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一劍破水月
天幕結界之內,所有人都驚恐的望急速變形的天幕結界。惶恐無助的心,就彷彿從高空自由落體一般。他們至今不知道那個強的不像人類的女人是誰,只知道她的每一次攻擊強度,都刷新了他們對強者的認知。
而現在,所有天幕府捕快的腦海里只剩下了空白。因為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極限,那如神魔的一劍,從來沒在他們的想象中出現過。
天幕結界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破碎了。但這突然之間,一道金色的光芒彷彿探照燈一般衝破雲霄。比水月宮主的劍還要明亮,威勢比水月宮主的劍氣還要浩瀚。
寧月手中的太始劍出鞘了,在結界搖搖欲墜,在水月宮主可怕的攻擊威勢下,寧月的太始劍出鞘了。原本,太始劍的威力不可能這麼浩瀚龐大。
但此刻的寧月已經和天幕法陣融為一體,當寧月將鬼狐令牌換下殘刀的令牌之後,寧月就是天幕法陣,天幕法陣就是寧月。
在天幕結界的增幅之下,太始劍的威力至少提高了一倍。兩倍的太始劍之威,註定了他在出鞘的那一剎那會如此的桀驁不馴。劍光衝天,寧月幾乎無法掌控太始劍。當金色光芒衝破雲霄的剎那,無窮無盡的劍意將整個天地隔絕在之外。
這裡是劍的領域,也是太始劍的領域。無窮無盡的劍意席捲天空,整個天地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一點殘骸。水月宮主剎那間臉色大變,眼前的變化太快,也太過於突然,彷彿瞬息之間,整個天地就顛倒了一般。
一瞬間,凜冽的劍意將水月宮主炸毛,那一瞬間,強烈的危機突然襲上心頭。瞳孔的深處,閃過一絲濃濃的忌憚,那一道金色的劍光突然間從底下迎著自己的劍氣逆沖而來。勢不可擋,勢如破竹。水月宮主只來得及閃過閃避的念頭,寧月的劍氣已經襲到了面門。
「轟——」一道光柱衝上雲霄,就算數十里之外也能看到那一道金色的璀璨的劍光。如同擎天之柱一般連接天地。
「轟——」無盡的氣波席捲天地,天空的雲層剎那間被狂風吹散。陽光再一次出現在天空,金色的光芒再一次普照大地。
望著高處彷彿神邸的寧月,一眾天幕府捕快心悅誠服的單膝跪地。寧月的強大,寧月的風采在這一刻彷彿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他們的心底。
「屬下參見鬼狐大人——」
「屬下參見鬼狐大人——」
「屬下參見鬼狐大人——」
每一個都單膝跪地,每一個都將左手擺在胸前,每一個都恭敬地低下了頭顱。每一個都心悅誠服的跪拜。
這就是鬼狐,這個在三年前崛起,但他的名字卻彷彿神話一般席捲大江南北的鬼狐。一個僅僅用了三年,就可以和武道高手爭鋒的絕世天驕。
寧月望著清明的天地,望著早已失去身影的水月宮主。緩緩地轉過身,臉色平靜的望著底下的天幕捕快。
這一次,玄陰教的攻擊很犀利也大出寧月的預料,寧月一直以為,無論水月宮主還是玄陰教主都是自持身份的人,不可能獨自衝鋒陷陣。但現在發現他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水月宮主不僅擼起袖子上了,而且還直接攻擊天幕府的軟肋,直接轟擊天幕結界。
大周皇朝總共就十二個天幕結界,任何一個可以說無比的珍貴。蜀州天幕府的天幕結界已毀,如今也只剩下了十一個。
玄陰教肆虐北地三周這麼久,而四大神捕卻可以鎮壓得住靠的就是天幕結界。在此之前,無論是玄陰教還是四大神捕,似乎維持了一個平衡,玄陰教也一直沒有打天幕結界的主意。
但現在,這個平衡似乎要被打破了,至少玄陰教已經無法容許天幕結界的存在了。
寧月緩緩的從高空飄落,舞動著秀髮彷彿水波一般蕩漾。飛魚服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彩,看的底下的一眾天幕捕快目眩神離。
「弟兄們傷亡怎麼樣?」
「回稟鬼狐大人,那個瘋女人第一劍斬下之後,參與天幕結界守護的十五位大人,十位當場犧牲,只有蒼月,法維,石楠三位大人幸免於難,但是他們也是身受重傷。至於其他的弟兄,似乎並沒有人犧牲,倒是有一半以上受了重傷。
好厲害的瘋娘們,這玄陰教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高手了。好在已經被鬼狐大人斬殺,要是被她逃了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誰跟你說被我斬殺了?」寧月突然疑惑的問道,低頭看著屬下錯愕的表情淡淡的一笑,「如果天榜第三的水月宮主是這麼好斬殺的,那天地十二絕早就換好幾批了……」
天幕捕快還在為水月宮主沒死而震驚的時候,當他聽到水月宮主之名之後剎那間臉色蒼白倒吸了一口涼氣,「水月宮主?天榜第三——」
一眾天幕捕快,瞬間在風中凌亂。
突然,寧月的眉頭一鎖,眼神猛地向遠處望去。之前因為水月宮主來襲,寧月只來得及將心神放在水月宮主身上。到了現在才察覺,涼州申城的糧倉之處竟然也受到了攻擊。
殘刀手持斷刀劇烈的喘息,細密的冷汗溢出額頭緩緩的滴落。隨著汗水滴落的,還有他嘴角流出的血跡。雖然他早就聽海棠說,謝雲的武功已經不在她之下了。但是,殘刀依舊被謝雲恐怖的實力驚詫到了。
這哪裡是不在海棠之下,明明是比海棠更強好不好。
謝雲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野牛,一次一次的和殘刀正面應對,正面相抗,每一次殘刀以為謝雲到了極限了,但謝雲一次又一次的接下了自己的攻擊。
謝雲就像一面永不被攻破的盾牌,而孤紅葉卻是一柄犀利異常的長矛。在謝雲擋住自己的一刀之後,孤紅葉的詭異刁鑽的攻擊就會趁虛而入。要不是憑藉著豐富的經驗和堪比預知的直覺,殘刀也許早在他們第一次聯手的時候就飲恨當場了。
但現在,殘刀似乎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謝雲突然之間彷彿變了一個人,兇猛的如同野獸。根本就是以傷換傷的辦法來和自己交手,幾個回合殘刀已經弄得滿身是傷,一身氣血也變得如風中的火燭一般搖搖欲墜。
殘刀的模樣凄慘,但謝雲的樣子也不好受。要論真實的修為,殘刀的武學境界比起謝雲來高的多,謝雲之所以能和殘刀打的旗鼓相當,還是因為謝雲的武功特性。
但正面接下了殘刀這麼多刀,謝雲此刻的五臟六腑早已翻江倒海,一絲戲謔的苦笑浮現在了臉龐。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隱蔽處那一絲若有如無的監視。如果不是謝雲的精神力一直注意著那裡,換做誰也休想察覺到那個暗中的監視。
「這下子,你該放心了吧?」謝雲露出了一絲的苦笑。淡淡的搖了搖頭,望著遠處已經回歸平靜的天幕府。
天幕結界還在,這說明水月宮主並沒有成功摧毀天幕府,提起的心不禁輕輕一松,謝雲的眼珠飛速的開始運轉的了起來。現在需要做的,是體面的撤退,至少要在明面上做的體面。
正在謝雲暗中琢磨的時候,對面的殘刀突然間暴起一刀狠狠地向謝雲的腦袋斬下。天幕府那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不出意外鬼狐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支援到。就算不能留下那個神秘的高手,但必須要留下謝雲這個叛徒。
一刀劃破天空,也許是殘刀最後的吟唱,也許殘刀在氣勢用盡之前最後的芳華。明明已經氣力枯竭的殘刀,竟然斬下了如此華麗的一刀。
刀過無痕,彷彿清風吹過大地。那一道劃過的軌跡,就像麥田裡的麥浪一般充滿了韻味。謝雲臉色大變,但依舊咬住牙關。手中的劍,再一次綻放出華麗的光芒。
劍光與刀光碰撞,剎那間爆發出絢麗的煙火。但在這一剎那,突然間一道身影彷彿幽靈一般略過謝雲略過殘刀。這一個時機,孤紅葉已經等了很久,這一剎那,殘刀第一次將精氣神全部牢牢地鎖定在謝雲身上。而也是這一剎那,同時也是孤紅葉唯一的機會。
身形略過殘刀的瞬間,手掌從腰間劃過。一團火光,彷彿星星一般在指尖閃動。火焰升起的瞬間,彷彿流星一般向申城糧倉之內射去。
彷彿被雷電擊中靈堂,殘刀只感覺整個頭皮都炸開了。自己守護了這麼久,哪怕幾經生死都沒有一刻的掉以輕心。但在鬼狐即將趕到的這一剎那,竟然鬆懈了,竟然給了孤紅葉可乘之機?
無盡的後悔彷彿沼澤的泥潭吞沒了殘刀,那一剎那,他猛然間的將一身的內力全部撤回。在與謝雲的劍氣交擊的一瞬間,殘刀竟然撤回了功力。謝雲強悍的攻擊,彷彿洪水一般向殘刀傾瀉而去。
「噗——」一口鮮血嘔出,殘刀彷彿打出的炮彈一般倒飛而去。借著倒飛的極限速度,殘刀終於在火光墜落之前趕到了糧倉,一掌將火星拍滅。
突然,一雙溫軟有力的手掌印在了自己的後背,一股如雲層一般的綿力將殘刀包裹。輕輕的卸去了殘刀身上的勁力,緩緩的平復了殘刀翻騰的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