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53號樓》（三）

  從此之後，她就打心底地愛上了黎笙，愛上了這個人帶給她的滿足感。


  她始終無法忘記黎笙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時，與疼痛一起降臨的滅頂快/感。


  陳素心為了這種快/感，終於開始了瘋狂地倒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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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笙看了一眼徐斌手中的盒子，就看到裡面的金色按/摩棒。


  他面無表情地將目光收回，吩咐：「收起來。」


  下次用在陳素心身上。


  「是。」徐斌應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臉色不變地把盒子蓋了起來。


  見黎笙把禮物處理完了，梁譯擠眉弄眼地和他打招呼：「阿笙，陳大小姐給你送的是什麼啊？」


  黎笙走到他身邊坐下，低頭從兜里掏出口香糖放到嘴裡，根本不理會梁譯。


  梁譯見黎笙不回答他，卻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招手讓徐斌停下。只可惜徐斌只是隔著眼鏡看了他一眼，就扭頭，繼續向遠處走去。


  「徐斌怎麼變得向你一樣無趣了？」梁譯伸手捅了捅黎笙，一臉的控訴：「一定是和你在一起久了，被你帶壞了！」


  黎笙：「……」


  梁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欠揍了。


  「阿譯，」吳琦穿著小熊維尼的睡衣跑來，撲到梁譯的腿邊，仰頭看著梁譯：「阿譯，我剛剛竟然堅持了五分鐘！」


  梁譯也是一臉的讚賞，毫不吝惜地拋出了一大段話來誇獎吳琦，坐在旁邊的黎笙似乎看到了吳琦頭頂冒的粉紅色泡泡。


  男女主的關係看起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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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譯和吳琦越來越親近，而陳素心對黎笙的追求也越來越激烈。


  吳家小公子也發現了自己的這個勁敵，便開始了各種示/威警告，陳素心陳大小姐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逆來順受，於是兩個人掐的越來越狠，倒是讓黎笙清閑了好一陣子。


  「黎笙，梁譯，」這天趙君賢突然找到了他們兩個人，神色正經，臉色如混凝土一般沉重。


  「怎麼了？」梁譯把剛剛從黎笙那裡搶來的口香糖剝皮塞到自己嘴裡，一臉好奇地詢問趙君賢。


  趙君賢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眉間的褶皺似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話說出來。


  「四年一度的s.m大賽要開始了，每個城市都要派頂尖的調/教師前去比賽。」


  「嗯，我知道啊，」梁譯漫不經心地把話接下去，「但這和我們又沒有關係。」


  「有關係。」趙君賢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話里全是化不開的憂慮：「評委特意點名，要求你們兩個前去。」


  聽到趙君賢的這句話，黎笙依舊是沒有反應，倒是梁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那群變/態居然還專門翻了我們兩個的牌子？」


  「認真點兒。」趙君賢用眼白看著梁譯，然後將聲音放輕：「評委都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明白，一個個的，」趙君賢將目光四下轉了轉，把話說完：「厲害著呢。」


  聽了趙君賢的警告，梁譯也急忙捂嘴，表示自己再也不說話了。


  四年一度的s.m大賽與其說是新人的賽場不如說是老人的墓地，技藝高超的調/教師要麼成為那群評委用來比賽的寵物，要麼……被廢掉。


  評委會的所有人都是貴/族，出身高貴，平時的娛樂就是在各自的調/教師之間進行比拼，讓兩個調/教師互相調/教對方，看誰會被調/教成奴/隸。


  「這可怎麼辦？」梁譯想起傳說中的評委會，整個人都不好了。


  趙君賢死死地咬著牙，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他抬頭看著一直沒說話的黎笙，帶著幾分期待地發問：「黎笙，你有辦法嗎？」


  黎笙終於扭頭直視他的眼睛，然後薄唇微啟，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


  「那你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梁譯蹲到了地上，抓狂地尖叫。


  對比著臉色灰敗的兩個人，黎笙好像更白更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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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黎笙要去評委會，陳素心和吳小公子都努力想辦法，只可惜他們是連地頭蛇都算不上的人物，根本不能和幾乎操控世界的s.m評委會相提並論。


  無論趙君賢多麼不舍，梁譯多麼聲嘶力竭地吶喊，前往r市的那一天還是到來了。


  坐在車上，梁譯淚眼婆娑地嘟囔著：「不是說評委會根本不會關注53這種小會所嗎？不是說評委會從來不專門點名要求誰去的嗎？」他越說越絕望：「沒想到我們兩個居然是第一個，第一個被評委會專門召見的！」


  黎笙面無表情地開口：「閉嘴。」


  梁譯愣了一下，消了聲音。


  「黎笙，你不害怕嗎？」梁譯偏頭看著黎笙的臉，想從上面看到些特殊的情緒。


  「為什麼要害怕，」黎笙把這句話緩緩地吐出來，「你不相信你自己嗎？」


  聽了黎笙這句話，梁譯少有地沒有聊天打屁，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眯眼笑了笑，眼底的銳氣一閃即逝。


  他抬手，重重地擊了一下黎笙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種懶洋洋的神氣。


  「阿笙你居然把我想說的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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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城市，在夜晚燈火通明，漫天的星光吊墜在它的脖頸上，發出的微光照亮了那個直指天際的高塔。


  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寶石藍中，漂亮得彷彿童話世界。


  梁譯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


  黎笙下了車，仰頭看著高高的尖塔，瞳孔很快地收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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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笙，那座高塔真漂亮。」


  「深藍色的天空是它的裙擺，閃亮的星星是裙子上的鑽石。」


  「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帶你去上面吹風，在那裡，一定可以看到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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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笙微微闔眼，再睜開時，卻沒有一點兒情緒流露。


  該死的都死了，該活著的也要死了。


  還懷念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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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笙和梁譯並肩走進r城，旁邊也有幾個調/教師，一個個的均是面如菜色，幾乎是蹭著走的。


  城裡的市民們，都以一種觀賞物品的姿態看著這一群人，臉上帶著些事不關己的冷漠。


  雖說梁譯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看著地獄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輕輕扯了扯黎笙的衣袖，見黎笙望他，舔/了舔唇，把自己的不安表達了出來：「阿笙，我突然有點兒害怕了……」


  他說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黎笙則乾脆停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發出一陣喧嘩，黎笙的長相就值得他們討論許久，更別說他從容不迫的態度，看起來更像是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而他，則是最重要的嘉賓。


  見黎笙停下了腳步，他們都低聲議論了起來，不知道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想要幹什麼。


  黎笙轉身，看著身邊的梁譯，一句話都沒有說，表情也平靜無波，但梁譯卻莫名地覺得心冷。


  好像你之於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一件無用的垃/圾，他願意扔便隨手扔了。


  他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閉了嘴。


  就算大家走的多慢多磨蹭，還是離那座好看卻又讓人恐懼的高塔越來越近。


  高塔豪華的大門已經被打開，兩排身材高大的武士守在兩旁，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迎接眾人，看到有人進來，便親切地喊一聲歡迎，笑容燦爛極了。


  看到梁譯和黎笙，她發出一聲誇張的感嘆：「好帥啊！歡迎兩位大帥哥！」


  梁譯也微笑著回了一個笑容，表情卻因緊張而有些僵硬。


  而黎笙，連眼神都不分給這個女孩。


  女孩愣了一下，眼底好像滑過一絲冷意，卻又很快飄散在空氣中。


  她對著黎笙甜甜地笑了一下。


  連那些嚇得差點尿褲子的調/教師們都忍不住多看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幾眼，心裡有些激蕩，可黎笙卻彷彿一塊絕緣體，根本沒有接受到任何東西。


  那個女孩輕輕跺了一下腳，撅著嘴只盯著黎笙看個不停。


  梁譯伸手戳了戳黎笙：「阿笙，這個美女看上你了，不給點兒表示嗎？」他擠眉弄眼的樣子看起來猥瑣無比。


  黎笙低頭看著地面，繼續向前走著，順便隨手從兜里掏出口香糖。


  「你還吃！」梁譯看到黎笙的樣子，心裡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之感，卻又不敢真的說什麼，只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剛走到裝飾輝煌的大廳，就有侍者前來，引著他們向一個小門走去。


  從小門中/出來，就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個大廣場上，廣場中央有幾張桌子，上面放著各種s.m道具。


  高塔的形狀酷似古羅馬斗獸場，四周圍坐著許多衣著光鮮神色高傲的人，此時，他們都低著頭，觀察著下面站著的這群茫然無措的人，指指點點的樣子，像是在挑選貨物。


  不，他們本來就是在挑選貨物。


  黎笙和梁譯很快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長得好，還很冷靜，在一群表情扭曲慌亂無比的人中，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