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麽死的
第24章 怎麽死的
溫昭昭確定她能聽見這句話。
無麵女的臉稍微朝她的方向側了側, 很快又轉了回去，像是對溫昭昭的問題不感興趣。
“文姐一直相信你沒死，她到現在還在打聽你的消息。”
說完這句話, 無麵女的反應明顯大了些，把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跟溫昭昭麵對著，身上的氣勢也變得更加危險，似是在發怒, 又似是威脅。
理智告訴溫昭昭, 現在是時候該住口了，但她的身體卻耿直的有自己的打算, 直接問出了最容易觸雷的問題。
“你是怎麽死的，屍體在哪裏？”
無麵的身上瞬間就浮出了血色, 像是把身體裏的血液往外擠一樣，從素白的衣服裏頭滲出來，幾秒內就變成了一個血人，手上也出現了那把作為武器的尖刀。
上次離得遠，溫昭昭又不敢仔細看, 還真沒注意到，出了血液之外, 同時間無麵女的身上也出現了很多的傷痕，看起來淒慘又恐怖。
溫昭昭瞬間了然, 這應當是她的死狀, 也是她的鬼魂真實的樣子。
致死的原因應當就是她動脈上的傷口，她的傷口僅能從衣服的縫隙中看見一些, 倒是跟她手上的刀具劃出來的很像。
溫昭昭的大腦快速的運轉著, 身體也沒落下, 拔腿就跑。
她不敢往更遠的地方跑，無麵女的位置又在靠近門的那邊，溫昭昭隻能帶著她兜圈，在種子店門前的街上跑了一大圈。
大概是鬧出來的動靜有些大，連屋裏的文姐都驚動了，推門出來不解的看著跑的快要斷氣的溫昭昭，“昭昭，你幹嘛呢啊？”
這下可算見到救星了！
溫昭昭朝著文姐的方向飛奔，中途還抽空回頭看了眼無麵女。
雖然還是浴血的樣子，但文秀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手上高舉的刀也放了下去，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一步步慢慢的走了過來。
溫昭昭忽然覺得她剛才並不是想殺自己，鬼怪的速度她見過，水女從水裏遁走的時候，溫昭昭連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沒道理無麵女要用雙腳一直追在她的身後，手上的刀子裝模作樣的往下揮。
意識到這點，溫昭昭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小心的用餘光觀察著無麵女。
不過是錯神的功夫，無麵女已經變回了素衣模樣，站在路邊石的下頭，麵朝著人行道上的文梅和溫昭昭，一動不動。
大熱天這麽劇烈的運動了一圈，溫昭昭的額頭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滾，被文姐伸手抹掉了。
“這麽熱的天，你在我店外頭瞎跑什麽？”
溫昭昭總不能說我被你妹妹追著跑，喘了兩口粗氣，腦袋因為劇烈運動有些發懵，也想不出一個好理由來解釋，幹脆撓了撓頭傻笑了幾聲。
“跑傻了不成，可別是中暑了，快快快，進屋裏喝兩口水。”
文姐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大概是覺得溫昭昭是熱昏了腦子，摻著她的手臂把人扶進了屋子。
溫昭昭的臉上適當的表露的一些不舒服，右手被文姐扶著，左手斜著放在了背後，朝無麵女勾了勾。
在進門的時候，她側著身子，幾乎是被文姐托著進去的，左手在門板上推了一下，讓門開的時間延長了幾秒。
餘光瞥見白色的衣角，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八成。
屋裏的空調開著，冷氣順著展開的毛孔往身體裏鑽，讓溫昭昭不受控製的哆嗦了一下，文姐的手還搭在她的胳膊下麵，感覺到溫昭昭發抖，心中更加確定她中暑的情況。
溫昭昭被文姐扶到了有靠背和扶手的老板椅上，趁著文姐去倒水的功夫偏了偏頭。
無麵女果然趁著那幾秒進來了，拘束的站在門邊上，像是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連手指都藏進了袖口，看起來緊張的很。
“昭昭，來把這杯水喝了！”
溫昭昭順著文姐的話接過了杯子，嘴裏瞬間充滿了帶著涼意的鹽水，餘光始終注意著無麵女的動作。
她已經篤定無麵女的身份了，自然知道她不會對文姐造成傷害，但從門口的追逐來看，文秀似乎也是不想傷害她的，那追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驅趕？威脅？
溫昭昭不確定，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她喝光了鹽水，安慰的對文姐笑了笑示意她沒有事情。
坐在文姐平時的位置上，能讓溫昭昭看到不少隱藏在櫃台裏頭的細節。
文秀的照片就擺在手邊上，摸得已經反光的算盤下頭掛著一個小穗子，看得出有些年頭了，被主人精心打理著，有些褪色了但十分的幹淨。
而更下麵的抽屜上，貼了一張文秀的證件照，背景是紅色的，被裁剪過，隻剩下了文秀這一半，看起來應該是文秀和趙奇結婚時候的照片。
也許能從文姐這打聽一下她的前妹夫。
“文姐，這個是不是文秀的結婚照啊？怎麽隻剩下一半了啊？”
文梅是從心裏覺得溫昭昭這個小妹妹親近，加上跟她說過秀秀的事情，倒是不在乎溫昭昭跟她問這些。
“那種垃圾男人，可不配被我留著，別讓我見到他，見他一次我便要罵他一次。”
溫昭昭看出她是真的動了氣，不禁看了看門邊上的無麵女，無麵女的背佝僂了一些，頭低著，看上去像是自己挨罵了一樣，貼著牆壁挨訓。
“也不知道秀秀是怎麽看上的他，那孫子忒不是個東西，秀秀才失蹤了一個月，警察去家裏調查的時候，他便已經跟那個姓李的住在一起了。”
文姐重重的把水壺往桌子上一放，語氣憤憤，“他們倆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呢，我看啊，秀秀就是知道那小子出軌了一氣之下才遠走了。”
門口的無麵女把頭垂的更低了，像個躲避風險的鵪鶉，最大限度的縮著身體。
溫昭昭這才明白那女人說的什麽前妻，大概是誆她的，七分真三分假的順著文姐的話往下聊，“那男的是不是叫趙奇啊，我前兩天碰見他了，他在路上跟我搭了幾句話，後來便有個李小姐來找我，說讓我離他遠一點。”
“啪！”的一聲，文姐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溫昭昭聽著都痛。
“那個王八蛋還敢四處勾搭，竟然還找到了你頭上，我現在就去罵死這個不要臉的！”
眼見著文姐要衝出去了，溫昭昭趕緊攔著，“文姐消消氣，消消氣”，邊說邊拽住了文梅，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溫昭昭還記得女人的那句今天還見過，瞥了眼門口悄悄抬起頭來的無麵女，同文姐說道：“前兩天我跟那位李小姐說過兩句，她還說那天才見到過趙奇的前妻，我打算從她那入手，打聽打聽秀秀的事情。”
文梅的腦子嗡的一聲，不敢相信的確認道：“那個姓李的真的說她見過秀秀？”
她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執著的看著溫昭昭要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溫昭昭瞧見她的表情，心當即軟了半截，有些後悔將這件事告訴她了，餘光裏的無麵女拚命的擺著手，也在阻止溫昭昭接下來的話。
可文姐是文秀最親的人，也是世界上最掛念著她的人，溫昭昭不希望她一直被蒙在鼓裏。
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她是說過這句話，但是文姐，她沒說見到秀秀的人，你再等等，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秀秀的。”
文梅哪能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秀秀失蹤已經一年了，分毫的消息都沒有，其實她心裏是有這種準備的，隻是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如果連她都相信秀秀已經死了，那還有誰會努力的去尋找她呢，如果連她都被這件事擊垮了，誰又能替她的秀秀去說公道呢。
文梅死死的拽著溫昭昭的手，始終沒落下淚來，“昭昭，你是個好孩子，如果有秀秀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管是什麽消息。”
聽見這話，溫昭昭就知道文姐這是答應她了。
她的目光往無麵女的方向瞧了一眼，將另一隻手覆在了文姐的手上拍了拍，“文姐，你放心，不管秀秀在哪，我一定把她找回來。”
“好孩子”，文姐喃喃著，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眼淚，她不想在溫昭昭麵前哭，邊隨意找個理由將她送出了門。
溫昭昭自然知道她想自己待一會，順著她的意思出了種子店的門。
無麵女站在門邊朝著文姐的方向靜靜的站著，溫昭昭出門前在她的臉前揮了一把，示意她跟著出來。
溫昭昭才剛出門，文姐就繃不住了，門扉很薄，遮不住她嗚嗚的痛苦聲，溫昭昭的腳步停在了牆邊，靠著牆壁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太陽，身體卻好像能吹到屋裏的空調一樣，感受到了冷意。
“現在能說說了嗎？你是怎麽死的。”
無麵女的手指糾在一起，學著她靠在種子店的牆壁上，全身又變成了浴血的模樣，跟剛才不同，這次她的刀並不在手裏，而是紮在身上。
原來無麵女追著她跑的理由是這個，溫昭昭麵色複雜的側過頭看著她，忽然想通了一切。
作者有話說：
二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