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個黑黑
唐淵被陳輝困在屋子裡強迫說了很多他和祁遠的事情,每多說一件他對祁遠的想念和擔心也隨之增加一分,直到陳輝終於得到指令,可以將他放出,唐淵連一秒都不想多等,幾乎在門開啟的瞬間就起身竄了出去。
留下陳輝在屋子裡鬱悶的直嘆氣——唐淵這是多不想和他說話啊,竟然多一分鐘都不等,真是太沒良心了!
唐淵衝出屋子,哪也沒去,直接返回到客廳里。跟他料想的一樣,祁遠果然還在裡面。
他看著祁遠的背影,暗暗鬆口氣,接著邁步進去,正要開口對他說話,卻見祁遠拿著手機擺出各種賣萌的姿勢和表情,正在那裡開心的自拍。
唐淵嘴張了一半,瞬間又把擔憂的話給咽了回去。
看他現在這樣子,應該也不像是被爺爺為難過的樣子。
視線再在廳內轉了一圈,卻是哪裡都看不到爺爺的身影。
唐淵不知道爺爺去哪了。
正巧祁遠自拍完,一偏頭看到了後面的唐淵,他連忙開心的向他跑去,連手機都被他無情的撇到了一邊。
「唐淵!」祁遠瞄了眼四下無人,勾著唐淵的脖子在他唇上用力啄了一口。
唐淵順勢摟住他的腰,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問道:「爺爺呢?」
祁遠指著一個方向道:「下棋下累了,說是回去歇著了。」
說到下棋,祁遠拉著唐淵往沙發那邊走,邊走邊興奮道:「我剛剛下棋贏你爺爺了!」
唐淵也是非常意外,他爺爺喜歡下棋他自然知道,他爺爺的棋藝如何他也基本了解。雖然爺爺的棋藝不能說無人能敵,但至少他和周圍的人很少有人能贏,想不到這次竟然被他的小遠給贏了。
讓他感到意外的除了這一點,還有祁遠竟然會下棋這件事。
他和祁遠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從來就沒聽他說過自己會下棋,看樣子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會下棋怎麼都沒跟我說過?」他看了下時間,感覺距離開飯還早,便拉著他在棋盤跟前坐下,道:「來一局,讓我看看你實力。」
祁遠原本只想給唐淵顯擺一下自己的戰績,一聽說又要下棋,他腦袋都大了。
「啊?又下啊,別了吧……」
唐淵坐在棋盤前,在二人剛剛的棋局上瞟了一眼,正打算把上面的棋子收了再重開一局,再一細看,頓時感覺哪裡不對。
「……這是你們剛下的?」
「對啊。」祁遠點點頭,忙用手給他指那四枚連在一起的黑棋:「看到沒!」
唐淵這才看出來是哪裡不對。
這分明就是五子棋嘛……
他頓時哭笑不得:「我爺爺陪你下五子棋?」
祁遠摸著鼻子嘿嘿一笑:「原本是圍棋,可我不會下啊!就用五子棋對戰爺爺的圍棋,後來可能是被他老人家看出來了,就順著我一塊改下五子棋了。」
說完他又指了指導致爺爺輸掉的那枚白棋,道:「還有這個,我總覺得咱爺爺是故意放水讓我的,這步棋這麼明顯,我不信他沒看到,硬下在這估計就是想結束棋局了,也怪我沒看出他的意圖,不過就算看出來了,這局棋我也不能輸,你造爺爺在下棋之前跟我說什麼嗎!他說要想進你們唐家的門就得會下棋,嚇得我渾身的神經都崩的緊緊的,生怕輸了被他老人家給趕出去。要真把我趕走了我就見不到你了qaq」
唐淵聽他說的可憐兮兮的,抬手對他示意,讓他坐到自己旁邊來。
等祁遠坐過去了,他一把將人攬在懷裡,問他:「除了這個,爺爺還對你說什麼了?」
祁遠避重就輕,道:「說了你小時候的事,還說了你爸爸的事,也給我講了許多他當年經營公司的事。」
唐淵感覺他爺爺說的應該不止只有這麼一點,便又換了種問法,道:「有沒有說關於我們兩個的事?比如為難你,讓你離開我什麼的。」
祁遠仔細想了想道:「那倒沒有,只說要想跟你在一起,成為你們唐家媳婦,得完成一項考驗。」
唐淵心道一聲果然,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如果他爺爺真就這麼輕易的承認祁遠,陳叔也就不會把他關在房間里那麼久,而且他的話里處處都透露出爺爺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訊息。
看來爺爺和陳叔之間也是早有計劃。
他現在就擔心祁遠心思這麼單純,別是在無意間中了爺爺的「圈套」才好。
唐淵問道:「爺爺讓你完成什麼考驗?」
祁遠道:「說是給我一家公司,讓我從零開始,在兩年時間裡把公司經營起來,如果我能辦到,就同意我跟你在一塊,如果不能……」他拉了個長音,眨著眼睛想了半天,卻發現對方好像並沒有確切說如果不能會怎麼樣,「不能我也不知道會怎樣,不過我總覺得應該不會有那種可能。」
唐淵聞言,忍不住陷入沉思。
給他個公司讓他兩年內將其經營起來?這乍聽上去好像並沒有什麼,但作為最熟悉爺爺的唐淵,他瞬間便能看穿這裡面所蘊含的「陷阱」。
他自打一出生就被爺爺當做繼承人來培養教育,雖然最後他因為自己的興趣愛好自動放棄了繼承人的身份,但該學的東西他基本也都掌握了,就是這樣,現在給他一家公司讓他去經營,他都不敢說自己兩年內能把公司做到什麼程度。
可祁遠呢?祁遠雖然有心創業,也的確有那份激情,但他到底還是個沒有完全走入社會的學生,對於社會上的爾虞我詐和機關陷阱都還了解的不夠。
再加上經營公司,那可是個很深奧的課題。一個城市,一個國家,擁有那麼多家公司,所有人都只看到別的公司賺錢眼紅,因而就天真的以為自己也能分一杯羹,而事實呢?
每天都有公司在蕭條衰敗,甚至每個小時都有公司宣布破產,這才是企業之間最殘酷的事實。
爺爺年紀漸大,想為唐氏早日找到可以接手的人選,這他可以理解。他派陳叔將自己困在房內想盡辦法說服自己接掌唐氏,他也能接受。他甚至用祁遠來威脅自己去做任何事,他都能隱忍能考慮,但唯獨不想看到他們為難祁遠。
祁遠畢竟不姓唐,他沒理由也沒義務去給他們唐家背鍋。
可現在呢,爺爺跟祁遠說要想和自己在一起,就必須要用兩年時間把一家公司經營起來。那這兩年的時間自己和他算什麼?
如果兩年之後,公司真的在他的手中逐漸成立並不斷擴大,爺爺是否真的能夠履行諾言?可若是不能呢?若是考驗失敗,那這兩年的時間只會成為他爺爺用來拖延的借口。到頭來,祁遠該付出的都付出了,他們兩個卻只能被打回原點,重頭再來。
唐淵越是往深了想越覺得心裡發涼。
再看祁遠,他好似對此完全無所察覺,而且還滿心肯定兩年之約自己可以辦到。
唐淵一時有些為難,一方面他不想潑祁遠的冷水,打擊他的積極性,另一方面,他又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步自己走進爺爺設下的陷阱之中。
良久之後,唐淵對他道:「其實這件事你也不用這麼痛快的答應,成立公司,發展公司這種事畢竟不是兒戲,你該多花時間考慮考慮。」
祁遠沒料到都到這節骨眼了他還在說這個,他眨眨眼道:「可我已經答應爺爺了呀,再說我本來也是想開工作室的,這樣一來還省下我不少工作,起碼地方不用找了,租金就能省下一大筆,再加上那家公司本來主營的業務和我想做的有交集點,總比讓我去經營個我什麼都不懂的要強百倍。」
祁遠邊說著邊在唐淵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我可是將來要包養你的男人,如果連這點東西都做不好,將來怎麼給你抱大腿,再說了,對公司經營的技能要點,咱爺爺不是都教過你嗎,我就算自己知識欠缺,不是還有你在嗎,憑藉咱們兩人之力,還擔心有困難不能攻克?」
唐淵被他安慰的啞口無言,他竟不知道祁遠比他想象中要堅強的多,也更堅定的多。
如果是他真的樂意去做的事情,那自己陪他一起倒也沒什麼,但是有關於他所擔心的事情,他還是必須要當面問問爺爺。
打定主意后,唐淵對祁遠露出個安心的笑,接著問他:「想不想去我房間看看?」
祁遠眼睛一亮,拚命點頭。他早就想去參觀一下他男噴油從小睡到大的地方了,尤其是聽完爺爺講述唐淵小時候的黑歷史,就越發的讓他對那個神秘的地方充滿期待和嚮往。
唐淵看他眼睛亮亮的,滿臉期待,忍不住捏捏他的鼻子,接著拉著他的手,把他往房間的方向帶。
祁遠隨著他一起走,每經過一個地方總要大驚小怪的發出驚嘆,活像是個剛進城的外來人。
唐淵幾次被他逗笑,十分無奈問他:「你家裡不也這樣嗎,哪那麼多讓你感嘆的東西。我看我家這些和你家也沒什麼區別。」
祁遠擺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來,道:「那怎麼能一樣,這可是黑客世家的家,說不定哪裡就藏著什麼機關暗道一類的。」
唐淵真是敗給他了,為了不讓他繼續腦補下去,他只得加快腳步,拖著他進到自己卧室。
唐淵的房間和他在s市的家感覺差不多。
祁遠剛一進去就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房間的整體色調是單調的黑白,屋內陳設整潔乾淨,所有物品全都擺放的有條不紊,唯一讓祁遠覺得不一樣的是他幾乎佔據正面牆壁的一個巨大書架。
書架上放置的幾乎都是和計算機有關的書籍,放眼望去,祁遠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能看得懂的。
他收回視線,繼而又看向唐淵的大床。
這張床看上去有三米長,兩米多寬,比起他們在s市的那張明顯要寬敞許多。
祁遠對床總有一份特殊的偏愛,他一看唐淵的這張床就知道躺上去一定超級舒服,更何況這還是他從小睡到大的地方,上面一定滿滿的都是唐淵的味道。
唐淵心裡還惦記著要和爺爺談談的事情,他看祁遠一進屋就兩眼放光的盯著自己的床,還以為他是累了,便道:「要是累了就去睡會,不累也可以隨便玩點別的,我先去看看爺爺,順便給你弄點喝的。」
祁遠乖巧的點頭,又在他唇角親了親,道:「應該的,你快去吧,我趁你不在正好可以滾一滾你的床。」
唐淵捧著他的臉,加深那個吻,道:「等我回來陪你一起滾。」
祁遠當即把自己的領口往下一扯,露出大半個肩膀來,接著伸出舌尖來舔了舔唇,媚眼如絲的看著唐淵,道:「大爺~早點回來疼奴家~」
唐淵忍住鼻血湧出的衝動,頭也不回的走了。
祁遠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跳上他的床,在他床上打了幾個滾。
不得不說,唐淵的這張床滾起來真的很爽,不知道兩個人滾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感覺。
滾了幾個來回后,祁遠淡淡的有點累。
於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上面,又將鬆軟的枕頭墊在自己下巴上,掏出手機來玩。
解鎖屏幕後,祁遠看了眼時間,想到自己和唐淵到這邊后都沒在和青晗他們聯繫,也不知道韓未那貨的傷勢怎麼樣,雖然他自己說沒什麼大事,不過畢竟是因為打架受的傷,而且又是肋骨附近,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耽誤病情,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問問清楚。
這麼想著的同時,他也已經點開通訊錄,將號碼撥了出去。
嘟聲響了不到一秒,那邊就被接起來了。
祁遠還沒來得及說話,倒被電話那頭的青晗搶了先。
「卧槽?!你怎麼知道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來的!果然還是我們比較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