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神女峰麓覓芳蹤
聽到小不點如此一說,星宿老魔噎了一下,心想自己剛剛心中應承給他一點好處再殺了,沒想到這就來了,可是要教到這小不點能「飛」,起碼要修鍊到遊俠境才行。
天才資歷武修的都要修鍊十年八年才能進階,要是沒有資歷的,一輩子都別想,想想要是自己答應了,豈不是一輩子就綁在這小不點的身邊了。
不行,這堅決不行。他既然要去神女峰見那塊石頭,就帶他去,把他丟在那裡,林深崖遠,我就不相信他還能活下去。
念畢,就道:「少廢話,你既然要去見神女,我就帶你去。」
提起小不點,躍上山崖,幾個縱跳,就消失在群峰林海之中。
只見山崖、樹木、溪水…不斷的向後飛逝,小不點初時感到害怕,要是老神仙一放手,自己就摔下去了,怯怯地道:「老神仙,你不要放手啊,我不會飛,會摔死的。」
星宿老魔嘴角抽搐,要不是強自忍住,就真的一鬆手了,他氣哼哼地道:「別叫我老神仙。」
「那我叫你什麼呀?叫你爺爺好不好?我也有個爺爺,我一叫他就很開心,給糖吃呢。」
星宿老魔又是一噎,我要是有了你這麼個嘰嘰歪歪的孫子,早就煩死了,不過現在他叫自己爺爺也好比叫老神仙的好,就道:「好吧,你可以叫我老爺爺。」
小不點很高興,他現在舉目無親,忽然又多了一個爺爺,心裡骨就踏實多了。
只聽星宿老魔氣喘吁吁,抬頭見他額頭微微有汗珠冒出,心想老神仙也太難為了,提著自己飛一定很重吧,便道:「老爺爺,辛苦你啦。」
小不點總算還有點良心,星宿老魔哼了一聲,現在自己內傷嚴重,還要挾著你去見什麼神女,根本沒有時間坐練休養。
小不點又道:「老爺爺,你累的話,就放我下來,我能走的。」
星宿老魔幾乎要脫口而罵:你能走?等你能爬上神女峰的時候,我恐怕都要歸西了。呵斥道:「再說話就把你丟下山崖去!」
小不點嚇了一跳,慌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兩眼驚惶的看著星宿老魔。
星宿老魔哭笑不得,只得不再去看這小活寶,專心抖展輕功,攀岩越石,幾乎累癱,七繞八繞來到神女峰側的山坡上,放下了小不點。
「諾,那就是你要見的神女了。」星宿老魔喘了幾口粗氣,伸手遙指美麗非常的神女。
小不點好奇的遙望,此時太陽初升,神女一半是金紅的,一半是幽黑的,在朝陽中亭亭玉立,顧盼多情,熠熠生輝。
「真的是神女呀!」小不點滿心歡喜,討好地道:「神仙爺爺,你能帶我飛過去嗎?」
星宿老魔嘴角一抽,道:「帶你過去可以,但事先說明,我不會再帶你離開了,你真的確定?」
「嗯呀,見到了神女,我肯定不用離開了。」小不點很堅定的點頭。
這可是你自找的,星宿老魔暗哼,吐納了片刻,一手再度提起小不點攀岩縱跳,沿途山石崎嶇,草木掩道,荊棘橫生。
西門老魔另一手提著一把短劍,遇到荊棘雜木,當即斬去,開闢出一條路徑,也沒讓小不點傷著。
小不點的大眼睛,緊緊盯著「神女」,生怕一眨眼,「神女」就飛走了,神女倒是沒有「飛」走,不過到達「神女」之前,他看清楚了,是一塊高高聳立的大柱石,石脊四裂,溝壑蔓延。
「咦,怎麼是塊大石頭,不是神女呀?」小不點很奇怪,摸著神女石,回頭叫道:「老爺爺,你沒騙我吧?」
本來已經悄悄溜走的星宿老魔,足下一個趔趄,心想再不快走,又要被這個小不點纏住了。
在神女峰找了一圈,再沒見到星宿老魔,只看到他內心有些不忍而留下來的短劍。小不點隱隱明白,自己多半又是被拋棄了,他獃獃的坐在神女石畔,眺望隱現在巫山雲雨下的浩浩長江,喃喃和「神女」說著話,祈禱再見母親的願望。
正傷心的時候,忽然山下傳來一聲虎吼,緊隨著虎聲就嘶吼連連,期間還伴隨著一人的呼喝聲。
「不好,老爺爺遇到老虎了。」小不點站起來,也沒想太多,就尋來路。
來時小不點被提著不知道艱難,這下他就不好受了,各種岩石擋路,荊棘橫道,所幸西門老魔一路來劈荊斬棘,認得歸路,再加上短劍削鐵如泥,他也不知道攀爬了多久,全身濕透,胳膊腿腳更是扎滿了荊棘,他咬著牙忍受…
虎吼聲早已不聞,他看到了一地的血跡,順著血跡尋過去,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西門老魔,他身畔不遠處,橫著一隻死了的斑斕大虎。
「老爺爺,你怎麼了?」小不點推著半昏迷的西門老魔。
「水…水……」西門老魔眯縫了一下兩眼又閉上,聲音微弱。
水?小不點四周張望,這神女峰半山腰上,沒有水啊。不過,當他看到橫屍地上的斑斕大虎,就想起爺爺殺凶獸放血讓他喝的情景,就咬咬牙,提劍走過去,刺入了大虎的咽喉…
給西門老魔灌了幾口虎血,見他還是不醒,小不點又想起在小船上他和水吃的黃色丹藥,從他身上找出捏碎,和著虎血再灌…
西門老魔悠悠醒來,聽到小不點的驚喜之聲,他暗中嘆了一口氣,又被這小不點救了,真是流年不利,麻煩纏身啊。
本來他就受了嚴重的內傷,又逞強好勝的把小不點帶到神女石前,真氣耗盡,疲憊不堪,匆忙離開之時遭遇餓虎,一番惡鬥總算殺了,但還是失血虛脫,加上內外傷夾攻,若不是小不點及時相救,還真的和「神女」幽會去了。
見西門老魔發著呆,小不點問道:「爺爺你餓嗎?」
西門老魔見小不點看著死虎吞口水,知道他肯定餓壞了,就近找到一個避風處,起了一堆火,道:「你餓就自己烤肉虎肉吃,我要坐練休養一下。」
「嗯,好的,你休息吧,等虎肉烤好了我叫你吃!」小不點興高采烈的去割虎肉。
「你自己吃就行,不許打擾我,否則我就…就再丟下你。」西門老魔威脅道,見小不點睜著一雙可憐的大眼,才滿意的躲進一塊岩石凹處,盤腿捏蓮,閉目吐納…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等西門老魔再度睜開眼時,暮色已經降臨,小不點就和衣躺在火堆旁,已經鼻息微微,睡過去了。
把快要熄滅的火堆重燃,星宿老魔心想:這一次傷得實在太重了,起碼要三個月才能恢復過來,若是貿然下山,再遇到仇家就危險了,不如就在這巫山找個山洞閉關…
看看熟睡中的小不點,殘忍的嘴角微微牽起:「這三個月,你能不能撐過去,可就不關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