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抓鷲

  葉鷲握著容不霏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他要非常努力才能壓制住不將她摟入懷中。當下對她是放不是,不放也不是,渾身如火燒一般的他從沒經歷過這種感覺。


  他不由再次暗罵容瑤瑤,也不知她到底給他下了多少葯,竟是用內力逼都於事無補。


  容不霏見勢頭不大對,立刻是又掙扎又勸說:「忍著點,千萬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現在想做的事情根本不是發自你內心的。」


  葉鷲緊盯著她,眼眸中渾濁透著腥紅,看起來非常可怕。他咬牙道:「我倒是想忍,可太難忍。」


  「那……」容不霏想了想,道:「那我扶你去青樓?」


  「不要,太噁心!」


  「給你找個未□□的?」


  「不要,噁心!」


  「……」


  這貨是不是有病?平時見他經常換女人,明顯就是個喜歡瞎混的隨便人。如今吃了葯,反而自愛起來了?


  容不霏實在是害怕他會突然向自己撲來,抽手的動作越發的兇猛了:「你愛咋地就咋地,我不問你的事情,我要……」


  不想葉鷲一把將她緊緊的抱住,灼熱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脖頸間,燙的她立刻叫了起來:「啊!放手放手,快放手。」


  葉鷲覺得這樣根本不能為自己解決問題,下意識的就要咬她。


  她立刻抖著雙腿大聲道:「我救你,我可以救你……」


  若真的不用吃了她,葉鷲自是願意,他抬起布滿欲·望的臉,嗓音極其暗啞:「怎麼救我?」


  「你先放開我!」


  「……」


  「我不會跑。」


  「……」


  「要不你只要讓我的手可以自由活動,這樣我想跑也跑不了。」


  葉鷲終於鬆開了些,只摟住她的腰。


  容不霏:「我覺得你單手摟著就好。」這樣她活動起來方便。


  葉鷲鬆開了一隻手。


  容不霏鬆了一口氣,身子微微側著離他遠了些。


  她從身後腰帶中拿出一根玉笛,這是她將寒笛交給水沂濪后另外買的一根,也算是名貴,可將就著用用。想來對付已經神智不太清楚的葉鷲,不是太難。


  她十指利索的分別置於笛身各處,將吹孔靠近嘴邊,紅唇微張。


  如天籟之音的笛聲清亮又婉轉的揚起,透過靜謐的夜晚,仿若能牽動人身的所有經脈一般,滿心神只為之而動。


  葉鷲微愣,一時忘記周身的欲·望,只覺得心臟似乎正在被這婉柔的笛音輕撫著,整個人都隨之魔力般漸漸沉靜下來。


  可惜,這終歸只是普通的笛子,繞是容不霏吹笛的功夫再怎麼能蠱惑人的心智,也還是沒什麼壓制力。


  眼見著漸漸開始意識到不對的葉鷲似有回神的意思,她心下一緊張,趕緊抬起玉笛對著他的后脖子狠狠一敲。


  她立刻扶住暈過去的葉鷲,把玉笛插回后腰中,心想著,為了她的人身安全,她覺得她還是將寒笛從水沂濪那裡拿回來比較好。


  她仔細想了下最近的客棧在何處后,使起九牛二虎之力半背半拖的將葉鷲給哼哧哼哧的弄走了。


  隨著他們離開后不久,終於擺脫阻攔者的容瑤瑤跑了過來。她眼眶紅腫,也不知到底是哭了多少回了。


  她忍著雙腿強烈的酸痛揉了揉眼睛,哽咽道:「沒有,到處都沒有,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她左右看了看,挑了個方向繼續尋了過去。


  許久后,容不霏終於滿頭大汗的背著葉鷲進入了一家客棧。


  這條路不比他們剛才所待的那條路安靜到死氣沉沉,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尤其是客棧裡頭,還有不少人在吃飯喝酒,一見一嬌滴滴的姑娘背著個高大的男子進來,都興緻滿滿的看著。


  容不霏讓夥計接過葉鷲,扶著櫃檯使勁喘息了許久許久,才斷斷續續道:「上……上房……」


  「好咧!姑娘跟小的來。」


  容不霏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你……你們先……上去,我……我再歇歇。」真是要命的累啊!


  她在下頭歇了許久才在夥計的指引下上了樓,進了屋子,她滿滿的灌了許多許多茶水后,趴在桌子上閉眼繼續休息。


  歇的差不多后,她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隔了一會兒,她又開始猛灌了些茶水。


  她走近床邊看著哪怕是暈了過去,卻依舊在受媚.葯影響的葉鷲。他依舊是雙頰通紅,嘴裡時不時發出一些讓人聽了會臉紅心跳的聲音。


  真可憐!

  她覺得她還是去給他找個大夫來看看。


  不想她正欲轉身時,他突然睜開渾濁不堪的雙眸,在一瞬間將目光落到她臉上。


  容不霏吞了吞口水。


  乖乖的,這目光可比他暈倒前要富有侵略力的多,那眼裡滿滿的寫著「禽獸」兩個字。


  意識到他已徹底化身為禽獸,容不霏想也不想就要轉身跑掉,卻立刻被突然起身的他上前抓住手腕。


  就在她正欲掙扎之際,一聲清脆的斷骨聲響起,緊接著她的手腕被鬆開,葉鷲被摔的老遠。


  她還未來的及驚訝,就被刺骨的殺意扎的不由打了個激靈。


  她立刻轉頭望去,只見沈修珏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殺氣騰騰的看著葉鷲,那臉色的殘戾之氣太盛,以至於整個人房間似乎瞬間墜入地獄一般森寒可怕。


  胳膊被踢斷的劇烈疼痛讓葉鷲回了些神,他咬牙看著沈修珏:「又是你!」


  他也算識相,立刻一軲轆爬起身從房門施用輕功跑了。


  沈修珏突然側頭,銳利冰冷的目光落在容不霏的臉上,扎的她覺得渾身又冷又疼。


  她雙腿不由哆嗦起來:「我……我……」


  她哪裡得罪他了嗎?


  他盯著她緊抿了下唇,無聲的狠狠喘息了下后,握了握青筋暴起的拳頭,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容不霏強忍著癱坐在地的衝動。


  他這是要去追葉鷲?他這是要去殺葉鷲?

  她現在該怎麼辦?去攔?她拿什麼攔?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暫時先追出去看看。只希望葉鷲憑著那出神入化的輕功,能從那開了掛般的沈修珏手裡逃脫。


  出了客棧,路上她遇到邊走邊抹淚的容瑤瑤。


  容瑤瑤一見到她,立刻擦了把淚攔住她的去路,嘶吼道:「你把小鷲哥哥還給我!還給我!」


  容不霏上下打量了這髮鬢凌亂,雙眼紅腫,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的像瘋婆子的容瑤瑤。


  想必這丫頭是以為給他人做了嫁衣吧!


  容不霏推開她,邊快步走便道:「別找我事情,我沒有與你的小鷲哥哥睡覺,他現在在被人追殺,沒心情想那些。」


  一聽到葉鷲被追殺,容瑤瑤立刻睜大眼睛,臉色更難看了:「小鷲哥哥在哪裡?為何被追殺?」


  「我怎麼知道在哪裡?找啊!」


  對容瑤瑤來說,什麼都沒有葉鷲重要,她當即想也不想,趕緊老老實實的跟著容不霏找葉鷲。


  只是路上她還是忍不住抱怨:「都怪你,小鷲哥哥若不是帶你出來,也不會被人追殺。你能惹悅王府那個妖怪,定也能惹別人,定是你拖累了小鷲哥哥。」


  容不霏:「悅王府哪個妖怪?」


  容瑤瑤:「就是那個好看的不得了,卻也可怕的不得了的人。」


  容不霏:「……」


  這是在說沈修珏吧?


  容不霏正欲問容瑤瑤怎麼會知道沈修珏,黑暗中,她看到不遠處兩個飛來飛去明顯是在打鬥的二人。


  那凜冽的殺氣,絕世的身姿,除了沈修珏還有誰?

  葉鷲這麼快就被沈修珏追上了?

  看那打鬥的方式,明顯是葉鷲在跑,卻被沈修珏三番兩次給攔住。看沈修珏的招式,似乎是想活捉葉鷲?

  不得不說,葉鷲的輕功真是天下無雙,竟是能一次次躲過沈修珏的鬼爪。


  容瑤瑤也后一步發現了那兩人,她對葉鷲的身姿是再熟悉不過的,她想也不想就要跑過去。


  容不霏立刻拉住她:「別過去,危險!」


  容瑤瑤使勁掙扎著:「放開我,我要去救小鷲哥哥。」


  容不霏:「你救個毛線救,你去了也是被炮灰。」


  容瑤瑤當然是聽不懂容不霏的話,聽懂了也不會依。她只是繼續掙扎:「你給我滾開,放開我。」


  容不霏緊握著容瑤瑤的手,心裡掂量著究竟該怎麼辦。以沈修珏的脾性,就算是活捉了葉鷲,也絕對會讓其生不如死的。


  就在她心急之時,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她的手腕生起。


  「啊!」她立刻慘叫著推開容瑤瑤,使勁甩著自己的手,疼的嘶起聲。


  她還未來得及借著月光看看傷口深不深,胳膊就被溫熱的大掌握住。


  她驚訝的看著抓著她胳膊看著她手腕的沈修珏。


  見到她手腕雖沒有流血,卻被咬出了通紅的印子,他倏地將冷冽的目光落在跑去找葉鷲的容瑤瑤的背上,他轉手間正欲施針,被有先見之明的容不霏立刻握住他的手腕。


  溫熱軟綿的觸感令他身子微微僵了下。


  容不霏緊張道:「別殺人!」


  容瑤瑤四處看了看,見看不到葉鷲的身影,卻看到摟住容不霏的沈修珏,她立刻不管不顧的跑了回來。


  一見到是沈修珏要殺葉鷲,她立刻怒了:「你……」才吐一個字就被沈修珏的掌風打的老遠,摔在地上。


  容不霏:「……」


  沈修珏側頭緊盯著容不霏,眸中還是剛才在客棧時的那個冰冷眼神,深不見底的眸子里仿若席捲著狂風暴雨般的憤怒,而那憤怒中藏著微不可覺的傷痛。


  容不霏又沒出息的發抖了:「你……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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