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棺材店
第63章 棺材店
溫昭昭這才清楚尤彌有多不願意叫別人碰到他的口水。
之前她不覺得, 現在看到尤彌抵觸的態度,才恍然她當時的行為不太妥當,主動道了歉。
“抱歉尤彌, 我沒想到你這麽討厭這件事情,以後不會了。”
溫昭昭的眼神真誠的讓尤彌沒辦法直視,他的尾巴藏進了水底,攪亂了水底規整的泥沙。
其實也沒有那麽討厭了,隻是不喜歡那些人碰到罷了。
尤彌想要解釋, 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將手裏的小瓶子往溫昭昭的手裏一塞,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態度。
小瓶子裏的紅色血液讓溫昭昭覺得有些燙手, 拿在手裏半天也沒往脖子上掛。
要是之後還需要克製邪惡力量的東西,總不能叫尤彌一直割肉放血吧, 總要找到些能代替他血液的東西才好,她沉思了一會,把能產生的液體都琢磨了一遍,甚至想到了魚尾巴上可能會有的粘液,跟尤彌開了口。
“我的尾巴很幹淨, 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尤彌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倍,漂亮的尾巴直接甩到了溫昭昭的麵前, 尾鰭甚至上了岸,在溫昭昭的麵前翹了翹。
“不信你摸一摸, 我可是愛幹淨的人魚, 才沒有那麽邋遢。”
溫昭昭伸手在麵前閃閃發光的鱗片上摸了一把,觸手溫涼, 又滑又硬, 同真正的寶石沒什麽區別, 確實沒有溫昭昭印象中那些魚皮上的粘液。
溫昭昭的手順著魚尾的弧度到了尾鰭,手指流連的多在尾巴尖上摸了一把,心中有些發愁。
難道以後真的要讓尤彌一直流血嗎?
她的視線在尤彌的身上繞了好幾圈,目光落在了他碧色的眼睛上,按理來說,眼淚是相對來說最容易獲得的,可尤彌的情況特殊,他的淚珠隻能化作珍珠,所以淚水反而是溫昭昭第一個排除在外的。
而現在,其餘的體·液被排除,溫昭昭反而又想起了眼淚。
送尤彌浴缸的時候,他落了很多淚,都被溫昭昭收進了專門的小盒子裏,準備哪天為他穿一條珍珠做的手鏈,再送還給他。
或許可以向尤彌借上一些,去試試效果。
“尤彌,你的珍珠可以借我一顆嗎?”
尤彌下意識的摸著鎖骨的紅繩,然後才反應過來溫昭昭再問那些被她存起來的珍珠,剛才他已經拒絕過溫昭昭一回了,這會兒玩玩不想讓溫昭昭在覺得他不想答應,快速的開口應了下來,連她拿去做些什麽也不問。
溫昭昭跑著翻窗回了小屋,從床頭的小櫃子裏掏出了一個梨木做的小匣子,一打開,一大把圓潤的珍珠就露了出來。
其中有一些已經穿了孔,是溫昭昭用空餘時間手工鑽的,她挑了其中的一顆,將文秀叫了進來。
這是最快能辨別珍珠究竟有沒有效果的辦法,文秀是鬼怪,本質上也在尤彌可以淨化到的範圍之內,如果文秀接近珍珠感覺到不適的話,就說明人魚的眼淚照樣有著同樣的效果。
珍珠比溫昭昭想的還要厲害些,她本以為已經凝固的眼淚不會比唾液的效果好,但文秀進屋後,看到珍珠的那一刻就有了輕微的不適感。
這種不適的感覺隨著她跟珍珠之間距離的縮短更加明顯,文秀將手指搭在了溫昭昭拿著珍珠的手上,明明她還沒真的接觸到珍珠,卻已經不適的厲害了。
溫昭昭連忙後撤了幾步,離她遠了些。
拉開了距離後,文秀的臉色立即好了許多,跟溫昭昭簡單說了說那種燃燒一樣的感覺,立刻去園子裏透了透氣。
珍珠的效果好到讓溫昭昭猶豫起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把珍珠做成飾品戴在身上,那豈不是隨時有可能會誤傷到這些鬼怪。
可若不帶著珍珠,真的用完了尤彌的血液之後,溫昭昭就完全失去了克製邪惡力量的手段。
她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找出了一根紅繩,簡單的把珍珠穿了上去,係在了腳腕上。
溫昭昭已經徹底與莊黎撕破了臉,料想這幾天應該就會遭到她的報複,這種情況下,多一點防身的手段都是好的,隻能暫時委屈文秀幾天了,讓她離得遠些,免得被她誤傷。
阿爾裏斯在小鎮的西方,介於小鎮的邊緣與西部的密林之間的空地上,那裏人跡罕至,生活在學校周圍的人家很少,大多數都被洗腦成了信徒,為阿爾裏斯提供金錢和生源。
作為這股邪惡勢力的大本營,僅僅從童薇的寥寥幾語中,溫昭昭就聽出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前院裏排列整齊的水缸真的隻是養魚的嗎?還是另一種邪術的啟動方式呢?
溫昭昭認為是後者,隻不過童薇從沒見過水缸的特殊,所以才並沒有重視起來,可隻要稍稍動動腦筋就能明白,校長和莊黎在那裏布局了幾年,又怎麽會沒有幾種陷阱呢。
如果要她來選,溫昭昭並不想在學校的附近跟莊黎發生衝突,在很多邪典中,邪神的雕塑或者神廟一類的東西都富有力量,能夠讓祂的信徒更加強大,溫昭昭不想冒這個險,可能的話,她甚至想在衝突前把他們的老窩毀掉。
失去那些存放在學校裏的邪惡力量,莊黎跟校長的力量應該會大減,這樣她才有一戰的機會。
溫昭昭是個很惜命的人,她珍惜這條上天送予的第二次生命,並不準備為這些邪惡的瘋子賭上自己的命,她更喜歡做足準備,最大程度的削減敵人的力量,把自己一步步的往勝利的方向推。
這句話說起來簡單,想要實現卻難極了。
溫昭昭對付莊黎都有些費勁,更何況還要加上一個似乎更厲害的校長呢。可能還沒走進阿爾裏斯的大門,她便已經敗下陣了。
這種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感覺很讓人難受,溫昭昭索性扛起了自己的鋤頭,跑到門口把那片燒的枯黃的草地翻了一遍,總算讓大門口顯得沒有那麽醜了。
隨便在門口找了個地方坐下歇了會,溫昭昭眯著眼睛享受著過山風帶走熱汗的感覺,對著剛翻過的地方發呆。
剛翻過的地鬆軟的很,有幾根燒過的黑草葉子沒有完全被埋到土裏,支愣在半空中,跟著上風抖動著已經枯萎了不少的葉片。
溫昭昭就這麽看著那片葉子,忽然想到了能削減學院力量的辦法。
阿爾裏斯的那些機關,應當都是殺戮與入侵者有關,可若是從外部用擁有能力的人最容易忽略的普通人的手段來搞破壞呢?他們能防的住嗎?
就算學院裏的那些植物培養的在厲害,學院到底也還是人建造的,鐵會鏽、牆可以倒、木頭能燒,實在有太多種搞破壞的方法了。
就如同拍賣會想對她做的一樣,溫昭昭完全可以將這一招偷到莊黎身上,雖然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一想到學院裏都是一些染過人血的東西,溫昭昭也就不存在什麽忍不忍心了。
重要的隻有選一個沒有學生的時間來實施她的計劃,避免誤傷到那些被學院控製的普通人。
另一邊。
天空中的紙人順著風,成功飄過了鎮與鎮之間霧氣彌漫的區域,在夕陽消失的時候,到達了那個男人所在的七色小鎮。
男人為拍賣會做事,卻並不住在中央小鎮,他在這裏有一家棺材店,做的就是喪事的買賣,紙人是他主要的本事之一。
小禮和小茂的身體都是他折出來的,自然清楚他的本事,他做出來的紙人,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勉強能做一些極其簡單的指令,像是機器人一樣,按照設定好的動作行事。
他們倆本也隻是這次的犧牲品,隻是有幸被主人家撿回了家,撞了大運獲得了一片物品的靈魂,勉強算是有了生命。
溫昭昭就像是兩人的母親一般,給了兩個紙人生存的機會,和能夠思考的大腦,這種情況下,就算她不開口,兩人也想來教訓教訓試圖殺掉主人家的前任老板。
一男一女在七色小鎮的門外輕巧的落了下來,腳尖踏在地上,兩人身上的殘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變成了普通人的樣子,挽著彼此的手臂進了小鎮。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一路上沒有任何的停留,筆直的朝著棺材店前進。
日頭落下了,街上喧鬧的聲音都像是不存在了一般,突兀的從棺材店的附近消失了。
穿著靚麗的男女在棺材店的門口停下腳步,男的扶正了帽子,紳士的對旁邊的女士做了個請的手勢,提著油紙傘的女士優雅的抬腿上了兩階樓梯,用食指在門上敲了幾下。
咚咚的敲門聲響的並不快,跟普通的客人來訪時沒有不同,門裏的吳宿還是感覺到了一股不安,沒有選擇開門,而是謹慎的躲在了臥房中,將門都鎖死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敲門聲響了幾下就停了下來,門外的人似乎走了,半晌都沒有任何聲音。
躲在臥室的吳宿吐出了一口提著的氣,緊繃著的肩膀鬆了下來,終於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來喝。
在向日葵小鎮執行的任務失敗後,他這心裏就不安的厲害。
那家牧場有古怪,遠沒有上麵的人說的那麽簡單,似乎並不隻一隻鬼怪在守護著,吳宿沒有見到那隻撲滅了火的水鬼在那裏,但他看見了一開始就露麵的女鬼。
像他這種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人,對鬼怪的氣息才更敏感,正因如此,在那個鬼怪露麵的瞬間,吳宿就放棄了繼續派遣紙人的動作,這種實力的女鬼,很容易就根據新派出去的紙人猜測到他猜測的地方,到那時,他可就危險了。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吳宿就放棄了後麵的備用計劃,隻是利用身上的道具隱藏著身體,準備等事情結束後立刻遁走。
他這種道具特殊極了,是專門針對探查的能力存在的,名為披壽衣,顧名思義,是一件喪禮上的衣服,穿上這件衣服,就如同一具屍體一樣,隻能用肉眼看到他的身體,卻不能用任何的能力找到他藏身的地點。
吳宿有自信,隻要他躲得好一些,誰也不會發現他。
可惜那位年紀輕輕的牧場主比他想的還要敏銳,不僅在門上插了兩根放攀爬的鐵針,還登高觀察,找到了了他。
那隻女鬼飛來的時候,吳宿的魂都飛了大半,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提前準備好的脫身地點,掀起一塊地皮躲了下去。
他身上還披著壽衣,如此一來,鬼怪隻能用眼睛尋找,幾乎沒可能找到他。
也如同他想的一樣,他成功逃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每章應該會寫肥一點,要進大劇情了哈哈。