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書生的小花妖028
沉清越不知道,雖然明代的妖丹在他的體內,能增強他的體質,甚至增加他的壽命,但因為明代日夜與沉清越朝夕相處,二人堪稱形影不離,明代還是可以吸收妖丹裏麵的能量的,畢竟那妖丹本就是他的,與他同源。
再加上明代命不該絕,他終於熬過了這三個月,隻要他肯努力修煉,再次修煉出妖丹也不是難事。
明代迎著朝陽,開心的搖了搖自己的花葉,同時他也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活過來了。
經過係統的提醒,目前沉清越對他的好感度已經95了
明代蘭花式歎氣,為他生為他死,結果隻長了五點好感度。
難喲。
雖然明代熬過了這三個月,花葉沒有枯萎,但沉清越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怕這隻是曇花一現,他越發細心的照顧明代,恨不能將這盆花捧在手心裏時時刻刻照顧。
甚至有一次他因為放心不下明代,竟然捧著這盆花去了集市賣畫,他就把明代放在自己身邊,肉眼看見的範圍之內,時不時看上一眼。
明代花葉長得實在漂亮香味也很特別,淡雅迷人又不過於濃重,惹來許多愛花之人的駐足圍觀,甚至有人想要高價買走這盆花。
但都被沉清越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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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盆花無價,也不賣。
可有個人不死心,“小夥子,我看你隔一段時間就出來賣畫,身上穿的衣服還打著補丁,想來家裏並不富裕吧?這樣吧,我出一千兩,這盆花我帶走,有了這筆錢,足夠你娶個漂亮的小娘子,建一座漂亮的別院,甚至你想請幾個漂亮丫鬟都不在話下,重點是,這筆錢足夠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一盆花而已,何必執著?”
沉清越將花盆抱在懷裏,臉上布滿寒霜,他認真且執拗的盯著買畫之人。
“抱歉,這盆花不賣,他是我摯愛之物,我隻是不放心把他丟在家裏,這才帶出來,真的不賣,就算你給我一萬兩我也是不賣的,真是對不起了。”
買花的人見沉清越如此不知好歹,冷哼了一聲走了。
但他並不死心,這人是個花癡,見到喜歡的花兒就一定要弄到手,那個窮酸書生手裏的花兒他實在愛極了,所以不管用什麽辦法他都要得到。
於是沉清越晚上收攤回家的時候,被幾個蒙麵的粗壯男人給堵住了。
沉清越心裏其實是害怕的,他對這樣的場麵心裏早就有了陰影。
他不止一次被王老爺家裏的家丁用棍棒打過,第一次他身上隻是受了些傷,回家養了幾天也就好了。
第二次是明代拚了命為他擋下了,為此明代萎靡不振了好久,若換成是了他,他一早去見閻王了。
第三次
他家破人亡,鄰居慘死,而他雙腿殘廢,他以為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不曾想是明代犧牲自己救了他。
沉清越心裏怕的要命,他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可他的雙腿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僵硬的動彈不得。
他甚至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沉清越苦笑。
沉清越啊沉清越,瞧你那點出息,這就被嚇到了?
連逃跑都做不到了嗎?
即使如此,他依舊死死抱住了懷裏的花盆,他心裏打定主意,就算今天在這裏被這些人亂刀砍死,他也要護住明代。
他不能讓代代再一次受到傷害了。
與此同時,沉清越心裏升騰起一股悔意來。
他就不該將明代帶出來。
這下好了,他怕是要保不住明代了,就連自己也
“你,你們不要命了?我,我身上沒錢,就隻有這些了。”
沉清越哆哆嗦嗦從懷裏掏出自己賣畫掙來的那幾個可憐銅板。
結果那些人看也不看他手裏那幾個寒酸的銅板。
“我們隻要你手裏的那盆花,若是你乖乖的交出來,今天我們便放你走,若是不交,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
沉清越心裏靈光一閃。
“你們是今天那個買花的老爺派來的?”
沉清越很憤怒。
“君子怎能奪人所愛?我都說了這花我不賣,這盆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沒有他,沒有了他我會活不下去的。”
沉清越說的是大實話,他不能失去明代。
可這話在別人聽來就多了一些別的味道。
難道這盆花有什麽特殊之處?
不行,這盆花一定要替他們家老爺弄到手,說不準到時候他們家老爺一個高興便會重重的賞賜他們。
“臭書生,你若是不把花兒交出來,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沉清越抱著花無助的往後退,天色越來越晚了,夕陽眼看就要下山了,他一個不查被身後的樹根絆倒,他抱著花盆直直的往後跌去。
即使如此他依舊護住了懷裏的蘭花,他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忍著腳腕處傳來的鑽心疼痛,死死護住了懷裏的花盆。
見花盆沒事,他悄悄舒了一口氣,彈了彈蘭花枝葉上沾染上的草泄,他的代代那麽愛幹淨,一定無法容忍渾身髒兮兮的自己。
幾個人上來就要奪沉清越懷裏抱著的花盆,他直接轉了個身,將花盆壓在自己身下,後背對著那些人,任由他們對自己拳打腳踢,沉清越咬著牙忍著疼,一聲不吭。
不知道這花盆是什麽材質做的,竟然沒有摔壞,即使被擠壓也沒有裂開。
沉清越悄悄鬆了一口氣。
想來那個和尚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給明代找了一個牢不可摧的花盆。
沉清越被踹倒吐血。
“娘的,這窮書生骨頭還挺硬,竟然死不鬆手,一盆花比命還重要?既然如此?”
沉清越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既然如此不受抬舉,給他一千兩都不要,那就去死吧。
身後的人舉起了雪亮的長刀。
沉清越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就要死了嗎?
他真是沒用,到頭來還是護不住明代,隻希望那個愛花的老爺是真的喜歡花,能夠善待明代。
隨即沉清越緩緩閉上了眼睛。
雪亮的長刀落下來之前,沉清越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青色光芒,那光將身後幾個對沉清越拳打腳踢的人瞬間彈開。
同時一個輕靈微弱的聲音響徹在沉清越耳邊。
“哥哥,趁現在,快逃,我沒有靈力了。”
關鍵時刻是剛剛恢複了一絲意識的明代溝通了沉清越體內的妖丹,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飛了那些人。
沉清越感覺自己身上被那些人拳打腳踢出來的傷痕似乎不見了,他渾身上下仿佛充滿了力氣,他抱起花盆猛地從地上躍起,看也不看身後的那些人,朝著沉家村的方向狂奔而去。
明代弱聲道,“哥哥放心,那些人不會死的,畢竟我靈力有限。”
說完這句話明代仿佛是用完了好不容易集聚而出的靈力,後來無論沉清越跟他說什麽,他都沒有再回應過。
回到家沉清越將花盆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他去洗澡的時候發現身上光華如也,沒有一絲傷痕。
是明代治愈了他身上的傷痕嗎?
那是不是需要耗費很多的靈力?
他又拖累明代了嗎?
沐浴完,沉清越身上披著外袍,他將放在凳子上葉片再次耷拉卷曲的明代抱起來。
他眼眸溫柔,嗓音甜蜜。
“代代,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怎麽能這麽可愛,這麽溫柔,這麽讓人放不下,這麽令人心痛又感動呢?”
沉清越歎了一口氣。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沒有你的日子我簡直不知該如何一個人走下去。所以代代,不要死,永遠陪著我好嗎?”
明代的葉片依舊無精打采,沒有一絲回應。
“也不要為了我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若是你不在了,我一個人活著沒有任何意義,說好了的要陪我一輩子,不要食言好嗎?”
屋子裏靜靜的,窗外有風吹進室內,沉清越放在桌子上的書給風吹的嘩嘩作響,明代紋絲不動。
沉清越愛憐的摸了摸明代的葉片。
“再也不要為我受傷了,我還不起。”
沉清越頓了頓繼續道,“代代能不能告訴我,我需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更快的好起來?”
依舊沒有回應。
這一夜沉清越沒有看書,他將雙手枕在腦後,側著臉去看黑暗中的明代。
看著看著,他嘴角彎起一抹笑。
仿佛不管落入怎樣的境地,有明代在他身邊他就無所畏懼。
沉清越很快便睡著了。
也是從這一天起,沉清越再也沒敢帶著明代去集市。
他怕有人窺覬自己的代代,對代代圖謀不軌,而他就是一個窮酸書生,沒有權,沒有勢力,甚至保護不了明代。
一年後,明代似乎長大了一些,在沉清越的精心養護下,他的葉片越發鮮亮翠綠,風一吹他的葉片便會隨著風搖晃。
偶爾沉清越對著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會搖著自己的葉片算作回應。
沉清越將明代放在自己的書桌上,每當他看書的時候隻要一抬眼便能見到生長的越發茂盛的明代。
雖然明代長得越來越好了,但他卻再也沒有聽到過明代的聲音,明代也再沒有在他眼前化形過。
沉清越不明白妖丹是個什麽東西,既然能讓他雙腿複原,對明代來說就一定是頂重要的東西,可他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將貴重的妖丹給了他。
這是一份沉清越永遠也無法償還的恩情。
也是從明代用力護住他的時候起,沉清越便再也沒敢去過集市。
他之前買了一些菜種子,在自家院子裏種下,夠他一個人吃了,至於米麵,他有時候會上山采藥或者用自己種出來的多餘的菜去換。
三年後,沉清越越發成熟內斂,整個人英姿勃發,俊美逼人。
他用布裹著明代,放在自己身後的竹簍裏,免得被人瞧去,打明代的主意。
他進京趕考的路上,一邊走一邊賣字畫,盤纏就這樣出來了。
到了京城,自然是人滿為患,沉清越用賣字畫得來的錢租了一個最便宜的客棧,到了客棧,他就打開布包裹,將明代放在陽台上。
三年的時間,明代的葉片長得多了一些,看起來越發的賞心悅目。
隻不過這三年明代從未開過花,沉清越也鬧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但隻要明代還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他可以等,不管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他相信自己會等到明代再次化形的那一天。
沉清越去到京城的時候,發現自己出名了。
他原先在自己那個小城鎮賣出去的畫,不知道怎麽輾轉到了京城,到了一些達官顯貴手裏。
他賣出去的一部分畫兒上麵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沉清越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些話是用明代一些幹枯的枝葉碾碎製成的顏料,自帶一股清雅的幽香。
重點是這股香味經久不散,畫放的時間越久,這香味就越發濃鬱,沁人心脾。
用明代枝葉製成的顏料也是放的時間越久,顏色便越鮮豔,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不用於一般墨汁或者顏料製成的畫作,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顏色越來越淡。
於是沉清越這個作畫之人的名字便先一步風靡了京城。
他的畫一副千金難求,曾經那些被沉清越賤賣出去的畫已經被拍賣出了天價。
甚至就連皇帝以及帝師都讚歎過沉清越的畫作。
據說皇宮裏便收藏了一副沉清越當年的畫作。
沉清越本來並不確定京城人人流傳的那個畫家就是自己,他一開始以為隻是同名同姓。
一同考試的學子中,有一位經常跟他們吹噓他們家中收藏了沉清越大師的畫作。
其他人不信,有一天這位學子便背著自己的父親將這幅畫給偷了出來,供大家觀賞。
沉清越有幸也在此列,看到了這副畫作,當時他便嘴角抽搐,這不是當年他作的畫嗎?
怎麽就成了值得別人收藏的大作了?
尤其是聽到天子帝師都以能夠收藏一副他的畫作為榮時,沉清越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能說天意弄人。
如果這位大師就是自己的話,那麽
他豈不是虧大了?
他幾個銅板賣出去的破爛畫,現在不僅被賣出了天價,幾千兩一副大家都搶破了腦袋想要擁有。
沉清越試探的問道,“那你們可見過這位畫師?”
其中一個人神秘道。
“沒有,據說沒人見過這位畫師,聽說是一個避世不出的老者,要我說啊,這樣的大人物越是這樣越是神秘,我父親是個花癡,對這位大師最是仰慕,他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有生之年能見到這位大師一麵,他也就能死的瞑目了。”
沉清越,“”
不,他並不老,相反他很年輕,他也沒有避世,而且現在就在他們麵前,隻可惜沒人把他往這位大師身上聯想。
沉清越心裏正腹誹的時候,一個人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沉清越。
“對了,沉兄,你也姓沉,且與這位大師同名同姓,你”
這人這麽一說,其他對沉清越並不怎麽熟悉的學子,聽聞那與傳聞當中無人知其真實麵目的大師同名同姓的就是眼前這人,紛紛將好奇打量的目光給投了過來。
被這麽多雙或探究或打量或審視鄙夷的目光盯著,沉清越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他連連擺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不不,你們一定是誤會了,這真的隻是一個巧合,我的名字是我父親給我取得,我與那位大師並無任何關係”
另外一個人嗤笑一聲道,“就你?也想跟那位傳說中的大師扯上關係,做夢吧?”
沉清越並不理會別人的嘲笑,他尷尬的笑了笑,道了一聲考試在即,要回去讀書了。
沉清越離開之後,那些學子便在他身後竊竊私語,大多數都是嘲笑他的。
“切,一個窮酸書生也敢與沉大師相提並論,瞧他那股窮酸樣。”
底下一片附和的聲音。
京城本就繁華,許多從各地趕來的學子便趁著這個機會與大家討論詩詞學問,並趁機結交朋友,拉攏人脈,隻有沉清越一人,並不參與這種聚會,他每天的娛樂便是讀書,就連吃飯睡覺的時候也恨不能看書。
考試過後,很快便到了放榜的日子,這一天不知怎的下起了小雨。
沉清越頭頂上頂著一本書跑去看榜。
他是自上往下開始看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位於榜首,今年的新科狀元郎。
沉清越勾了勾唇角。
眼裏有些驚喜,但他並沒有聲張,而是轉身消失在了雨幕裏。
等他回到客棧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他也顧不得換下自己濕掉的衣服,徑直衝向陽台,捧起陽台上那盆被雨水淋濕的蘭花草。
沉清越眼裏染著興奮與雀躍,他三年來都不曾如此暢快的笑過,而他的喜悅隻想與明代一分分享。
他抱著花盆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個圈才停下來,他興奮道,“代代,我中了,我是狀元了,我會信守承諾,以後給你一個家,讓你過上好日子。”
似是聽懂了沉清越的話,明代搖了搖葉片。
沉清越眯起眼。
“代代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你也在替我高興對不對?”
明代再一次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葉片。
沉清越差點喜極而泣,他這三年的努力沒有白廢,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爹你看到了嗎?
兒子高中了!
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相親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沉清越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客棧底下便響起了吹鑼打鼓還有放鞭炮的聲音。
客棧門口的紅毯一直鋪到客棧裏麵。
客棧掌櫃得知自己客棧裏出了一位狀元,高興的合不攏嘴。
他們這家客棧位置比較偏僻,裝修的也不豪華,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學子,他做夢也沒想到今年的狀元竟然會出現在他們客棧。
有了這位狀元郎,以後他們客棧的生意會好很多,甚至會有很多人過來沾沾新科狀元的喜氣,很快他們客棧就要翻身啦,掌櫃的已經預見了將來客人爆滿的盛況。
等他賺了銀子,便要將客棧好生裝修一番,客棧名字也得改一改。
沉清越下樓接旨的時候,原本對他態度並不好的掌櫃與店小二,臉上全部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朝堂之上,沉清越不卑不吭拜見皇上。
跟沉清越一起的還有榜眼與探花郎。
皇上手裏拿著的是沉清越的文章。
他對這一屆的狀元郎很感興趣。
不僅僅是因為那一手好字,好文章。
沉清越文章裏的許多觀點都是圍繞著為國為民,皇上對他很是讚賞。
“你叫沉清越?”
“回陛下,是的。”
“你跟大師沉清越是什麽關係?為何你們兩個會同名同姓?”
皇上好奇的問出自己心底的疑問。
還有一個方麵就是,他的狀元郎寫的字跟他手裏那副畫最後的落款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在他印象中,那位大師應該是上了年紀的,但眼前的狀元郎看起來很年輕。
沉清越,“”
“陛下,這大概隻是巧合的同名同姓?”
大臣麽麵麵相覷,他們不是很能明白陛下的用意。
看陛下的意思是懷疑眼前的狀元郎與那位神秘的國畫大師是同一個人?
怎麽可能?
就像是狀元郎所說的,無非就是巧合,同名同姓罷了。
朝中有不少是那位國畫大師的推崇者,他們萬萬不敢相信那位國畫大師會是眼前的狀元郎。
“那你告訴朕,可曾見過那位國畫大師的畫作?”
沉清越麵色沉著,他沉吟了一會兒道,“大抵是見過的,同窗有位學子曾經拿著父親收藏的畫給學生看過,確實畫的不錯。”
自己誇自己什麽的,也是很
那位被自己兒子偷了畫作,剛好還不小心弄髒了的官員,他瞪著眼睛吹著胡子,恨不得回家再把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打一頓。
上次打了一頓還不解氣。
看看人家狀元郎,再看看自家那落榜的混小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來人,把朕收藏的那副畫拿給狀元郎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