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堪入目
劉合面對潘月婷的驚問,頓時感覺自己失言了,便趕緊掩飾:「秦松沐不是講李建兵突發腦溢血嗎?這種病是那麼容易被治好嗎?」
潘月婷不以為然:「可松沐是腦外科權威專家呀,甚至救活過腦死亡的患者。」
「哦,那是他運氣好。不過,上天是公平的,好運不會總圍繞著他轉。我估計他這次要栽跟頭。」
正當潘月婷吃驚地盯著劉合的時候,卻遭到了他新一輪的攻擊···
再說秦松沐一路上失魂落魄地開車回家,這次手術失敗成為了他心中難以掩蓋的夢魘。因為他之前已經連續成功做過三十九例腦溢血手術,可這次卻栽了,而且患者還是自己的老同學,並且是位領導幹部,更兼任副市長的家屬。這一切表明,這次手術是絕對不可以失手的,可偏偏就離奇地失手了。
他思前想後,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時候,他開車突然經過了一家鮮花店。雖然夜深人靜了,但鮮花店依舊燈火輝煌,還沒有關張的跡象。
他心裡一動,覺得自己又一次錯過了妻子的生日,對她的愧疚之情,是難以言表的。如今妻子一定是很失望在家鬱悶的。自己何不為她再買一束鮮花,一來逗她開心,二來也活躍一下自己沮喪的情緒。畢竟,他在工作中無論遇到多大的挫折,也不希望把悲觀的情緒帶到家裡來。
他靠鮮花店門口,停好自己的汽車,然後下車走進鮮花店。
「先生您買花嗎?」一個女孩對他笑容可掬地詢問。
秦松沐點點頭:「哦,我愛人今天過生日。我想送我她一束鮮花。你說我該送什麼樣的鮮花?」
「當然是紅玫瑰了。」女孩笑吟吟地答覆。
秦松沐一愣,趕緊闡明:「可她跟我過了快二十年的妻子,又不是新女朋友。」
女孩連忙解釋:「玫瑰花代表浪漫的愛情,而女人無論到什麼樣的年齡,都希望自己一直被浪漫的愛情所包圍。您如果在她的生日時,送上一束紅玫瑰,就說明您對她的愛情並沒有過期,無論過多少年,一直新鮮如初。」
秦松沐覺得女孩說得很有哲理,立即興奮地點頭:「姑娘講得太好了。我就聽你的。」
秦松沐就這樣買空了那家鮮花店裡的所有的紅玫瑰,並讓女孩捆成了一大束,雙臂抱著它走出了鮮花店。
如今路面上已經很清凈了,行人寥寥。秦松沐這時放心地打開了汽車的後備廂蓋,並把那一大束玫瑰花安放在了後備廂里。這樣,汽車後備廂在路燈的照耀下,彷彿就像一座花壇。
他又心滿意足地上路了,因為送到這束鮮花的熏陶,讓他暫時忘記了疲勞和內心的沮喪,興緻勃勃地開車回家。
當他捧著滿懷的玫瑰花出現在自己房門外時,剛想敲門,卻又突然收住了手。他不知道妻子目前有沒有入睡,假如已經入睡了,自己敲門驚動她,就太不應該了。他想到這裡,就把懷裡的玫瑰花放到了地面,然後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妻子果然沒有在客廳里。但是客廳還亮著燈。
他俯身再次拿起玫瑰花,然後走進來,並帶上了房門。
他猜測妻子已經進入卧室了,便決定抱著玫瑰花闖入卧室,並給妻子一個突然的驚喜。
不料,正當他要往卧室邁出腳步時,突然發瞥見沙發上下陳列一些凌亂的衣服。
他感到好奇,難道妻子進卧室休息前,是在客廳里先脫掉衣服嗎?
可是,他很快感覺不對勁,因為他目光所及之處,不僅僅有妻子平時穿的衣裙,還有男人的長褲。
他猝然一驚,剛要邁入卧室的腳改變了反向,而是奔向了沙發處。
等他靠近了,就觀察得更加清楚了——不僅有男人的長褲,而且還帶著皮褲帶,以及男人的領帶、襯衣,黑皮鞋、褲衩等。
秦松沐目睹這一切,頓時渾身的血液一起往腦門上撞,幾乎就要暈倒了。但他迫使自己穩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后,就散開手裡的那束玫瑰花,就像一頭雄獅一樣,奔向了那扇房門。
雖然房門緊閉,但裡面發出的聲響卻傳播到了門外。假如秦松沐如果稍停一下身子,都可以通過聽聲音來判斷裡面發生的事情。可是,他憤怒得什麼也顧不上了,立即擰動門把手,再破門而入——
「啊!」
伴隨男女聲的尖叫。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呈現在秦松沐眼裡。
由於秦松沐所看到的情況有污筆墨,就不必詳細描述了。但他卻是滿臉漲紅,一直紅到髮根,鼻翼由於內心憤怒而張得大大的,額頭上的青筋蹦跳著幾乎要從皮膚里鼓出來,雙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沖著驚愕的男人就撲上去了——
劈了啪啦一陣廝打聲,很快一個全身一絲不掛,並且滿身是傷的劉合狼狽地逃出了卧室。
他迅速奔向沙發邊去拾自己的衣服,連穿上其中一件都來不及,就倉皇奪門而出——
秦松沐不是不想追出來打,因為他的腰被潘月婷抱住了。此時的潘月婷同樣是一絲不掛,但她顧及不上這些了,一心要讓劉合脫身。
秦松沐雖然憤怒到了極點,但還沒有到找自己妻子撒氣的時候,而是一心去教訓霸佔自己女人的劉合。
「松沐不要再打了···都是我不好···你要打就打我吧···」
秦松沐耳聽到外面的房門響動,就知道那個傢伙已經奪門而逃了,自己恐怕追不上了。他這時才氣得狠狠揪住了潘月婷的長發。
「哎呀!」
潘月婷發出了長長的慘叫,雙手被迫放開了秦松沐,而是緊緊壓在秦松沐揪住她頭髮的大手。
盛怒之下的秦松沐雖然想對妻子發狠,但最終沒有忍心下重手,只是鬆開她的頭髮,再狠狠掄她一記耳光。
啪!
噗通!
潘月婷的身體砸在了卧室的地板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秦松沐想趁勢踢她幾腳,但腳雖然抬起來了,可一看她弱不禁風的嬌軀,最終沒有發力。但他內心的憤怒依舊難以排遣,狠狠對她罵了一句不堪入耳的髒話后,就忿忿地邁出了卧室。
這時候的他無論看哪裡,哪裡都不順眼,於是整個的客廳各種擺設都成了他的出氣筒。一向斯文的他變得像一個脾氣火爆的惡漢,一個個好端端的客廳瞬間變得狼藉一片。
秦松沐最後累了,疲憊地坐倒在沙發上喘氣。他突然聞到一股臭味,仔細尋著味道一找,原來是劉合落下的一隻臭襪子。
他氣得把臭襪子扔下地上,用腳狠狠地碾壓。
過後,他徹底頹喪下來了,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他回想今天真是平生以來,自己最倒霉的一天。首先是自己在極度疲憊下,被迫接受做一台手術;結果,自己居然栽了一個大大的跟斗;居然讓自己多年的好朋友恐怕會變成一個植物人;而且,這次醫療事故的對象居然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如今,自己寵愛多年的妻子居然會引狼入室,給自己扣上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他此時的心就像刀絞一樣,眼淚不住往下流。潘月婷一直是他的最愛,可被最愛傷害的滋味,並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承受得了的。唉,也許喜歡一個女人沒錯,錯就錯在喜歡上一個不珍惜自己的女人。他回想起潘月婷在那個第一次約會的雨中對自己的付出和信誓旦旦,可是,目前她的已經變了季節,而他秦松沐還傻傻地生活在她的當初的諾言里。一切的山盟海誓都是靠不住了,一輩子的承諾不可以輕易說出口,她,給不了自己的未來。
當秦松沐聯想到這個辛苦經營多年的家恐怕就要破碎時,就更加黯然神傷,他思前想後,雖然感覺妻子最近對自己感情並不怎麼樣,總是借口數落自己,但他考慮的僅僅是自己以外醫院有那麼多的手術需要他去做,因為他經手的患者不僅僅是海河本人,還有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患者。結果,他忽略了多陪陪自己的愛人。可是,他發現情況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妻子有時會不經意地流露出虛榮的本色,並埋怨他只會幹活,不會運作自己的前途。他對此有苦難言。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發現潘月婷坐在了沙發另一端,並垂著頭。
秦松沐偷偷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已經穿好衣服了。甚至還打了一個行李箱,要作勢離開的樣子。
秦松沐一愣,主動打破僵局:「你想離家出走嗎?」
潘月婷露出一番苦笑:「咱倆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還能再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嗎?」
秦松沐驚異地打量著他:「這麼晚了,你打算去哪裡住?」
「我想找一家賓館。」
秦松沐思忖一下,不由搖搖頭:「這麼晚了,你一個女人出去太不安全。還是我出去住吧。」
「可····這樣的局面是我造成的。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秦松沐鼻孔一哼:「可我是一個男人,在這個時候只能是我選擇離開。你如果還有良心不安的話,就好好地在家裡反省一下吧。」
潘月婷稍微一咬嘴唇,又低頭不語。
秦松沐有些按耐不住了:「月婷,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難道你不欠我一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