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與薛局長的交涉
接上靜然的蕭策，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怎麼，有心事？」
「我在想，薛局答應和我們見面會不會是個陷阱啊？」靜然覺得一般人也會掩飾辯解一下，這麼輕易就同意談判的真是不多。
蕭策也想到這種可能，地點約在市郊，恐怕就是不想被人知道。
「等一會你先不要下車，我去試探。」
保護靜然似乎成了他的一種潛意識，她沒有回答，心裡卻在想，休想丟下我！
到了地方，他們才發現原來是上次的廢屋前面，薛謙背著手站在不遠處。蕭策下車，聽不到周圍有其他人的聲音，原來他是一個人來的。
蕭策心忖，這老狐狸一定有備而來，否則他就不怕在這荒郊野外的被人直接滅口么？
靜然跟著也下了車，她看到蕭策臉上無語的表情。
兩人逐漸靠近薛謙，深秋的風放肆的吹著，將蕭策的風衣不斷的掀起。
傍晚已過，天邊的霞光逐漸轉淡，四周寂靜無聲，讓人感覺到緊張。
「你們來了？」薛謙低沉的聲音穿透這蕭瑟，驟然間響起。
靜然對這個身影再熟悉不過，進入警局的第一天，熱情洋溢的她聽到的第一場正氣凜然的講話就出自於薛謙。那時候的她崇拜這個局長的一身正氣，想著把他當成目標，當成父親。
然而此時，完全不同，他是最大的黑警，顛覆了過去所有高大的形象。
不等蕭策說話，靜然便搶先開口：「為什麼，薛局，我記得剛到警局的時候，你不是還鼓勵我們要做一個稱職的警察嗎，而你自己卻做不到。」
薛謙似乎被這幾句話帶回到過去，他緩緩轉身，感嘆著：「曾經我也以為自己能做到，不過現實與理想差距太大。」
他開始講述：「十年前我還不是局長，那時候我一腔熱血，就像你一樣，查案偵破，每天忙的不亦樂乎。有次我救了一個要自殺的女人，並且開導她繼續活下來，事後她很感謝我，我也覺得生命因為感激而變得有意義。」
「兩年後的一天她殺了人，然後自殺，留下的遺書里寫滿對我的恨意，說如果我當年不救她，她不會越來越痛苦，也不會因此去結束另一個人的生命。」
「很多我們認為理所應當的救贖，其實對當事人來說並不是好事，有的人死了遠比活著好，只是我們固執的去延長了他們生命的周期。 」
靜然不禁想起了蕭晨，但她沒覺得救他是錯的，每個人都應該有自由生存的權利，她認為自己沒錯。
「所以山鷹的死，也是你認為他到了應該死的時候嗎？」她按照對方的思路推測。
薛謙點頭回應：「沒錯，他做卧底那麼久，每天活在壓力中，而且一邊聽命於我，一邊還要堅守他心裡的自我，他不堪重負，於是我對他說，去尋找真實的自己吧！他便選擇了去死亡中尋覓。」
好變態的想法！蕭策心裡想著，替山鷹感到不值。
靜然感到愕然，這……簡直太可怕。
「所以你就和寧雅雲同流合污嗎？」
薛謙的濃眉一抖，顯然他不喜歡這個說法，糾正道：「只是合作，我給他提供便利，她給我實驗成果，我們都在為自己的理想努力，她為了更多的人聽命於她，我篩選出那些活的更有質量的人。」
靜然徹底明白了，他要把自己覺得活著沒有意義的人引導走向死亡，所以他和寧雅雲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現在，討論一下我們的關係吧！」蕭策開始將話題引入正題，「井水不犯河水還是彼此相殺，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薛謙的眼睛裡帶著猙獰：「你是她兒子，我可以放過你，我要對付你不會等到今天，在你變成吸血鬼的那天我就可以公布你的身份！」
靜然和蕭策對視一眼，這麼說，他早就知道，看來由來已久。
蕭策微微上揚下巴，眸底的冷冽足以冰封一個人。
「那麼，前兩天為什麼『算計』我？」他指的是放在血液里的X試劑。
薛謙皮笑肉不笑的說：「是你們先一次次拿走血液樣本的，我才想知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靜然左右看看，沒有一個人，不解的問：「你敢一個人來，就不怕我們滅口么？」
薛謙揚了揚眉毛，不屑一顧的說：「吸血鬼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果然留有一手！
蕭策直截了當的挑明來意：「我要保證靜然的安全，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只能同歸於盡！」
薛謙不喜歡這種被人威脅的調調，他自視甚高，斜睨著蕭策說：「你還沒有威脅我的資格，只要我對外公布你真實的身份，你就會瞬間從這個城市的天堂跌入地獄，不再是讓人畏懼的蕭總，而是人人唾棄的怪物，被送進實驗室或者火化場！」
蕭策笑得很冷魅而陰邪：「我會在那之前先解決你，讓你去見所謂更真實的自己！」
話音剛落，他的手裡立即飛出一條鐵索，彷彿像像了眼睛一般，沖向薛謙。鐵索尾端迅速環繞住他的脖子，另一端則握在蕭策的手裡，鎖鏈輕微的搖晃著，發出攝人的光芒。
「你——」薛謙認得，這是了結吸血鬼專用的冰寒鐵索。
蕭策冷冷的問：「這樣能不能殺你？」
靜然的配槍也同時指向薛謙：「再加上這樣呢，難道薛局現在已經刀槍不入了么？」
薛謙的眼中似乎能噴出火，他心裡暗罵寧雅雲沒告訴他，蕭策手上有冰寒鐵索。
「高汗也是你殺的吧？」
什麼高汗？蕭策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忽然他想到之前在廢屋裡劫持靜然的神秘男子，難道是他？
薛謙解釋著：「就是那個被你弄的身首異處的男人！」
這下他確定了，真的是那個人。
「沒錯！想傷害靜然的人，我都要他死！」蕭策霸氣的說完這一句，拉了拉鐵索的末端，示意隨時可以要他的命。
薛謙微眯著雙眼：「吸血鬼愛上人？註定會是個悲劇，受到懲罰！這一點上，無需我動手！」
他說完看了看靜然，接著說：「靜然很樂觀，不在我要清理的範圍之內，只要不來破壞我的計劃，你們大可安枕無憂。」
靜然笑了笑，關掉手裡我的錄音筆，拿出來揚了揚說：「這可是證據，記住你說的話！」
薛謙不禁有些欣賞靜然，這個小女孩此時能想到錄音，已經比很多警察厲害多了。他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鎖鏈：「這個可以拿掉了吧？」
蕭策從容的將手一揚，鐵索回收。
靜然和蕭策也並不想真的和他撕破臉，想著或許從他身上能揭開很多其他的謎題。
薛謙對於蕭家的勢力確實不敢小覷，儘管他威脅蕭策，卻不會輕易走那一步，毀了蕭策的同時，他也將立即變成被追殺的對象，畢竟還有個梁旭，首先就不會放過他。
蕭策按下靜然握槍的手，示意她可以收起來。
「薛局長好自為之！」蕭策拉著靜然的手往車子的方向走。
靜然微微回頭，看到廢屋裡似乎有一排眼睛，冒著幽幽的紅光。
她小聲的說：「蕭策，那個房子里……」
蕭策讓她坐上副駕，然後走到駕駛室，啟動車子快速離開。
「屋裡應該是吸血鬼！可能是這個老傢伙以備不時之需的。」
車載音樂響起，靜然有些遺憾的說：「以前我覺得薛局是個很正直的人，現在才知道他這麼變態！」
「人都是善於偽裝的動物，我也一樣在掩飾真實的自己！」蕭策有些無奈的說。
靜然不同意的說：「你怎麼可能一樣，就算掩飾，也是迫不得已的。等我們找到能讓吸血鬼變回人的方法，你就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蕭策聽到她這麼說，心中不禁燃起希望，如果可以重新做回人，那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我們去看電影吧！」蕭策忽然說。
靜然有些驚訝，不懂他為什麼忽然這麼提議，看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比如，看哪個電影呢？」她問。
蕭策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笑著說：「《暮光之城》的結局我們還沒看完！」
靜然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嘴角彎了彎說：「好啊，一起去看！」
蕭策看著靜然一直在笑，不解的問：「有這麼好笑嗎？」
靜然努力的點頭：「那當然，我現在完全能理解你當時聽到這個電影時的心情，真是醉了！」
蕭策不禁回憶起當時和靜然才剛剛開始，那種啞然失笑的心情。因為追蹤山鷹他們錯過了結局，蕭策總覺得有點遺憾，他想親眼看到結果，把欠靜然的結局補上。
靜然知道結局，以前她從閨密那裡聽說過，正因為是好的結局她才同意一起去看，如果不是，她乾脆不去，怕看著鬧心。
想到閨密潘夢雲，靜然不禁又想起她那個渣男老公，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那男人有沒有又出去拈花惹草。
車子行進在夜色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