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生命如花終有期

  「胡鬧！簡直亂彈琴！」馬書記對陳麗娟發起了咆哮，「你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嗎？還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嗎？難道你接受黨培養這麼多年，就是一個只被情感所困的世俗女子嗎？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陳麗娟面對馬書記的怒斥，只是灰溜溜地垂頭不語。


  馬書記儼然是恨鐵不成鋼，非常后怕陳麗娟當初的遭遇，便忍不住繼續責備：「你簡直把自己的生命當中兒戲了。難道在你心目中，個人的感情就可以駕馭自己的生死嗎？幸虧有那位秦大夫救你，否則咱們海河市早就爆出了一位女市長失聯，最後投海自殺的新聞了。人們會問，『她是怎麼了，難道腐敗了嗎？』你說自己虧不虧呀？」


  陳麗娟嚇得不敢抬頭，眼淚也刷地流了下來：「我知道錯了···您批評得對。」


  馬書記勉強控制一下自己去的情緒，又充滿了痛惜：：「你這個丫頭太不懂得珍惜自己了，感情也太脆弱了，遇到一點事，就想不開了，將來怎麼能承擔黨賦予的大任呢？我可是看著你成長起來了，最不情願我們黨失去一位很有前途的好乾部呀！」


  「馬書記···我···我辜負您的信任了···」


  馬書記沉思了一會，才用發出果斷的語氣：「即便那位秦大夫救了你的命，但你以後必須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陳麗娟心裡一驚，立即擦了一下眼淚，並抬起頭來：「為什麼？」


  馬書記一字一板道：「因為你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國家，決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讓自己的緋聞纏身。」


  「可···可我也是一個女人呀···」


  「你是女人，但不是普通的女人。你是一個天降大任的女人，就應該懂得犧牲一些東西，包括自己的感情。再說了，建兵真的就背叛了你？我對他是比較了解的。他這幾年直勤勤懇懇為黨和國家做事，對你的感情也沒的說，怎麼會包@養一個女醫生呢？這太讓人蹊蹺了。」


  「馬書記您不知道，他跟那個女人是初戀，並且有了一個女兒。他···一直騙了我這麼多年···」


  「唉，那畢竟是過去呀，並不能代表現在。如果是那個女人糾纏建兵，那是很有可能。畢竟，建兵也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幹部，將來的成就未必在你之下。但建兵如果放不下那個女人，那簡直太奇怪了。我雖然沒見過那個女醫生，但假如她容貌才幹在你之上的話，建兵當年就不會跟他分手了。」


  陳麗娟面對馬書記的話，腦海里聯想起李建兵當年對自己談論初戀潘月婷的情景，不由苦笑道：「他倆當初分手可能是出現了爭吵，或許真是李建兵為了自己前途的需要。當初我倆結合后，他還顯得很虛榮，直到受我的影響，才擺正自己為官的心態。不過，他倆的感情決不沒有真正的破裂。否則，潘月婷就絕對不會堅持生下他的骨肉了。李建兵在事後多次邀請潘月婷一家見面，就是跟自己的初戀和女兒相聚，害得我跟秦松沐做了他們一家三口的背景板了。」


  馬書記眉頭緊皺：「你這個丫頭最好不要主觀臆斷。目前最好由建兵澄清這件事為好。」


  「哈，他已經變成植物人了，永遠都說不清楚了。」


  馬書記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你就更應該想辦法去喚醒他，而絕不是放棄他。」


  「我跟他已經恩斷義絕。當初差一點沒為他死了，難道讓我自己偽裝成一個對惺惺作態的女人嗎？」


  「可你這麼快就跟那位秦大夫，就是他曾經的情敵，去發展戀情，是不是刻意要報復建兵呢？」


  陳麗娟趕緊搖頭：「我沒有！我是一個很理性的女人，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馬書記苦笑道：「你已經不理性了，並且做出了傻事。否則當初就不會差一點命喪大海了。這說明你對建兵還是有感情的，正是因為愛之深才恨之切呀。如今跟秦醫生打得火熱，目的就是想擺脫建兵在你心裡的陰霾吧？」


  陳麗娟沉默不語。


  馬書記這時鄭重地表示：「請你現在必須收回跟建兵離婚的打算，要真想跟那位秦大夫走在一起的前提，除非建兵蘇醒過來再正式離婚，或者是建兵同志最終不治身亡。」


  「馬書記···」


  馬書記果斷向她擺擺手：「你不要再辯解了。我命令你這樣做。以後要跟秦大夫保持一定距離，不允許他以後再車接車送。假如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拍到了你們，那失去了形象的不僅是你，我們的市委市政府也會因此蒙羞。」


  陳麗娟一聽馬書記拋出這樣不容置辯的話，不由流出委屈的淚水。


  再說秦松沐在傍晚下班前，又進入五病區，先去醫生辦公室跟趙彤進行了短暫的溝通，並得知魏青霞的病情繼續惡化著，心裡頓時沉甸甸的。


  他再一次來到了3022病房，發現魏青霞正躺在病床上，額頭有些冒汗，神態也不像之前談笑風聲了。


  「青霞你感覺怎麼樣？」他立即湊上前去詢問。


  魏青霞掩飾一笑：「我沒事。」


  秦松沐一看她要坐起來，便趕緊按住了她：「你別動，既然不舒服，就多躺一會吧。」


  魏青霞深情的目光凝視著他：「松沐，我好想你晚上陪著我。」


  秦松沐心頭一震，便趕緊表示：「我會的。但明天是周末，我必須現在去學校接朵朵回家。」


  魏青霞一聽，趕緊敦促道：「既然如此，那你趕緊快去接她吧。」


  秦松沐心裡不忍，但不得不離開，在離開前，一臉關切地講道：「青霞，你一定要珍重自己呀。」


  魏青霞淡然一笑：「你放心吧。上帝既然給我一次熱戀的機會，就不會這麼快接我走的。」


  秦松沐鼻子一酸，立即動情地俯身抱起了她，眼淚不禁奪眶而出。此時他不由地想，假如自己的愛能夠挽救這個不幸的女人，那他會犧牲跟陳麗娟的愛情，照顧眼前的女子一生一世。可是，自己給予對方的，僅僅是一種心理慰藉，並做不到拯救她。


  魏青霞同樣流出了淚水。她享受著秦松沐懷裡的溫暖，但很快地理智一推他：「松沐快走吧，不要讓朵朵久等。」


  秦松沐把魏青霞輕輕放平在病床上，並輕輕一吻她的額頭：「青霞，咱們明天見。」


  魏青霞突然問道：「明天是周末，你會來嗎？」


  秦松沐一愣，隨即下定了決心：「我明天一定抽空過來看你一次。」


  魏青霞激動地點點頭：「嗯。」


  秦松沐懷著一顆沉重的心情走出了3022病房，也走出了五病區，當出現在樓外的停車場時，發現方曉婉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汽車旁。


  此時，方曉婉已經換上了一套性感的衣裙，上身的一件低領襯衣，下身是一件超短裙，腳下一雙超高跟的女式涼鞋縮短了與秦松沐的高度差，儘可能展示著自己的富有青春和性感的體型。這讓秦松沐黯淡的表情突然晴朗了很多，不由上下多打量了她幾眼。


  方曉婉如此的打扮雖然就是為了吸引秦松沐的眼光，剛才出來時，還要接受那些同事和患者家屬異樣的目光，為此，她都沒顧上去二病區探望段莉莉，如今真被秦松沐的目光掃視著，心裡反倒緊張起來了，不由垂下頭。


  不過，秦松沐的心裡剛剛有些發熱，魏青霞的樣子又重新在自己的頭腦中閃爍，於是表情又重新換成了一種沉重。


  他掏出電子鑰匙，衝出自己的汽車一按，伴隨一聲「嘟」的聲響，車門頓時全開了。


  方曉婉為了躲避遠處那些湧出來的同事目光，趕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並鑽了進去。


  當她坐好后，才透過車窗回接那些目光，心裡不由一陣得意，自己如此跟秦松沐進出，他們誰能懷疑自己跟他正在熱戀中呢？


  秦松沐表情很沉重地開門上車，對方曉婉再無任何斜視，就啟動了汽車。


  方曉婉一看自己受到冷落了，心裡有些不痛快，不由賣萌道：「喂，你看我這套行頭好看嗎？」


  秦松沐鼻孔一哼：「你是讓別人看你的衣服嗎？好像是展示自己的身體吧？」


  方曉婉俏臉一紅：「難道你不喜歡看？」


  秦松沐冷冷地回答：「在海河市的東觀街，每天都聳立一些站街女。她們打扮得比你還露骨呢。我如果喜歡看女人身子，就乾脆去那裡一飽眼福了。」


  「去你的！」


  方曉婉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伸出小拳頭狠狠砸了秦松沐肩膀一拳。


  秦松沐渾然不知道疼，但眼神里突然噙滿了淚水。


  方曉婉大驚，嘴裡卻調侃：「喂，我打疼你了嗎？幹什麼要哭鼻子呀？」


  秦松沐開車駛出醫院的後門時，才輕聲道：「曉婉，你不是形容『生命如花』嗎？我也認為你目前就像一朵絢麗的芙蓉那樣美麗迷人。但是，世間再美麗的花也恐怕有凋零的那一刻。所以，我為生命如花終有期而感嘆。」


  方曉婉一怔，隨即懂得秦松沐指的是誰了，不由黯然道：「你是心疼魏姐姐吧？」


  「我並不是單純心疼魏青霞，也痛惜居住在咱們康復病區的所有的患者。雖然他們大多數是老年人，無論年輕時走的成功還是失意，但當走到人生末途時，都是表現出人生最凄涼和痛苦的那一幕。也許通過他們，我們看到了自己晚年的那一刻。」


  秦松沐的話讓方曉婉不再妖嬈，而是低頭抹起了眼淚，並且抽泣起來了。


  秦松沐發出一通感慨后，看到方曉婉這副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不由問道：「丫頭你怕了嗎？」


  「我不怕···但你的話讓我想到了莉莉···她連凄苦的人生都恐怕沒資格度過了···而別人無論走得成功或者失敗···都可以體會到這個世界的冷暖呀···」


  方曉婉的傷感頓時引起的秦松沐的共鳴，下意識地伸手撫摸一下她的後腦的秀髮，以示安慰。


  不料，方曉婉就像全身觸電一樣，突然失態地抓住了秦松沐向自己伸過來的那隻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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