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輕紗掩面人綽約(3)
給蕭紀輸送了一波靈氣,感覺他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之後白玉宇就在空洞里找了個地方坐下。
恰好是正對著蕭綽約的位置。
因為情急之下推了白玉宇一把,蕭綽約表面上很鎮定,內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和白玉宇中間隔著一丈多的距離,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看清自己的表情,只是將腦袋偏開,像是在漫無目的地打量著周圍。
這樣子的蕭綽約,落在白玉宇眼裡,莫名的覺得有點可愛。
這大概就是反差萌,展現給外人看的蕭綽約冷靜的有些過分,這個時候流露出來的情緒意外的有些傲嬌。
白玉宇嘴角勾起一道彎弧,隨後開始閉目養神。扔了大半天的石頭,手臂難免酸痛,他的身體恢復的很快,但不代表他不需要休息。
休息完畢之後白玉宇就又離開空洞去外面找出路,等時間一到就回來給蕭綽約和蕭紀輸送靈氣,很快就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里湖心島的地表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以至於白玉宇必須花費力氣破冰而出。
空洞里的狀況也相當不妙,岩壁上覆蓋著一層薄冰,如果是在安全的環境下,白玉宇還有心情去欣賞下這美景,因為只以視覺享受來說,冰層彷彿給灰黑的岩石披上一層輕紗,曼妙絕倫。
現在的情況是蕭綽約丹田裡沒有一絲靈氣,穿的又極其單薄,再這樣下去真的就會被凍死。
被凍死的大梁天驕,想想也會覺得很可笑吧。
白玉宇沒有算計到的是,由於外出時必須破開冰層,幫蕭綽約和蕭紀維持身體機能所需的靈力也急劇增加,他的消耗比起剛到這裡提高了好幾倍,儲存在丹田裡的靈氣已經用去三分之一,可能最多再撐個兩天,他們三個就得徹底交代在這裡了。
白玉宇嘗試過去吸收這裡的靈氣,只是靈氣一入體,經脈就彷彿結了一層冰渣,靈氣運轉生澀緩慢,甚至略感刺痛,這讓他立刻放棄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別靈力沒補充成,反倒將自己的經脈折損。
白玉宇先給躺著的蕭紀輸送了靈氣,按照他的推測,就算蕭紀現在被救了出去,一身修為估計也就隨風而去,他體內的傷勢過重,楚復的那一掌按在他的側腹,靈力透體傷了丹田,面對這種傷,白玉宇也是無能為力。
他將這結論告知蕭綽約,迷迷糊糊的蕭綽約總算是打起了點精神,她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這對四哥而言,未必就不是好事。如果我們就在此死去,失去修為也就不算什麼問題,哪怕最終尋得那萬分之一的生機,從這裡脫離,回到襄河城之後,貴為楚王,有大梁宗室的庇護,至少在神州沒有人敢招惹他。」
「而且,失去修為後,其他的哥哥們也不會再將他視為對手,紅塵一世,只要不能成仙,死後終究是一抔黃土,平平淡淡也並非不好。」
人的一生也許是光芒四射,人的一生也許是荊棘滿地,人的一生也許是鮮花與罵聲並存。
也有人說,淡淡而悠遠,茫茫而悠長,平淡是真,簡單是福。
這是一種豁達的生活態度,白玉宇自己無法忍受這種生活,但是他也不會對別人的態度指指點點,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從蕭綽約的話里聽出了這種想法。
從出身時就註定不平凡,成長的每一步都處在大梁宗室的精心安排下,即便她不施粉黛,站在那裡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但正是這樣的蕭綽約,她憧憬的卻是平淡的生活,讓白玉宇忍不住去探究她的內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二公主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最想過得生活是什麼樣的?」
蕭綽約的眼皮有些沉重,她只能從細縫裡看見白玉宇的身影如同燭火般搖曳,她的右手腕被白玉宇握住,溫暖的氣息從那裡開始向全身擴散,兩天來,她已經適應了這個過程,也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將白玉宇推開。
或者說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做這種事,就算有白玉宇輸送過來的靈力,萬年寒冰散發的寒氣對她的身體造成的損害也不是那麼容易驅逐的,如果是普通的寒氣她還能多堅持一會。
「普通人嗎?」蕭綽約輕聲呢喃著,聲若蚊蠅,也幸虧白玉宇離得近才能聽清楚。
過往的一幕幕宛如老舊的畫像連成一片,在她的腦中一一轉過。
有人說,人在臨死前,會將過去的人生如同快進的電影一樣在腦中過一遍,這個世界沒有電影這種東西,也有相類似的說法。
深宮院牆,院牆后的高大樹木,院落里修剪得當的紅花綠草,地面有用大小形狀相同的碎石鋪就小路,亭台樓閣無一不是精雕細琢,流水潺潺,晨間或傍晚的清風會撩動屋檐下刮著風的鈴鐺,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響聲。
這是最美好的掌聲,時間在變,春夏秋冬輪轉,陽光風雨與雪,嶄新的院牆變得斑駁,滿是歲月的刻痕,陪伴在身邊的人也在變,換了又換的對手,最後也沒有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留下來。
不變也就只有抬頭看見的天空,漫無邊際的星辰,還有最卑微、最落寞的,捆在屋檐下的鈴鐺。
「我有一個普通的娘親,卻沒有一個普通的家庭。」蕭綽約的臉上是緬懷的神色,她在微笑,有些僵硬的扯起弧度,向上勾起的嘴角下埋藏著陰影。
「父皇酒醉之後臨幸了娘親,這才有了我,本來我應該是一個不受待見的普通公主,在宗府教育下安然成長到十六歲,或許會有一些機會修鍊,隨後因著利益,會擇一戶朝臣下嫁,作為一條不太牢固的紐帶按部就班的過完一生。」
「可是偏偏就出現了什麼異象,偏偏我是什麼所謂的大梁皇室第一天才,偏偏我成為了什麼大梁將興的天選之子。」
「無端出現的血脈也許是我最大的負擔,娘親因此而去,父皇對待我的態度不像是在看一個女兒,而是像對待祖宗一樣將我供奉起來,看起來很風光,但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只有蕭綽約一個人在緩緩的訴說著彷彿是另一個人的故事,她語氣平緩的告訴了白玉宇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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