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夏言從房間出來, 走上前一把抱住要摔倒的兒子,抬眼看向那扇緊閉的門。徐蔓紮好頭發,緊跟著走出來, 看了眼木門,她跟夏言對視一眼。夏言當然知道兒子說的那個壞人是誰,除了他, 沒別的人了。


    她沒忍住抱緊夏知祺。


    徐蔓拉著她往客廳裏走,遠到距離門有一段距離,徐蔓低聲道:“那些保鏢從一開始就在, 他是不是也來了。”


    夏言把夏知祺的頭按在肩膀上, 說:“是。”


    沉默了幾秒, 夏言咬著牙關, “他是不是想把孩子搶走?我今天在外麵凶了他,他沒資格搶走這個孩子。”


    徐蔓看著她道:“沒事,戶口已經上了。”


    夏知祺在夏言的肩膀上, 脆脆地道:“媽媽,逛逛~”


    他想出去玩兒。


    夏言拍拍他的後背,道:“下回吧, 今晚先看電視好不好。”


    夏知祺嘟著嘴巴, 不情不願,對那個壞人更沒好感。


    *

    李秘書將車停在巷口, 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眼睛掃了下牆邊停著的黑色奔馳,他收回視線快步地走進巷子, 一眼便看到老板站在266號的門口, 手按在門上, 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他掀起眼眸,下頜緊了幾分,準備用力推開。


    李從立即喊了聲,“聞總。”


    聞斂停頓,偏頭掃了過來。


    李從快步上前,看了眼那扇門,“借一步說話。”聞斂眼眸眯了眯,他鬆了手,下了台階,走了過去。


    他解鬆了剛剛扣緊的領口,語氣淡淡,“說。”


    李從翻著文件,道:“派出去的人已經把老爺子的人壓製住了,我打聽到這兩年,夏言小姐跟徐蔓是越海去了朱市的江鎮,那裏交通閉塞,要越山而入,徐蔓在那邊買了一個院房,夏言小姐,”


    他頓了頓,看向聞斂。


    他想老板今天應該見到那個孩子了。


    “夏言小姐在住進去的同年十一月就有了寶寶,聽說,她其實一開始是想打掉的,”


    聞斂下頜一緊。


    李從看著老板的臉色,說:“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才留下來,老爺子的人隻負責看,沒有把這件事報給老爺子,否則,這個孩子還不一定能留下來。”


    聞斂薄唇緊抿,說:“好。”


    他眼眸眯著,說道:“不要給老爺子半點機會翻身,加派一些人,看著她,還有孩子。”


    孩子兩個字他停頓了下。李從點點頭,其實這一年,老板是完全可以把聞老爺子的人一網打盡,他也可以盡快得到夏言小姐的消息。


    但是他沒有,或許存著忘記她的心?

    但更重要的還是怕聞老爺子的人傷了夏言小姐,畢竟聞老爺子的人知道得更多,距離夏言小姐也更近。


    所以老板一直沒有用強硬的手段去硬碰硬。


    李從收好文件,看聞斂一眼。


    遲疑道:“老板,你,對這個孩子有沒有感到驚喜?”


    聞斂掀起眼眸,看李從一眼,沒有什麽情緒。


    李從頓了下,咳了一聲,“抱歉,我不該窺探你的私事。”


    老板還是那樣冷漠。


    這兩年不顯山不顯水,已經沒人能看得出他心裏在想什麽了。聞斂手插褲袋,語氣低沉,道:“利索點,不要讓老爺子知道太多,他該好好休息了。”


    這個好好休息說得意味深長。這父子倆鬥起來,都是狠角色。


    李從應了聲。


    “好的。”


    李從走後,聞斂回身,看向那院門。


    *

    把夏知祺哄睡完,夏言紮起頭發走出房間,徐蔓在客廳裏看基金,她看夏言出來,說道:“我們還是得找個阿姨幫帶孩子,你不要自己抱太多,會影響你的。”


    夏言點頭,她坐下,說道:“好。”


    在江鎮,從夏知祺出生,徐蔓就安排請了兩個阿姨,專門帶夏知祺的,主要就是要讓夏言有時間去恢複。


    所以夏言這一年多,多數隻陪伴孩子,很少親自去料理夏知祺的其他。徐蔓作為幹媽也分擔走大部分帶娃的工作。徐蔓合上電腦,拍拍夏言的肩膀,“別練太晚,早點兒睡。”


    夏言嗯了一聲,她回屋換了套舞服出來,放了音樂,開始練舞,院子裏月光跟燈光投射下來,非常漂亮,夏言覺得精神很放鬆,更加專注。一曲接著一曲,跳了很久,跳完結束一身的汗,她赤腳走上前,下意識地打開院門想要透氣。


    門一開,卻看到門口咬著煙的聞斂。


    聞斂眼眸一深,緊緊地看著穿著舞服,宛如仙女的女人,夜深,長巷裏幽靜,他緩慢地拿下嘴裏的煙。


    眼眸愈發地深,暗。


    夏言則反應過來,這不是江鎮,不會一開門就麵對小溪,她眼眸冷了下來,反射性地便要關門。


    聞斂夾煙的手一把按住了門,大手伸進去,摟住她細腰,單手一抱,便抱了出來,隨後把她按在了牆壁上。


    他垂眸,深深地看著夏言,細細地看著,從眉眼到紅潤的嘴唇。他薄唇輕啟,“夏言,”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上了他的臉。


    他微偏了頭,唇角有一絲血絲。


    他舔了下唇角,抬眼,卻對上她極冷的眼眸,那雙眼眸裏僅剩了疏離,冷漠,以及抗拒。聞斂愣怔,心狠狠地一抽。


    夏言:“放開我。”


    聞斂沒動,眼眸看著她,夏言漂亮的眼底毫無波瀾,那樣無動於衷。


    許久。


    許久。


    他另一隻夾煙的手掐滅了煙,猩紅色的火苗舔上他的肌膚。他搜著她的眼底,試圖從她眼裏看到他的身影,可惜沒有。他手臂緊了又緊,鬆了又鬆,夏言趁著他鬆開的時候,甩了下袖子。


    從他懷裏出來,繞過他,進了院門。


    砰。


    門狠狠地關上。


    鼻息間還殘留著清香。


    是從她身上留下來的。


    聞斂閉上眼眸,壓抑著追過去的念頭。這兩年來,他沒有一刻不是在壓抑著的。


    *

    門關上後,夏言緊按著門的鎖頭,原地站了會兒,才轉身走回客廳,她把院子的燈關了,才進了浴室洗澡,換下這一身舞服。穿著睡衣,她回了房,兒子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夏言站在小床邊。


    給他捏了捏被子。


    看著他那張跟聞斂一模一樣的臉,她咬了咬牙,這時夏知祺卻睡夢中抓住她的手指,緊抓著。夏言頓了下,隨後,她輕柔地摸摸他的臉,得到安撫的夏知祺漸漸地便安穩地睡過去。夏言歎口氣,小心地抽回手指,關了房裏的大燈,轉身回了床上。


    隔天一早。


    夏言把穿好衣服的夏知祺牽出房間,徐蔓一邊紮頭發一邊問道:“昨晚我迷迷糊糊怎麽聽見門口有人?”


    夏言讓夏知祺去喝水,夏知祺捧著自己的小杯子,乖巧地站在椅子旁喝著。夏言看徐蔓一眼,道:“昨天他來過。”


    徐蔓一愣,“那麽晚還沒走?”


    夏言眼眸冷了下,“老師,我們今天要出門,你去看看門口什麽情況。”


    徐蔓頓了下,所以說她們在來的時候就預測了會發生這些事情,隻是沒想到對方逼得這麽緊,她說:“比賽完我們就回去吧。”


    夏言抿唇:“看比賽結果。”


    徐蔓一聽,點點頭,她走下台階,去開門。早晨,金元街的一天也開始了,外麵熙熙攘攘都是行人,她左右細看,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徐蔓鬆一口氣,但還是看到不遠處的幾個黑衣服的保鏢。


    這倒沒什麽。


    沒有那個男人就行。


    徐蔓回身,跟夏言說了聲。夏言剝著雞蛋,點點頭,夏知祺墊腳把杯子放回小椅子上,攀著夏言的腿,“媽媽~我要吃蛋。”


    夏言垂眸,笑著喂了他一口。


    夏知祺鼓著腮幫子咀嚼著。


    *

    看著那院門關上後,保鏢返回了黑色的奔馳車,屈指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搖下,聞斂支著額頭靠著扶手,睜眼。


    保鏢低聲道:“李秘書說早上有個會議,您得參加,我們現在送您過去。”


    聞斂領口微敞:“好。”


    “其他人繼續看著她。”


    “您放心。”


    保鏢繞進駕駛位,啟動車子,一路往聞氏開去。時間有點緊了,抵達聞氏,李秘書從大堂裏出來迎接,手裏拿著文件。


    車門打開。


    聞斂穿著一身黑色襯衫跟長褲,可這一身衣服是昨天的,有些淩亂。李秘書腳步一頓,他抓住保鏢,低聲問道:“他昨晚沒回家?”


    保鏢一頓,低聲道:“是,昨晚夏言小姐出來了一趟,兩個人似乎發生了爭執,後夏言小姐回了院子。”


    “老板沒走,到天快亮才回了車裏小憩一會兒。”


    李秘書心裏震驚,他看了眼聞斂的側臉,趕緊上前讓前台去拿冰塊,他接過冰塊,追上聞斂,進了專屬電梯。


    李秘書把包著冰塊的毛巾遞給聞斂,“老板,敷一下吧。”


    聞斂掃了一眼,推開,道:“沒事。”


    李秘書緊握著毛巾,遲疑道:“其實,讓阿青他們盯著就行,您沒必要過去,再說,夏言小姐現今似乎不太想見你,不要適得其反,若是她再走呢?”


    聞斂心口狠狠地一緊。


    他把目光移向了李從。


    那目光狠戾。


    李從頭皮發麻。


    聞斂收回了視線,手插進褲袋,他抬眼看著跳動的字數,道:“好,你們盯著。”


    李從鬆一口氣。


    幾秒後。


    李從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夏言小姐好像要參加雲裳杯的比賽。”


    聞斂下頜緊了幾分,看他一眼。


    李從點點頭。


    聞斂:“好。”


    *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那些徘徊著的保鏢,聞斂確實沒再出現。徐蔓鬆一口氣,就怕他的出現影響了夏言。


    這樣夏言才好專心練舞。


    而三年一屆的雲裳杯比賽也即將開始,唐奕的舞蹈團名氣是高,也拿了不少的獎項,但是唯獨雲裳杯的獎項,她最得意的徒弟夏情首席,才拿了一個三等獎,所以今年唐奕舞蹈團送了四個舞蹈生參加這個比賽。


    今年比賽在少年宮舉行,位置極好,但很容易塞車。夏言跟徐蔓找了好一會兒的車位才把車停好,隨後她戴著口罩,下了車。


    徐蔓鎖車,抱上夏知祺,三個人從後門進去,其他舞蹈團都是成群結對,夏言這邊形單影隻,進了後台,夏知祺要下來自己走,夏言牽著他的手,低聲囑咐,“不要亂跑哦,你跟幹媽在後台等我。”


    夏知祺小腦袋點得跟搗蒜一樣,眼睛骨碌碌地轉著,看著人來人往的人。


    “媽媽你最美。”小嘴甜甜的,立馬就誇。


    夏言一聽,眉眼彎彎,她一抬眼看到唐奕舞蹈團的人,夏情紮了高馬尾抱著手臂跟秦麗子幾個人站著,聊著天。


    算起來,夏情已過了三十歲。


    夏言收回目光,徐蔓推開一個小休息室的門,讓夏言進去休息。夏言牽著夏知祺走了進去,徐蔓關上門,上前給夏言補妝,說道;“等下比賽,放輕鬆。”


    夏言閉上眼,嗯了一聲。


    雲裳杯的比賽賽製跟其他賽製不一樣,它主要是以獨舞PK的方式,而且是自己選擇PK的人,如果一開始選擇的那個人被其他人PK掉了,那麽比賽方會幫你再安排一個PK對象,就是不停PK,最後在頂峰王見王。


    而這個時候,像夏情這種咖位的,基本沒人敢點她PK,所以她一般隻能等,等一個最厲害的人從比賽中脫穎而出,然後跟她PK。


    *

    此時演播現場,主持人開始念PK名單,夏情等代表唐奕舞蹈團的坐在台下,秦麗子靠著夏情笑道:“夏情姐,我聽說,沒有人敢選你PK,所以你這次就坐到最後吧,跟上次一樣。”


    夏情扯唇笑了下。


    她把玩著手機,好幾次點開聞斂的號碼,想按下去。


    兩年多,她是不敢提過去,但她一直在努力表示,她想跟他一起,可他已經很久沒接過她的電話了。


    她收起其他思緒,專心看著舞台,不管如何,這次先拿下雲裳杯的最高獎項。


    主持人念完前麵一輪的PK名單,她看了眼台下的夏情,隨即笑道:“夏情首席請上舞台來。”


    夏情愣了下。


    連唐奕都轉頭看她一眼,什麽情況?

    夏情搖頭表示不知道,她看了眼主持人,隨後上台,在主持人身邊站定,主持人微微一笑,說道:“大家沒想到吧,夏情今年會是第一個被挑戰的對象。”


    全場的舞蹈生嘩然。


    啥情況?

    誰那麽大膽,第一個挑夏情,這不是找死嗎?


    夏情也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主持人,半響,她揚起自信的笑容,“誰啊?我好想知道。”


    主持人轉頭看著她笑了笑。


    “夏言。”


    作者有話說:


    今晚還有一章,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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