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劍光寒
風眼中神奇的漂浮著的一塊平地，廣場，宮殿，都修鍊在上面。
平穩的隨著風暴一起前進，若非能夠看見外圍天崩地裂般的慘烈，若非能夠聽見撕心裂肺的凄鳴，白玉宇絕對會認為自己只是站在某一處山巔。
天空暗沉，僅有的光線從頭頂直直的灑下來，湛江了他和葉千秋的舞台。
在宮殿門口的黑色，濃稠如墨。
白玉宇自己身穿一襲白袍，才剛換上，纖塵不染，恍若明珠。
黑與白的對稱。
也是不同的劍道之間的對決。
白玉宇感受到從葉千秋身上傳來的無法形容的劍氣，像是山峰般壓的人喘不過氣。又如同在臘月寒冬的冰天雪地里獨行，是深深刺骨的冷。
這是葉千秋的氣勢，是他距離心劍境界不遠的憑證。
白玉宇眼睛微眯，細微的縫隙里只剩下葉千秋一個人，他開始運轉超越劍道的凝勢篇，這一刻彷彿達到了精氣神的高度統一，全身的熱血與鬥志凝聚，一股凜然不屈的氣勢沖霄而起，嚴寒解凍，冰雪消融，竟然在隱隱間能夠和葉千秋的氣勢抗衡。
他心底倒是清楚的很，在劍道上他依然相差甚遠，而此刻能彌補了這一差距還是拜超越劍道所賜，超越劍道，是最頂尖的幾門劍道之一。
從不為外物所懾，超越外物，超越自我。
葉千秋陡然感受到白玉宇身上傳來的氣勢，居然和自己形成了僵持之態，心底不由的一驚。
劍術的修為，從平時不經意間的出手便能看出來，他眼光毒辣，自然能夠看出白玉宇是不如自己的，之所以要和白玉宇對戰，是覺得他又那個潛力，不過現在倒是變得有意思多了。
「有趣，雖然得不到那把劍，想要探尋的劍意也遙不可及，但是能夠和你打一場也算是不虛此行了。」葉千秋慢慢的走了過來，他沒有刻意掩飾自己踩在地面上時發出的聲音，步履沉穩，身形雖緩，但是白玉宇卻找不出任何破綻來。
這種圓融到毫無破綻的壓迫感，比袁浩初帶給白玉宇的壓力更大。
他們的決鬥從雙方抽出劍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劍道的對決，不僅僅是生死的搏殺，白玉宇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腳步聲依然不急不緩，像是暮鼓晨鐘一般發人深省。
忽然間，一陣清越的鳴叫聲傳來，銀白的光芒劃過天空，帶著一點一線，筆直的朝著葉千秋的胸口而去。
白玉宇還是忍不住先出手了，凝勢篇聚集的勢終究是由外物輔助而成，並非他自己領悟漸深，自然而成，猶豫的越久，他失敗的可能性越大，那就必須搶攻。
銀白的劍光，照在他的臉上，分毫畢現。
葉千秋看似隨意，其實一直都在注意白玉宇的動作，他高傲，但從不自大。
在白玉宇出劍的瞬間，葉千秋就已經反應過來。
這是劍道的對決，所以兩人都沒有用上任何靈力，以純粹的劍道修為做一場最純粹的決鬥。
鐺的一聲，白玉宇刺出劍被葉千秋輕巧的盪開，他橫步一移躲開了葉千秋接下來的劍招變化，劍鋒擦著他的身體切了下去，刺骨的冰寒直透肌膚。
身隨意動，劍隨心走。
在以往的戰鬥里，白玉宇往往欠缺的是靈力的濃度，對拼時不靠技巧難以持久作戰，只是如今遇到了在技巧上更甚一籌的葉千秋，即便是搶先進攻，他很快也就落入了葉千秋的節奏里。
他的招式，加上靈活的身體，已經讓大多數人望塵莫及，只是在葉千秋的種種設計之下，難免顯得有些呆板。
很快白玉宇就被壓制的只能依靠洞微之眼的動察之力進行防禦，一開始還能做出反擊，只是葉千秋往往能夠提前預知到他的下一招，在他起手之時便已經攔截在半路上。
越打越憋屈，白玉宇的心態也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高手之間的對決，決定勝負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實力，就算是一丁點的波動都有可能帶來一連串的破綻，更何況是白玉宇現在這個樣子。
葉千秋的劍貼著他的劍身一路下滑，白玉宇握住劍柄的手向右一挪，想要將求道劍盪開，只是沒想到葉千秋借著他的力道轉身便是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狂攻，漫天的劍影像是散不開的雪花，一片一片的朝著白玉宇的四肢百骸落下。
即便是沒有任何靈力渲染的劍招也可做到這麼美。
是帶刺的玫瑰！
是令人迷醉的罌粟！
白玉宇能夠看清葉千秋的每一招，他也能夠分得清哪裡是虛影，更能夠知道在下一瞬自己的胸口就會綻放一朵鮮紅的血花。
冰冷的劍，帶來寒冬，鮮艷的花也會點綴他那如雪般的衣袍。
只是白玉宇卻無法反應過來，舊力已盡，新力未生。
還有許多方法可以讓他瞬間翻盤，比如在一刻突然使用靈力，自然就不存在舊力已盡這種事，他也可以瞬間在系統里兌換反應速度，展現出自己超人的一面。
只是白玉宇也有自己的傲氣，以作弊的方式在自己最得意的地方取勝，明面上他贏了，內心也不會承認。
只要再快那麼一點點，也許是一尺，不，或者只需要一寸。
白玉宇在心底吶喊著，他全身的力道此刻彷彿都集中到右手上來了。什麼畏懼，什麼劍道天才，這一切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打破自己的極限，做最好的那個自己就可以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潛力都是在一次一次的壓榨中才能更快的激發出來。
這一刻白玉宇的心態隱隱契合超越劍道的意志，本來已經開始下滑的氣勢驀地變得無比強勢，像是一柄劍氣沖霄的長劍。
葉千秋的制勝一劍出現了短暫到難以分辨的停頓，就是這裡，白玉宇眼中精光一閃，他閃身後撤的瞬間，拼著胸口被葉千秋的劍劃過，翻開的血肉沒有讓他有任何反應。
白玉宇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受傷，足尖點地，高高躍起的他，衣袍在無風自動，伸出來的劍身彷彿與他的身體連成了一片。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沒有使用半點靈力，但是這一劍，卻全是驚鴻一劍的神韻，帶著眩目的光彩直奔葉千秋而去。
【PS:寫這一章的時候，特意又看了一遍陸小鳳傳奇之決戰前後里決戰紫禁之巔的那一段，可惜寫不出那種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