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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氣內力

  林音心亂如麻,更不記得也不認識當日大林寺中究竟有哪些人在。其實,即使他知道兇手是何人,也毫無辦法。那伙人既然能滅胡家滿門,殺自己自然不會比殺死一隻螞蟻難太多。


  見林音怔著不動,廣一道:「不管你有沒有秘籍,既然你已經是我華山派弟子,我自會儘力保你周全。」又沉吟道:「既然玄清大師認出了你,未必這幾日賞劍大會中,未必沒有別人也認出你。所以你今後即使在華山上,也需加倍小心。」林音說道:「謝掌門關心。」又抬頭說道:「弟子入華山,確實是因為小玥,不過後來便知小玥不在這裡,卻沒了目標。」


  廣一知道林音無須再學華山派的內功,華山派劍法雖獨步天下數百年,卻也未必入的了小小少年之眼,便說道:「你既已是我華山弟子,日後在華山上修練即可。華山派的武功向來任何弟子都可以學,你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學與不學,都在與你。」又正色道:「不過我華山派也不是菜市場,進出毫無禁制,華山七戒便是首先要遵守的。且華山派弟子,多以俠義為先,除暴安良為己任,在天下武林,薄有名聲,我自然也期望你日後能成為國為民的俠士。」林音忙道:「弟子謹記掌門教誨。」


  「善哉,善哉,岳施主年少功強,日後必前途無限,若能多行救苦扶難、懷恩蒼生之事,實為華山之幸,天下之福。」一旁的玄清道。


  林音雖讀書不多,卻也知道玄清和尚說的太重了,忙道:「大師嚴重了,弟子自會做好本分,不為害,不作惡,如有能力,必當會助人救難。不敢說光耀門楣,但也不會給華山派,給自己丟臉。」說完,林音自己甚感詫異:「為什麼我說話也有一點文縐縐的了?」


  廣一等人點點頭,又聽見玄清說道:「任小施主被擄之事,貧僧也實是無甚頭緒,還只能岳施主日後辛苦,慢慢探尋了。既然那伙人在任小施主身上得不到秘籍,想必也不會傷她性命,只是怕日後必會再尋岳施主,以圖秘籍了。」


  林音突然想起什麼,說道:「掌門真人,大師,師父,你們可知有哪位高手,下巴上有一十字形紅疤?」便又將那日受傷時看到的說了一遍。三人均思索良久,然後搖搖頭表示不知。


  廣一等人又再看了看林音胸口傷痕,卻也沒什麼發現,看不出到底是何種武功所傷,看來那人,只用大力踩了林音一腳,並無任何招式功法。


  廣一和玄清又叮囑了林音幾句,便讓他和瀟瀟子先回去。林音正準備走,忽然轉頭問道:「掌門真人,弟子昨日那套劍法可還過得去?」一旁的瀟瀟子聽林音貿然有些不悅,廣一卻毫不在意,點頭說道:「還不錯。」林音又說道:「今日弟子將劍法教與了別的門派的兩位師兄,他們也覺得都不錯,所以弟子想,我們華山派的一些年輕師兄弟,如果有人要學,弟子也可以教給。」


  聽了這話,廣一微笑說道:「不錯,你有這份心很了不起。」又對瀟瀟子說道:「你明日讓傳功弟子去找岳尋,岳尋先教會他,他再教其他弟子。」瀟瀟子點頭說是。


  林音又說:「掌門真人,弟子還有一事不明。」廣一卻說道:「岳尋你先別問,我倒還有有一件事要問你。」說著,自己從林音背上拿出西林劍,看了看,問道:「你昨日使的那把軟劍可是詩仙李太白所贈?」林音沒有隱瞞,點頭說是,並簡單說了一遍當日長安之遇。廣一點點頭,將劍還於林音,便再讓他們離開。


  瀟瀟子與林音出了石室,林音便將事情前因後果講與瀟瀟子,自然略去一些細節。


  石室中,玄清與廣一仍未離去。玄清問道:「道長,在山上有所不知,那任施主秘籍一物,已攪的江湖變色,實乃武林大禍啊,阿彌陀佛。」廣一沉吟不語,玄清又問道:「莫非道長不信岳施主所說?」


  廣一搖頭說道:「貧道信與不信並不重要,只怕別人不信,屆時華山只怕上下難以寧。」又道:「雖然貧道不懼,卻也怕無辜弟子多受牽連。」


  玄清也只搖頭頌佛,說道:「華山派乃正派領袖之一,宵小之輩斷不敢明目張胆來犯,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道長日後怕是要加強防備了。」廣一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忽然又問道:「大師,你覺得此事與摩尼教是否有關係。」


  玄清思索片刻,說道:「當日在大林寺,除了已經殞命的常勝法王,還有一位俱明法王。常勝法王始終對秘籍存志在必得之心……」又說道:「出家人雖不宜對他人妄加猜測,但貧僧覺得,摩尼教與此事,怕是脫不了干係。」


  廣一吸了一口氣,說道:「摩尼教近些年發展很快,若論教眾人數之多,恐怕只有丐幫可以與之相比。可摩尼教十三法王,及那不世出的教主,均是武功深不可測之輩,若他們真的想找一本秘籍,只怕整個武林都要被翻個底朝天。」


  「善哉,你我如今也是猜測,若真的證實他們與胡家堡滅門,嘉陵江邊擄人一事有關,就算摩尼教勢力再大,我們也要向他們討個公道。」


  廣一意味深長的看了玄清和尚一眼,忽然笑道:「哈哈哈哈,大師所言甚是,來日萬一我華山派與摩尼教有衝突,還請大師及貴寺高僧幫忙主持公道。」玄清不解廣一道長為何發笑,只得說道:「阿彌陀佛,若摩尼教真的仗勢欺人,我少林寺必不會隔岸觀望坐視不理。」玄清雖然不是少林寺方丈,但在寺中地位極高,比方丈也差不了多少。因此,廣一起身對玄清長揖,道:「貧道現行謝過大師了,哈哈哈。」廣一一連兩次大笑,實在讓玄清莫名不解。


  廣一為一派之尊,玄清雖然地位尊崇,但畢竟只是少林寺二三號人物,因此廣一屈尊向玄清行禮,實非尋常之事。不過兩人一僧一道,私底下對世俗禮法卻無多少顧及,因此這一禮,倒並不是因為廣一需要低聲下氣等等。


  忽然,廣一又問道:「大師,你看那岳尋資質如何,假如他真得那人真傳,將來上限怎樣?」玄清思索片刻,說道:「貧僧看他筋骨體質中上之質,算不上出類拔萃,不過卻頗為機智,悟性又高,雖很難達到那任施主武功境界,但假以時日,必成一代高手,將來武功應該不在你我之下。」又說道:「青蓮居士贈他寶劍,想必也是看他悟性不錯,秉性純良。」廣一點點頭,不語。


  卻說林音與瀟瀟子邊走邊談,兩人到了瀟瀟子房中又談了很久。瀟瀟子向來話少,聽完林音所述,皺眉不語。良久,瀟瀟子對林音說道:「岳尋只怕不是你的真名吧?」還沒有等林音回答,又說道:「你不必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我就叫你岳尋。」


  林音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跟任大哥在一起的時候,也沒什麼人知道我的姓名,除了大林寺中的一些小和尚。」說到這裡,林音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嗯,反正你還是要多加小心,你對我們所說之事,切不可再告訴他人,即使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行。」又看著林音,忽然說道:「你入華山不過月余,為師等也未必是你可信之人。」


  林音慌忙說道:「師父言重了,弟子雖入門日子短,與師父也交往不多,但相信師父定是值得相信的。」


  「言重么?別說師徒,就算是父子兄弟,夫妻之間,也多為名為利而反目成仇之事。」瀟瀟子似在自言自語,又說道:「罷了,你日後多加小心便是。」林音點頭稱是。


  瀟瀟子又問道:「剛才你在掌門石室中,還有問題未問,那是什麼?」


  林音答道:「是這樣的,弟子曾聽說內力與真氣,卻不知二者有什麼分別。」


  瀟瀟子說道:「這二者其實並無多大不同,僅能運行於內的便是內力,能發於體外的便是真氣。」又說道:「真氣又似是內力衍生之物,更為凌厲暴虐,多做傷人之用。」


  林音依然不甚明白,問道:「師父,是不是有內力不一定有真氣,但又真氣的人,肯定有內力。」瀟瀟子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正是如此。我華山派紫霞神功,初練數年,體力內力漸深厚,便可練出紫霞真氣。」說完便暗運內力,片刻后額頭似乎有紫光閃動,又見瀟瀟子右手揮出,一道勁風擦著林音身子飛馳而過,又聽見砰的一聲,再看時,林音身後的窗戶竟然破了一個寸許大小的洞。


  瀟瀟子散了真氣,說道:「為師剛才便是用紫霞真氣發功,內力是不能這樣憑空發出去的。」


  林音暗道:「想不到師父武功竟然如此厲害,比那胡宗萬哪裡只強上一些,兩人乃是天差地別。」又問道:「師父,那些厲害的劍客發出來的劍氣,是不是就是真氣?」


  「你知道劍氣?」瀟瀟子問道,卻沒等林音回答,就說:「劍氣確實屬於真氣一種,不過是通過特殊心法訣竅,通過劍將真氣發於體外,比空手發出更為艱難,並非內力足夠深厚就可以發出劍氣,其中關竅,幾天幾夜也說不清楚。」又嘆道:「為師練劍三十餘年,才在近年學會如何發出劍氣。」又苦笑道:「不過為師的劍氣威力太小,用處不大。」


  聽到這裡,林音有些興奮,也略有不安:「劍氣這麼難練,但我竟然一下午就練出來了。看來太白先生的劍法妙,我林音的資質也不差。」又問道:「師父,劍氣是不是威力很大?」


  瀟瀟子搖搖頭說道:「威力是大是小自然與修為技巧相關,為師的劍氣目前只能刺穿五尺外半寸厚木板,而掌門師伯的劍氣可於丈外斷金碎玉。」


  林音心中嘆道:「師傅能刺穿五尺外木板,居然還嫌不足。如果我能刺穿一尺外一張白紙,就了不起嘍。」但是他知道不能顯出驚訝,不想讓瀟瀟子知道自己可以發出劍氣,便說道:「弟子懂了,謝師父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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