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
「雷伊,你怎麼樣?」蓋亞推開雷伊的房門,嗆人的酒精味就飄了出來。不用說,雷伊這幾天肯定是把自己關起來借酒澆愁。
「雷伊,雷伊!」蓋亞推了雷伊一把。
「有事嗎。」雷伊定定的看著窗外。周圍已經堆了一圈空瓶子,他很想就這麼醉過去,可是總會醒來。在夢裡南希還能陪著他,醒來就是一片悲涼。
「跟我來。」蓋亞強行把雷伊拉了出去。「你先把自己整理好再說!」
雷伊愣了,他已經很久沒見蓋亞這麼沖他發火了。
「你現在這樣哪有雷神的樣子!」蓋亞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現在你還配得上這個稱號嗎?雷伊,你看看你自己!」
「你這樣根本不配當我的宿敵!」蓋亞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對,我不配。」雷伊的聲音很低沉,突然轉高。「但是我是雷神又有什麼用?南希,南希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如果可以用這一身修為換她回來我很樂意!」
「南希她希望你這麼消沉嗎?」蓋亞寸步不讓。「她喜歡的是那個無論怎樣都能繼續擔負起責任的雷伊!不是一個整日消沉的雷伊!」
一瞬間,蓋亞覺得雷伊簡直要對他動手。雷伊瑩綠的瞳孔中從未爆出那麼熾烈的凶光,可是下一秒光芒就消逝了,雷伊靠在牆上,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蓋亞沒再說什麼,把雷伊一個人留在那裡。現在才是雷伊自己反省的時間。他也只能做這麼多了。雖然再次劃破那道慘不忍睹的傷口,可是至少能好的快一點。
「布萊克……」卡修斯探頭進來,東張西望。
布萊克呢?不在?
卡修斯走了進去,四處找布萊克,可是房間就這麼大,布萊克能在哪。
他一回頭,就看到兩隻球發著幽幽的紫光……
「啊!」卡修斯嚇了一跳,片刻后回過神來,這不是布萊克的夜魔之球嘛!他害怕什麼!
「你來幹嘛。」布萊克從隱身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外面有事,你必須去一趟。」
「沒興趣。」布萊克一口回絕。
「你不去會後悔的!」卡修斯很認真的說。
「給我個面子行嗎,去吧去吧……」卡修斯連拖帶拽好不容易把布萊克拉了出來,剛好雷伊也走了出來。他臉上還帶著水珠,似乎剛洗過臉。
「有什麼事。」雷伊轉向繆斯。
繆斯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他們跟上。徑直飛向外太空。
這是要幹嘛?
兩人雖不解,但還是跟上。就在他們上升到高空時,雷伊突然一愣,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卻擔心那是假的。
赫爾卡星外太空,飄著一層稀薄的光幕。純凈的光明氣息正是由此而來。繆斯三人就此停下,再往前就可能遭到光幕的攻擊,要小心點。
「南兒!」雷伊卻是直接沖了上去。
三人大驚,卻見布萊克也急速飛去。一時間誰也攔不住,三人急忙運起能量,防著光明聖火的爆發。
出乎意料的是,光幕卻出奇的平靜。雷伊慢慢伸出手,一絲光芒圍繞著他手指竄動,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他手心跳躍。
確實是光明聖火,南希的火焰。
「南兒……」雷伊的眼淚卻是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原來你一直在這裡,你一直都沒離開過。
光芒閃動,雷伊的眼淚頃刻就被抹去。他嘴角綻開一個笑容,帶著悲意的笑容。
「南兒,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他在對那層光幕說話,眼神深情就好像南希站在他面前,他伸手去觸碰那層光幕,儘管什麼都碰不到。
布萊克安靜的對著光幕發獃,金色光芒沿著他手臂一路上行,圍繞了他全身。他又想起了往日在蒼瀾星的一切,那時候他是單純的孩子她是守護者,布萊克每天都要堅持不懈的鬧事再被南希教訓一頓。其實只是想她多看他一眼,她事情那麼多那麼忙……原來不管以前還是重生后他都喜歡南希,只是重生后的自己太單純,不懂那是什麼。
「我要回一趟蒼瀾星。」布萊克突然開口。
「好,我也去。」雷伊回答。
這是雷伊第一次來到蒼瀾星,或者也是最後一次。
由布萊克帶著,他們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城堡,儘管已經幾個月沒人住,城堡中的魔法陣依舊發揮著作用,整個城堡乾淨而且安靜,陽光灑進大廳,整座城堡好像都有了生命。
「她喜歡安靜,所以平時城堡里只有我們和晨霜。」布萊克說道。帶著雷伊上樓,把每個房間都給他看了一遍。
雷伊一直在感受著城堡中南希的氣息。他似乎能看到南希平時是怎麼生活的,整個城堡完全沒有人的氣息,大而空曠。在夜晚,風聲會不會讓她害怕?她會不會感覺孤獨?
南希的房間倒是很亂,她平時就沒收拾東西的心情,更別說自己的房間,那是怎麼隨性怎麼來。也只有晨霜能適應南希偶爾的脫線。牆上掛著幾張照片,其中有一張是南希和兩個男孩的合影。南希一隻手挽著那個晶藍色頭髮的男孩的脖子,對著鏡頭微笑。裡面金髮碧瞳的男孩像極了雷伊,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是她曾經的兄弟。」布萊克解釋。
他們出了城堡,來到後面的一片樹林。現在每棵樹都在開花,粉紅的花瓣隨風飄揚,帶起的風都充溢著淡淡的香氣。
「這一片樹林是我種的。」布萊克說道。「那時候她說,像地球上的桃花,又有點像櫻花。」
雷伊接住一片花瓣,抬頭看著繁花掩映中的天空。
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只是去年今日,良辰好景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