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家裏這兩頭豬崽,是虞雪在五月三十號那天買的,是剛滿月的,當時一隻19斤,一隻21斤,三十號給餓了一天,三十一號虞雪回到404,才給它們喂養起來,如今已經是六天了。


    虞雪當時買了不少飼料,是正合適這個階段小豬吃的保育全價料,就是開袋就能喂養的那種,她這些天就嚴格按照小豬的采食量,一天三頓地喂。


    這兩頭豬特能吃,每天昂嗯昂嗯地討食,也幸好在多多菜園上叫破嗓子都沒人能聽得到,不然就它們那叫法,整個小區都得知道虞雪養豬了。


    六天下來,這豬明顯大了一圈,之前的籠子看著就有點擠了。


    虞雪想給弄個小豬圈。


    但她家裏沒有能夠圍豬欄的材料。


    好在小區裏有這種料。


    這幾天,外頭不是長了很多變異植物嘛?那些變異植物被殺死後,隻要不是多多那樣整棵吸能量,以及小刺藤那種絞成渣渣的做法,基本都能保留下全體。


    以防死灰複燃枯木逢春,這些東西都是要焚燒掉的。


    但如果是確定死透了,徹底沒有危險的,那麽就會拉回小區,讓專門負責砍柴的人砍成一段一段,用來給人們燒柴。


    這不是天然氣停了嗎?家家戶戶用發電機也不現實。


    而且現在整個城市石油供應也斷了,隻剩下少得可憐的庫存,而比起用來燒火做飯,燃油這種東西,自然是留著開車更有價值。


    用煤氣或者煤炭燒火自然也不錯,問題是,這些東西也不大好弄。


    所以,現在人們主要就是用木頭取火。


    每天拉回小區的那些木頭,大家搶著要。


    當然也不是白給的,要麽用物資換,要麽就做工賺木柴,反正現在政府是不養、也養不起閑人。


    虞雪此時就想到去弄點木頭來。


    第二天早上,正做著早飯呢,注意到小區裏又進了一批木頭,人們都下樓去搶了,虞雪也趕緊關了電磁爐,裝了五六斤米,下樓去。


    小區前門,一車車人力拉車進來,上麵堆滿了各種粗細長短的木頭,外皮是都被剝去了的,甚至大多被燒灼過,外表焦黑焦黑的。


    這是怕帶著樹皮容易長出芽來,來個死而複生。


    木頭被卸在靠近前門的空地上,之前這裏是草坪和綠化帶,現在草皮是扒光了,地麵也犁了好幾道,連草根都被扒拉出來了,然後地麵被結結實實地夯實,就成了一塊平坦的空地。


    如今天氣熱,而且天天大太陽,泥地麵就被曬得有些幹裂,很容易揚起粉塵。


    木頭一卸下來,就有人將之搬到架子上,然後高舉斧頭,一下一下地砍。


    這是個力氣活,幹這個的都是男人,有幾個是青壯年,也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無法勝任其他工作,但又不得不工作,身上還有點力氣的人,就比較傾向於幹這個活,累是累了點,但勝在安全省事。


    還有兩個手腳麻利的老大媽,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把那些比較細的枝條給拗斷,整理成一捆一捆的。


    這活就比較輕省,很多人都願意幹,當時招募的時候,可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最後還是給了兩個家裏情況比較困難、沒有年輕人可以出來賺錢的老大媽,屬於帶點扶貧意味的。


    虞雪看著一輛輛車進來,觀察著這些樹木,她其實比較想要木板,但這裏顯然沒有,她在考慮弄點木頭回去自己劈,還是直接買比較細的枝條,自己編籬笆算了。


    就在這時,後麵驚呼起來,虞雪回頭一看,原來是一車車的木材被拉進來了。


    就是那種建築用的木材板,規格一致,整整齊齊地碼放著。


    “今天怎麽有這麽好的木頭。”


    “杉木板,從前是便宜得很,也算不得好,這不是今天政府的隊伍拿下了一個木材批發廠嘛!裏麵別的沒有,木頭多得是。”拉車的人放下車子歇口氣,拉著衣領扇風。


    這木材碼得整齊,就特別重,路麵又被那些變異草頂得破破爛爛,一點都不平整,這一路拉過來,可廢了他不少勁。


    “哎呦,拿下了一個木材廠啊!這感情好,那木柴的價格是不是該往下降一降啊!”


    “就是說,我家人口多,我算了一下,要差不多一斤糧食才能換夠一天燒的木柴,真是燒不起啊,我兒子都自己出門撿木頭去了。”


    “最主要還是木頭太潮,特別難點燃,還有那個煙哦,大得咧!燒得滿屋子都是。”


    人們議論紛紛,期待地看向這幾車杉木板,想要聽到木頭降價的消息,結果,木頭不降價,而且這批杉木板因為是幹木頭,價格還要更貴點。


    人們失望不已,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買了杉木板,因為這是幹木頭,好點燃,燒出來的火也比較旺,還不會冒黑煙。


    虞雪也買了這個杉木板。


    不過也沒多買,用兩斤大米買了四塊,並讓伐木工每一塊砍成三截,每一截一米多長,三十多厘米寬,厚度大約是三公分,用來搭豬圈是差不多夠了。


    然後她又買了一捆手腕粗細的變異木枝。


    木頭很沉,她分了好幾趟才把這些給搬上樓去。


    最後一趟還遇到了401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的,對方叫什麽她也不知道,卻主動跟她打招呼:“怎麽不叫你朋友來搬,這種重活就得男人來做。”


    虞雪道:“他出門了。”


    “哦,這樣啊,你們這些天是不是沒用木頭燒火啊,我看你家都沒冒出煙過。”對方眼裏滿是探究。


    虞雪笑笑:“之前廣播不是讓多做點飯菜嘛,我們趕在停電前做了不少,正好冰箱沒電了,也放不住,這幾天就吃這些做好的。”


    “那也要熱熱再吃啊,不然總吃冷的對胃不好。”女人說著,壓低聲音,“你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出門啊,去做什麽啊?外麵危險不?喪屍好不好對付?現在哪裏能弄到吃的?”


    “我也不太清楚,出去的主要是我朋友,我就在小區門口等他。”


    對方問不到自己想知道的,有些失望,等她走了,虞雪打開門進屋,把木頭放下,站在那裏思索了一下,然後重新下樓。


    砍伐晾曬木頭的空地邊上,還有一個小攤子,幾個老人在這裏做爐子。


    就是那種能燒木頭的柴火爐。


    高級一點的,就是市麵上買的那種地鍋灶,通身用鋼材做成,一個大大的爐子,三條爐腿支撐著,爐子肚子裏燒柴,上麵架一口鍋就可以用了,最上方還有個吸油煙的管子。


    這完全就是一個商品,有這種大的,也有比較小一點的,末世前賣幾十上百一件,這會兒卻十分貴。


    想要便宜點的,就是老人自己做的爐子。


    大號的鐵桶截成兩半,裏麵打上黏土或者水泥,底下開個口,做進柴口和出灰口,就是一個爐子了。


    還有個泥瓦工,身邊擺著磚頭和水泥,邊上立著一個牌子,寫著上門砌紅磚燒火灶,砌一個隻需要半斤糧食。


    還有一個老人在圓木樁上掏兩個洞,這個圓木樁就直接又可以當爐子,本身又是燃料,據說一個圓木樁可以燒五六個小時。


    總之,爐子五花八門的。


    最終虞雪選了一個鋼材小爐子,八公斤重,高度也就五十多厘米,跟個水桶一樣立在地上,十分敦實,看著就很安全,據說進氣還特別好,能夠讓木柴充分燃燒。


    這麽一個小爐子,又花了她兩斤大米。


    把爐子搬上樓,她打算今天中午就用這個做飯了,一直不燒柴,也確實容易惹人懷疑。


    回來後,她繼續把早飯做好,吃好,這時候,小區中央空地上,那些新招募的人從外麵回來,開始拉練了。


    這些人據說早上六點鍾就要集合,出門做任務,做完任務才能夠回來,稍作休息後就開始拉練。


    虞雪便放下了所有事情,跑到新擴張出來的多多菜園上,看著那些人練習。


    他們的教練應該是軍人,非常嚴格,前幾天就一直在給那些人站軍姿,講紀律,今天據說要教點新東西了,不過一開始還是要站一小時的軍姿。


    虞雪想了想,也跟著站了。


    早上八點多的太陽,已經比較曬了,虞雪最初二十分鍾沒什麽感覺,擁有靈植後,她體質和體能得到了很大的加強,隨便站一站,輕鬆得很。


    但第二個二十分鍾期間,她就感到有些吃力了。


    不是身體上的吃力,而是想動卻必須憋著的那種不舒服。


    第二個十分鍾過去,虞雪進入了新的一種不舒服。


    一直緊繃地站著,她覺得身體有些僵直和酸乏,時間似乎變得很漫長,心理上覺得很煎熬,一陣陣的燥氣往上湧,呼吸都好像不太順暢起來。


    大學那會兒她軍訓過,站軍姿是主要的訓練內容,但也沒有說一站這麽久的,整個人感覺特別地浮躁煩悶。


    砰!

    空地上,有人摔倒了。


    教官冷淡地看了一眼:“就這個身體素質,遇到需要逃命的時候都逃不掉,趁早退出吧,結清早上的工資,走人吧。”


    那人爬起來,憤憤地看一眼教官,轉身就走。


    教官道:“還有誰要走的?”


    隊列中微微騷動,接著又有幾個人站出來。


    其中一人還沉著臉說:“每天從早上五六點到晚上八/九點,東奔西跑,做最危險的事情,拿的工資卻少得可憐,還要接受這麽無聊的訓練,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教官並不在意這話,隻厲聲說:“還有人要走嗎?”


    這次沒有人再動了。


    教官道:“走了五個人,每個人加練五分鍾,所有人,給我多站二十五分鍾!”


    虞雪幾乎想馬上放棄。


    她為什麽這樣傻兮兮的,要跟著他們站軍姿?這有什麽意義呢?


    但都已經站到五十多分鍾了,現在放棄,感覺前麵都白站了,她咬咬牙又堅持了下去。


    她感覺太陽曬在身上,溫度越來越高,皮膚被曬紅、曬燙,汗水一滴滴地流淌下來,然後從她的衣服裏洇出來。


    時間似乎已經漫長到不存在了,虞雪目視前方,開始不由自主想一些有的沒的。


    “集中注意力,開始報數!”


    一聲低喝從空地那邊傳來,虞雪一個機靈,聽著那裏的人們一二三四地開始數數,她也跟著數起來。


    然後隨著數數,她覺得自己心中的浮躁一點點散去,注意力變得凝練專注起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明顯開始呈一個上升的趨勢,甚至覺得自己身體裏都是力量,胸中都是豪氣。


    就連數數的聲音,都越發擲地有聲起來。


    一個小時又二十五分鍾終於到了,隨著教官地一聲“稍息”,虞雪整個人一鬆懈,隻想坐下去,但看到那空地上的人隻是雙腿分開,保持著身形挺直地休息,她也趕緊站直了。


    此時,她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


    休息了兩分鍾,教官開始了今天的正題。


    今天要教的是一套融合了非常實用的格鬥術的軍體拳。


    他每一個動作都講解到位,像哪個部位該發力、哪塊肌肉該繃直這樣的細節,也說得清清楚楚,即便虞雪不在現場接受麵對麵指導,都能跟著學。


    又過了兩個小時,直到十二點,今天的訓練才算結束。


    虞雪整個人已經是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沒有一塊肌肉不是酸的熱的,人有點發虛,不過精神上卻有些亢奮。


    她休息了一會,慢慢地喝了點水緩過來,然後就打了一桶水,進浴室洗漱。


    從浴室出來,她覺得自己很餓,這是第一次,不是因為藤蔓引起的饑餓,而是她自己消耗體力太多,而感到的饑餓。


    她把爐子弄到廚房,關上廚房門,然後把買來的木柴中,不需要用來搭豬圈的木頭拿出來,用剁骨刀劈得更細,打火機點燃。


    木頭有點濕,打火機燒不起來,她就到了點汽油在上麵,再去點燃,這次是順利地慢慢點燃了,就是煙有點大。


    她打開窗戶,讓煙飄出去,讓那些總喜歡盯著別人的人看看,免得質疑她不需要燒火。


    等火勢大了,她在爐子上架上一口鍋,燒上水。


    用爐子要時時看火,做不了複雜的,她打算煮麵條吃。


    之前囤的綠葉菜還有一些,比如菜心和油麥菜,她把菜洗幹淨,水開後下入麵條,把菜葉子扔下去,再加幾片火腿,幾隻幹蝦,一包骨湯寶,此外什麽調料都不需要加,一鍋美味的麵條就做好了。


    就是素了點。


    她便拆了兩包鹵雞翅配著吃。


    吃飽喝足,虞雪有些犯困,便進臥室睡午覺。


    看著關上的門,來福悶悶不樂地趴在自己的窩裏,哼哼唧唧的。


    主人又不陪它玩。


    下午睡醒後,虞雪便開始搭豬圈了。


    在新擴張的菜園空地上,她量出尺寸,刨了四個坑,把長木條插進去,埋上土固定住。


    她還有些好奇地問多多:“這裏的土地如果我不斷往下挖,會挖穿嗎?”


    “不會。”多多回答道:“最多往下挖半米,你會發現再也挖不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就好像,走到菜園子邊緣,就會觸碰到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虞雪拿來電鑽,在杉木板的兩頭鑽上孔,然後找來鋼絲,穿過這孔,將杉木板固定在木樁上,做成豬圈的四壁。


    很快,一個簡陋的豬圈就做成了。


    一米多見方的空間,八十多厘米高,暫時也夠兩隻小豬在裏麵折騰了,還能放下喂食盆。


    沒有稻草,她便在地上墊了一些編織袋,並在袋子上鋪了一層舊衣服,免得小豬把地上拉得一片泥濘。


    最後把小豬從籠子裏抱出來,放進豬圈裏,它們就很愉快地在裏麵撒歡了。


    至於雞圈和鴨圈,虞雪暫時不想弄,反正雞鴨在籠子裏也過得挺好的。


    弄完牲口,她又去看了看蔬菜,澆了點水,生菜已經長到挺大,通心菜之類也長得挺漂亮了,就是還是太小太細,不到吃的時候。


    西紅柿黃瓜和西瓜,因為是種的種子,這會兒苗子還挺小的,不過接下來,就會進入快速生長期了。


    倒是剛種下去的草莓,開了不少小白花,有的已經結出青色的小草莓了。


    她把生菜外圈的大葉片摘下來,摘了一大把,準備晚上吃,回到404,就看到狗子一邊歪著頭啃著陽台門,一邊眼珠子瞟過來,又二又哀怨地看著自己。


    虞雪:“?怎麽了?”


    狗子:“……嗷嗚嗷嗚嗷嗚!”


    還問狗怎麽了?都已經好幾天沒陪狗玩了!狗難道還比不上那兩頭豬嗎!


    來福氣得直蹦躂,蹦兩下又去咬門框,門框上被它的牙齒咬出深深的齒印。


    虞雪一看,這問題有點嚴重啊!


    她仔細想了想,終於發現問題所在,她好像好幾天沒和來福好好玩過了。


    出門的時候,狗子身體裏都是多多,但她卻下意識覺得天天帶狗子出去放風了,已經夠了。


    而白天裏,來福因為身體在晚上的運動量太大,不得不好好休息,虞雪也沒去多管它。


    仔細一想,來福已經沒了好幾天自由。


    虞雪很心虛地蹲下來摸摸它:“抱歉啊來福,這幾天疏忽你了,要不然,晚上帶你出去吧?”


    “嗷嗚嗷嗚嗷嗚!”狗又開始罵罵咧咧,也不知道是說這次要帶它玩久一點,還是在抱怨虞雪把它給忘了。


    估計兩者都有。


    最後虞雪做了一個沒有味道的烤雞給它,它才算是消停了。


    不過一邊吃還一邊哼哼唧唧,一會兒要虞雪給它撕雞腿,一會兒又要她給她扒雞皮,一會兒還把大嘴巴湊過來要擦擦,吃完了還要趴在虞雪身上打盹。


    撒嬌得不成樣子。


    虞雪能怎麽辦?自己養的,寵著唄!


    何況它還這麽可愛。


    多多默默看著,再想到虞雪對四條藤的態度,終於確定了一件事,虞雪對撒嬌的抵抗力,為零。


    作者有話說:


    多多: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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