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二）

  南希的吟唱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高亢，手腕上的傷口發出金色的熒光，鮮血流出細細的金線，交織出一個複雜的魔法陣，腳下同樣的魔法陣綻開，徐徐旋轉。九芒星的底部熠熠生輝，巨大的太陽圖案在九芒星正中，月亮隱藏在一邊，古老的巫文烙印在最中央。奇特的魔法符號在最外圍旋轉，隨著魔法陣的旋轉發光。


  南希正在施展的，正是魔法中的三大禁術之一，血祭！

  三大禁術，不分等級皆可施展，並且自身力量會呈幾何倍數提升，缺點是反噬太嚴重。血祭算是最溫和的一種，也要消耗施展者全身一半的精血，外加一部分生命本源。


  南希瞳中金光透出，猩紅緩緩流下，她在試著睜開眼。她不能再用精神力和對方拼了。


  「南希，快停下，這樣是在自毀天眼！」格洛急忙警告南希。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劇痛，南希瞳中血光乍現。眼睛不是夜空般的黑，而是鮮血般的猩紅。


  天眼毀，血瞳現。


  南希背後的靈翼帶起一層薄薄的血光，靈翼開始變長，變大，羽毛更清晰，歷歷可數。眨眼之間，南希就攀至七階二級。禁術的效果竟讓南希橫跨一階。


  「禁術？未必有多大用。」哈迪斯語氣依舊猖狂。


  「對付你足夠了。」南希手上光明聖火旋轉，匯成一把長劍，劍指哈迪斯，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來吧，哈迪斯！是我們算總賬的時候了！」


  神器碎片飛出，圍繞著南希，最終依次落進她手中，權杖的形狀更加明顯，細小的金色火焰圍著權杖呼呼旋舞，金色光帶籠罩著南希，黑髮飛揚，被染成淡金色。一襲白衣繪著精緻的蜷曲的波紋，宛如神祗臨世的氣息釋放。


  奧爾加得突然從沉眠中醒來，自語道：「姐姐……要覺醒了。」


  一座冷清的宮殿中，有兩把被鎖鏈束縛的兵器。其中一把是金色的長劍，它突然發出一聲劍鳴，隱隱有光芒流動。纏繞它的鎖鏈無聲崩斷了幾根。


  權杖上魔法陣浮現，細小的金色火焰穿過魔法陣后卻迎風怒漲，匯聚成一隻鳳凰也似，圍著南希飛鳴。


  六階魔法·星空火鳳！


  火鳳直撲哈迪斯，被哈迪斯的暗黑閃電鏈纏住，身上的火焰頓時黯淡了幾分，它雙翼拍打，鏈條被根根崩斷，帶著嘹亮的鳳鳴衝進濃重的黑霧中，金色與黑色不斷閃現，最終一起湮滅。這只是兩人戰鬥的一小部分，主戰場上，金色與黑色不斷碰撞，能量漣漪將附近的大樹連根拔起。還好南希已經把布萊克放進了光盾里，不然布萊克可能就交代了。


  南希退了幾步，大口喘氣，哈迪斯還是比她強一線，在剛才的碰撞中如果不是屬性上的剋制，她估計就輸了。


  「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再找你算賬。」哈迪斯見勢不妙，想跑。


  不行，絕不能讓哈迪斯跑了！


  南希強撐著身體，開始吟唱咒語。


  「你這個瘋子！」哈迪斯見南希決意要拚命，出聲道：「魔靈仙女，快過來！」


  從空間封鎖中脫困的魔靈仙女被重傷的布萊克攔住，布萊克不顧自己傷勢嚴重，只是阻擋著魔靈仙女。他在給南希爭取時間。


  「結束吧，哈迪斯。」南希緩緩道。


  「光、落、九、天！」


  轟……通天的光柱落下，哈迪斯灰飛煙滅。失去控制的魔靈仙女栽倒在地，布萊克也無力站起。


  四周的樹林在燃燒，熱量逼的南希皮膚生疼，禁術解除后她真的是沒有一點力氣了……


  有什麼東西飄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隱約的龍吟傳來。


  南希勉強抬頭，看見上空有一個影子在盤旋，不斷有冰雪落下。


  是嘯寒！

  晨霜跑到主人面前蹭著她的手，說道：「主人，我帶你出去。」


  「先把魔靈仙女帶出去。」


  「主人……」


  「這是命令。」


  原來晨霜發現莫名出現的樹林中有能量波動，決定去查看。他們在外面攻擊了好大會才把結界打開，就發現樹林在著火。晨霜叫來帕斯和嘯寒滅火，自己進去找主人。


  當火焰被撲滅時，來到的所有精靈都看見了這樣一個場景：在滾滾濃煙與冰雪的背景下，他們的聖使大人和守護者大人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走了出來，場面居然有種莫名的和諧。


  「大人他們出來了！」帕斯高聲叫道：「快！叫森之領主和他的手下給大人治療！」


  總算是結束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南希斜卧在軟榻上，眼前一片模糊。


  自毀天眼的報應，現在她的視力正在逐漸退化。大白天有時就眼前一陣黑。若不是格洛用靈液保住了她的眼睛，現在她已經失明了。而且自身精血燃燒一半，也是莫大的傷害。


  未來……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故，她還能活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