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X試劑
當靜然拿著裝血的小瓶子來到蕭家別墅時，發現多了一個人。
梁旭一邊享受著杯子里的血漿，一邊笑著對靜然說：「我說弟妹，你接受我們是吸血鬼就好，也不用這麼誇張，主動給蕭策送血吧？」
蕭策看著梁旭故作委屈的說：「我們家警官，是把我當檢驗工具的。」
靜然一臉黑線，這男人有必要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嗎！好像她在虐待他一樣。
在她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蕭策已經把小瓶子拿過去喝完了裡面的血液。
腥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刺激著蕭策身上所有的感官。一陣強烈的無力感頓時席捲全身，他立即扶住旁邊的沙發靠背，體內像是有千萬隻螻蟻在骨骼上啃噬。
「你沒事吧？」靜然意識到不對，嚇得花容失色。
梁旭看著蕭策的樣子，眉間一緊，不禁脫口而出：「難道是X試劑？」
怎麼會，蕭策咬著牙不發出任何聲音，力氣被一點一點抽干，他無可奈何的任憑疼痛折磨。
「那是什麼啊？」靜然快步過去蕭策身邊，扶他坐到沙發上，轉向梁旭不解的問。
梁旭頓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說：「X試劑是人在轉化成吸血鬼之前必須注射的抗排異藥物，只有麻痹人體免疫系統，吸血鬼血清才能被充分吸收，進而發揮作用。」
靜然心疼的看著蕭策，緊張的接著問：「那他怎麼會這樣？」
「因為X試劑本身，對吸血鬼來說就是毒藥，會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同萬蟲蝕骨。」梁旭看著蕭策，知道他忍耐的非常辛苦，或許為了不讓靜然更擔心。
「是不是很難受？」靜然把下巴擱在他的胸膛前，仰著小臉問。
蕭策違心的搖頭，他感覺此刻連開口說話都變得困難起來：「別擔心，然然，一會就好！」他艱難的撫了撫她的長發，用以安慰。
「怎麼才能緩解？」靜然的眼中閃著淚光，急切的問梁旭，她真後悔帶來這瓶血液。
梁旭看著蕭策欲言又止，因為看到他正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告訴靜然。
見梁旭不說話，靜然急了，她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快告訴我，怎麼才能化解啊！」
此時蕭策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他只能盡量伸展四肢，這樣會讓人看起來不那麼痛苦。
梁旭看不下去，他深知這種痛楚的程度，侵蝕完蕭策的意志以後，他還是要走那一步。
「必須喝活人的血。」梁旭一字一頓的說，蕭策已經無力的癱倒在一邊，與其說怪梁旭，倒不如說他此時幾近失去意識。
靜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下不了嘴，又或者根本咬不到出血就會鬆口。她的目光落到一邊的蕭策身上，不能看著他這麼痛苦下去。
「啪」煙灰缸被她打碎在地上，靜然一閉眼睛，朝著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血在她雪白的手臂上流淌，伴隨著一陣陣撕裂的疼痛。
蕭策被鮮血的味道刺激，勉強恢復一點神志，他默默的搖頭，下意識的抗拒，只是全身沒力氣，也躲不到哪裡去。靜然把手腕放到蕭策嘴邊，讓溢出的血流進他的口中。
梁旭看著這一幕，也很震撼，他沒想到靜然真的會這麼做，甚至於這麼快就付諸行動。他開始理解蕭策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愛她，因為這個女人確實值得男人這麼做。
蕭策心疼的看著靜然，每次碰到她的血就會讓他陷入無邊的痛苦。
因為這是心愛的她的血！
「你聽我說，不要覺得愧疚，就當是幫我的忙，我不想看著你受折磨。」靜然的聲音很低，但蕭策聽得一清二楚。
「然然，夠了！」蕭策感覺好些，終於能說話，他有氣無力的擠出這幾個字。
然而靜然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她扶著蕭策的身體，繼續將血滴進他的口中。
蕭策沒有一點力氣，X試劑似乎一下子抽去了他身上所有的力量，此時只能任由靜然擺布。
梁旭見蕭策的面色逐漸恢復，知道血量可能差不多了。
「足夠了，靜然！」梁旭忽然說。
靜然覺得頭有些暈眩，她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蕭策感覺身上所有的不適都已經消失，他剛一恢復些許力氣，就趕緊握住靜然手腕上的出血口：「梁旭，幫我拿止血帶過來，我沒力氣站起來。」
梁旭趕緊拿來止血帶，蹲下身子說：「我來綁。」
蕭策看著梁旭幫靜然把手腕綁好，他的力氣也在一點點恢復。
靜然變得有些恍惚，聽他們的聲音也開始飄渺，她的視線有些晃，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昏厥過去。
「你沒事了吧？」梁旭問蕭策，力氣是不是已經恢復。
蕭策摟住靜然，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快了。」
「我先走了。」梁旭可不想再做電燈泡，瓦數還這麼高。
「恩」蕭策回應。
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然然，你還好嗎？」蕭策抱著她，靜靜的問。
靜然仰頭看到他的喉結動了動，眸底映著深深的自責。
「你別這樣，我健康的很，你給我做幾頓好吃的，就補回來了！再說同樣的情況換作你，也不可能看著我受苦啊！」靜然靠在他懷裡，喃喃的說。
蕭策溫柔的看著她：「累了嗎，我抱你回卧室休息一會。」
靜然點點頭：「那你呢，都好了嗎？」
「放心，我只要有血，恢復很快，何況這又是你的……」蕭策沒有說完，抱起她走進了卧室。
靜然安穩的摟著他脖子說：「以後不讓你感應了，誰知道哪些血里還會有這種藥劑。」
蕭策把她輕放到床上，跟著也躺到她身側：「按理說死亡這麼久，血液里溶解的X試劑會揮發不少，含量應該不多才對，X試劑說明有人想轉化他？」
「不會又是寧雅雲吧？話說你這樣好像學長，上警校時我就覺得他推理的時候很像偵探。」靜然調侃著。
蕭策似乎陷入沉思。
「好像模模糊糊有個影子……」
靜然忽閃著大眼睛，一臉疑惑的問：「什麼影子，在哪？」
「我被X試劑侵蝕之前似乎感應到血液中的一個模糊影像，五十多歲穿著制服的男人，眼角有顆明顯的紅痣，一臉富態……」蕭策閉著眼睛，專註的回憶。
靜然的瞳孔不斷放大，蕭策的描述，很像警局的一個人。
「難道是薛局？」她不禁脫口而出，可是山鷹是他派出去的，為什麼又要對自己人下手呢？
靜然心裡，薛局和寧雅雲怎麼也畫不上等號！
「不會吧，這樣的話整個警局不是很危險？然然，要不你辭職吧，來我公司，隨便給你安排個職位也比在那裡讓人放心。」蕭策擔心的看著她。
靜然聞言差點笑死：「看把你嚇得，就算薛局是內鬼，你怎麼確定他就一定要對付我們啊！再說……」
她的話戛然而止，笑容漸漸消失，像是想到什麼事驚訝的說不出話。
「然然？」蕭策也注意到她的異常。
靜然認真的看著蕭策說：「剛才你描述的人很符合薛局的特徵，如果他和寧雅雲是一夥的，一定知道你我的關係。血瓶應該是學長從法醫技術室弄來的，負責人宋敏達是薛局的外甥……所以，很可能不是生前被注射，而是特意往血瓶里加入了這種試劑。」
蕭策劍眉微蹙，思索片刻：「我的能力只有你和梁旭知道，沒告訴過別人！」
「我拿血這事發生在認識你以後，而且沒在警局裡檢驗，該不是上次的調查引起他們懷疑了吧？」靜然自顧自的說著。
蕭策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了，是寧柔！」
「什麼意思，她怎麼了？」靜然不明白。
「寧柔是以前的詩雅，梁旭的愛人，也許知道我的能力，她現在跟著寧雅雲。」蕭策想到之前梁旭和他說起關於寧柔的事。
靜然這麼一想，整件事完全串聯起來，這是針對他們設的局。對方在她上次取血時就注意到，於是這次將計就計，讓她帶著摻有X試劑的血液給蕭策。一來可以驗證他們取血的動機，二來藉機確認蕭策的能力。
蕭策面色凝重的說：「然然，我覺得你的處境很危險，他要是知道你洞察真相，難保不會對你下手。」
「如果真要殺我，就算我離開警局，他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
靜然想起了山鷹的事，連他親信的下屬都可以滅口的話，對其他人還會有什麼顧忌！
「那麼，我們就主動去和他談條件！」蕭策看著靜然，狡黠的說，「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靜然明白蕭策的意思，用蕭氏集團在S市的勢力作為籌碼，和薛局談條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我怕寧雅雲從中作梗……」靜然有些不放心，她知道蕭策為了她要孤注一擲。
蕭策給她拉好被子：「寧雅雲如果殺了我，蕭氏內部沒一個人會聽她的，而且休想分到蕭家的半分財產。」
靜然躺在蕭策的胳膊上，閉上眼睛，她真的好累。
「把你當爭奪財產的工具嗎，還好不是你親生母親，冷血又貪婪的女人！」靜然憤憤不平。
蕭策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想著，只要有然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