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如果問虞雪什麽時候最幸福,那絕對是在外麵忙活了那麽久,又累又餓地回到家裏,發現有人給自己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坐下來就可以吃現成的時候。
也就是這會兒,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有些男的那麽執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孩子不孩子的先不說,有個老婆在家等你,回家就有吃的,這感覺確實很好啊。
虞雪抱著多多蹭蹭,然後跳起來:“我先去洗個澡,然後過來吃東西。”
成年版的多多卻攔住她去打冷水的動作,對她說:“我給你燒了熱水,洗熱水吧。”
……真是太貼心了!
這會兒大半夜,確實有點冷,而且虞雪在外麵又淋雨又流汗,確實是更想洗個熱水澡。
多多給她燒了一大鍋熱水,家裏的熱水壺也全部灌滿熱水,這些摻上冷水,能夠兌出一大桶來。
虞雪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披散著濕噠噠的頭發出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大半壺南瓜米糊,往嘴裏塞了一個熱騰騰的豆沙包,墊了墊胃後,才慢慢地擦了擦頭發,坐下來喝粥。
多多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是那種嚴格按照菜單做出來的好吃,標準。
雞絲撕得碎碎的,燉到軟爛,皮蛋卻還有些嚼勁,米粥濃稠細膩,香而微鹹,如果能撒點蔥花的話,那就更是又好看又好吃。
不過家裏好像沒蔥了。
牛排也煎得比她好吃,煎出了完美的焦化層,上色完美,香氣濃鬱,裏麵卻還是嫩嫩的,應該是火候掌握得很好,而且煎好後還用錫紙包裹著醒肉過,牛排內部汁水非常充沛。
不像虞雪,牛排丟進鍋裏,全程大火刷刷煎就完了,接著就馬上吃。
多多準備的食物,虞雪基本上都吃了,心滿意足地填飽肚子,坐在那裏吃飯後水果。
不易存放的水果早都吃完了,多多給她切了半個甜瓜,半個菠蘿,酸甜爽口,吃起來哢嚓哢嚓的。
她一邊吃一邊消化胃裏的食物,吃得有點多,感覺有點撐。
閑著沒事,她過去看冰櫃。
快一個月了,這冰櫃也被她吃下去一小下半了,她給整理了一下,豬肉歸豬肉、骨頭歸骨頭,雞歸雞,鴨歸鴨,還有牛肉、牛骨、魚幹、雪糕、凍包子水餃手抓餅什麽的,然後她發現還凍著幾個魚頭。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這些東西估計還能吃一個月,省著點的話就能吃更久一點。
她心想那就省點吃吧,不過看到魚頭,就拿了一個魚頭出來,放冰箱裏冷藏解凍:“明天吃個魚頭豆腐湯吧。”
肉吃多了,想吃魚了。
就是家裏沒豆腐了。
她去翻她那些烹飪書,找到裏麵教人做豆腐的,然後跑去量了一斤黃豆泡水。
她長長打了個哈欠。
多多道:“累了就去睡吧。”
虞雪點點頭,吃完最後一塊甜瓜,咕嚕咕嚕漱了個口:“多多晚安!”
回到臥室床上一趴,就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虞雪這一覺就穩穩睡到了天亮。
臥室裏窗簾拉得緊,很昏暗,但外頭的聲音卻能傳進來,好像在咒罵又長出了什麽草之類的。
她翻了個身,被子往頭上一蓋,繼續睡。
再次醒來,她覺得睡得整個骨頭都酥了,拿起手表一看,謔,都下午了!
她起身出門,屋子裏安安靜靜,光線很暗,也沒有看到來福的身影。
她來到陽台上,一腳踏入多多菜園,這裏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而且一股魚香味傳來。
繞過那幾個大蓄水桶,就看到來福趴在地上,正在呼嚕嚕吃碗裏的東西,而三頭身的多多正在小桌子上煮什麽東西。
“多多,來福。”
虞雪走過去一看,來福碗裏的這是豆花,再看多多麵前的鍋裏,正在咕嚕咕嚕冒泡的,奶白色的魚頭湯。
虞雪一下睜大了眼睛:“多多,你把湯做好了啊!”
多多看到她說:“醒了,正好魚湯也燉得差不多了,先去洗漱,馬上就能吃了。”說著,小小的手把盤子裏切得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下進鍋裏。
虞雪高高興興地去刷牙洗臉,紮好頭發,見電飯鍋裏煮上了飯,把鍋子整個抱出去,又拿了一副碗筷,又把客廳裏的小茶幾小凳子搬出去,在菜園子上擺好,就乖乖地等吃的。
多多道:“鍋裏還有豆花,要吃嗎?”
“要吃要吃!”
“料汁在桌上。”
虞雪又跑回廚房去找豆花,豆花在鍋裏,還保溫著,她都打在大碗裏,淋上料汁,撒上榨菜末和蝦皮,回到菜園子上坐著吃。
今天是個陰天,坐在這裏吃,光線明亮又不會曬得慌,比屋子裏舒坦。
來福那家夥吃完了自己碗裏的豆花,又嗷嗚嗷嗚地湊過來,想要再吃點,虞雪就給把自己碗裏的給它倒了一些。
“多多,你做的這個豆花好好吃啊!”
“就是照著書上做的。”
“那也好吃啊,肯定比我做的好吃。”虞雪說著遺憾道,“可惜沒蔥花,之前我忘了把小蔥根種下去了。”
吃完豆花吃飯,多多做的魚頭豆腐湯,一點腥味都沒有,湯色濃白,就跟牛奶似的,特別鮮美,豆腐很入味,入口即化。
美極了。
多多道:“你慢慢吃,我先進屋了。”
他到底不是人,長期維持人形不是好事。
虞雪點頭:“嗯嗯,好的。”
就著一海碗魚湯,虞雪吃掉了好幾大碗米飯。
她吃著吃著又後悔起來:“早知道該多買點魚的,現在養魚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弄魚苗。”
等她吃完,天上雲層露出了一道縫,陽光撒了下來,照在菜園子上,就有點熱了。
虞雪抬頭看了看天,摸摸來福的脖子說:“等黃瓜再長大點,得給它搭個架子,有架子能陰涼點。”
不過想想,黃瓜架到底不大美:“還是葡萄架比較有意思。”
不過她之前也沒買葡萄苗,葡萄好像都是扡插來著的,能用種子種嘛?
她去翻了翻買的那堆種子,居然還真的翻出了幾包葡萄籽。
有奶油葡萄、黑提葡萄、美人指葡萄等等,每包都是三十粒種子。
她問來福:“我們種葡萄吧?”
來福:“汪嗚!”
虞雪拿出育苗箱和壓縮育苗塊,用水浸透育苗塊,小小一個的育苗塊很快膨脹起來。
虞雪往每個育苗塊裏塞了兩顆葡萄種子,然後將育苗塊放在育苗箱裏,蓋上蓋子,就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等待它發芽了。
預計沒一兩個月,別想長出像樣的小苗。
從種子開始種就是麻煩點,需要更多的時間。
虞雪想想,擔心花了那麽長的時間,最後種子不出芽,或者最後死苗,那不就白白耽誤時間?
於是又找了幾個箱子來,泡了好些育苗塊,把不同種類的葡萄籽,每種種了十多顆。
育苗塊就挨個放在箱子裏,每天澆水,注意通風就行了。
這樣就算最後有折損,總能有一些小苗健康長大。
既然育種了,她索性又找出小蔥種子、白菜種子、玉米種子、豆角種子、南瓜種子、香菜種子等,也給育種下去,準備一一地種起來,給她的菜園子豐富種類。
她在忙著育種,樓下卻在忙著除草。
此時的富安小區裏,長了不少的樹啊草啊花啊,那些被夯實的草坪花壇,都長出了植物,牆體上還爬了不少爬藤。
雖然沒有當初末世第二天那麽誇張,但給人們的生活、出行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就比如那幾個公廁幾乎被雜草包圍了起來,讓人們上廁所變得極其不方便。
不少人正在那裏除草,一邊除草一邊罵罵咧咧,都在罵那個喬指導員。
虞雪對此毫不關心,隻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從末世第二天開始,人們就應該要麵對的生活,現在已經推遲了二十多天,可很少有人利用這二十多天去充實提高自己,那麽現在依然如此狼狽,怪得了誰呢?
把所有種子處理好,虞雪又從儲水桶的上麵,拿下自己的種菜盆,給菜盆裏除草,用小耙子鬆鬆土,澆點水。
然後她發現自己種下去的草黴已經結出了果子,雖然每盆也就那麽一兩顆,但那果子的顏色特別正特別亮。
虞雪摘了一個紅透了的,果子有點畸形,不過這也沒什麽,是授粉的時候不均勻造成的。
也不用洗,擦擦表麵的灰塵,直接一口咬下,草莓香特別濃鬱,比買來的草莓香多了,酸甜可口,果肉緊實,口感特別好。
虞雪挑了挑眉毛,拿了個碗,最後十多盆草莓,摘了十幾個果子,裝滿了一個小碗。
把菜料理過一遍,菜盆又放回去,虞雪回到家裏,清點了一下自己當初囤的蔬菜水果。
當初她囤的果蔬太多,都是一袋子一袋子往家裏搬,一轉眼快一個月過去了,不易存放的吃掉了,剩下的那些易存放的有不少也顯得不太新鮮了。
比如,她買了一箱青芒,表皮有點轉黃的跡象了,她買的甜糯玉米,好像沒那麽鮮嫩,變得有些老了,一袋子大白菜,還沒怎麽吃,葉子都發蔫發黃了。
她趕緊拿出兩個有點黃的青芒,準備一會兒吃,剝了幾個玉米,丟進鍋裏煮,然後選出最埋汰的幾個大白菜,準備一會兒醃起來。
她準備接下來,就不單吃白米飯和麵條那些了,多吃點玉米紅薯芋頭什麽的,這些東西不如大米耐放。
但這些東西,吃一時半會是吃不完的,而且要真吃完了,她以後日子就難過了,正好冰櫃裏空出來一些位置,她便把一些蔬果往冰櫃裏塞,冰箱冷藏層自然也是塞滿了。
接著她抱著那幾個大白菜去菜園子裏,除掉外麵的老菜葉,一個大白菜切成四份,每一個葉片上都撒上鹽,然後將白菜卷起來,碼放在臉盆裏,上麵用一盆水壓住。
洗幹淨手,虞雪拿起那本教人醃菜的書,看接下來要準備的醃製辣白菜的配料。
“生薑、洋蔥、蘋果……”
她一邊拿著書,一邊就去準備這些配料,然後發現,生薑竟然不多了。
哦,因為她常常燉雞燉肉,薑用得很快。
虞雪有些頭疼,這樣下去,遲早沒薑可用。
她便從那一小麻袋的薑裏頭,找了些已經發出芽點來的,又弄了幾個杯子接上水,將生薑架在杯口,讓芽點泡在水裏,等十天半個月後,它們長出根須和綠葉,就可以種了。
這一天,虞雪就在家搗鼓自己那些物資和種子,為食物的可持續發展而忙活。
第二天,也就是和火藥販子約好的第三天,她帶著晶核過去提貨。
她是拖著行李箱過去的,為了一會兒好把炸藥帶回來。
隻是此時的筒樓已經被植物爬滿,甚至有各種蛇蟲從樓上的窗戶裏爬進爬出。
虞雪沉默了一下,很懷疑那人還住在這樓裏嗎?
正好這時樓道裏傳來腳步聲,接著那天那個大漢出現了,手裏提著個包,看著應該是來拿東西的。
“是你?來交尾款?”
虞雪道:“是。”
壯漢道:“跟我來吧。”
然後他轉身在前麵帶路。
虞雪跟了上去。
路上全是比膝蓋還高的雜亂的草本和藤本植物,壯漢手裏拿著一根長棍子,把前麵的植物撥開,保證每一步都走得安全踏實。
虞雪跟著他走了一會兒,來到一處工廠。
這工廠的圍牆全都綠油油的,爬滿了綠藤,從外麵看,完全就是廢棄了,但進去之後,會發現裏麵收拾得還挺好。
裏麵有不少人,有的正在修車,有的正在健身,有的正在嘻嘻哈哈地閑聊。
看到有陌生人進來,他們紛紛看過來,那嘻嘻哈哈的幾人更是將虞雪上上下下打量。
男的壯碩,女的奔放,年紀都不是很大,二三十歲的樣子,每個人身上不是帶刀就是帶槍,有的人一看就是那種亡命之徒,身上氣息很危險。
突然,虞雪目光頓住。
那群人後頭有一個對每個人都點頭哈腰在討好的人,一看就特別孬。
薛俊郎。
前世害死自己的人。
他竟然在這裏!
大約她看那邊的時間太久,那群嘻嘻哈哈的人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虞雪收回目光,跟著壯漢來到一個廠房裏,又看到了那天見過的那個幹瘦中年男人。
“魏叔,來提貨的。”壯漢道。
魏叔停下手裏的活,看了看虞雪,然後推出一個箱子,打開,裏麵全是一捆一捆的炸藥,每一個上麵都有一個定時裝置。
“你要的東西。”魏叔道。
虞雪打開自己的拉杆箱,從裏麵拿出一袋子晶核:“尾款。”
壯漢把晶核拿過去,開始清點。
虞雪也開始檢查這些炸藥,魏叔告訴她要怎麽用這些東西。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了:“呦,大客戶啊這是!”
是剛才嘻嘻哈哈的幾人。
虞雪抬頭一看,那薛俊郎跟在人群後麵,一副狗腿相。
“老魏,這就是你不地道了,說好要給我們做武器的,怎麽還能拿來賣錢?”
其中一個金屬搖滾風打扮的男人嘻嘻笑道。
壯漢來到魏叔麵前,板著臉說:“這是我們之前就談好的生意。”
“那你說,這是不是你們加入我們之後,在我們庇護下才做出來的東西嘛?”一個皮褲女拎起一卷炸彈,看了看說道。
她隻穿了一件褐色背心,褲子倒是一直到腳踝的皮褲,下麵一雙靴子,把褲腿包裹得嚴嚴實實,這副打扮將豐滿的身材展露無疑。
虞雪在他們進來時就心生警覺,直接就把炸彈一卷一卷地往自己箱子裏碼。
皮褲女手裏的是最後一卷,她伸手去拿,皮褲女往後一躲,手指吊著一截引線,把這卷東西晃來晃去,逗小狗一樣逗著虞雪。
虞雪閃電出手,以一種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朝皮褲女麵門出拳。
皮褲女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躲去,接著手上一輕,炸彈已經被奪了過去。
等她驚魂未定地抹了抹臉,意識到自己沒被打到,惱怒地低頭看去,虞雪已經半蹲著把最後那卷炸彈放好,並且哢噠一聲關上了行李箱。
這是鋁框行李箱,硬度特別高,比拉鏈的要結實多了。
虞雪拉起箱子,重新站起來。
而那嘻哈幾人組已經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站姿也沒有那麽散漫了,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鄭重。
想到自己剛才被嚇得丟掉了炸藥,在同伴麵前丟了臉,皮褲女有些惱火,摸到大腿邊的小刀道:“虛晃一招用得倒是挺好,你以為你把東西放進箱子裏就安全了嗎?識相的就把東西放下。”
虞雪壓了壓帽簷,口罩擋住了她的表情,她不帶溫度地道:“讓開。”
“挺拽啊你……”
那個搖滾男突然道:“你閉嘴吧。”
皮褲女道:“就是,讓你閉嘴……”
搖滾男道:“我是說你!”他警告地看一眼皮褲女,不管後者露出驚愕的表情,他對虞雪友善一笑,“剛才一切都是玩笑,不知道尊姓大名,大家交個朋友吧。”
虞雪還是那句話:“讓開。”
搖滾男道:“不要這麽無情嘛,咱們先坐下來喝杯茶,聊一聊?現在政府靠不住,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日天同好會?我們的理念是團結一切有本事的人,在這狗日的世道裏掙出一條活路。”
虞雪看了看他,他自以為帥氣地撩了下頭發,自信滿滿地對著虞雪露出笑容。
虞雪道:“可以聊啊,不過你太油膩了,我不跟你聊。”
搖滾男笑容一僵,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虞雪看向其餘幾人,目光落在男性身上時,都露出一種挑剔又嫌棄的表情,最後看向薛俊郎:“讓那個人來跟我聊,倒是可以接受。”
眾人看向薛俊郎,目光不善,薛俊郎有些懵,又有些受寵若驚:“我、我?”
虞雪道:“是啊,就是你,至少你看起來挺年輕的,沒有那麽油膩。”
實話說,薛俊郎長得還是不錯的,而且也確實是這裏最年輕的,其他男人,大概不是三十多,就是奔三了,薛俊郎一個大四生,才二十出頭,可不就是年輕許多。
其他男人臉色更難看了,被赤/裸裸地嫌棄年紀大,還油膩,而且還是被這麽一個孬貨比下去!
搖滾男表情淡了,對虞雪皮笑肉不笑道:“你眼光挺好的嘛,那小子,還不過來幫人提東西!”
薛俊郎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虞雪打量了他一番,笑著把行李箱放到他手上:“地麵不平整,提著點,別把我箱子磕壞了。”
薛俊郎趕緊把箱子提起來,結果腰差點閃了,這箱子怎麽會這麽沉!
嘭地一聲,箱子底下磕到了,虞雪瞥他一眼,他趕緊把箱子提起來,臉都憋紅了。
虞雪道:“力氣倒是不錯,你就幫我把箱子提回去吧。”
然後對搖滾男說:“日天同好會是吧,我記住了,等我回去跟我的同伴說一聲,看要不要過來加入你們。這個人,就先借我使喚一下。”
還有同伴?
搖滾男審視著她,在想要不要放她離開。
不過現在正是組織發展的時候,需要的就是有本事的人。
能拉來更多人當然最好。
他笑眯眯道:“當然可以,隨便使喚。”
虞雪點了下頭,對薛俊郎抬了抬下巴:“走了。”說著率先走在前麵。
薛俊郎看看搖滾男,搖滾男踢他一腳:“還不跟上!”又壓低聲音說,“弄清楚人住在哪裏。”
薛俊郎忍著痛連連點頭,趕緊跟上。
等兩人都走了,皮褲女萬分不解道:“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客氣?”
搖滾男道:“蠢貨,去照照鏡子吧!”
皮褲女:???
另一個女人就掏出麵小鏡子給她看,皮褲女左看看右看看,沒什麽啊。
“眼皮。”
皮褲女看了看自己的眼皮,上麵什麽時候有兩點灰?她抹了抹:“什麽時候沾上的?”
其他人無語地看著她。
皮褲女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剛才,她那一拳其實打到我了?”
其他人心說,不隻是打到了,還準準地打到了眼皮,還沒讓當事人察覺到,最可怕的是,剛才那麽多人看著,誰都沒捕捉到她那一拳的軌跡,這說明她出拳的速度已經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至少在場沒有人有這個水平。
真打起來,他們就算人多,也未必會占到多大的便宜。
搖滾男問魏叔:“那人是誰,你們怎麽認識的?”
魏叔隻說,虞雪是來買炸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搖滾男不滿意這個回答,警告道:“馬上就要轉移了,準備好武器,既然加入了同好會,就老老實實做好你該做的事,今天就隻沒收收入,下一次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說著,拿走了那袋子晶核。
和魏叔一起的壯漢似乎想阻攔他,被魏叔攔住,魏叔繃著一張老臉說:“知道了。”
另一邊,虞雪雙手插兜,輕輕鬆鬆地走著,而後頭薛俊郎雙手拎著行李箱,走得踉踉蹌蹌。
地麵很不平坦,他一不小心就磕到碰到,行李箱要是不拎高點,也會磕碰到。
又聽到一聲磕碰聲,虞雪道:“提高點,你沒吃飯嗎?力氣呢?”
薛俊郎咬了咬牙,使勁把箱子提高,一麵湊近乎:“美女,看你這麽年輕,應該還是學生吧?我也是學生,我叫薛俊郎,不知道你叫什麽?”
虞雪輕輕一笑,做出詫異狀:“你是學生啊,H大的學生?”
“是啊是啊,我在學校裏,也是個校草呢。”
校草?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充其量也就是個豬草。
虞雪回想前世和這個人的交集。
她和這渣滓其實沒見過幾回,僅有的幾次機會也是通過盧曉藍,後來她被爆出買房,這丫就通過盧曉藍來靠近自己、追求自己,還一副我紆尊降貴,追求你是看得起你,給你麵子,還不敢快答應的嘴臉。
那時她就惡心他,後來更是憎惡上了。
虞雪問:“那你的家人朋友也在那個同好會裏嗎?”
“我家人不在H市,我幾個同學倒是在同好會裏,不過混得都不如我好。”他十分自得,給人卑躬屈膝那樣他還挺得意。
“哦,你的朋友都叫什麽名字啊,我也認識H大的一些人。”
薛俊郎就把那些同學的名字報了。
虞雪眯起眼,就是前世闖進她家的那幾人。
她放出一條藤蔓,悄沒聲息地絆了薛俊郎一下。
薛俊郎重重地撲倒下去,麵前就是一團荊棘叢,他被紮了個滿手滿臉刺。
“啊呀!”他慘叫起來。
虞雪詫異地看他:“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快起來。”
薛俊郎痛得快哭了,眼鏡也掉了,眯著眼找眼鏡:“我眼鏡掉了,快幫我找找。”
“眼鏡掉了啊,我幫你看看。”
虞雪走到他身後,忽然一腳踩著他的腦袋,把他重重踩進了荊棘叢裏。
“啊啊啊!”
虞雪鬆開腳,薛俊郎手腳並用掙紮起來,虞雪又一腳把他踩進去。
就這樣,他爬起來,她把他踩下去,再爬起來,再踩下去。
如此反複著,起先薛俊郎還能慘叫咒罵幾句,到後麵隻能嗚嗚求饒,最後更是叫都叫不出來了。
一張臉血肉模糊,眼睛也都被戳爛了,像一條死狗一樣倒在地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為……為什麽……”他怨毒又恐懼地重複著這句話。
“為什麽,弄死你這樣的臭蟲,需要理由嗎?”
虞雪想著前世,他帶人闖進自己家,亂翻亂拿,最後還把自己扔下樓,輕輕笑了笑。
前世因今生果,想問為什麽,去你上輩子問吧。
薛俊郎發出一聲怒吼,想要爬起來,被虞雪一腳踹回去。
虞雪在草堆上擦了擦鞋底,像看一團垃圾一樣看了他一眼,拎著自己的箱子離開了。
在她離開後,草叢裏的一些東西循著血腥味過來,接著,薛俊郎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哀嚎,伴隨著骨肉被吞噬咀嚼的聲音。
虞雪一直在遠處,聽著他的聲音漸漸低弱下去,足足聽了十多分鍾,直至再也聽不到,這才轉身離開。
拿到了炸彈,又了結了一樁仇恨,虞雪覺得一身輕鬆。
,她倒是又悄悄去了兩次那個狗屁同好會,不過都沒找到薛俊郎那些同學,也就暫時不急著去報仇,每天過自己的日子,安寧而開心。
與她相反的,是富安小區的人們越來越不高興,或者說整個安全區的人都越發心情沉重。
因為幾天之後,安全區植物越長越多,哪怕是下了足夠重的除草劑,也無濟於事,把人都給毒倒了,這些植物都還好好的。
也試過用火燒,確實燒掉了一點,但房子也燒著了好幾棟,人也燒傷了幾個,完全是得不償失。
最後,七月二號這一天,安全區政府終於宣布,將要組織全區人民大轉移,目的地:K市大基地。
2號通知,3號準備,4號便開始集結。
以富安小區為例,每一棟、每一戶的住戶,隻要是確定要走的,就要準備好,在小區裏集結,外麵集合哨聲一響,就要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