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命換一命

  ''伯母，你請坐。''蘇凝撐著虛脫的身體想從床上下來，不過剛一用力起身，突然的一陣眩暈襲來，人又跌了回去。


  ''沒事，你不用起來，我們就這樣說說話吧。''沈碧玉見蘇凝臉色極差，也隨和以待，在床沿邊坐了下來。


  她抓著蘇凝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一下，沉聲說，''小凝……其實你就是蘇夏，對嗎？''

  蘇凝剛從眩暈中回神，怎麽也沒想到，一睜開眼，竟然就聽到沈碧玉如此說著。


  ''伯母……我……我不……''蘇凝想否認，但是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幹啞的說不出話來。


  沈碧玉默默地注視了她一會兒，有著一些淩人的氣勢，但是目光是慈愛的。


  看著蘇夏，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樣。


  ''小凝，你不想承認也沒關係，你應該有要這樣做的理由。其實從你出現的第一天，我就有種感覺，覺得你就是小夏。特別是你還知道我曾跟小夏說的話。但是……''人在有些時候，就是不願意去相信這些直接的事情，隻是簡單的以為，不是蘇夏，曾經的那些錯事，就可以過去了，不用再被提及。


  ''伯母，對不起。''沈碧玉越是這樣說，蘇凝的心裏越是愧疚。


  ''是我們宋家對不起你。如今看到你好好地活著，其實我很開心，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小……小凝。''

  沈碧玉想了想，還是叫了她小凝。


  ''小凝，原諒淩睿吧，不要在怨恨他曾經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他知道錯了，這三年來，其實他一直都在懺悔。今天他為了救你，連好不容易有了的孩子都失去了。小凝，一命換一命，淩睿欠你的，已經還給你了，求你放手吧。''

  沈碧玉緊緊的握住蘇凝的手，雙眼也忍不住泛紅，''他喜歡的人一直是唐雲玲，就算我不喜歡這個女人，也不得不接受，你和淩睿注定是有緣無分，就不要在勉強了。我作為一個母親，代替他求你了，原諒他，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了，好不好？''

  好一句一命換一命……


  好一句有緣無分……


  蘇凝在心裏發笑著，悲涼無比的笑聲，三年來，她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什麽也沒有改變。


  無論是蘇夏，還是是蘇凝，都隻有這樣的命運。


  ''小凝，難道要我跪下來，你才願意放手嗎？不要再傷害淩睿，不要再傷害自己了。''沈碧玉加重了語氣說道。


  ''不用，伯母，不用。''蘇凝也拉著沈碧玉的手，哽咽的說，''我答應你，我會離開這裏，不會再打擾淩睿的生活。蘇夏早就死在三年前的意外裏了，她不在存在了。''

  沈碧玉含淚點頭，''謝謝你，小凝，謝謝你。''

  之後蘇凝借口身體不舒服，想要睡了，委婉的情沈碧玉出去。


  沈碧玉得到了她的承諾，也沒有遲疑，馬上就離開，宋致遠則緊跟著進門。


  ''小凝，我媽跟你說了什麽？她沒有因為唐雲玲的事情為難你吧？''宋致遠擔憂的說。


  蘇凝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沒有，伯母隻是關心我的身體狀況，開導了我幾句。''

  ''是嗎？''宋致遠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但是蘇凝不想說，他也不想強迫。


  他靜靜地沒吭聲，而是去倒了一杯溫開水，又替蘇凝取了藥，正打算送到蘇凝手裏，卻聽到蘇凝又開了口。


  ''致遠，我想安寶了，我想回去見她。''蘇凝靠著床頭，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上的燈光，因為淚水的氤氳，燈光在她的眼眸上折射著各種各樣的光，就像是一個萬花筒一樣，不停的旋轉著。


  ''好，我們回去。''對於蘇凝的要求，宋致遠永遠不會不同意。


  蘇凝說想回來報仇，所以宋致遠陪著她回來了北城；如今蘇凝想安寶了，想要回去，他就陪著她回去。


  ''安寶肯定又長大了，也學會了更多的話，這或許是我可以陪著安寶的最後時間了。''

  ''不會的，小凝，醫生說了，你的手術有一定的成功率，你不會死的。''

  蘇凝沒說話，搖了搖頭，她最近眩暈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頻繁，時間……她的時間真的沒了……


  最後的時間，她想回到安寶的身邊，跟她一起，快快樂樂的度過。


  在宋致遠靠近的時候，蘇凝突然的動了動。


  她抱住了宋致遠的腰，埋頭在他的腹部，淚眼隨著她閉眼的動作滑落。


  哀泣出聲，''致遠，我當初愛上的人，要是你……那該多好……''

  命運偏偏就是如此捉弄人，她愛上的是求而不得的宋淩睿。


  ……


  第二天，宋致遠帶著蘇凝去了醫院，他們第一個去了唐雲玲的病房。


  唐雲玲一看到蘇凝，原本正在病床上吃水果的人，瞬間把果盤子給摔了，對著蘇凝咆哮出聲。


  ''蘇凝，你憑什麽還有臉來這裏！是你推我下樓，害得我沒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蘇凝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微動，路出一抹冷笑，''唐雲玲，現在病房裏就我們兩個人，你不用再對我演戲了。''

  ''你說什麽？誰演戲？''唐雲玲的眼眸顫了顫，才又瞪向蘇凝。


  蘇凝緊盯著她，開口道，''到底是不是我把你推下樓的，你自己應該心裏有數，還需要我戳穿嗎？''

  唐雲玲瞬間被她嗆的說不出話來。


  蘇凝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唐雲玲，畢竟當時混亂的局麵下，連她自己也不確定，但是看到唐雲玲剛才眼神的閃躲，而突然減弱的囂張氣焰，她心裏有了答案。


  然而這個答案，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在唐雲玲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蘇凝突然的一揚手，一巴掌抽在唐雲玲的臉上。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唐雲玲的頭打偏了，也把她打懵了。


  ''蘇凝，你憑什麽打我！你害死我的孩子還不夠，你還想弄死我嗎？''她瘋狂的嘶吼，對著蘇凝撲了過去。


  在門外的宋致遠聽到響聲，立刻衝了進來，緊緊地按住了唐雲玲，不準她動蘇凝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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