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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衝突

  「千暮雪?呵呵呵……」陳水蓮冷笑一聲,手指驟然發力,一道至陰至寒的指力彷彿凍徹了時間。晶瑩的寒氣凝結成了冰錐,穿越了時空長河。


  「轟——」劍氣與冰錐激烈碰撞,強大的聲波遮蔽了天空,所有人眼前猛然一黑,就如同太陽也在一戰中泯滅。


  「噗——」雪白的身影倒飛而去,胸襟的殷紅讓人肝腸寸斷。


  「暮雪——」寧月大驚失色,連忙躍起將千暮雪抱在懷中。交織的身影緩緩飄落,寧月的胸膛,剎那間如爆炸了一般。


  「我沒事,你小心……」千暮雪的眼神是淡然的,哪怕嘴角掛著絲絲血跡,她的臉色依舊如冰山雪蓮一般超脫紅塵。


  「暮雪……」一滴熱淚溢出眼角緩緩滑落,寧月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也感受到了毀天滅地的怒。空中的劍胎髮齣劇烈的震顫,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劍胎的震顫中顫抖。


  鬆開了摟著千暮雪的手,寧月緩緩的向陳水蓮走去。看著眼前表面平靜的臉孔,陳水蓮竟然不由的有一陣心慌。他是天榜第十,皇宮大內!按理說他不該有心慌的情緒……


  「心屬火,肝屬木,肺屬金,脾屬土,腎屬水,陰陽五行,燃我心頭之怒!陳水蓮,要麼你殺了我,要麼休想帶走我的弟兄……斬——」


  「轟——」天空的琴心劍胎突然間爆發出炙熱的光芒,五行陰陽的光輝彷彿五彩霞光。寧月苦心凝練五行之氣融入劍胎望一舉踏破武道之境。而此刻,寧月的五行劍氣也終於露出了猙獰。


  五彩霞光的天劍斬下,將天空分成了兩半,也將這個世界分割了陰陽。陳水蓮仰望著斬落的天劍,臉上露出了一抹震驚。但一瞬間,又被深深的忌憚所代替。


  寧月的天賦太可怕,短短時日,不僅打下了武道之基,甚至踏上了武道之路。從現在的五行劍氣就能看出,只要給他點時間,甚至不需要三年。寧月就能憑藉五行劍氣而踏上武道境界成就第十三位天榜高手。


  「任你驚才絕艷,但中途隕落的天才也只是枉然。寧月,你不該這個時候來京城,更不該這個時候與洒家作對!」陳水蓮的臉突然變得無比猙獰,一指破空,玄陰冰魄如幽冥鬼手一般激射而出。


  「轟——」


  「噗——」


  交擊的聲音尚未響起,彷彿空間破碎將聲勢動靜泯滅。一指擊出,寧月的天劍卻如同晶瑩的水晶一般破碎。


  但陳水蓮需要的不只是擊碎寧月的天劍,他更需要擊碎寧月的劍胎毀去寧月的武道之基,將寧月從天才打落凡塵。


  玄陰冰魄已經激射,眨眼間就要點中寧月的劍胎。


  「轟——」


  突然間,天空靜止了,世界彷彿被凍結了時間一般定格成一張無窮無盡的畫卷。一瞬間,陳水蓮的笑容定格。錯愕的望著東邊的天空,那是雲捲雲舒的世界,那裡是一片燦爛的霞光。


  千暮雪原本傷痛的眼眸也在一瞬間猛然收縮,錯愕之後,臉上終於掛起了淡淡的微笑。


  清風吹過,彷彿回歸塵土。世界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產生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諸葛巨俠,洒家奉命辦事,你真要多管閑事?」陳水蓮悠悠的對著天空問道,眼神中的精芒彷彿刺破了天空送到了天涯。


  「水滿則溢,適可而止!陳都督,差不多可以了……」一個淡然的聲音響起,彷彿來自於天涯,又彷彿來自於眼前。


  「哼!洒家做事,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你怕了那個老不死,洒家可不怕。」陳水蓮狠狠的喝道,但卻也沒有再出出手,望著已經雙雙受傷的千暮雪和寧月嘴角勾起冷冷的陰笑,「給我拿下!」


  「誰敢?」一聲暴喝響起,這一次並非來自寧月的口中。隨著暴喝之聲,外面再次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嘩啦啦……


  軍隊湧入,每一個都身披光明亮甲,每一個都手持長槍,而每一個動作都如此的整齊劃一。


  人群分開,莫天涯陰沉著臉大步跨入。


  「陳水蓮,你好大的膽子!你難道不知道……寧月是孤的表哥,父皇的親外甥么?」


  「太子殿下,奴才奉命行事緝拿叛逆,別說寧月只是外戚,就算皇親國戚,洒家也照拿不誤!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妨礙洒家執行公務了……」


  「公務?」莫天涯冷笑一聲,緩緩的舉起手中玄黑的綢布,「聖旨到,陳水蓮,寧月接旨——」


  聖旨一出,陳水蓮的奉命行事再也做不得數。而寧月也終於偷偷的舒了一口氣。


  「奴才陳水蓮接旨……」


  「臣寧月接旨!」


  「天幕府護衛外國來使,然玩忽職守又有監守自盜之嫌。著將天幕府捕快全部監押刑部大牢由刑部驗明正身,甄別忠奸再行釋放。命,寧月陳水蓮,即刻進宮面聖,欽此——」


  「奴才遵旨!」


  「臣遵旨!」


  「寧月,就委屈天幕府到刑部待一段時間了,畢竟葛天佑是刺客,整個天幕府就逃不了干係。但你們也別擔心,刑部那邊孤會打招呼,天幕府在那裡不會受委屈。」


  「有勞太子殿下了。天幕府聽令!」


  「在!」


  「全力配合刑部調查,不要有所隱瞞。皇上聖明,自然會對你們賞罰分明。」


  「屬下遵命!」


  在御林軍的護送下,寧月一行人上了馬車向宮廷飛奔而去。宮廷之內,光明殿下。幾十具屍體整齊的排列其中,給這個朝堂議事的大殿帶來了無比的陰森恐怖。


  整個大殿只有一個莫無痕高坐堂上,就連伺候的太監都被屏蔽左右。莫無痕陰沉著臉……不對,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足以用陰沉來形容。


  空闊的腳步聲響起,彷彿喚醒了這個死寂的大殿。莫天涯領著寧月千暮雪三人,跟著陳水蓮緩緩的來到光明殿前。


  「臣等參見皇上,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無痕依舊沒有聲音,淡漠的眼神掃視著底下跪倒的三人。寧月,陳水蓮,莫天涯。最後,視線停留在寧月的身上,過了許久,莫無痕才淡漠的開了口。


  「寧月,朕命你率天幕府保護可多來使的安全,朕如此的信任你,如此的信任你!可你呢?給了朕什麼答覆?看看你眼前的是什麼?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可多使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身份,他們可是可多王子,公主。如今死在京城,死在大周。可多汗豈會善罷甘休?因為你的保護不力,致使九州與草原時隔五十年將再起戰端。朕問你,你可知罪?」


  「臣知罪!」寧月微微躬下身體,很爽快很利索的認罪。


  「你……」莫無痕有些氣結,但等了半天也不見寧月的下文,臉上更是一黑,「你有何解釋?」


  「臣有罪,臣低估了敵人的實力,更低估了敵人的手段,臣……有罪!」


  「你!」莫無痕暴怒,但責罵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皇上!兇手就出自天幕府,這已經不是低估敵人的實力和手段所能解釋的了……要真說起來,那就是故意縱容,引狼入室,或者……原本就是同流合污圖謀不軌!」陳水蓮低著頭陰沉的說道。


  「寧月,行兇之人是葛天佑,陳都督彙報他是受了你的致使。你告訴朕,這事是不是你乾的?為了不讓長樂嫁到草原,你才出此下策?」莫無痕突然直起身體,冷冷的俯視著寧月,彷彿透過身軀看清裡面的靈魂。


  「臣不會如此授意,更不敢妄起兩國爭端。啟稟皇上,葛天佑其實早已經身死,方才的刺客,只是一具沒有思想的傀儡……」


  「荒謬,你竟然說殺人的只是一具死屍?你當聖上是這麼好敷衍的么?」陳水蓮脫口而出的反駁道。


  「寧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莫無痕的額頭猛然間青筋暴起,眼神閃爍著暴怒的精芒。


  「臣自然明白,雖然此事匪夷所思但臣說的句句屬實!葛天佑早已死,刺殺可多使臣的……真的只是一具死屍。」


  莫無痕愕然,眼中精芒閃爍,過了許久才輕聲一嘆,「你可確認?」


  「臣當用性命擔保,臣在趕回途中,一連遭受十個天人合一高手的阻截。他們每一個實力強悍,而且他們每一個所使得武功皆是神劍山莊的聖靈劍訣。而這些人,全部都是死屍……」


  「竟然有此事……」


  「皇上,切勿聽信寧月的花言巧語,死屍就是死屍,如果死屍可以殺人,那天下豈不大亂?古往今來,奴才從未聽過如此荒謬的言論,還請皇上明察——」


  「長樂公主駕到——」正在陳水蓮話音落地時候,一聲尖銳的報唱聲響起。聲音剛剛落地,一陣甲胃的聲音遠遠傳來。清晰的金屬敲擊聲,彷彿動聽的音符。


  一道聲音如疾風烈火一般沖入光明殿,鮮紅如火,艷麗如陽,青絲如瀑,挺拔如山。


  寧月第一次見到長樂公主身披戰甲的模樣,但見到的一剎那卻彷彿有些失神。集柔美與陽剛一體,好一個卓爾不群的女戰神。


  「臣,長樂叩見皇上,甲胃在身,請恕臣無法行大禮!」


  「皇妹,你這是……」莫無痕看著眼前血紅的身影有些恍惚,


  「可多王子死於大周,皇朝邊疆顯然要再起戰端,臣妹欲前往荒州坐鎮。皇兄,寧月是姐姐的兒子,也是您的親外甥。天下誰都可負皇朝,唯獨他不會。事已至此,臣妹懇請皇上莫要責怪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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