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
容不霏窩在沈修珏的懷裡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據說孕期都是從最後一次經期開始算的,可偏偏自從喝過墮胎藥之後,她的經期根本不準,如此倒是有些難算她的受孕期。但若將孕期減個半月左右,約莫估計受孕期大概就在昆南城,她與沈修珏後來那次搬到悅王府時左右差不多的時間。
她記得那時我每日都是與沈修珏睡一起的。如果她算的沒有錯的話,那孩子是沈修珏的概率非常大。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若他們真的行房了,她為何不知?他又為何隱瞞?甚至連她懷孕的事情都隱瞞到了現在。
他就沒想過待她肚子大了時,他該怎麼解釋?
她怕就怕在其實孩子不是他的,那事情就鬧大發了。
估計他會殺了她。
她不由抖了抖身子,想想都毛骨悚然。
感覺懷中人兒突然的顫抖,沈修珏從她身後出聲:「這麼久了,還不睡?」
容不霏吞了吞口水,敷衍道:「突然有些睡不著啊!」
沈修珏抬手摸了摸她的眼睛,發現她是閉著眼的,便柔聲道:「一會就睡了,乖,多休息休息,昨天你累了。」
「嗯!」雖是應下了,容不霏卻依舊在走神中。
沈修珏倒是沒有拆穿她,靜靜的等了許久,倒是真的將她等睡了。他低頭親了她一下,輕手輕腳的將自己的胳膊從她身上抽出下了床。
出了寢閣,他喚來暗衛問出容不霏去宮外所做之事,知曉她竟是去看了大夫。
沈修珏略微有些詫異:「大夫?」
「是!」
沈修珏想到什麼,立即道:「立刻去查查阿不是去診治什麼。」
暗衛應下離去。
沈修珏回到寢閣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容不霏,伸出手隔著被子撫摸起她微凸的小腹。
四個多月了,她怕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不多時,被沈修珏派去安王府殺媛兒的斷天回來了。
沈修珏離開寢閣去到案幾後頭坐下,拿起奏摺邊看邊隨意的問:「如何?」
斷天:「回稟陛下,安王府竟是早有所備,以呂媛姑娘為丞相之女,為安王所定的兒媳為由要求從寬處理。他們這回正在入宮的路上。」
沈修珏冷哼:「他們倒覺得自己臉大,朕倒要看看他們能給出個何交代。」
只是讓他未想到的是,求情的人當中竟是還有沈含秋。當他看到沈含秋入殿時,略微挑了下眉。
他想,那推著沈含秋輪椅的姑娘就是所謂的呂媛。
丞相也好,安王也罷,所說之話自是離不開為呂媛求情,看在他們為大夙效勞大半輩子的份上。
不過沈修珏通通聽不進,他想聽的只是那坐在輪椅上無法向他下跪的沈含秋會如何說。
沈含秋看出沈修珏所想,他來此也是為了給媛兒求情。
沈含秋藏在袖中的拳頭暗暗緊了緊:「臣以媛兒夫君之名,懇求皇上饒了媛兒一命。媛兒如此做,不過只是為了臣,若皇上硬要處罰,臣願意替她受罰,抵命亦是。」
誰都知道沈修珏這個帝王是做的非常我行我素,做事全無道理可言,安王自是怕沈修珏就真的這麼處死了沈含秋,一時有些慌亂。
媛兒更是驚得連連磕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是臣女的錯,就該臣女受著。」沈含秋能有一顆護著她的心,能將她認作自己的妻子,她已是知足。雖知他心裡的那個人一直是容不霏,雖知他這麼做只是因為太善良。
讓人意料不到的是,沈修珏竟是笑了:「都如此緊張做甚,朕可沒說不聽眾愛卿的求情。」
對此大家更是驚訝,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沈修珏隨意道:「既然呂媛姑娘是安王世子的未婚妻,朕的妻子容不霏如今也是好好的。看在丞相與安王為我大夙立過無數汗馬之勞的份上,這個情面朕還是得講的。」
沒人注意到他那句「朕的妻子容不霏」,只注意到他有饒過媛兒的意思,都提起了心臟等待他下面的話,生怕下一句就是說出另外一種殘忍的懲罰。
沈修珏看著沈含秋,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該是都知安王世子與朕的妻子有一段過去,而朕非常介意這段過去。」
都立刻更是繃緊了身子。
好在沈修珏只是說:「朕也沒其他的要求,只要安王世子與呂媛姑娘開春便把這婚給成了,也讓朕安心安心。以後兩家人都好生給朕看著,若讓安王世子與朕妻有半點瓜葛,朕便立刻處死呂媛姑娘,絕不饒恕。」
殿內所有人聞言,除了沈含秋之外,無不驚訝。
聖上這是表明害怕那阿不姑娘與安王世子舊情復燃?所以在變相的以媛兒的命來威脅安王世子莫再挂念著阿不姑娘?也威脅丞相與安王一道看好安王世子。
沈含秋神色無異,他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所以才會要求與媛兒成婚。只有如此,沈修珏才能百分百饒她一命。
都未想到事情會進展的如此順利,磕頭一番感恩代謝后,就都離去了。
隨著他們的離去,沈修珏的臉色冷了下來。
天曉得他有多想弄死沈含秋,可種種原因讓他不能。如今也只有讓其被其他的女人「糟蹋了」,他才心裡舒坦些。
想到容不霏與沈含秋的糾葛,他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正欲回寢閣親親容不霏以發泄發泄情緒時,青德說彰王覲見。
沈修珏揮了下手,宣見。
彰王一進殿,就向沈修珏行了個叩拜之禮:「臣叩見皇上!」
沈修珏未說話,彰王暗自尷尬了下,接而深吸一口氣,底氣十足的自己站了起來。
沈修珏靜靜的等待著彰王說出此次見他的目的。
彰王知道沈修珏素來不喜講多餘的話,便開門見山道:「臣今日無意得知阿不姑娘在宮外私自診孕。」
這時容不霏正巧不知因何起了床,站在寢閣的口子上看著沈修珏這邊。當她聽到彰王的話時,心裡咯噔一下。
沈修珏抬眸見到突然醒過來的容不霏,眸露一絲驚訝。
彰王抬頭打量到沈修珏眼裡的那絲驚訝,下意識的轉頭朝寢閣的方向看去,這時容不霏早已躲回了寢閣。
彰王回頭就見到沈修珏略微有些心不在焉,握著奏摺的手似乎微微緊了緊。結合其剛才看著寢閣方向時眼裡的驚訝。彰王不由眼睛一亮,心覺果然有貓膩,否則其不會有這些異樣。
對於沈修珏的私事,彰王自是沒有蠢到去過問,去明說。當下告知一下自己無意的發現,故作讓沈修珏自己去定奪容不霏這孕事就好。
彰王:「臣此次覲見是為另一件事。」
沈修珏:「說!」
彰王:「臣父當年隨夙成帝上場殺敵,為大夙之成立立過無數汗馬功勞,后夙成帝特將奇軍的兵權交付於臣父。奇軍在臣父手中得到了大用,奈何臣這個接管權印的兒子卻是未行得臣父的一半功績。如今已是年邁,膝下又無能子,這奇軍的兵權握在手裡也是浪費大夙的人力資源。未免奇軍落在商家繼續得不到大用,臣此次特將奇兵的權印交回。」
沈修珏挑眉,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奇軍可是大夙的一支大軍,只要握著奇軍的權印,鬧起來,縱使奪不了他的皇位,也能給大夙造成不大不小的重創。
未想到這商傅戚竟是如此輕易的將奇軍權印交回。
彰王將權印交到青德手裡,青德上前恭敬的將其擱到沈修珏面前。
沈修珏拿起權印隨意的打量著,這玩意從夙成帝時就落在了商家人手裡,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不過他沒什麼興趣。
他可不相信彰王會無所求。
果然,過了一會兒,彰王又道:「小女商青溪因陛下落的個十八年華卻還坐在閨閣之中無人問津,懇請陛下賜給小女一個名分。」
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自認為只要他將兵權交回,沈修珏便不會再忌憚他,這皇后之位便是商青溪囊中之物。到時由商青溪將沈修珏迷的神魂顛倒,那他們商家所得絕不會只是一個奇軍那麼簡單,畢竟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沈修珏稍一思索,便知彰王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忽然笑了。
據說商傅戚之父商晴可是個大能人,無奈生了個兒子卻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倒是枉費了商晴為大夙所付出的一輩子。
既然權印到手,沈修珏也沒有不要的道理。他揮了揮手,也沒有應話,只是淡道:「退下吧!」
彰王拿不定沈修珏究竟是何意,心裡有些不踏實起來。
想了下,他心覺權印交回,他的心思也點到了,這樣就已夠了,接下來該是讓沈修珏想想該如何做,自己回到府里等待好消息便可。
於是彰王便告退了。
沈修珏並未多看那權印,身影如鬼魅一般瞬間移到寢閣後頭抓住那一直貼著偷聽他們說話的容不霏。
他將她拉入懷中親了一口:「怎麼醒了?」
容不霏繃緊著身子打量著他全無怒意的模樣,想到什麼,立即問道:「你知道我懷孕了?」
沈修珏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嗯!知道。」
容不霏緊張到嗓子都提了起來一般,幾乎不能呼吸:「那你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沈修珏:「嗯!知道。」
「誰的?」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