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艱辛付出
方曉婉首先講道：「雙兒腹中的胎兒還只算作一個胎兒，並不能說成一條鮮活的生命。現在全世界每天都有無數少婦或者少女去醫院打胎，你不能說很多無辜的生命被剝奪了。否則，那些婦產科醫生豈不成為了殺人的劊子手嗎？」
王春來的眉頭跳動了一下，並沒有開口爭辯，繼續聽方曉婉講下去。
方曉婉繼續講道：「關於孕婦打胎，要分很多的情況，有很多是為了工作的需要，而工作不就是為了生計嗎？雙兒這次打胎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工作，但她能夠因此獲得一套可能一個人工作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大房子。你覺得她這樣的付出是不是值得呢？」
王春來發話了：「你以為我是貪圖人家房子的人嗎？那簡直把我看扁了。我也不是放不開的男人，如果雙兒有特殊的需要，可以打胎，可我擔心她的感情會重新投在那個男人身上。」
方曉婉杏眼一瞪：「虧你還說自己是能放得開的男人，在感情上就可以自私嗎？難道雙兒不需要給予田濤一些柔情嗎？難道你會吃一個快要死去的男人醋嗎？」
「這···」
「雙兒難道不該對田濤付出一些情感嗎？就算她暫時把全部的情感都投在田濤的身上了，可等她最後失去他時，在悲傷之餘，就會更加珍惜眼前人。你到那個時候在適時出現，給予她心靈上的慰藉。那你就是她的精神和身心上的依靠，也就是她的男神。」
王春來低頭無語，仔細琢磨著方曉婉的一番話，陰沉的臉上逐漸晴朗了一些。
方曉婉最後動情道：「小王，如果你是愛雙兒的，就應該支持她去感恩，不要讓她的後半生活在遺憾和良心不安中。因為這樣會讓她很不壓抑，很不幸福。你目前只有詮釋出一副男人包容和擔當的精神，才是對雙兒最好的愛。雙兒最後也會認可你就是她今後人生里，可以託付的男人。」
王春來終於被方曉婉的一番話打動了，儘管他並不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但知道自己採取任何違背老婆意願的事情，都會招致她的反感，甚至會導致雙方感情的破裂。
他思忖良久，終於點點頭：「我尊重雙兒的決定。但讓我真心真意地去支持她，恐怕還做不到。我不會自己騙自己。」
方曉婉知道單憑自己的一片說辭，還很難讓王春來思想上徹底拐過這彎。如今王春來的表態已經算是最後的結果了，於是點點頭：「謝謝你對雙兒的尊重。」
在各方面的努力下，田濤終於住進了康復病區的四分區，而趙雙悄悄打了胎，並從三病區被抽調到了四病區。他倆就這樣在四病區開啟了一段人世間最凄美的人生之旅。
不過，田濤有言在先，只會在醫護人員工作時間裡，可以跟趙雙接觸，其餘的時間，趙雙必須回家陪老公。
「可是趙雙為了田濤，加班和值班的次數多了，這當然招致王春來的不滿。他為此經常跟趙雙產生一些爭執···」
方曉婉把故事講到這裡，聲音突然含糊了。
秦松沐正在凝思聆聽著這段令人蕩氣迴腸的情感故事，當聽到方曉婉講到這句話，就沒有了下文，於是追問道：「小王大夫目前思想上轉變過來了嗎？」
可是，方曉婉並沒有回答他。
秦松沐一愣，立即把目光轉移到了方曉婉的身上（他之前一直把目光迴避著只穿一件性感睡裙的趙雙身體），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他莞爾一笑，心裡暗道，這個丫頭講著故事都可以睡著了。
不過，當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錶，不由吐了一下舌頭，目前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他立即站起來，大膽地凝視一下對他完全開放的方曉婉，最終沒有下手。不過，他擔心她後半夜會著涼，便把床邊疊放整齊的毛巾被打開了，並輕輕覆蓋到了她的玉體上。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那間卧室，再輕輕地合上房門。
等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腦海里依舊閃爍著趙雙為那名患者擦臉的情景，心裡不由百感交集。他感覺趙雙照顧那名叫田濤的患者情形跟自己目前關照魏青霞的情形差不多。不，自己雖然嘴裡並不說是對魏青霞的憐憫，但心裡卻是這樣想的。而趙雙對田濤的心態不應該是單純的憐憫，也一定包含感恩，甚至是愛。田濤為她付出了五年隱藏的愛，這樣的代價讓一個男人在身心上是怎樣的煎熬？趙雙拿什麼回報他都不算不過分。他對那位王春來並不熟悉，但設想有機會跟他好好溝通一下，把自己的一些人生感悟講給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逐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睛時，日光已經通過窗**到他的臉上。他立即坐起身來，再一看時間，已經接近七點了。
他一骨碌從床上跳到了地板上。看樣子，他又要經歷一個快節奏的早生活了——
當他最終開車搭載方曉婉出現在康復病區外的停車場時，時間剛好到達八點。
秦松沐一邊打開自己這一側的車門，一邊提醒坐在副駕駛室的方曉婉：「上班時間已經到了，你還不趕緊進去簽到嗎？」
方曉婉懶洋洋地打開車門，並打個哈氣：「我是三病區的負責人，還簽什麼到？」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上班遲到啊。」
「我哪裡遲到？比我更晚走進這棟樓的人才算是遲到。」
秦松沐正要進入樓門時，下意識地往外瞥了一眼，看到還有其他的下屬不緊不慢往樓門處走，不由一皺眉頭：「在沒有監督下，有些醫護人員的時間觀念很單薄，我們應該在一樓設置一台指紋機，採取簽到制度。」
方曉婉瞥了他一眼：「那是你們領導的事，不用跟我談這個。」
秦松沐自討沒趣，下意識地跟她一起步入了電梯。
由於電梯里並沒有其他人，方曉婉趁機問道：「你中午還領著魏青霞出去吃飯嗎？」
秦松沐遲疑一下，有些含糊道：「這要看她的身體情況了。」
方曉婉橫了他一眼：「你跟她怎麼樣，我無權過問。但你今天傍晚下班時，必須要早走一會。」
「為什麼？」
「明天又到周末了，我答應朵朵接她回家的。所以，你必須帶上我早點去她的學校。」
秦松沐一聳肩膀：「那算是我接，還是你接呀？」
「咱倆一起去的，當然算是咱倆一起接的呀。」
這時候，電梯已經在二樓停下來了。
秦松沐沒有再說什麼，便跟方曉婉走出了電梯。
方曉婉眨動一下調皮的眼神：「你要送我三病區嗎？」
秦松沐搖搖頭：「不，我要去四病區。」
方曉婉小嘴一撇：「你應該先去五病區找魏青霞簽到的，卻在二樓下了電梯。人家還以為你是走神了呢，原來是刻意要去四病區呀。」
秦松沐也橫了她一眼：「難道我不可以關照四病區一下嗎？」
方曉婉一副不懷好意的眼神：「你之前一直沒去過四病區，現在卻放不下了，是不是要特意看看咱們病區的第一美女呀。」
「你是指趙雙？我沒看出她比你更漂亮呀？」
「可她畢竟比我年輕十歲。」
「哈哈，可你跟她比起來，還是一個『姑娘』呢。年齡跟她比起來，看著卻相差不多少。」
「哼，你知道這一點就好。」
秦松沐結束了調侃，一邊往四病區的玻璃門處走，一邊丟下一句：「我是去看望一下田濤。」
方曉婉並沒有立即轉身去三病區，而是沖著他的背影獃獃地喊一句：「你是應該多關照他，因為在他的身上，有許多值得你學習的地方。」
秦松沐並沒有再搭理她，心裡卻不由地想，她跟趙雙和田濤的交情應該很深，可自己跟她打這些天的交道，卻一直沒有聽她主動提起他倆的故事，難道是忌諱自己會看趙雙而直眼嗎？
不過，他隨即否定了這樣的判斷，因為這些天的節奏太緊湊了，又出現了二病區的段莉莉的事件，估計方曉婉無暇聊到這個故事。再說，方曉婉的模樣真的並不比趙雙遜色，身材的美感還更突出一些。
當他腦海里想到趙雙的時候，又在走廊里跟趙雙不期而遇了。
他本來是徑直走向田濤入住的2053病房，但趙雙卻在這個時候，端著一盆用過的髒水從裡面走出來，正好跟他來一個面對面。
「秦主任您來了？」趙雙首先很有禮貌地招呼。
秦松沐仔細打量趙雙一眼，發現她美麗又充滿柔情的臉龐上，多少隱藏一絲的滄桑。他心裡明白，這個女孩不僅僅是操勞，也有對田濤的經歷肉體痛苦時，而跟他產生了一種共鳴。命運雖然沒有讓這對有情人走不到一起，但誰說不存在婚姻關係的男女就沒有愛情？那種不能結出果實的愛情之花也許更加絢麗和長盛不衰。
「哦，小趙你又值班嗎？」
他的腦海里閃著這些念頭，嘴巴里也終於發出了聲音。
趙雙搖搖頭：「我今天早來一會。」
「田濤怎麼樣了？」
「聽值班的李姐說，他昨晚疼得沒休息好。」
秦松沐心裡一沉：「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
趙雙點點頭：「當然可以。」
秦松沐也點點頭，並跟趙雙擦肩而過，奔向了2053病房的房門——
趙雙回眸一望，心裡感到奇怪——新來的主任為什麼對田濤哥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