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如果你知道
「你要看著全部人去死么!」
「有何不可?」
藍啟墨揮了揮手,拎起自己的外套,慢悠悠的走出了巷子,就看到不遠處正靠著牆等自己的馬瑞。
馬瑞也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藍啟墨可以如此坦然的說出「有何不可」這四個字。
以前藍啟墨雖然也混賬,但卻十分有正義心,如果有一個小小孩紙在他面前掉進河裡,就算前面有鱷魚,他也會想辦法救人。
而如今——
似乎退役消失的這兩年裡,他變了很多。
「你退役後去了哪裡,找都找不到你。」
馬瑞將一張手繪地圖遞給藍啟墨,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我問你一句,我那個短命老爹是怎麼死的?」
藍啟墨避開馬瑞的問題,漫不經心的問道。
如果不是老頭子死的時間,和他被抓走的時間太過巧合,他壓根就不會去關心他什麼時候死的。
「你竟然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是因為伯父競選失敗和去世,才選擇離開的。」
競選失敗?
「那個老頭子最後失敗了?」
藍啟墨立馬就想清楚其中的個中緣由,不由得冷笑一聲。
「他是怎麼死的?我可不相信他是自殺的。」
馬瑞張了張嘴,乾癟道:「可是,的確是自殺的啊,最起碼警察是這樣出通知的。」
儘管,就連他這個和藍伯父都沒有怎麼接觸的人,都覺得那樣深沉有抱負的人,就算是競選失敗,也只是會再次潛伏,為下一次競選努力,直到年紀到了或者成功。
而藍啟墨想的更深。
雖然他和父親關係不好,但是如果知道父親被殺后,必然也會下狠心報復。
一個多年特種兵的報復,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的了的,那些害怕藍啟墨的人,在得知實驗室需要實驗體時,果斷將藍啟墨打暈送去。
將其中的厲害關係理清,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父親無緣無故會死。
為什麼自己會結束任務的那一天被帶走。
「藍啟墨?藍兄?藍大爺,你別沉默啊,你想啥呢你!」
馬瑞以為藍啟墨會說些什麼,卻發現他正一臉陰沉的i盯著遠方,眼睛里滿是凶氣,這讓馬瑞覺得十分陌生。
他和藍啟墨不一樣,他畢業后直接進機關工作,並沒有真正在前線或者是打過戰,殺過敵,而此時的藍啟墨,很像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后的樣子,止不住往外冒的殺氣和煞氣!
「沒事兒,走吧。」
藍啟墨深吸了口氣,壓下不住翻騰的殺意,攥緊拳頭,大步離開了這裡。
馬瑞也想要離開,卻聽到背後有聲響,回頭一看,是被打的不成樣的陳而彌扶著牆,慢慢往外走。
「記住,閉緊你的嘴巴,不然有你好看。」
馬瑞又是一番威脅,但是卻得不到陳而彌的回應,只好尷尬作罷,大步跟上了藍啟墨。
這個晚上,馬瑞可謂是操碎了心。
一晚上都沒敢睡太熟,唯恐一睜眼就發現藍啟墨被陳而彌那個孫子叫人帶走了,這也導致外面稍微有些風吹草動的,他就如驚弓之鳥般爬起來。
一來二去的次數多了,把藍啟墨給吵醒了,藍啟墨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給扔房間里,然後安靜了。
馬瑞想啊,我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正主都不怕呢,我操哪門子的心?立馬倒頭就睡了。
這种放寬心隨意睡的結果就是,藍啟墨人都不知道走出去多遠了,他才滿眼睛的眼屎從床上醒來。
他沖沖忙忙提著褲子沖了出去,就發現太陽當空照,路過的男女老少都以為他瘋了。
馬瑞嘆了口氣,胡亂抓了抓頭髮,頹然的回去了。
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本以為這樣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哪裡知道當他進了軍部大廳時,發現不少人都圍在一起,似乎在說著些什麼,他走近一聽,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我聽到有人敲車門,而且身上穿著軍裝,還有些眼熟,也就沒多想的降了車窗,哪裡知道就被他用槍頂著額頭了。」
「後來呢,後來呢,你是怎麼英勇的逃出來的?」
馬瑞瞄了眼被圍在中間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再瞄了眼他那個高居不下的啤酒肚,不以為然。
還英勇呢。
「嘿嘿,沒,他就讓我下車,估計是看我弱雞,怕浪費子彈?」
「切!」
在這兒聽你瞎扯了半天,你就讓我聽這個?
聽到這裡,大家二二三三的散了,只留下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
實話就是這樣啊,難不成還要我瞎編?
還是要我說我被各種欺凌各種打,你們才覺得刺激?
男人正委屈著呢,就發現馬瑞正盯著自己,誤將馬瑞尋思的目光當成了譏諷,大喝道。
「雖然藍啟墨被通緝,但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十惡不做,殺人如麻的壞蛋吧!」
馬瑞瞭然的點頭。
果然,真的是他,看來自己的軍裝外套不是落在辦公室,而是被那廝給順手牽走了。
「我還沒有說完呢,他離開前還特意說他要去前面的五里鎮呢。哼,算了,不告訴你們。」
反正該說的他都告訴給負責人了。
五里鎮?
五里鎮正是凌晨等人的老巢所在,李默然必然也在那兒,藍啟墨會去那裡在預料之中,只不過,為什麼要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呢?
「因為,他知道我們在找他,他告訴我們他要去五里鎮,無非是想要利用我們去解救李默然罷了。」
徐松嘆了口氣,雖然這樣名正言順的被人牽著鼻子走,雖然討厭的不行,但是卻只能按照藍啟墨設下的陷阱一步步的走去。
畢竟,不管是藍啟墨還是李默然,都至關重要。
一個是熬死了其他實驗體最終活下來的唯一,一個是死了卻奇妙的活著。
不管是那一個,對於現在的政府而言,都是不可獲取的。
一是因為確實需要,二是因為萬萬不能讓其他人獲得並且當成噱頭,從而來打壓政府。
第二種是萬萬不能有的。
徐松嘆了口氣,對著正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背影道:「魏紅,我們不能拖了,就算是擊殺了他們,也不能讓他們落入他人的手裡。」
站著的人身影微頓,慢慢轉了過來,露出一張嚴肅而冷漠的臉,她的眸子陰沉的厲害,緊緊攥著的手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為什麼不在當日動手,李默然對我們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么?」
微紅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但是徐松不敢有一絲放鬆,面對魏紅的質問,徐松顯然有些無措,他沉默許久,才遲遲道。
「當時你們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鎮守,劉勤背叛了我們,我很擔心這是一出調虎離山計,我們已經無法承受任何一次損失了。」
每次外出做任務,都會有損傷,而且這些損傷是不可逆的,死了就是死了,他們的人只會越來越少,也許是被末世的各種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折騰怕了,徐松覺得自己老了,已經不敢再去冒險。
他是真的怕了。
看到多年搭檔兼好友的臉上露出一抹慚愧和羞憤,魏紅慢慢閉上眼睛,努力壓下內心的恐慌。
劉勤當時試圖將一切的髒水都潑到車全才身上,畢竟車全才沉迷實驗的確是事實,如果不是劉勤那邊的人內訌,導致劉勤死亡將事情敗露,也許下一次見面時,她要將手槍對準自己愛的人。
車全才,那是自己的死門啊!
對方的目的是李默然,車全才不過是順手罷了,為了的就是有一天兵戎相見時,能夠利用車全才控制住她。
「魏紅,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都聽你的,還是你厲害,我是不行了。」
徐松癱坐在椅子上,面上不見以前的得意和鐵血,反而蒙上了一層灰敗。
「目前的當務之急,當然是將人控制在我方,搶奪先機。」
魏紅再次睜開眼睛時,眸子里已無其他情緒,彷彿是一個沒有情感的鐵人。
鐵人,不會倒下。
藍啟墨順著馬瑞畫的地圖一路前進,直到傍晚時,才隱約看到了前方的燈光。
藍啟墨沒有貿貿然的闖入,不然就算他有十條命也進不去對方的門,儘管心急如焚,也只能等待時機。
看著那些燈光,他有些出神。
似乎遇到了李默然以後,他出神的頻率高了不少,就是盯著一處看,慢慢的,慢慢的,隱約還能看出李默然的模樣,木著臉,時而可憐兮兮時而古靈精怪,還有她將自己推下去的那個場面。
他偶爾也會想,如果李默然沒有推自己下去,現在也許他們還會在一起,哪裡會是現在這個模樣,就連一面都見不到。
也是奇怪,明明當初是想要殺掉那個叫李默然的女人,為了讓李博文後悔,為了報復他對自己做的一切,可是當遇到她時,她不是李默然,所以慢慢的動了心,後來才知道她就是李默然,似乎也很想殺她,但是那種心裡酸酸的悶悶的情緒卻始終不退。
本來殺了她,就是為了讓自己舒坦。
如今卻變成了,看著她好好的,自己才舒坦。
真是古怪。
藍啟墨背靠著椅子,枕著手望著天空發起了呆。
李默然現在還好么,那個沒心沒肺的傻姑娘,會不會在想著自己?
正在被摸胸的李默然表示,呵呵。
想你個頭!
「嗯,在這兒,位置並不是很危險,一個正常的心臟手術可以將裝置解除。」
沐蘭一邊用探頭在李默然的胸口處來回移動,一邊眼睛盯著機器的屏幕,不住的點頭。
「你這個小姑娘,既然醒了就起來,眼睛閉著眼球卻咕嚕嚕的轉,當我是瞎了?」
沐蘭瞥了眼躺屍的李默然,冷哼道。
眼球轉的那麼溜,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不過,這樣意味著,注射喪屍病毒的確是有效的。
那麼她可以初步做個假設,只要喪屍病毒和人類正常細胞之間的比值維持在一個穩定範圍,那麼就會像李默然這樣活著。
那麼是否意味著,那些變成喪屍的人,也有希望覺醒過來?
一時之間,沐蘭的腦子裡充斥著不少的猜想,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讓她滿意。
李默然被抓了個現成,也不著急,慢悠悠的睜開眼,先是瞄了眼停留在自己胸口的探頭,才看著沐蘭。
「那個老頭子呢?」
車全才從下午就沒聽到他的聲音,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既然你醒了,那麼就方便了,小姑娘,我可不是車全才那個可以隨意糊弄的老頭子,我問你,這個裝置,是不是你父母給你裝上的?」
李默然眼珠子微動,正打算扯謊,就聽到沐蘭一聲冷笑。
「你和你那個母親真像,一句正經話都沒有,整天心思都想著騙人。嘖嘖。」
沐蘭嫌棄的轉過頭,將探頭放好,彷彿不想再和李默然多說半句話。
李默然倒是沒生氣,根據之前聽到那麼一耳朵,顯然知道這個單身好幾十年的老姑婆當年倒追自己的父親,但是卻被拒絕了,反而和默然的母親告白了,沐蘭自然是看不慣李默然的母親,這並不難理解。
「既然知道,何必問我?」
雖然李默然向來崇尚尊老愛幼這個傳統美德的,但是對於這個第二天就要拿刀解剖自己的女人,李默然不會有多好的脾氣。
「呵,你的嘴巴倒是和你媽一樣。」
沐蘭素來被人尊敬著,自然有些倚老賣老,再加上李默然是李博文的女兒,肯定不會有多大的好感,現在這麼一聽,呵,可不就是王雯那個女人的翻版么,立馬臉就拉了下來。
「沒辦法,誰讓我是他們,親生的呢?」
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哼。
沐蘭雖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但是畢竟年齡輩分放在這兒,素來不願意和無知小輩多計較,但是奈何李默然的存在就是一根刺,彷彿提醒她當初被人甩的多麼慘!
陰沉著臉,怒視著李默然,突然沐蘭笑了起來,露出一抹惡毒。
「聽車全才那個老傢伙說,你的男朋友叫藍啟墨啊?」
李默然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莫非,眼前這個老女人和藍啟墨是有啥親戚關係?
仔細一想,這陰陽怪氣的性格倒是十分相似。
正尋思著呢,就看到沐蘭俯視著自己,乾裂的嘴唇輕輕咧開,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容。
「但是你知不知道,負責藍啟墨並且對他進行禁錮研究的,是你父母?」采爝說謝謝文文的月票,么么。晚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