣賞,所以為她說起好話來也是毫不含糊。景帝本來都覺得這一次虞子蘇受了委屈,聽了溫右相這話,就更加的這樣覺得了,沉聲道:“右相放心,朕會好好補償的子蘇丫頭的。”
溫程頤又道:“陛下最好還是澄清一下此事,畢竟女子的名聲尤為重要。”雖然溫程頤覺得虞子蘇肯定不會在乎這個。
“朕明白。”景帝揉揉額頭又道:“右相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到底是誰設計的?”雖然事情才發生了兩三天,可是一牽扯連家,景帝就覺得頭疼。
“不管是誰設計的,這件事情的結果已經很好了,不是嗎?”溫程頤卻是挑眉道。不管這件事情跟連家有沒有關係,可是證據確鑿,連家就是想要包庇連熾也是沒有理由的,更何況,連熾還會落在東陵太子的手中。
而東陵太子不管怎麽處置連熾,都會得罪了連家,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溫程頤告退道:“陛下還是好好排查一下自己身邊的人,讓太醫給陛下好好檢查一下身體,免得……”他聲音漸低,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景帝麵色一沉:“朕知道了,右相先下去吧。”
看著朱紅色的大門緩緩關上,景帝一個人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深邃晦暗,如同一汪深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第二天清晨,便從宮中傳出聖旨,封帝澤郡主為帝澤公主,還賜下一大堆的禮物給了虞子蘇。
來傳旨的俞公公,他帶著笑意道:“陛下讓雜家告訴王爺,這些日子委屈公主了,還希望王爺能夠好好寬慰公主。”俞公公整個人清瘦了一大圈,顯然這一次也是遭罪了。
夜修冥帶著一張鬼麵具,冷冷站著接了聖旨,才道:“皇上有心了。”委屈?要不是他這一次下手夠快,還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一些什麽事情!
俞公公也知道這父子兩個的心結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解開的,宣完聖旨便打算去連家宣旨,哪知道剛剛走出七王府就聽見口是心非的七王爺又道:“回頭本王會讓青尋進宮請脈,公公讓他自己安排一下。”
“好好!雜家一定會告訴陛下的。”俞公公可謂是欣喜了,急忙應下道,生怕夜修冥會反悔一般。要是陛下聽見七王爺這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等到俞公公走後,夜修冥回到屋子裏,一把將虞子蘇抱在自己懷裏,無奈道:“我說的話,有那麽驚訝嗎?”
虞子蘇回來後吃了青尋配的藥丸,人也就恢複了正常,隻不過該裝的還是要繼續裝下去,所以這一次便沒有出去接旨,聽見夜修冥近乎是好奇的話語,虞子蘇忍不住失笑道:“你難道不知道真的很驚訝嗎?”
就連她也不相信夜修冥會突然關心景帝好不好!要知道夜修冥對景帝說話可是每次都毫不客氣!
“我也不想的。”夜修冥聲音有些悶沉地道。下巴抵在了虞子蘇的肩頭上,雙手將虞子蘇死死抱緊,顯然情緒很是激動。
虞子蘇也察覺到了夜修冥的不對勁,她想了想,皺了皺眉道:“夜修冥,我能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嗎?”
“當然,你不願意說也可以不說。”見夜修冥半天沒有說話,虞子蘇便以為是夜修冥不願意說,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可還是十分體貼地道。
她知道,一個人會有著孤冷漠然的性子,必定不會是天生的,比如說她自己,要不是當初深受組織裏麵環境的影響,也不會變得事事不放在心上,張揚肆意,無牽無掛。
夜修冥忍不住摸了摸虞子蘇的頭,不顧虞子蘇的反對,一把將她翻了個位置,改成和他麵對麵的坐著,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淡淡道:“怎麽會不願意說呢,本來這件事情我早就想要找個機會告訴你。”
“我的母妃,是當初的華國公之女,自幼被外祖父一家嬌寵著長大,有一年出門上香,便遇見了他……”夜修冥沒有說那個他是誰,虞子蘇卻是明白那就是隻景帝。
從夜修冥的訴說當中,虞子蘇逐漸明白為什麽夜修冥會對景帝是那般複雜的感情。
華昭儀因為景帝的一張聖旨便入了高高的宮牆。剛開始的時候,很是得景帝的寵愛,不過半年,便產下一子,也就是夜修冥。不過帝王的愛總是可遇而不可求,不過一年,景帝便厭倦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景帝和華昭儀兩個人開始有了爭吵,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的薑皇後,隻有一個薑嬪,宮中隻有不怎麽顯眼的蓮妃,還有頗受寵愛的賢妃和德妃。
華昭儀最受寵愛,自然是礙了其餘幾位的眼睛。表現得最為直接的便是賢妃,動不動就找華昭儀的茬,可時景帝偏偏和華昭儀慪氣,明明知道是賢妃的錯,還處罰了華昭儀。
漸漸的,華昭儀便死心了。
“蘇兒,你知道了,我小的時候,母妃常常跟我說,她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生了我,將我生在了帝王家。”
夜修冥聲音低沉,“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室的人,若不是心性冷漠,是無發生存的。我小的時候不懂,可是當母妃死的時候,我便明白了。”
華昭儀的死是蓮妃一手策劃的,要不是後來蓮妃的盛起來得突然,以及連家人對他的咄咄逼人,夜修冥也不會懷疑在蓮妃的身上。
景帝在華昭儀的宮中,發現華昭儀與人苟且,根本就沒有給華昭儀解釋的機會,就一杯毒酒賜死了華昭儀。
等到他發現不過是個陰謀的時候,宮中已經將華昭儀與人苟且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景帝為了皇室的名聲,不得不壓下謠言。
“他就沒有想過澄清嗎?”虞子蘇聽到這裏,冷著一張臉問道。難道生前不能還給人一個公道,死後連這點事情也不願意為華昭儀做?
見夜修冥沉默,虞子蘇便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連家在朝堂之上,直接懷疑夜修冥不是真正的皇室血統,要求景帝滴血認親。
景帝迫於連家的壓力,真的和夜修冥滴血認親了,哪知道血液居然是不相容的,景帝大怒,直接便將夜修冥貶到了邊疆。
“那個時候,你也不過十幾歲吧?”虞子蘇有些心疼地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母親突然死亡,父親懷疑自己不是親生兒子,還要將自己趕出去,虞子蘇想想便知道當年的夜修冥麵臨的是什麽情況。
“還好,當初還有外公帶著我。”夜修冥沉聲道。
虞子蘇一直在想,夜修冥為什麽從來不跟她提華家的事情,她原本以為是夜修冥和華家的關係並不怎麽好,現在才明白,不是不提,而是華家已經滿門敗落,隻留下來一些旁支。
華國公本來就是武將出身,封侯拜將,夜修冥被景帝攆到了邊疆之後,華國公不放心夜修冥,便自請去鎮守邊疆,景帝給了華國公五十萬兵權的兵符。
“外公和大舅舅都在邊疆犧牲了,華家,也隻剩下一些不著調的旁支。後來,這五十萬的兵符,還有其餘五十萬的兵符,都到了我的手裏,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就知道了吧……”夜修冥說完,沉沉一聲歎息。
虞子蘇一把反將他抱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夜修冥說得簡單,可是她卻是能夠從中聽出來當初夜修冥的處境有多麽的凶險。
難怪夜修冥對景帝的感情那麽複雜,有一根關於華昭儀的刺梗在了那裏,任是誰也會不舒服的。
“我沒事。”夜修冥看著虞子蘇這般緊張他,反而低低笑了,道:“你還有什麽要問的沒有?”
“那婉妃又是誰?”虞子蘇還真的有點問題。華昭儀是夜修冥的母妃,那當日於含章所說的婉妃又是誰?
當初虞子蘇讓於含章去查秦雯洛當年進宮時見的到底是什麽人,翻來覆去也隻查到了婉妃這麽一個人身上。
可是婉妃在宮中就是一個禁忌,很少有人敢提起,這件事情虞子蘇又想著暗地裏查,所以後麵就一直拖著了。
後來聽於含章所說,婉妃就是夜修冥的母妃,虞子蘇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又聽段王爺所說,華昭儀才是夜修冥的母妃,虞子蘇就更加的混亂了。
“那是前些年我打了勝仗,要求他澄清當年的事情,他給母妃追封的封號。”
夜修冥淡淡的解釋道,隻不過那語氣怎麽聽都帶著一股子嘲諷的問道:“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深情,還常常拿著母妃的畫像看,卻不知道那模樣,我看著就惡心。”
虞子蘇能夠理解夜修冥的心情。若是景帝真的很是深情的話,那麽當年又怎麽會那樣對待華昭儀。
“不過現在好了,母妃和宮中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夜修冥淡淡笑道,那笑容竟然像是一個終於被滿足的孩子似的。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